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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no.120:涼州來客 文 / 花三朵

    謝葭這才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涼颼颼地道:「這種事情,九爺心裡有數就好【念春閨120文字手打內容】。」

    衛清風看她終於肯搭理自己了,便道:「岳父說的……你怎麼考慮?」

    謝葭費力地嚥下最後一口粥,把碗放下了,才道:「刺史府,妾身終究得去一趟。」

    衛清風面上隱隱露出不悅之色。

    謝葭並不想觸怒他,但此事沒有迴旋的餘地。

    衛清風道:「就算你到了刺史府能安全無恙。但我並不能送你到涼州城。你懷著身孕,這一路,你打算怎麼走?」

    謝葭耐心地道:「九郎,咱們身邊高手環繞,有什麼好擔心的?」

    又道:「九郎,不久就要開春了,妾身的身子不妥當,到時候若是連累了腹中孩兒,妾身怎麼對得起衛氏的列祖列宗!」

    衛清風動了動嘴唇,最終道:「我可以把你送到縣衙。」

    謝葭就不再說了。這個時候,一味跟他爭辯並沒有什麼用處。

    衛清風心裡煩悶,本能的想要出去【念春閨120文字手打內容】。可是想到自己剛剛才承諾了不會再跟路陳出去喝酒,也不好就這麼食言。在屋子裡坐了一會兒,又不知道該怎樣去說服謝葭。索性就站了起來,一個人坐到了茶廳去看書。

    直到中午的時候,突然聽到旁邊的屋子裡光噹一聲巨響,一下子讓他從思緒中驚醒過來。

    樓梯上傳來急促的上樓聲,連媽媽帶著知畫輕羅一路狂奔,衛清風衝了上去,她們也無暇顧及,甚至把衛清風推到了一邊。

    「夫人!」

    「姑娘!」

    謝葭跪在地上,抱著旁邊的一個銅盆。吐得撕心裂肺。輕羅連忙上前去幫她把弄髒的頭髮抓起來,連媽媽連按她背上幾個大穴,卻收效甚微,最終還是拿了一個藥瓶出來,拉開瓶塞讓她聞了聞。她似乎平伏了一些。眾人正鬆了一口氣,可是不多時她卻突然又吐了起來,這次反而吐的更厲害了!

    知畫突然急得大哭起來:「姑娘!姑娘!」

    輕羅只覺得手裡一沉,謝葭竟然整個倒了下去,如果不是輕羅抓著她的頭髮,只怕她就要一頭栽進盆裡。

    連媽媽伸手要抱。衛清風已經快了一步,先把昏過去的謝葭抱了起來。

    頓時整個屋子噤若寒蟬。

    衛清風面色鐵青:「到底怎麼回事!」

    最終還是年長的連媽媽先穩住了心神:「先前並不曾這樣。這是第一次,九爺,您還是先把夫人放下,讓奴婢診治診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輕羅拿了濕帕子來給謝葭擦了頭髮,衛清風把她放在床上。

    連媽媽細細聽了脈。卻眉頭緊鎖。

    脈象又細又急,但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倒像是身上有哪裡疼得厲害……

    連媽媽遂脫了她的衣裳。她的身軀雪白依舊,並沒有半點傷口。

    少頃,她的家兄連師父趕到了,顧不得逾越,給謝葭診脈。

    衛清風一直站在一邊,突然發現她的雙腿蜷縮得不成樣子,而且正在微微抽搐。連師父讓連媽媽掰開她的嘴唇。果然已經被她咬出了血來。

    連媽媽立刻掰直她的腿,然而她的反應極其劇烈,幾乎是要一腳把人蹬開,然後自己整個蜷縮成一團【念春閨120文字手打內容】。

    「……夫人的雙腿有舊疾。怕是年少時就留下了。這地方濕氣重,所以現在就病發了。疼得厲害。才會胸悶反胃嘔吐,實在是精力不濟。才昏了過去。」

    連媽媽面色凝重。

    連師父道:「這寒毒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如今只能施放針先止疼,然後想法子把寒毒一點一點拔出來。」

    衛清風想到她年少落水……

    可是好端端的一個公爵府正經嫡女,將養得這樣仔細,又怎麼會留下這種病根子,而且竟然從來沒有聽任何人提起過!

    她是衛府新一代的女主人,連師父卻不好怎麼樣近身。然而衛清風大手一揮,讓連師父先給她施針止痛。這兄妹二人才聯手施針。

    不到半個小時,謝葭終於慢慢平伏了下來,也不再冒冷汗了。

    輕羅擰了帕子給她擦拭臉頰和脖頸。

    謝葭如從一場噩夢中劫後餘生,一恢復意識,就像個孩子那般哭了起來:「將軍,將軍……」

    衛清風連忙握住她的手:「嬌嬌?」

    謝葭依然閉著眼,卻輕泣道:「將軍,好疼……」

    衛清風心裡就一酸。

    眾人都不敢言語。

    謝葭的意識尚未恢復清醒,緊緊抓著衛清風的手指,依在衛清風懷裡:「將軍,我要見父親……是劉姨娘,是她的女兒把我推下水的,是她……」

    「將軍,您去對父親說,是大娘把我推下水的……」

    「是劉姨娘,劉姨娘找了御醫來看我,故意不跟我說我落了下了腿疾……」

    謝葭的精神快崩潰了。隨衛清風一起流放到此地,她連門都不敢輕易出,只怕招惹上性格迥異的異族,平添麻煩。有了身孕,衛太夫人眼底那抹屬於衛氏女人的深刻苦痛才清晰起來……她夜裡每每不能眠,只恐步了衛太夫人的後塵。

    衛清風身負皇命,然而明面上卻依然是個流放之囚,他必須從頭開始,學著去和那些商賈或是官吏打交道。幾乎一整天都不著家,夜裡怕酒氣熏著她又時常到隔壁去睡【念春閨120文字手打內容】。

    如今又犯了腿疾……她在混混沌沌中聽到了連氏兄妹說的話,心裡就已經一涼。這種類似風濕的病,根本就不是短時間內能治得好的,疼起來也只能忍著。幾乎是一瞬間,過往的一切就像走馬燈一樣從自己腦海裡閃過,她很快就想到了自己這個病是怎麼來的。

    想到以後還有漫長的痛楚要承受,精神和*的雙重折磨下,她終於覺得有些受不住了。

    衛清風聽著她的胡言亂語,只覺得太陽穴的青筋直曝。渾身緊繃,卻只能低聲安撫她道:「別怕,嬌嬌,相公和你在一塊兒。」

    謝葭卻並不怎麼買他的賬,依舊雙目緊閉淚流不止。

    但總歸是慢慢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到天黑,她才睜開眼睛,然後就盯著屋頂發呆。

    半晌,衛清風動了動,她才發現衛清風在旁邊桌邊坐著。

    「要水……」她低聲道。

    衛清風就給她倒了一杯水,把她半抱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讓她就著自己的手喝了。才道:「腿還疼嗎?」

    謝葭輕聲道:「不疼,但是酸酸麻麻的,不舒服。」

    衛清風就伸手去給她捏一捏。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自己的心裡?

    衛清風長歎了一聲,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去刺史府?」

    「再說罷!」謝葭也很疲憊,懶得花心思跟他多說什麼。

    衛清風又讓人拿了雞粥給她喝了。看得出來她並不想吃。但不用人哄,還是費力地把粥都嚥了下去,然後又睡了過去。

    這樣將養了幾天,她的精神漸漸好了。每日施針一回,也只覺得膝蓋會酸澀的難受……那種感覺很難形容,就好像你清楚的感覺到韌帶之間好像多了點別的東西,摩擦得非常酸澀。十分難耐。

    那日田知縣的夫人竟然上門來探望。謝葭有些驚訝。因為在她的印象中,這些地方官對衛清風並不怎麼熱絡。一方面是因為衛清風跟商賈走得很近,這些人隱隱覺得不屑。再則,強龍不壓地頭蛇,衛氏再輝煌。在這西南邊關一代,卻並不是衛氏武將出風頭的地方【喜歡念春閨120請記住】。在這裡。新一代的神戰將軍是廖刺史手下的八大將領。芝麻大的官也是有品級的,怎麼也比一個被削爵流放的人尊貴一些。

    路陳他們的夫人偶爾還會送點東西過來。這些地方官的夫人,就根本連個影兒都沒有見過。

    但眼下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謝葭想了想,還是坐在床上,讓人把那田夫人請了進來。

    本來按京城的規矩,這樣是不成體統的。但是這是正經貴勳之間流傳的規矩。這種地方一個地方官的夫人,怕是聽也沒聽說過這種講究。

    果然田夫人半點也不在意,直接登堂入室了。

    「衛夫人!」她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女人,身邊帶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娃,是她的丫鬟。

    謝葭恬淡一笑,道:「田夫人,叫您看笑話了!」

    她的年紀還小,眉眼之間愈發奪目起來。昔日在京城的時候盛裝而出,便是美得奪目,是個如寶石一般璀璨的美人。然而連日的病痛折磨,又因有了身孕而渾然天成的一種的溫婉氣質,很大程度上柔和了她的鋒芒。

    田夫人瞧了,並不往心裡去,只覺得上京貴女也不過如此罷了。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嫁錯了人,還不是一樣落得如今這樣的下場。

    「聽說衛夫人的身子不舒爽,我家大人囑我過來瞧瞧。夫人這是害喜吧?」

    謝葭笑道:「是害喜呢。」

    田夫人便道:「我帶了一些酸梅子過來,衛夫人嘗嘗看?當年我也害喜得厲害,就是吃著那玩意兒才見好!您也真是的,這西涼之地,別的不多,各式各樣的水果卻多得很!」

    謝葭只是笑,道:「夫人費心了!」

    兜來兜去,田夫人的屁股就是黏著椅子不肯走,盡扯些有的沒的。

    謝葭覺得奇怪,但也只是放下耐心來和她磨蹭。直到到了大中午,衛清風回來了,她這才滿臉笑容地走了。

    夫婦倆面面相覷,不知道她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接下來的日子,這城裡數得上號的夫人都像走馬燈似的往謝葭這裡來。上到縣令,下到有點兒身份的鄉紳,竟然都到齊了。衛清風平時結識的那些商賈反而沒什麼動靜。

    衛清風也發現,從前不冷不淡的那些官員,對於他的態度卻熱絡了很多【念春閨120文字手打內容】。

    但是他並不是為這些事情煩惱的人。也許其中必有深意,但是苦思無果,不如等到他們自己把目的攤出來。

    謝葭的雙膝酸痛,每天都要施針。一天看院子裡的陽光正好。她便央衛清風扶她去院子裡坐著。衛清風索性把她抱了下去。這一下倒是芥蒂全無,年少夫妻笑著挨在一處。她也不是個小氣的人,縱然前些日子心裡難受得很,可是在她心裡最煎熬的時候,衛清風卻是她的精神支柱。

    衛清風並不是會道歉會說好聽的話的男人。但他確實在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並且努力試圖彌補她。這對於這個時代的男人來說,其實是非常難得的。而且她即使孕吐即使弄得一塌糊塗,衛清風卻也只皺皺眉頭,也會心疼她獨自受這種苦楚。

    「咱們的庫房都整頓出來了,下面囤下乾糧。可供五千人的部隊吃上一個月。」他把裝著五彩珠子的盤子遞給謝葭,謝葭針線做得不行。但是眼光確實有獨到之處,最喜歡學當地人在衣服上鞋子上綴上些彩色珠子。

    謝葭接了過來,漫不經心地在盤子裡挑揀著,邊道:「九郎……不會現在就在考慮囤糧了吧?咱們做的是米鋪,恐怕蠻子真要搶。咱們是第一個跑不了。」

    衛清風統御過千軍萬馬,對進攻中原的蠻夷有一種不屑的情緒在內。但是想想自己眼下的處境,也知道只能夠忍氣吞聲。因是他只道:「今年的新貨都在路上,他們也搶不到什麼……」

    他又道:「給我一隊人馬,就夠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謝葭只好在心裡歎息了一聲,道:「那九郎,咱們的馬隊呢?」

    衛清風卻神秘地笑了起來,道:「馬匹。路陳會給我們養!」

    謝葭有些詫異,抬了抬頭。

    然而不等她問,這個時候,刺槐突然進來了,一路小跑。道:「九爺,夫人。有客到!」

    來人是三個一身甲冑的男子,神情肅穆,但頗有一種行色匆匆之感。

    當中一人立在小院中央,一抱拳,朗聲道:「末將王勇寬,乃是廖刺史座下武騎左校尉,奉命來接衛夫人過府做客!」

    謝葭大驚,看向衛清風【念春閨120文字手打內容】。

    衛清風站了起來,軍人的氣質一覽無遺,他眉頭緊鎖看著王勇寬。謝葭忙道:「王校尉不必多禮。」

    王勇寬抬頭一看,卻不敢看謝葭,而是往衛清風面上看了一眼。

    這一看之下卻是觸目驚心。

    衛氏新戰神,比自己想的還要年輕……

    偶爾和廖大人喝酒,廖大人提起此人,也頻頻讚許。他年紀輕輕,又是衛氏寡婦養大的,竟然有這樣的膽識,敢提著腦袋單騎深入敵後,最終挽回了那場戰爭的敗局。

    只可惜,戾氣太盛……這樣的天之驕子,若是折損在朝堂之爭中,實在是可惜。

    衛氏戰神,一直是軍中偶像。王勇寬眼看衛清風已經削爵流放,竟然依然威嚴逼人,年紀輕輕,就有了這樣的氣勢,兵荒馬亂在他眼中也不過如此那般,戰亂紛紜一直在他的眼底……

    王勇寬竟是一時說不出話來。

    直到聽見那衛夫人的聲音傳來——她也還非常年輕甚至是年幼的:「王校尉,何來接妾身過府做客一說?」

    王勇寬又一抱拳,道:「前些日子,廖刺史收到謝大人的千里傳書,請廖刺史代為照顧有了身孕的衛夫人。末將正領命來此地平亂,廖刺史便命末將提早出發,先護送夫人到刺史府!」

    謝葭倒抽一口冷氣,看向衛清風。

    王勇寬道:「夫人,時間緊迫,請夫人收拾一下,明日就和末將先回涼州去!」

    衛清風的眉頭幾乎要打成死結。廖夏威根本半點沒有將他放在眼裡!他的妻子,是他廖夏威想接就接的嗎!

    當下他只不動聲色地道:「王將軍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不如讓在下做個東道,共飲如何?」

    說著,他就慢慢地走下了台階。

    謝葭不禁就有些擔心:「九郎……」

    衛清風此刻的戾氣,她又何時見過!

    然而衛清風畢竟還年輕,只抬了抬手,讓她不要插嘴。

    王勇寬抬起頭,便看到衛氏年輕的戰神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他就是一怔,竟然覺得在這種莫大的壓力之中【念春閨120文字手打內容】。他根本就不可能忤逆這個年輕人!

    衛清風高聲道:「刺槐,吩咐別院備酒,我要和王校尉共飲!」

    王勇寬眼看他自顧自地走在前面,半晌才覺得壓力一鬆。要跟上去,卻又突然鬼使神差地看了謝葭一眼。這一看之下便又是一怔。

    陽光下,她穿著一件大紅的繡花裙子,青絲如墨。水一樣的雙眸之中,不知為何,卻滿是擔憂。

    王勇寬不敢多看,也掉轉頭走了。

    謝葭就眼看著他們一起出了門去。

    輕羅慢慢地上了台階來。道:「姑娘,可要收拾行李?」

    謝葭道:「先收拾下吧。」

    輕羅忍不住道:「姑娘。九爺他……」

    謝葭緊緊抿著唇,不說話。

    衛清風鮮少生這麼大的氣。這一下,可要怎麼收場……

    廖夏威顯然沒有偏袒皇黨之心。在他眼裡,謝嵩是謝嵩,衛清風是衛清風。衛清風不過就是一個流放之徒。而謝葭則不過是個婦人。所以他一接到謝嵩的信。就根本沒想要給任何人打過招呼,到了時候。就直接派人來接謝葭了。

    他盡到了他的本分,而且已經到了有些冷酷的地步了……

    謝葭不禁想,難怪這麼多年了,兩黨都拿他沒有辦法。

    那天夜裡,衛清風果然沒有回來。

    直到第二天一早,王勇寬才滿臉羞愧地來找謝葭,這次他直接跪在了地上。行了一個大禮。

    謝葭就被他嚇了一大跳:「王校尉!」

    王勇寬再不敢抬頭,只是跪著低著頭,道:「夫人身體不適,若是想延緩兩日再去涼州也沒有什麼。末將必定護送夫人平安抵達涼州!」

    謝葭心頭一動。

    她試探著道:「不是說,今日出發麼?」

    王勇寬連忙又行了一禮。道:「是末將考慮不周,請夫人責罰!」

    這分明是衛氏家將。對她這個衛氏主母,才會有的態度啊!王勇寬是怎麼了,總不能是被衛清風「說」服了吧!

    謝葭忙道:「王校尉快快請起,妾身已是平民之身,哪裡還能受您這樣的大禮【喜歡念春閨120請記住】!」

    言罷,也顧不得許多,只讓刺槐和紫薇一人一邊,把他架起來。

    又不等他說話,忙道:「校尉多飲了幾杯,你們先扶他到茶廳去休息。刺槐去給校尉大人煮醒酒湯!」

    說著,竟也不等他的反應,就提著裙子有些急切地要出門去找衛清風。

    刺槐和紫薇托著那個大塊頭,哪裡反應得過來,差點就讓她悶頭悶腦的出了門去。

    幸而剛走到門口就撞見了衛清風。

    衛清風身上半點酒氣也沒有,看她這樣也不禁皺眉:「慌慌張張的幹什麼!」

    謝葭哪裡敢吱聲,往王勇寬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圈就一紅:「在等九郎回來。」

    衛清風的心就一軟。扶了她道:「身子還沒好,不要到處亂跑。今天的針施了沒有?」

    「剛起來就施過了。藥也吃了。」

    衛清風想把她抱上樓,可是大概是有外人在,謝葭說什麼也不肯。衛清風只好半扶著她上了樓,兩人也不管王勇寬,直接關了門說話。

    謝葭看他面色如常,也沒有見傷,終於鬆了一口氣。

    「九郎……您昨晚為何宿夜飲酒,今日王校尉又為何給妾身行這樣的大禮!」

    衛清風卻一伸手把她抱在懷裡,又把臉埋在她頭髮裡,深吸了一口氣,低聲道:「不過就是出去喝酒罷了,有什麼稀奇的。他給你行個禮,又有什麼奇怪的!」

    謝葭卻道:「若是咱們夫妻今日便得分離,九郎您怎麼捨得離開妾身身邊?」

    「……」衛清風被她半是調侃半是悵然的話逗笑了,頓時似笑非笑地道,「爺捨不得你做什麼,你個沒良心的丫頭!」

    謝葭嘟囔道:「九郎,可是妾身捨不得您。」

    衛清風終於認輸,歎了一聲,又把臉埋了回去,低聲道:「這些事情你莫憂心,總之我再挑幾個身手好的跟你去,一定平安把你送到刺史府。你平平安安的,也就不要多想了。」

    這幾句話說得很輕描淡寫,謝葭心中卻頗不是滋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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