第一卷 96寧錯錯,再見! 文 / 慕容辛格
97全文字更新蘇家大女蘇辛顏結束為期三個月的國外進修才剛下飛機就接到電話,自家幼妹莫名病發昏迷。97全文字更新。請記住本站掛斷電話後幾乎是連休整一下都來不及便往家裡趕。
她的這個小妹在蘇家不是「格格」卻勝似格格,父母當初也是希望自己最小這個女兒能過得像古代的格格的一樣無憂無慮,高高在上,所以取名辛格。
而蘇辛格這些年也如父母所希望那樣過得無憂無慮,高高在上。
唯一讓蘇家人頭疼的,便是小妹的婚姻大事。
聽說這次車禍又是與相親有關,蘇辛顏也不禁有些無奈,平日裡總是說她太過活躍,見男人的時間比見自己多。
可這會兒望著這張與自己五六分相似,仍處神魂遊離狀態的臉龐,醫生說小妹是因為強迫記憶才引起的疼痛所以昏迷,蘇辛顏上前握住幼妹的手,哽咽說
「格格,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有的話要說出來別忍著,醫生才能對症下藥,別難過,失憶沒什麼大不了,記不起來就記不起來,不要老是去想,我們都知道你是我們大家的寶貝就行了。」
蘇辛顏這一番話讓寧錯錯本想著要不要澄清的一絲念頭咻地就被澆滅了。
雙目含淚地朝大姐點點頭,實在是開不了口說不是蘇辛格的話。
寧錯錯的這一生過得太過坎坷,母親早逝,繼母又不待見,年少離家的她太缺少親人的關愛與溫暖,以至於已經享受過這萬千關愛與溫暖的寧錯錯開始產生了將錯就錯的貪念。
是啊
雖然她不是真正的蘇辛格,可這身體卻是名副其實的蘇辛格,既然上天安排她身死魂在,那她又何須自尋煩惱。
如今她也沒辦法把自己的靈魂與身體分離開來,與其說出來讓大家都傷心,或是當她神經病關進精神病院,說不定還被抓去解剖搞科研,不如保持如今的局面,好好替真正的蘇辛格活下去,盡她應該要盡的孝道與責任。
蘇辛格對蘇家的重要一看即知,她已深有體會。如若一個善意的謊言可以換得蘇家的安寧,那也算是她對蘇家,對真正蘇辛格的一種彌補吧。
短短幾十秒
蘇辛格腦子裡思緒已經百轉千回,看了看一張張緊張的面孔,睡了一整晚的女子終於展開笑顏
「看你們緊張的,讓人姐夫看笑話,我沒事,不過睡了一覺,現在好了,媽你就別哭了,你一哭我就頭疼,猜想這次又該是什麼樣的男人?」
蘇媽聽她輕鬆的玩笑,嬌嗔地瞪她一眼才默默收了眼淚。
看向謝旭的時候,蘇辛格眼神微閃了閃,世界真是奇妙,她能死而復生,謝旭能成了她的姐夫。
被蘇辛格一逗,籠罩在蘇家屋頂上整晚的陰霾漸漸散去。
一家人七叮八囑地又關心她半天才各自回去,蘇辛格從床上站起來走到落地鏡前。
微微抖動著指尖撫上這張潔白如玉的陌生又熟悉的面頰,她已經用了這張臉好幾個月,直到現在她才真正意義上細緻地打量起它來。
這張臉無疑是年輕的,美麗的,如若寧錯錯不曾去世,也應該是這個年紀。
只是蘇辛格不同與寧錯錯的清純嬌媚,透著一股女人張揚嫵媚的美麗。
及至腰間的棕色大卷長髮,細緻的自然眉型,一雙像是會說話一樣的丹鳳眼睛,與寧錯錯唯一相同的,是這張相似的瓜子臉。
蘇辛格比寧錯錯身材要略高一點兒,該大的大,該小的小,凹凸有致,曲線完美。
指尖輕輕地游移在身上,她突然感覺很不真實,寧錯錯死了,但又活了,四年後以一個名叫蘇辛格女子的身份再活了。
現在她當然知道自己並不是如醫生所說的失去記憶,而是更換了靈魂。
可她不能說
她不知道上天給她這次重生的機會到底是好是壞?但經歷了與程飛黎愛情的幻滅,與亦南辰那短暫而慘痛的婚姻,或許真的是上天看見了她的苦難
於是
給了她一次新生的機會。
現在,真正的蘇辛格已逝,而她的靈魂既然佔據了這個身體,那麼,她是否可以藉著這次機會讓自己好好地,輕鬆地活一次。
沒有亦南辰的威脅折磨,沒有繼母的糾纏嘲諷,更沒有與程飛黎那絕望的愛情。
可她也害怕,這偷來的幸福,能幸福多久?
當人有了貪慾,就會開始有害怕失去。害怕有一天真正的蘇辛格再回來了,她應該怎麼辦?
觸上面頰的指尖開始止不住一顫抖,抬眸望著床頭牆上那張大大的照片,她微微抖動著唇說
「蘇辛格,除了你的愛情我無法勉強,你的生命,親情和一切,我都會盡最大的努力好好地繼續下去,你是否也如我現在一樣活在世界的另一個地方?那麼,請安靜地生活吧……」
蘇媽媽推門進來
「女兒,媽媽讓李嫂給你做了愛吃的粥,你看你,折騰一下又瘦了,來,吃點兒吧。」
蘇辛格說不了話,轉過頭看著這個親切的新媽媽眼淚就開始往下掉,媽媽這個稱呼對作為寧錯錯的她來說是遙遠的,媽媽的關懷對她則更是可望不可及的,她是不是真的應該感謝
感謝這次的重生讓她真正又體會到媽媽的愛,只是,卻還不知道時效期是多久?
蘇媽媽見寶貝女兒哭又一急,擱下盤子快步走過去左右打量她問
「女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痛了,不要嚇媽媽呀,我去叫醫生,一定沒事兒的,一定沒事兒的。」
蘇媽媽方寸大亂,扭身就想要跑出去找醫生,蘇辛格一把抱住她不再年輕的微胖身體
「媽,我沒事兒,只是害你擔心我難過。」
蘇媽媽一聽沒事兒馬上就平靜下來,蘇辛格覺得這個媽媽真的很可愛,風風火火的,一點兒也不像這樣有錢家的夫人。
在蘇媽的監督下吃了兩碗粥,蘇辛格精神好了起來,梳洗了一陣,才在蘇媽的千叮萬囑中才出了門。
——擦肩而過的分割線——
倉山陵墓園
女子身姿窈窕,穿著一身黑色的絲綢長裙漫步走上陵園長長的階梯,直到走到一座青色矮松環繞的墓前,她才停下腳步。
沒錯,這位女子正是再次活過來的寧錯錯,現在的蘇辛格。
把手中潔白的一束百合放於碑前,這是自己曾經最喜歡的花。退開兩步,才慢慢摘下臉上的墨鏡。
墓碑上貼著一張她看了二十多年,再熟悉不過的女子照片,中間豎排刻著幾個行跡有力的大字
——愛妻寧錯錯之墓!
蘇辛格心中充滿了譏諷,若是愛妻,又怎會有今天她站在自己墓碑前的悲劇?
要找寧錯錯的墓地並不困難,網上自然不可能有這些信息。她假借是寧錯錯曾經的好友之名,打電話到自己家裡,繼母接的電話,得知是繼女的舊友,要去祭拜寧錯錯,很爽快地就告訴了她地址。
蘇辛格靜靜地站在碑前,就那樣靜靜地與照片上的寧錯錯對望著;她不知道自己心裡的那冰火兩重天的感覺應該要如何來形容?
她形容不出。
怕是普天之下,也沒人可以說得出來死而復生的人站在自己的墓前,應該是什麼樣的感覺?
在這寂寞的,灰色的清晨,冰冷的墓碑上那張彩色的照片上,女子小臉上開心的笑容像那束正燦爛開放的百合,清新,乾淨。
可那玲瓏的眉宇間,卻略帶著憂傷。
豎起的石碑前面,有一粒光潔乾淨的圓石,像是人故意放在那裡,而且經常使用一樣。
蘇辛格走過去坐下來,伸出手指細細擦拭著照片的表面,寧錯錯,你可曾後悔過?可曾甘心過?
耳畔輕柔地風吹過,彷彿是寧錯錯在笑著反問她
「我如何能甘心?」
「為什麼不甘心?」蘇辛格問。
寧錯錯沉默不語,目光冷淡地望著遠方,好久
「我不甘心,我只是一個不小心,便丟失了充盈我整個靈魂的愛情;而我明明可以再輕易地把它拾起來,卻又因為不相干人的阻撓眼睜睜且無能為力地看著它離我遠去;
就像孩子手裡的冰激凌,明明已經拿在手裡馬上就能享受到它的美味,卻要因為一個陌生人的碰撞讓它掉在地上,如果拾起來,已經髒了化了,所以只能獨自流著淚,無助又傷心地看著它慢慢融化在太陽的底下。」
蘇辛格又問
「那現在你又活了,你可以再拾起回你的愛情,你難道不想嗎?」
片刻之後,她聽見寧錯錯笑了,像是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放聲大笑,然後,慢慢地變成輕聲的哽咽
「我想?你覺得我應該想嗎?我承認,在我想起來的那一刻我想過要借由我的新生找回愛情,可是,蘇辛格你知道麼?我的生死輪迴只在眨眼間,但對於他們來說,已經過去四年。
就像觀看一場電影,我還來不及理清上一個主題,身後的背景卻已歷經四年,物事人非。而時間,是消滅一切痕跡的最好的利器;
四年的空白,我要拿什麼來彌補?任何一種感情,當缺席了四年之後,也已經變了味道,即便強取回,也只會是一根攥在手心,可有可無的雞肋。」
蘇辛格沉默,彷彿在思考她所說的這根雞肋到底應該如何取捨?
「那,那個人呢?那個毀掉你的愛情,毀掉你的尊嚴甚至生命的人呢?他難道不應該受到懲罰,不應該為你的逝去,他的惡行而付出代價麼?你現在有那樣的條件,有那樣的資本,為什麼還要忍氣吞吐聲?」
耳邊寂靜得只剩下獨嘯的風聲,寧錯錯不說話,刺眼的太陽光照得她眼角的晶瑩化作抓不住看不見的空氣升騰起來。漫天的空氣壓縮著她的呼吸,眼前一次又一次地浮現出同一張臉孔。
寧錯錯睜著大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然後漫不經心地微微一笑
「蘇辛格,你還記得,前世最後那句話麼?」
蘇辛格點點頭
——留住孩子,告訴他,我和他從此以後兩不相欠!
寧錯錯釋然地笑笑說
「蘇辛格,有時候,當極度的沉痛耗過了,恨就已經不再有力量,換來的,便是對生命,對自己的愛;也只有被戰火焚燬過的人,才知道新生是多麼的讓人感恩。
或許,鳥必**才能變成鳳凰,而人只有經歷苦痛,才能成長。我應該要感謝他成全了我人生路上唯一的殤。感謝他讓我明白生命的可貴,親情的可貴。
而現在,我有家人,有了新生活。或許放生,或許把一切歸零,才是我最應該要走的路,其實寬恕仇恨,就等於寬恕了自己的執著。
蘇辛格,把執著流放,交給天地造化吧。記得白雲山嗎?記得那句話嗎?你的苦難上天看見了,這一切的恩賜,來之不易。
受害者最大的傷口不是被傷害,而是自我都不肯放下受害者的角色,寧願浸淫在痛苦和自憐的心理惰性之中;寧願一直堅信自己永遠都是受傷者。
你的新生,寄托了宇宙間最偉大的,愛的力量。蘇家人用他們凝聚的愛喚回了你,從此以後,你不再是寧錯錯,你是蘇辛格,重生的蘇辛格。
或許這不是本來的自己,但不管以哪一種方式,能活著,就是上天的旨意,是最大的恩賜。
你在最燦爛的年華逝去,但上天又還給了你一個青春,你要做一個完全沒有負擔的自己,笑著生活,不用委屈著自己的心情,不用收藏起自己的本性,不用再因為誰的離開,而窒息。
蘇辛格,你記住,世上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只有,自己內心死不放手的執著……」
蘇辛格定定地坐在碑前,日烈如火,樹聲如嘯。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坐了多久。只記得,嗓子已經發不出聲音;只記得,最後一滴眼淚,朝著紫色山坡後,逐漸隱去的斜陽。
揉搓著酸麻的腿爬起來,最後看了一眼仍舊笑意盈盈的女子,戴上墨鏡。
寧錯錯,再見!
或許
其實要做這樣的蘇辛格並不難,她也只是性格大膽一點兒,生活隨本性了一點兒,灑脫一點兒而已。
寧錯錯喜歡她的恣意灑脫,同樣喜歡可以隨著自己的本性生活。而寧錯錯本身,本也並不是如大家外表所見的那樣,是一個不知世事的乖乖女。
只是她生得一張清純不諳世事的臉,人們便以為她內向乖巧不善言語。
人們都說,大學時代的青春年少如果不曾風流,枉念了幾年大學,枉自過了一次青春。
而寧錯錯與室友們,同樣會出入夜色酒吧,同樣放縱過,瘋狂過;那是屬於青春的特色。
其實每一個女孩,心中都會希望自己可以放縱,因為放縱,需要條件。無論是美貌,身段兒,還是背景,學歷……總有一樣,你是要拿得出手,要能夠突顯在大家的面前;
當然
這裡所指的放縱,並不是那種不學無術,整日打架幹壞事的女子。
所以,人們一面斥責著壞女孩的毫無忌憚又一面羨慕著她們的無拘無束。
而不管是前世的寧錯錯還是現在的蘇辛格,顯然均已具備這樣的條件。
寧錯錯與程飛黎從最初的相識到最後的別離,也正是在這樣一次行為之下所產生的產物。
只是她母親早逝又性格比較倔強,在繼母次次的為難之後,她選擇自食其立。以至於她的大部份課餘時間,都完全收斂起自己的本性在忙碌的準備下期的學費生活費。
後來
在上天一次笑鬧的安排中,她與程飛黎在喧囂雜亂的人群中相遇。
接下去
與程飛黎的愛情佔據了她的空餘時間,直到,與亦南辰的糾纏,逼迫,又一次壓制住她熱愛自由和灑脫的本性。
生命結束那天,她才真正覺得自己終於解脫,終於可以不用再在別人的脅迫下生活。
她憎恨那樣身不由已的感覺。恐怕,也沒人會喜歡自己的一切都操控在別人的手裡,哪怕是選擇一款衛生紙,她都希望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來決定。
再次回顧曾經二十幾年的生活,顯得那樣的倉皇而又模糊,從說再見的這一刻起,寧錯錯就永遠地消失不在,活在世間的
是她蘇辛格。
在蘇辛格轉身離去下山的同時,只相隔數米的另一條道上,亦某人手執著一捧白色的百合花,踏著沉穩堅定的步子走向山頂的某處。
墓前一捧還留著水滴的百合花讓亦南辰腳步一怔,他快速轉身,遠遠看見的,是一個彷彿披著晚霞的飄逸身影。
是妻子的舊友吧?他這樣認為。因為只有親近的人,大概才知道,百合花,是她生前最喜歡的花種。
而他
卻是在她去世後,約見過所有曾與她相識的人,才得知她的許多愛好和她許多瑣事。
她的房間裡,也從來不間斷地,都有一束新鮮的百合。
直到現在,也沒變過;
是了,那時他覺得她就像這一束花,給他一直暗黑無光的生活注入了一道讓他想抓住不放的清新。
他亦南辰從小頑皮,霸道又胡作非為,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活在陽光背面的那一種人,而越是像他們這樣的人,越是渴望著與眾不同的新鮮空氣。
而女人那永遠彷彿都能裝滿整個星空的乾淨,他覺得那是他一直以來尋找的清泉。
坐在彷彿還帶著溫度的那塊圓石上,點燃一支裊裊升起漫霧的煙,抬起眼看看碑上的女子,一直都那樣對他燦爛地笑著。
他彷彿又看見女人雙手捧住自己沉沉的肚子走到他面前,一把抓過他手中的煙,仰起俏臉含嬌帶怒地衝他吼道
「不要在我和孩子面前抽煙。」
亦南辰傻傻地笑了,心裡美得幾乎快要溢出來。
他更加用力地一支接一支地抽,彷彿就能一遍一遍地聽見她在說話。
嘴巴裡尼古丁的味道越來越苦,越來越澀,彷彿還帶著一些像是鹹鹹的味道,舌尖的麻痺舒緩了他緊繃的神經,終日的苦楚終於得到一些自虐般的發洩。
待又一支煙頭燃盡,面前的煙盒也已經裝滿,手上這一支多餘的再也裝不下去,可它燃到了盡頭。
抬眸望了望對著他笑得燦爛如花的女子,突然煩躁得把那只煙頭狠狠地按在自己的左手的手背上。
一股肉被燒焦的味道很快就在他的鼻端瀰漫開來,疼,很疼。
他卻不覺得疼,也或許是這點兒疼比起心裡那疼得找不著出口的撕裂般的痛楚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
眼睛怔怔地看著手背上那個醜陋的疤痕,又微微動了動曾經受傷的左手。是的,他的左手好了,去了趟國外,就已經可以如常一般地活動了。
他應該要笑,那女人死了,母親醒了,兒子有了,受傷的左手也好了,可他卻笑不出來,即便笑出來的味道,也是又苦又鹹。
天空最後一絲的光亮隱去,亦南辰拍拍屁股站起來,抖抖滿身的塵土,抿著冰冷的唇,又是那個眼神充滿了冷傲的商業巨鄂,天之驕子。
——一家三口面對面——
蘇辛格又去了寧家,借寧錯錯好友的身份。
林秋雪接待了她,這位曾經看見她只會冷嘲熱諷的繼母,四年不見,似乎不再像從前那樣的趾高氣揚,提到自己的繼女,林秋雪也頗有些惋惜之感。
林秋雪迎了她在客廳坐下,倒了一杯菊花茶給她。
蘇辛格四處望望,沒見著寧波,她問林秋雪寧叔叔不在家麼?林秋雪說從錯錯去世後,寧波就辭了副鎮長的職務,重新找了個閒職,工作是清閒了,一天到晚的和朋友在外面下棋瞎逛也少在家。
得知爸爸平安,過得好,蘇辛格心裡略略平靜了許多。
蘇辛格提出到寧錯錯房間裡看看,林秋雪領著她上去,大概是很久沒有跟人說過心裡話,林秋雪對蘇辛格說了很多
她說
是我以前太過小雞肚腸,總感覺容不下錯錯,其實錯錯是個好孩子,不爭不搶對我也很是寬容,我年年扣下她的學費她也從來不和她爸爸說,自己打工賺學費還時常拿回家裡來。
自打她走了以後我才驚醒自己以前錯的有多離譜。都好幾年了,你這個朋友還記得她,來看我們,她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開心。
她要是泉下有知也該放心了,家裡人都很好,小弟已經上高中了,只是這家裡沒了她,總覺像是少了什麼……
蘇辛格聽不下去,在房裡呆了一會兒就留了些錢和自己的電話後急忙出了寧家。
她告訴林秋雪,她是錯錯在世時最好的結拜姐妹,如果不嫌棄,可以把她當女兒,有事找她,決不會推托。
在蘇辛格剛坐上出租車的時候,一輛黑色奔馳,靜靜地停在了寧家的大門口……
回到蘇家別墅,這一次,心境與以前糊里糊塗當了蘇家女兒完全不同。
帶著感激,帶著對新生的憧憬,還有對全家人的愛;最艱難的已經過去,她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見到亦寧,那個四年前把他生下,連是男是女都沒來得及看一眼的孩子。
沒想到還真被那個重男輕女的男人給如願以償了,是個兒子。只是為什麼兒子長得那麼像那個惡魔呢?不對不對,怎麼能說兒子像惡魔呢?也有一半像她的嘛。
她想想
呃……兒子額頭像她;嘴巴也像她,不像那個男人一樣薄唇寡義;鼻子也像她……
蘇辛格從沒有像這一刻這樣感謝上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讓她還能再次見到自己的孩子。
她現在終於知道第一次見到兒子時那種感覺從何而來,那是血溶於水的親情,是割不斷的血脈之情。以前每天來給他送點心,都沒有今天這樣充滿了驕傲和激動。
蘇辛格隱在大樹後,看見那輛黑色的奔馳慢慢滑行到校門口停下。九生從駕駛座下來走到後座打開車門。四年沒見,九生倒沒怎麼變,只是看上去更沉穩一些,那週身的氣息,也彷彿斂盡世間世故一樣。
亦寧如往常一樣背著小書包從車上跳下來,九生的車才剛轉彎,她就迫不及待地衝了上去,一把抱住面前的小人兒。
亦寧知道是蘇阿姨也並不推脫,只是覺得今天的阿姨有點兒奇怪。
今天被阿姨抱的感覺好像爹地有時喝醉酒抱他一樣,又用力,而且還趴在他肩上哭鼻子。
可爺爺奶奶說那是爹地在思念媽咪,所以他要保守秘密,他很聽話,這個秘密誰都沒有告訴。
蘇阿姨摟得他太緊,有些喘不過氣,他不自在地扭扭小身子,在她懷裡咕噥道
「阿姨,憋住我了。」
蘇辛格連忙撤開手抹了抹眼淚,再次把他又輕輕擁入懷中說
「寶貝,寧寧,我是媽咪,我是你媽咪,不是阿姨。」
亦寧一聽,閃著亮晶晶的大眼睛期待地望著她,如果阿姨當媽咪,他想自己應該會很開心。而他並沒有理解蘇辛格說的話,只單純地以為蘇阿姨想要做自己的媽咪。
「阿姨,真的嗎?你要當我媽咪?」
蘇辛格還沒來得及點頭
「蘇小姐,你給我兒子說什麼?」下載本書請登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