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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章孟仇 文 / 楓香樺錦

    被孟洛留下的男孩,孟洛讓人給他安排了一間客房讓他住下,並讓暗衛暗中保護,男孩也算聽話地隨孟洛安排,對於男孩的任何事,孟洛都沒問半句,反正只要知道這孩子是慶王的庶子,想要查出這孩子和身份也沒什麼難的。不過讓孟洛沒想到的事,就在男孩住進客房的第二天,那男孩就給她送來了一張紙,上面寫著兩個字,孟仇。孟洛呆了呆,這難道是那男孩的名字?可是這仇為名,不知道是誰給取的。

    就沖這麼個名字,孟洛當下催著暗衛把這孟仇的事快點查清楚。很快,因為孟洛的一再催促之下,關於孟仇生平之事便交到了孟洛的手上,孟洛翻看這足足有三四十業的孟仇事績,越看這臉色越難看,以前她總以為自己夠可憐了,可現在一看比起很多人來,她還是很幸福的。

    忙著孟伊默葬禮的事,孟洛也沒去見孟仇,只不過暗衛來報,從孟仇住進誠王府的第一天夜起,派來殺他的人就沒斷過。孟洛冷笑了讓他們保護好孟仇,其他的什麼都沒事。七七四十九天很快地過去了,孟伊默就要下葬了,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雨,葬禮的排場很足,這是皇帝親自下旨主內務府辦的。孟洛一身孝服,捧著孟伊默的牌位走在最前面,紅櫻跟在她後面為她撐傘,然而風雨太大,傘根本就摭不住孟洛的身子,很快孟洛的全身都濕透了,孟洛根本不在意,迎著風雨一直走,她心裡滿是悲傷,但眼中卻是無淚,天下雨,是老天爺在幫她哭啊。父王,從今以後,她再也看不到他了。

    孟伊默的墓是在皇陵之內,也是在皇帝未來的陵寢旁邊,皇帝陵寢那裡面,已經躺著皇后劉氏。孟洛看著孟伊默的靈柩放入墓中,墓門緩緩放下,孟洛想要衝進去,紅櫻眼明手快地將她拉住,孟洛大喊著父王。

    墓門終究落下了,算是阻隔一切塵世,從此生死兩茫茫。

    孟伊默下葬,孟洛回到誠王府更大病了一場,病好之後,整個人瘦得厲害極了,然而一雙眼睛越發有神。

    「孟仇怎麼樣了?」孟洛翻閱了暗衛送來京城相關消息問,紅櫻回道:「還是老樣子,很安份的呆在房子裡,平日除了看郡主讓人送去的書,寫寫字,其他什麼都沒做,倒是派來殺他的人已經停了。郡主,你為何要留下他?」

    面對紅櫻的疑惑,孟洛靠著椅子微微一笑,很快你就知道了。走,我們去看看他。

    說去便去,已是晚秋,紅櫻為她披了件外套這才跟著她出門,原來在一旁做針錢的赤雪也放下東西隨後。孟仇是住在和澤院西邊的一座小院,離和澤院不算遠,而此時的誠王府很靜,孟洛一路走來,都沒聽到什麼聲音,一聲輕歎,沒有男主人的王府真是變化極大,以前她也沒覺得那麼冷清,現在這麼一看,連說話的聲音都聽不到。那麼大的誠王府啊!葉氏被她禁足,孟伊默剩下的四個女人都被平貴嚇得安安份份的呆在自己的院子裡,嚴格來說,誠王府就只有孟洛一個自然的主人。

    還沒來得及多加感歎,孟仇的院子到了,守門的侍衛見了孟洛便請安,孟洛頷首而過,孟仇聽到聲音走了出來,幾個月不見,看到孟洛那明顯比之前他所看到的瘦了許多的臉,呆了呆,孟洛打招呼道:「怎麼親,住得還習慣嗎?」

    這樣的問候確實遲來得多,不過還是要問問的。孟仇露出一笑容,比起我在慶王府過的日子,這樣的生活真是天堂。

    孟洛但笑不語,孟仇道:「今天郡主過來,是有事吧?」

    「是啊,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走,進去坐下聊聊吧。」孟仇問,孟洛也很誠實地回答,沒等孟仇反應,已經領著紅櫻赤雪進屋。孟仇回神也進去了,赤雪正為孟洛倒茶,孟仇站在孟洛的對面,等著孟洛開口。

    喝了一口茶才發現孟仇是站著的,孟洛皺皺眉頭,「你坐下吧,你這麼站著,我要抬頭跟你說話,脖子很累人。」

    啞然!這麼樣的說法,孟仇還是第一次聽到,不過依然聽話地坐到孟洛的對面,赤雪也為他倒上一杯茶。

    「你在這裡住了幾個月,幾乎天天有人要來殺你,你是什麼感覺?」

    孟仇垂著眼眸,端著茶卻一口都沒有喝,最後露出一抹認命的笑容,「如果我說我已經習慣了你信不信?」

    孟洛點點頭,孟仇很詫異。孟洛攤攤手說,不過習慣了不代表不在意。如果我把你娘從慶王府裡救出來,你會不會帶著她離開京城?說出了今日的目的,孟洛臉上絕無半點玩笑,孟仇的手一抖,「你是說真的嗎?」

    企盼的眼神,就怕下一刻孟洛將他再次打入地獄。「這種事情,我不會跟你開玩笑,不過最重要還是在你。」孟洛說的很明白了,孟仇臉色煞白,搖頭說,我父王的事,我知道的不多,我幫不不了你什麼。

    「這點我很清楚,我沒有要你現在就幫我。我只問你一句,如果有一天你要跟慶王站在對立的場面,你會不會害怕?」孟洛笑得很純潔的問,孟仇瞪大著眼睛看向孟洛,確定孟洛並玩半點玩笑的意思,咬了咬唇,很輕地說,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站在他對立的角度上。他對我而言,是神聖的存在,我不可能成為他的對手。

    孟洛點點頭,「原來你是不相信自己,覺得自己很差。可是,孟仇,慶王已經老了,而你還沒有長大,你還有很多的時間,只怕將來,是你覺得慶王不夠資格當你的對手。我們來談個交易,我幫你救你娘出來,送你們離開京城,還能請人教你文韜武略,只不過在將來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得幫我一個忙,如何?」

    只是幫你一個忙?孟仇被這天上掉下的餡餅給砸暈了,呆呆地問。「是啊,只是幫我一個忙,之後你我兩不相欠。」孟澡繼續的誘惑,只是這個忙必然是不會小的,當然這點她是不會跟孟仇說的。孟仇毫不猶豫地點頭,只是若干年後,被孟洛一再剝削的孟仇真恨不得自己打自己拍了,怎麼就那麼容易上了孟洛這條賊船呢,以至於他永無翻身之日。哭都沒地兒哭。

    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一個能忍而有勇有謀的未來打手忽悠到了,孟仇的故事很俗,俗卻俗得揪心,身為親王庶子,母親是小婢女,打他一出生就被所有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欺負,經常是一天挨頓小打,三天被人大打郡毆。母親空有美貌而性格軟弱,不說讓她護著孟仇,讓她不讓別人欺負給孟仇惹了麻煩就不錯了。所以打從孟仇記事開始,他要自己給自己找吃的填飽肚子,同樣也要避免母親被人餓著,還得保護自己,保護母親,被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讓孟洛最覺得不可思議的事,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的孟仇竟然沒有多大的仇恨,完全不符他的名字,這對孟洛來說確實是遇到一朵奇葩,所以她就想著這樣一個留給慶王將來一定會是她的大對手,那就乾脆趨著孟仇對慶王似乎越來越灰心的空蕩,把人搶過來,將一切未定因素都掐斷在萌芽狀態。

    回到自己的院子,孟洛就讓人立刻開展救孟仇母親的方案,這事兒的辦法她一早就想出來了,只不過一直沒時間理這事兒,這才拖到現在,現在得了孟仇的許諾,兩人的交易算是完成了,那當然是事不宜遲趕緊辦好。

    當天晚上,慶王府一座小院著了火,慶王一個小妾被火活活燒死了,因為這不過是個小婢女轉成的,滅了火之後,慶王看著那燒得看不清臉的屍體,讓人把屍體一裹丟到亂葬崗去。也是同一晚,誠王府關著一個小男孩的小院被人投毒了,那個曾經意圖假冒誠王之子的人中毒而亡。誠王府管家不敢稟告此事真相,只得勸說自家郡主說要將人送往大理寺去,畢竟這人在府裡吃了好幾個月的白食,可他們用盡辦法也撬不開這孩子的嘴,郡主對這人已經不報任何希望了。這麼一說郡主當然也沒什麼反對的啦,揮揮說交由總管全權處理。

    不能讓郡主知道死人的事,當個晚上總管讓人一邊假送一個男孩去大理寺,當然,那男孩一出誠王府就給放了。另一邊裹了小男孩的屍體到誠外用一把火燒了,結果自然是化灰了。

    孟洛得到消息說一切都辦妥了,聽到兩處都有火的事,摸著小下巴說,這火可真是好東西,一燒著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至於傳言中被燒的兩個主角嘛,天一亮就出了京城,去向只有孟洛知道。

    孟仇的事完畢,孟洛本以為能過幾天安靜的日子,但是沒過兩天,平貴來報,府裡的奴僕一出門便被人打,不僅打,還是群毆的打,次數越來越多,然後暗衛一查而知,這事起頭的是慶王,然後瑾王潤王,就連齊王也出手了。

    「郡主,這該如何是好?」赤雪著急地問,孟洛深思半響,「你們說,要是他們的僕人走到誠王府面前打了我,還讓幾位御史看見了,會怎麼樣呢?」

    平貴和紅櫻都打了個冷顫。「郡主,你別衝動。」平貴勸了一句,孟洛搖頭,我沒有衝動,他們既然齊齊出手,那就表明他們是要把我們王府的人往死裡整,這樣的事既然已經一再發生了,如果我不出面,寒的將是整個王府僕人的心。但是,想要完全解決好這件事,一般的方法我們能想到的,他們也一定防著。如此我們只好出其不意了。平貴,明天怎麼讓兩個以上的御史到誠王府門前,由你辦理。紅櫻,跑一趟公主府,明天請姑父前來王府坐客,就說我有些問題想要向他請教,其他的事,你不許跟姑父姑姑提半句,明白了嗎?

    一聽孟洛說來,平貴紅櫻哪裡還不懂孟洛打的什麼主意,對於不讓他跟大駙馬講明原因這點自然也不計較,聽命離去,孟洛叫了赤雪,去,把一件最素的衣服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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