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95章 讓我師兄煉丹 文 / 寶寶淳
「這樣行了嗎？」黃錦將那托盤裡的松塔全部交給阿喜，低聲問道。
阿喜輕輕向黃錦道了聲謝，然後，取了一個松果握在拳頭裡，坐在那堆石頭前，靜靜地盤坐著，開始「施法」起來。
起先嘉靖還靜靜地看著，可是一柱香時間過去了，半個時辰過去了，一個時辰過去了……阿喜還是沒有動彈一下。
不，阿喜現在動了。她又取了一顆松塔握在手裡。嘉靖又盯著看了半天，可是阿喜再也沒有動過了，嘉靖打了個大大的呵欠，終於熬不住了，回去睡去了，不過還是安排了很多大小太監幫他盯著阿喜。
阿喜也是深以為苦。天都了晚了，看守她的太監一個個也瞌睡得東倒西歪了，可是她還是不能睡覺，三天啊，三天都得這樣熬！
實在是無聊之下，她只能慢慢地將松塔跟那些石頭慢慢地往空間裡運了。
等第二天嘉靖再來時，便驚奇地看到，那麼大的一堆石頭，全部都不見了，那些松塔，也是一個都不剩下了。
他問昨夜看守的那些大小太監，太監們都發誓稱阿喜沒有起過身，一直在原地修煉。不過那塊石頭，到真是越來越少。
嘉靖看著還一臉精神的阿喜，皺起了眉頭。
其實阿喜早就瞌睡得不行了，現在有這精神，全都靠用仙液來扛著的。沒有辦法。她總不能就這樣煉著煉著睡著了吧？
嘉靖又看了一陣，發現阿喜還是完全不能動彈，讓黃錦安排人好好看著，自己便出了宮門。黃錦匆匆交待好後，急忙趕了上去。
「皇上，您這是要去哪裡啊？」黃錦小心地問道。知道他去哪。他才好安排啊。
「朕要去看看藍道行。」嘉靖皺著眉頭說，「阿喜那陣勢，怎麼看也不像是江湖之術。你覺得呢？」
「皇上說不是就不是。」黃錦陪著笑臉說，「而且奴才也曾經服過一枚仙丹的，確實是上了仙境，那個地方，簡直是太美麗了。太美好了。」可惜的是，他那次還沒有來得及遇上仙人，就被叫了回來。
「是啊，仙境……」嘉靖也回味了起來。他服用仙丹後，幾次去了仙境。可是很奇怪，他沒有一次遇到過仙人，也許是因為那時間實在是太短了。
「黃錦你給朕說說，藍道行到底有沒有罪？」嘉靖問道，「他明明有煉丹之能，可是煉出來的丹卻吃死了人……如果那次朕直接服用了，豈不是就……」
「皇上，奴才覺得，藍真人有罪。」黃錦回答道。
黃錦的話大大出乎了嘉靖的預料。他很感興趣地問黃錦，「你為什麼這樣說？我還以為你會替他說話呢。」
「皇上，藍真人的罪過真的很大，這點奴才可不敢隱瞞。」黃錦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他明明知道他是為皇上煉丹，卻還是不夠謹慎。給別人鑽了空子，添加了不該添加的東西……如果那次皇上不是夠小心的話，那他的罪過就更易大了。」
「你倒是會說話！」嘉靖淡淡地瞥了一眼，道，「給別人鑽了空子……你覺得是哪個人，又讓他鑽了什麼空子？」
「皇上，」黃錦滿臉堆笑，「這個，只要看藍道長倒霉了，誰最得便宜，不就知道是誰了。」
嘉靖默默地想了會，不再做聲。
眼見皇上的轎子越來越向宮門走去，黃錦有些急了，道：「皇上，藍真人是關在詔獄的，那個地方，陰氣太重，您怎麼可以親身前往？只要將藍道長接出來不就行了？」
「沒什麼了不得的。」嘉靖淡淡地說，「我正要看看，那個得益的人，到底是怎麼折磨藍真人的。」
黃錦怎麼勸都勸不住，急得不得了。實在沒有辦法了，噗通一聲就跪在了皇上的轎子面前，死活不讓皇上的轎子過去。
嘉靖大怒，正要發火，卻聽到黃錦大力磕著頭，苦勸道：「皇上，老奴才去將藍真人接過來……保證一點也不給他收拾，他在牢裡什麼樣子就一定是什麼樣子讓他來見皇上……可是詔獄，皇上真的是去不得啊。你是九五之尊，怎麼能以身犯險呢？這非社稷之福啊！」
「你能保證他原樣子來見我？」嘉靖寒聲道。
「是，老奴以拿擔保。」黃錦一聲又一聲地磕著頭，額頭都磕破了，血流了滿地。
「好，我就信你這老奴才一回！」嘉靖在轎子裡嘛了一聲，發言讓轎子轉頭回去。
黃錦見他終於將皇上勸住，大大鬆了口氣，這才發現，全身都虛脫了，還出了一聲的汗。
這忠言犯上的忠臣果然是不好做啊！難怪比干會被剖心呢，剛才他可是被嚇死了！
擦了把額頭的血跡，黃錦發現自己的腿都軟了，爬不起來。這次，真的是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了。
旁邊的小太監們趕緊將黃錦扶起，黃錦就著他們，歪歪斜斜地向詔獄前進。
到了詔獄，他將藍道行提了出來，就要帶他去見皇上。藍道行提出想換身乾淨衣服，也被黃錦拒絕了。
藍道行只好就穿著他那身血跡斑斑的衣服，在另一處宮殿裡，見到了皇上。
為什麼不是萬壽宮呢？藍道行有些奇怪。
「藍愛卿，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嘉靖果然被藍道行的那個慘樣嚇到。
「皇上，其實不要緊。都是一些皮外傷，休養休養就好了。」藍道行跪到地上，感激皇上的關懷。
「怎麼會？」一旁的黃錦都有些不敢相信。這看上去嚇死個人的傷，怎麼只能是皮肉傷？就那群人。會這樣輕鬆放過藍道行？
「其實罪臣是有學過一些法子，可以用來自愈自己的……」藍道行便解釋起來。
最後，也不知道皇上信了沒信。不過，總算不再糾纏這方面了。
「你那個師妹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沒有學過什麼法術？」嘉靖覺得這點很奇怪。藍道行的各種法術可是很多的，雖然陶仲文在他跟前有時暗示，指出藍道行的其實只是一些江湖騙術，但嘉靖生性多疑，並沒有完全相信他。
「稟皇上，罪臣這個師妹。其實是在罪臣下山之後，師父在人間遊歷時，再收的，並且並沒有跟著師父學過什麼東西，主要是讓她幫忙打理師父的洞府。」藍道行說道。
「洞府？」嘉靖一聽。便有些心動起來。「那洞府，是長什麼樣子的？」
「那個洞府裡，到處都是白茫茫的，裡面有一棵很大的樹，地上開滿了花。」藍道行說。
「有沒有藏經閣？」這才是嘉靖最想要的。要有了仙人的秘籍，他不就可以修煉當神仙了？
「沒有。」藍道行搖搖頭。
「哦。」嘉靖有些失望，大樹？花？白茫茫的霧氣？他要那東西做什麼？聽上去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再一想，如果那洞府裡有這樣的好東西，那藍道行還會來給他當天師？那個叫阿喜的姑娘還會連個點石成金術都只有半吊子？
「那如果這次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煉丹不會再出紕漏了吧？」嘉靖問道。
「罪臣一定不辱使命！」藍道行大喜。他終於熬出頭了。這麼多天，幾乎天天都要被拷打，逼問他的什麼黨……他差點也堅持不下去了。
「不用先高興，先把那害你的人找出來吧。」嘉靖說著，起身走了。
三天後，嘉靖再一次出現在了萬壽宮。看著一直安靜施法的阿喜，心中有些忐忑。
「皇上，法成了。」阿喜睜開眼睛，輕聲但堅定地說著，然後，從她的手裡，流出了一個松塔，又滾出來一個，再一個，還有一個……
一會兒功夫，阿喜的跟前，就堆了小小的一堆松塔了。
「快，去數數一共多少！」嘉靖趕緊催促黃錦。
黃瓜錦拖動著巨大的身體撲向了那堆松塔，艱難地蹲到地上，數了起來。
一會兒便向嘉靖報道：「皇上，一共是108個松塔。」難得的是，這些松塔，個個長得一模一樣……要是阿喜另外準備的，別說三天時間，就是三十天，只怕也尋不到108個長得完全一樣的松塔。
「拿幾個上來。」嘉靖說道。黃錦趕緊拾了幾個，用托盤盛上，端到嘉靖面前。
嘉靖仔細地觀察著這幾個松塔，這才揮揮手，讓黃錦端走，又端詳著阿喜好半天，才開口道：「我聽花麗嬪說，你想見朕，想再獻那個仙液？」
「是的皇上，師父留給我的洞府裡，最近又得到一滴仙液，民女不敢隱瞞，趕緊給送來了。」阿喜恭敬地回答說。
「那你想讓誰幫朕煉丹？」嘉靖故意問。
「當然是我師兄。」阿喜慨然道，「因為只有師兄的煉丹法才是真正的煉丹法，其餘的，都是假的。」
「你對你師兄倒是有信心，可是你知道不知道，前段時間你師兄煉的丹有毒，已經下獄了？」嘉靖說。
「皇上，我師兄一定是被人陷害了。」阿喜根本不怕嘉靖的話，繼續說，「這次，還請皇上再給我師兄一個機會，他一定會小心謹慎的，不會再給別人陷害他、對皇上下毒的機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