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4:再相救 文 / 佐安
江河對面的峭崖上,金豬正趴在峭壁上採摘一顆巴掌大的人參,本來興致勃勃地他,忽看見對面有人跳下江河。「媽丫,在這深山老林竟也能看到有人跳河?我今天的運氣可真好……」正這麼暗想著,不想,腳下沒站穩,碎石不停地往下滑,他也跟著往下滑。他使勁地抓著崖壁上的一棵小草。「不會吧,我還不想救她呢。別這樣啊……」然而那棵那小草終究還是脫壁而出,與他共同墜往江河。
墜入江河後,他順了老天爺的意,朝著那跳河之女而去。經過好一番折騰,方才在江河裡打撈到她。撈起她之時,竟嚇了一跳。一是,這張臉確實不堪入目,瞬間刺激了他的眼球。二是,跳河的人竟然是她,寶氣?
「寶氣,寶氣……」他連喚了幾聲,她都沒應。雙眼緊閉。顯然已經嗆足了水,昏迷過去了。他趕緊環著她的脖子,朝岸上游去。將她撈上岸,趕緊將她肚子裡的水擠出來。果然,她的肚子已經漲得像圓球,她被灌了一肚子的水。好不容易將她肚子裡的水排盡,可是她仍不醒來。
「寶氣,你可別嚇我啊,你剛醒過來,又要尋死,這可叫我怎麼辦啊?臉毀了沒關係,只要活著就好。」這般說著,他俯下身子去給她做人工呼吸。可是做了好久,她都未醒,最後他肺裡倒沒了氧氣。抬起頭來,不停地揮著手呼吸新鮮空氣。這時,趙寶兒立刻呼出一口水。睜開雙眼醒了過來。
看到她醒過來,他立刻高興起來。「寶氣。你醒啦?」
「這是哪兒啊?」她睜開雙眼看著這個陌生的地方。四周全是草叢樹木。「我是不是已經死了?」可是當她坐起身來,卻看見了前面的江河。「我還沒死?我是不是還沒死?」她立刻激動起來。
「寶氣,是我,我是金豬。你先看一眼我啊。不錯。是我救了你。你還沒死。」他立刻過去攬著她的肩膀,怕她又做出什麼傻事。
「是你救了我,你為什麼要救我啊?誰叫你救我的?」她一把將他推開,爬起身來,又朝江河而去。金豬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追上她將她拉了回來。然而她卻不斷地推開他。想往江湖而跳。他卻抓住她的手臂無論如何都不放。
「寶氣。寶氣你冷靜點兒。你聽我說,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你死了也解決不了問題。你是在逃避。可是逃避有用嗎……」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不用你管。不用你管……」她費盡力氣想從他手臂裡振開,卻始終掙脫不了。她回過頭朝他手臂狠狠地咬去,疼得他齜牙咧嘴,然而他仍然不放手。拽著她的手始終不放。她抬起頭來,竟看見他的手臂上兩排深深地牙印,鮮血不斷地溢出。「你為什麼不放手?」她大哭起來。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他立刻過去將她擁在了懷裡。
「我不能放手。因為我不想要你死。寶氣,聽我的,別再尋死了。再大的事也會過去的。」她撲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地哭了起來。這段時間以來,發生了太多的事,以至於在這一刻,真的可以好好地哭一次。所有的傷痛,和淤積在此刻都如同泉湧般發洩出來,氾濫不堪。堅強的她,一直都抵制著眼淚。然而在這一刻,卻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眼淚地侵蝕了。
她撲在他肩膀上不斷地哭泣。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得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外界。只感覺到自己的傷痛和眼淚。他的肩膀上濕了一大片,彷彿用了一盆水從他身上潑下去。金豬只是安靜地將她擁著,任她哭。他不知道在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只知道她很傷心。這樣的傷心,讓他的心也跟著難受。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哭得全身痙攣,哭得胃裡開始打嗝,這才慢慢消停下來。可是仍然小聲地嗚咽著。他不停地給她拍著背,順氣兒。彷彿哄一個小孩子一般。
「別哭了……」他溫柔地說道。
她雖然消停下來,可是仍然撲在他的肩膀上。彷彿這樣,保持著這個動作,她就能找到安全感。她怕,稍微一改變姿勢,所有的寧靜就會破碎。現在的她,就如同一隻受了驚的羔羊,經不起半點驚嚇。
金豬只是一直拍著她的背。她不吭聲,他也不說話。她不抬頭,他也不抽身。兩個人都靜化在了這片深山老林裡。這一個動作持續了不知道多少個時辰。最後樹林裡的光線變成了紅色之光。天上的雲彩亦泛著紅暈。紅雲朵朵,紅了整片天。夕陽斜照於樹林,讓樹林裡亦泛著一股耀眼地紅色的霞光。此刻,整個世界都變了顏色。夕陽之旅,殘美了這個世界。
直到點點紅色霞光亦褪去,黃昏臨近。天空中的紅雲,亦漸漸被黑雲壓過來。這時,她方從他肩膀上抬起了頭。她靜靜地看著他,正如他靜靜地看著她一般。
「謝謝你!」她說道。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他知道,她仍然是痛苦的。
「不謝。」他亦說道。臉上亦笑不出來。她側過頭看向面前的江河。滔聲不斷。能讓人想到很多。然而,她的腦子卻是一片空白。
當黑夜襲來,金豬攬著她朝回走去。深山老林,雖然黑夜很害怕,但是此刻,她卻感覺不到任何地害怕。悲傷和痛苦壓過了一切。朗月升空,星稀月明,照得老林裡四處都是金黃色的。黑夜裡,她仍然能看清他的臉。金豬,還是以前的那張臉,雖不是他真實的臉,但看起來仍然很舒服。她瞟了他一眼,就又低下了頭。他似乎感覺到了她眼神,側過頭看向她。可是她卻又是低著頭的。於是他又側回了頭。
「其實,今天我差點就採摘到一個上好的人參的,不想,與我一起墜入了江河裡,估計已經被餵魚了。」他說完話,就側頭看向她。她卻不吭聲。似聽見非聽見一般。見此,他也就安靜下來,不再說話。靜默地與她一起往回走。
回到茅屋處,他推開門點上了油燈。趙寶兒靜坐在床沿上,仍然是那幅表情,心情很低落。這時,金豬從屋外將早晨洗好的衣服收進來遞給她。
「吶,這是早上洗好的衣服。現在已經干了。你將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吧。」他將衣服塞進她手裡,就轉身出門,將門拉上了。拿著手裡的衣服,她方明白了一切。
「原來是大色鬼救了我。而在我昏迷之時,一直在這屋裡進進出出地,原來是大色鬼……」雖然心情很低落,可是知恩圖報這個道理,她還是知道的。他救了她,她就應該記住他。好吧,那就暫且地記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