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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no.119:不夠關心 文 / 花三朵

    到了十五,衛清風開始忙著出門去應酬【念春閨119章節】。他不願意把人叫到家裡來,免得謝葭又要上上下下的忙活。所以乾脆就都在外面的樓子裡請人喝酒吃飯。那段時間真的是花錢如流水一般。

    謝葭在家裡靜養了月餘,根本沒有人來拜訪過她。她心裡也有數,大約是都被衛清風推掉了。

    基本上整個正月裡,衛清風都是半夜才會回來,由守夜的人開門。結果有一天他喝的爛醉,在屋子裡呆了一會兒整個屋子都是酒氣,謝葭只好大半夜的換了屋子。

    衛清風睡得酒醒了一半,突然往身邊摸發現人不見了,不由得嚇得完全醒了過來:「嬌嬌!」

    值夜的輕羅剛服侍謝葭躺下,正巧經過門口,聽了動靜,也嚇了一跳,連忙道:「九爺?」

    少頃,衛清風自來開了門,滿屋子的酒氣就傾瀉而出。輕羅被他那個表情嚇得半死。

    「你家姑娘呢?」他說話還是輕描淡寫的。

    輕羅強忍著不哆嗦,道:「在,在隔壁間休息……」

    衛清風道轉身就往旁邊那個屋子走去,一推開門,正趕上謝葭披了外套準備下床。

    「九郎!」謝葭也被他嚇了一跳!

    衛清風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走到桌邊坐下了。

    謝葭鬆了一口氣,就去給他倒茶,道:「九郎怎麼突然醒了?」

    衛清風道:「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謝葭有些說不出口,但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道:「九郎喝了酒……妾身聞著那股酒味,有點不舒服。但是瞧著九郎還在休息,便沒有驚醒您,自己換了個屋子。」

    原來是這樣!

    衛清風終於也放鬆了一些【念春閨119文字手打內容】。道:「大半夜的還瞎折騰。」

    言罷,就站了起來,道:「睡罷。」

    謝葭一頭霧水,但是無奈為了肚子裡那個小的著想,不敢熬夜,只好披著衣服又睡回去了。

    從那以後,衛清風如果在外面喝的爛醉才回來,就不會再驚動她。他讓人把旁邊那個屋子收拾了出來,他一個月倒有大半個月都睡在那兒。

    京城很快就知道了謝葭懷孕的消息。太夫人著急得不得了,連夜送信到離涼州最近的橫州。連打發了四五個人過來。

    這種時候,謝嵩反而冷靜一些。他馬上派人送信給涼州刺史。廖夏威!

    年後,謝嵩被進為太子太傅。史上甚少有權臣擔任這個位置,但是他一走到這個位置上,就成為了能和安國公比肩的人物。但是他性格沉穩內斂,並不銳意進取。恰恰讓他在現在這個位置上坐的穩穩的。

    現在他是朝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他寵愛嫡女。在上京城中也不是什麼秘密。謝元娘出嫁的時候幾乎把謝家掏空的十里紅妝,多少人還記憶猶新。

    西涼這個地方是個是非之地。嫡女隨夫君一起流放到這兒,如今竟然有了身孕,那麼他要請托當地刺史代為照顧,也在情理之中。

    這樣一來,畢竟是上司的請托,就是廖夏威也不好說什麼。

    二月初。謝葭看完了京城來的書信,顰眉不語。

    謝嵩的信是衛家人送來的,衛太夫人把府裡武功最高的,醫術最好的兩個人都送了過來。一個姓金,人稱金師父。一個姓連。是最近照顧謝葭的連媽媽的婆家大哥。還帶了他們的兩個徒弟。

    謝葭看向他們,道:「我父親的信。已經送到廖刺史府上了?」

    金師父道:「回夫人的話,已經送到了。」

    謝葭道:「那廖刺史的態度如何?」

    金師父道:「廖刺史聽說是謝大人的信使,便讓人吧我們迎進了刺史府,並留我們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叫人帶話,說是請謝大人放心。」

    請謝嵩放心……

    他的態度既不算特別熱絡,卻也不算冷淡,應該說,是為人下屬堪堪正好的分寸……

    謝葭想到廖氏,她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她那種個性,既聰明驕傲,又不過分高調【念春閨119文字手打內容】。這樣的女子,從小所受的家庭教育一定是比較特殊的。那麼能養出這樣一個女子的家庭,培養出來的一個兒子,又會是什麼樣的呢?

    廖夏威一直是純臣,而兩派都想收了他。

    謝葭苦思冥想,摸著還扁扁的肚皮,最終還是道:「兩位師父一路辛苦,這事兒等九郎回來,我再同九郎商量就是了。兩位請先去別院休息吧!刺槐,你讓阮師父安排一下!」

    說著,就讓人拿了紅封來賞了他們,就讓他們下去了。

    謝葭把紫薇叫來了,道:「九郎今個兒出門,說他去哪兒了嗎?」

    紫薇一怔,道:「奴婢也沒留心……」

    輕羅正好在附近,聞言就插嘴道:「夫君倒是說起過,今兒九爺和路爺一塊兒喝酒。」

    謝葭不禁就嘀咕,每次和那幾個商賈出去喝酒,他都是不到半夜不回來的。雖然住在同一個屋簷下,商量事情的時間卻不多了。

    別的事兒她還能自己拿主意,可這是朝廷上的事兒……

    她想了想,還是道:「紫薇,你去給九爺捎個口信,就說我有要事跟他商量,正等著他回來。」

    紫薇有些驚訝,但也沒有多問,還是直接下去了。

    回來的時候就說衛清風答應了的。

    謝葭就暫時把這事兒放了一放,手裡忙著別的事情等衛清風回來。結果那天晚上,衛清風徹夜未歸。

    直到第二天正午,他才神清氣爽的回來了。只是面上有些鬍子渣,和略有些泛紅的雙眼,證明了他昨晚的宿醉。

    整個翠屏園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多說什麼。

    衛清風不禁皺眉。知道她要生氣,但也不至於氣成這樣吧!

    雖然心虛,但到底還是有些不以為然,更不至於不敢上樓。

    推開門,一襲白衣的謝葭半躺在椅子裡。身上半蓋著毯子,滿頭青絲洩了下來,似乎正在閉目養神。

    知畫連忙站了起來,無聲地給衛清風行禮。

    又看了謝葭一眼,壓低了聲音道:「九爺,姑娘昨個兒一晚沒睡,今早吃了點東西就晨吐了,眼下剛睡下【喜歡念春閨119請記住】。」

    衛清風剛坐了下來,此時就一怔,晨吐?

    知畫不敢再多說。怕吵醒謝葭。但她是謝葭身邊所有人中唯一一個不算怕衛清風的,盯了衛清風半晌。終於還是道:「九爺,如果要休息,最好到隔壁去……怕驚擾了姑娘,姑娘若是醒了,怕又要開始折騰了。」

    「……」衛清風頗意外。這丫頭是在把他往外趕?

    他終於確定這不是謝葭故意嬌氣折騰出來的——不然一個丫鬟哪裡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因是他只得站了起來。出了門去找連媽媽。

    連媽媽正在給謝葭煎藥,見了衛清風就擺擺手。滿臉歉意地道:「九爺,我在給夫人煎藥,這火候還是得我自己看著。不然苦了一分,夫人喝了更難受就不好了。」

    衛清風也顧不得許多了,索性在她身邊蹲下了,道:「到底怎麼回事?」

    連媽媽竟也無暇他顧,只盯著藥爐。嘴裡敷衍道:「也沒什麼大事兒,夫人的身子要滿三月了,這個時候害喜是常見的,一時休息不好啦,心裡不痛快啦。就會光吐,吃不下東西。這還算好的了。七夫人懷頭一胎的時候。那才叫一個害喜的厲害,人都瘦了一大圈,那時候也是奴婢伺候的。」

    她又道:「咱們夫人是個性子好的,不哭不鬧,更不摔東西打人。實在吐的難受也就悶不吭聲的。熬過這陣子也就是了!」

    衛清風:「……」

    他道:「什麼時候開始害喜的,昨天?」

    連媽媽眼睛也沒看他一眼,道:「前幾天就有點兒,只是偶爾會吃不下飯,頭昏噁心。是昨個兒夜裡沒休息好,所以今早才一下吐了。」

    衛清風想到她睡著的樣子……平時她最嬌氣的了,有人在旁邊說話,恐怕早就醒了!

    不禁就有些不悅,道:「你們怎麼能由著她折騰?」

    連媽媽手裡的扇子一停,突然回過頭,顰眉瞅著衛清風。那眼神倒是把衛清風瞅得一愣。後連媽媽涼颼颼地道:「奴婢勸了,勸不住。」

    衛清風轉了一圈兒,結果是三番兩次遭了白眼【念春閨119文字手打內容】。

    終於把自己身邊的長安找來了,這才問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是謝嵩有信送來。其中內容不得而知,但大約也是非常要緊的事情,所以妻子才會整夜焦慮不安等著自己回來商量吧。

    等來等去謝葭都不醒,他索性就自己去把信找出來看。

    看完之後便是一怔。謝嵩竟然會有這樣的決定,這是他一直沒有想到的。曾經他也不大喜歡謝嵩那種軟弱的文人脾氣,覺得謝嵩可能不是一個當官的料。可是這不過一年不到的功夫,謝嵩就讓他大開眼界。是從前離謝嵩太近,只緣身在此山中,還是這些日子,謝嵩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成長,並精通為官之術?

    「九郎。」謝葭披了一件外袍,慢慢地從椅子裡爬了起來。

    衛清風回過神,看她蒼白的小臉,不禁柔聲道:「就醒了,不多睡一會兒?」

    「睡得頭疼。」她面無表情地道。

    再次遭到白眼,衛清風又一怔。

    謝葭慢慢地站了起來,道:「知畫,我要喝粥。」

    知畫答應了一聲,便溜下去了。

    謝葭道:「父親給咱們鋪好了路,恐怕妾身得到刺史府做客一陣子了。」

    衛清風眉頭緊鎖。

    謝葭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有些怨氣,道:「妾身知道,每年端午,就是黃夫人回娘家的日子,如無意外,黃大人都會陪同。您曾說過此地每年開春都有羌民入境搶劫,不如以此為名將妾送入刺史府待產。」

    「廖大人和黃大人都是純臣,妾身是個婦道人家恐怕難得一見。可是妾身和黃夫人卻也算有些交情。只要進了刺史府,想必總會有些辦法。此事百利,父親考慮得十分周到!」

    衛清風不禁皺眉道:「你也知道你是個婦道人家!何況你現在懷著身孕,那刺史府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你又知道?我又怎麼放心讓你獨自一人到別人家去待產。」

    謝葭冷笑道:「有什麼不放心的!」

    衛清風受了一天的白眼,又聽她這樣說,不禁心中煩躁,道:「你莫說了,就算父親已經送信過去了,這事還是得好好商議【念春閨119文字手打內容】!」

    謝葭便不說話了,冷眼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又把衛清風看得心裡堵得慌。

    刺槐攤著一簸箕豆子,坐在屋頂上發呆。不妨衛清風爬了上來,把她嚇得半死,差點從屋頂上摔下去。

    「九,九爺……」

    衛清風就有些納悶:「你每天守著這一框豆子,到底打算把它曬成什麼樣?」

    刺槐是從來不會說謊的,此時就憋紅了臉,最終還是道:「是,是夫人讓奴婢在這兒曬的……」

    衛清風不經意問了一句:「她老是曬豆子幹什麼,莫非就是想讓你在屋頂上蹲著?」

    「……」

    「?」

    刺槐低聲道:「夫人讓奴婢在這兒守著,看,看將軍什麼時候回來……」

    衛清風怔住。

    刺槐愧疚不已。她當然不知道,衛清風顯然誤會了她的意思。

    衛清風想到的卻是,她有了身孕,半步腳也走不開,而自己又承諾了要早點回來陪她。她嘴上不好說什麼,所以才要侍女爬到屋頂上去給她守著的吧。

    昨個兒真是一時喝昏頭了,明明她都派了人來,可是自己卻並沒有放在心上。

    依稀確實聽見紫薇說,是京城裡來了信,她有事找自己商量……

    她是很不高興吧!

    這麼長時間了,自己連她什麼時候開始孕吐都不知道!

    最終衛清風歎了一聲,從屋頂上爬了下來。一推開門,謝葭正在喝粥,頭也沒有抬。懷孕並沒有讓她豐腴多少,有了近三個月的身子,瞧著和以前倒是差不多。

    很明顯她好像並不想喝粥,咽得有些費力。聽到他進門的動靜,她連頭也沒有抬,只是低著頭,一心一意地喝她的粥。

    衛清風狀似無意那般坐在了她身邊,看了她一會兒,最終又道:「姓路的約我今晚再去喝酒。」

    謝葭沒有半點反應。

    衛清風只好自己又道:「不過被我推了。老是喝來喝去的,有什麼意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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