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兩個師傅 文 / 楓香樺錦
瞅了兩張故作正經的臉，孟洛不淡定了，開玩笑，沒開玩笑？腦袋裡兩個小人吵翻天去，甩開，「兩位先生真的要收我當徒弟？」兩腦袋同時點點，孟洛哦的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兩人正襟危坐，可等了半天沒見孟洛有動作，反而看到孟洛半瞇著眼睛警惕地打量著他們，那個眼神看得兩人心裡毛毛的。「你們為什麼要收我當徒弟？我可是傻郡主，難道你們比我還傻？」
這話咽得兩人差點跳起來，那神情淡淡的男人淡不起來了，咬牙切齒地反問，你傻嗎？孟洛但笑不語，掉轉過頭道：「我才不要當你們的徒弟，你們看起來像騙小孩的的大灰狼，真沒什麼真本事，我要學兵法可以跟我父王學。」
屁顛顛地跑過去抱住孟伊默的大腿，一臉諂媚的笑容。兩人聽得嘴角陣陣抽搐，他們竟然被嫌棄了，還是被一個三歲的小丫頭紅嫌棄。如果一開始是礙著好友的臉面勉強收徒的話，這會兒再看到孟伊默那得意的笑容時，他們是一致決定，無論如何都要拿下這個不識貨的小娃娃。
咳了一聲，山羊鬍子道：「除了兵法，我還可以教你武功，難道你不想打遍天下無敵手？」孟洛聽了托著小下巴思考著，學武啊，不說打遍天下無敵手，嗯，強身健體保護自己那也是不錯的，而且她這小身板太弱，老爹麻煩似乎也不少。「你就只會教我武功？」沒理由拜個師傅只學一樣的，她可是不嫌東西多的，有用就行。要知道在二十一世紀她是沒那個錢去學太多的東西，好不容易重生成了貴族階級，不好好補補她以前的遺憾，百年之後她自己不把自己唾棄死。
「你都想學什麼？」山頭鬍子忍著心口的跌宕起伏再問，孟洛砸了下嘴，你都能教我什麼？狐狸，多狡猾的一隻小狐狸啊！山羊鬍子忍不住抑天長歎，這要是讓她長大了那還得了。「嗯，除了武功，兵法，琴棋書畫，我都能教你。」哦，會的還不算少，不知道水平怎麼樣呢？孟洛用眼神赤祼祼地表達自己的疑問，山頭鬍子看得快吐血，「這個問題你可以問你父王，相信他一定很樂意你拜我們兩為師。」
孟洛看向自家老爹，孟伊默點了點頭，孟洛笑著氣死人不償命地道：「那好吧，我就勉為其難地拜你們當師傅吧。」
咳咳……兩人差點被自己口水嗆死，拜他們為師，這丫頭竟然還那麼委屈的樣兒。磨牙，要不是看在她將是他們徒弟的份上，他們一准把她咬死。孟伊默提醒一句拜師吧，命人端上兩杯茶，尊師重道是必須的，孟洛規規矩矩地跪下端著茶奉給兩位師傅，「師傅，請喝茶。」小小的手高高舉，捧著茶杯一晃一晃的好像拿不穩，兩人都不敢有所遲疑的接過，就怕潑了她一身水。
神情淡淡的先生喝完茶放下後道：「既然當了我們的徒弟，總不能讓你連我們的名字都不知道，為師原立本，你這位師傅叫於皓然。」
孟洛應了一下，表示記下了，當她長大之後聽到別人說起她這兩位師傅的名號時，旁人那滿臉崇拜，佩服不已的樣子，她才知道自己所表現的淡然表情，難怪惹得兩位師傅不爽，以致自己在跟著他們學習時，兩位師傅拼了命的折騰她，那都是兩位師傅為自己爭氣啊！誰知道她目前為止根本沒聽過人提起兩位師傅呢。
山羊鬍子於皓然道：「拜了師，那從明天開始我們就開始給你上課，讓人給你收拾一下，你今天就搬回誠王府。」
餘光瞥了孟伊默，孟伊默道：「平福，你去一趟長公主府，跟皇姐說一聲，阿洛明天開始要跟師傅學習，就不住公主府了，把阿洛的東西都帶回來。」
於皓然點了點頭，原立本突然嚴肅地看著孟洛道：「不管學什麼，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學得成的，我們可都不喜歡半途而廢的人，你可有決心？」孟洛毫不猶豫地立正了身體堅定地道：「兩位師傅放心，阿洛一定會努力的。」一場拜師就此落定，而孟洛悠閒的日子也至此結束。
天空亮白一片，孟洛從床上爬起來，喊了聲進來，門被推開，玉嬤嬤領著婢女端著各種物器進來，「郡主。」玉嬤嬤等人福身問安，孟洛揮揮手，自己動手穿衣，玉嬤嬤這些日子服侍下來，對孟洛的脾氣也摸得七八成，郡主不喜歡人碰觸，能自己動手的事都不要人幫忙。玉嬤嬤站在旁邊只是幫著孟洛整理哪裡凌亂的衣裳。衣服穿好了，孟洛漱口洗臉吃早餐都是快速解決，「我去師傅那裡，就讓赤心一個人跟著。」擦著嘴巴說完話，跳下椅子招手讓赤心跟上，出門去。今天可是她第一天上課哎，要給師傅留個好印象。
孟洛到了兩位師傅同住的悅鳴院，嗯，她還是第一次到別的院子晃悠，話說她對長公主府比對自家誠王府還熟多了，誠王府她就那次想去看花，其他時候都沒出過和澤院，可偏偏難得一次好心情，卻被人敗壞。有夠悲摧的。甩甩腦袋，她想什麼呢，現在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嗎？趕緊進院，一看，她那兩位師傅已經坐在院裡的石桌前等著她呢，看到她進來連眉頭都不動一下又繼續喝茶。
師傅。孟洛恭敬行禮，原立本放下茶杯，道：「我和你於師傅各有所長，所以我們分好了，我教你讀書識字，六藝，醫術，他教你琴棋書畫武功。至於課程，不管你要學什麼，都必須先識字，你年幼太小，所以一個月之內，上半天我教你識字，下半天由你於師傅分配。以後課程要改，我們會跟你說。」
孟洛沒意見，也沒她提意見的份兒。原立本指了一旁已經備下的小桌子，去，寫幾個字讓為師看看。嗯，就寫你自己的名字。孟洛應聲，走過去坐下，還真別說，這小桌子高度剛剛好，坐上去手腳都合適，放水研墨，赤心幫著她鋪開紙張，墨研好了，孟洛開始寫，拿毛筆的手勢還不錯，開寫，兩字很快就寫好，放下筆，拿過去交到原立本手上，恭敬在站在旁邊等著師傅說話。
原立本看得眼皮都眨一下道：「練了兩個月，有點樣子，不過要想寫得一手好字，還得好好練練。以後每天寫五十個大字，早上我會檢查，看看你有沒有進步。」孟洛答應得很利落，倒讓原立本和旁邊看著的於皓然都笑了笑，原立本道：「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你都學完了，裡面的字可是都會了？全背一遍給我們聽聽。」
孟洛明白地點頭，開始背，不說她原來就是個碩士畢業的人，就她這身體來說，經過這段時間北書她發現，自己的記憶是越來越好了，可能因為這具身體年紀小，對她一個真實年齡是三十的人來說，能更好地發揮潛能。所以基本上她現在看書都是過目不忘，那些個小孩子玩的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那都是小意思。三本起蒙書朗朗上口，沒一會兒孟洛主背完了，其他沒什麼，就是口渴，還好兩位師傅人都不錯，指著桌上給她倒的茶，孟洛過去就連灌了兩杯，這才舒服。
原立本看她可愛的樣子，神情更柔和了，「背得不錯，一字不差，你可知道書中的含義？」孟洛想了想，沒人給她講過，她要知道那不是不正常，而在二十一世紀，話說古文太深奧，她不懂的地方還很多，有人給她講解，那是再好不好，搖搖頭。原立本道：「好，那我們就先從三字經開始講起。」
原立本侃侃而談，孟洛聽得聚精會神，一邊聽一邊不忘作筆記，這是在二十一世紀養成的習慣，老師一再教的，好記性不如爛筆頭，記了筆記，不記得翻來一看，那就一清二楚了。原立本一邊講解，一邊也不忘注意孟洛的神情，看她聽得津津有味，並無半點吃力，聽到一知半解的地方也不忘提出問題。一個講解下來，不說原立本講得驚心，就是於皓然在一邊一直盯著孟洛的也是震驚不已，他這徒弟真的才三歲？剛啟蒙？就是五歲六的小孩聽起課來也沒幾個坐得住，更不會懂得記筆記的，他們收這徒弟，有意思。
一個上午就在原立本講得精僻，孟洛聽得專注下過去了，原立本反應過來時，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講了半本三字經，在他停下來時，竟然還看到孟洛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思考著自己家的徒弟不會是裝的吧？拿過孟洛寫下的筆記一看，所有的懷疑都跑姥姥家去了，雖然孟洛這字寫得跟蚯蚓似的，但那裡面的內容確實是他講過的沒錯。
「郡主……」原立本剛叫喚，孟洛搖搖頭道：「兩位師傅跟我父王一樣叫我阿洛吧。」眨著大眼睛笑著堅定地說，原立本和於皓然交換了一個眼神，算是定下了。「阿洛，為師說你可聽得懂？」孟洛一聽興奮地點頭道：「聽得懂，聽得懂，師傅講得太好了。」她不知道古代的老師們是怎麼上課的，反正她這位原師傅那是絕不死板地照著書本來講，反而天南地北，舉例說明，她聽得都入迷了。嗯，這師傅真不錯！
孟洛一臉興奮，原立本看得出她是確實聽得不錯，贊同地點點頭，拍拍孟洛的腦袋，該吃飯了，吃完飯讓你看看你於師傅的真本事。
一聽這話，孟洛雙目灼熱地看向於皓然，原師傅講得那麼好，於師傅肯定也不差。讓人趕緊拿飯菜來，三兩下的吃完飯，眼中的灼熱還沒散，定定地看著於皓然吃飯，於皓然幾曾何時接受這樣熱情的眼神，一頓沒吃飽就在孟洛的目光下放下了筷子，原立本看到此情此景，笑出聲來，這個徒弟，太好玩了。
「你還小，學武的事不急，不過你得先把你的身體養好，這樣，讓你原師傅給你一些藥，每天回去洗澡的時候放下去泡半個時辰，每天早上來上課之前跑著花園轉一圈，一個月之後我看看你的身體狀況再決定教你什麼武功。」於皓然頂著孟洛的熱情如是說，孟洛想想也覺得是，聽話地點頭。於皓然接著說，那我先教你彈琴的指法。見孟洛欲言又止的模樣，問有什麼事？孟洛實誠地說，師傅，我還沒人彈過古琴，你能不能先彈一首給我聽聽，然後再教我？
這個當然沒問題。於皓然讓人拿來琴，「我給你彈一首陽春白雪。」
悠揚動聽的琴音迴盪在院子裡，一曲調完，孟洛眼睛閃得更亮了，「師傅彈得真好聽。」心裡暗想，自己不知學個一輩子能不能學到如此境界，如此琴音，那絕對需要天賦加後天勤奮努力的。
於皓然得了徒弟誇獎，那也是開心的，來，師傅給你講講彈琴要注意的事兒。這彈琴可不是坐下來彈彈就行了，你看這琴放的位置，還有坐的位置，那都是有講究的，琴放不對，坐的位置不對，那都是對彈出的琴聲有很大的影響的。
古琴放在琴桌上，琴軫要放在桌子外邊，以便於隨時調整音的高度。彈琴人要坐在正對琴的四徽和五徽之間的位置。一定要記住這個位置，若是從一開始就坐錯了位置，日後養成了習慣，那就更不好改了。而古琴有七條弦，從外到裡定名為一至七弦。古琴琴弦的外側有十三個徽位，從岳山向焦尾依次為1、2、3、4……13徽，其中第七個徽位在琴的正中間，一般都是較大的徽。弦位和徽位都是要必須記住的，因為琴譜中會標注。而琴頭處把弦支起來的硬木條叫岳山，琴尾處把弦支起來的硬木片叫龍齦，岳山和龍齦之間為琴弦的有效長度。
於皓然滔滔不絕地講，都是關於古琴的一些基本，要學琴，就得先瞭解琴。這麼一講，一個下午又過去了。於皓然看到夕陽漸落，終於住了嘴，道：「好了，今天我們兩個教你的東西也不少，雖然不一定要你死記，但你必須瞭解。去問你師傅要了藥回去吧。好好泡個澡，我保證你今天晚上肯定是一覺睡到天亮。」
說完露出一抹陰謀的笑容，孟洛狐疑看過去，哪裡還有，看來是看錯了。乖乖聽話地問原師傅要藥，原立本也沒廢話，拿出一大泡，並告訴孟洛放的份量，孟洛便跟兩位師傅道別，回和澤院去。
等她泡著加了料的洗澡水，全身隱隱刺痛時，她肯定自己剛剛看到於皓然的笑容是千真萬確帶著陰謀的。可是，她不能不泡啊！還不能少泡，人家都說中醫是博大精深的，要是萬一原師傅看穿她泡少了或是不泡，把她逐出師門，那可怎麼好。忍吧忍吧，不就半個時辰，一個小時而已嘛，一下子就過去了。某奶娃極力得忍著，等到半個時辰一到，一出澡盆那是連飯都顧不上吃，倒頭就睡，她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