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52章 血腥地星期日（上） 文 / 為雨哭泣
沙皇尼古拉二世這才感覺到大家說到問題的中心話題上了，一眾大臣不在相互推諉爭論不休，而是在想辦法解決自己提出的問題，談論到這裡，尼古拉二世知道謝爾蓋.維特把手伸向皇室和王公貴族的錢袋子裡來了。
財政大臣謝爾蓋.維特說話的時候，就在關注大家的神態，看到滿會議室王公權貴們肉疼的樣子，就知道要想從這些只知道撈錢的吝嗇鬼口袋裡，往外掏錢是多麼不容易，如果這些傢伙在報賬的時候，少虛報一些假賬，自己這個財政大臣也不至於這麼窘迫為難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瞞報假賬,貪墨成風的沙皇官僚體制實在是腐朽透頂了，財政大臣謝爾蓋.維特自認為自己不是能夠解決這一帝國醜惡現象的能臣，也只能盡力維持而已，現在藉著這次機會讓沙皇尼古拉二世把手伸出去。
頗別多諾斯柴夫一直替沙皇在協調各種事務，可是知道剛剛進入1905年第一季度帝國財政是如何窘迫的，見一說到這個點上了，大家都沉默下來之時，只能是自己頂上說開了：「財政大臣已經說的很清晰明瞭了，諸位都明白那些泥腿子，就是一年再多交一倍的稅金，能有多少收入啊！能頂多久。更何況現在就已經欠稅嚴重了，帝國政府可以加稅，可是收得上來嗎？再說了多數新工業廠礦都已國有了。消減了工人工資。減輕了開支成本，盡力滿足帝國軍隊在東線苦寒之地軍事物資的需求是多麼重要。可是諸位能理解這些嗎？能明白陛下的的難處嗎？諸位要明白自己的各個家族，能夠擁有如今的榮華富貴是誰賜予的！陛下！微臣願捐10萬盧布，以備戰時急需。」
看著自己的老師頗別多諾斯柴夫這麼賣力替自己吶喊墊場，沙皇尼古拉二世冷冷的向在座的王公權貴們一一看去，這個時候才是可以看清楚那些大臣和派系，是絕對支持自己的**統治，那些勢力只是想跟在自己身後沾光撈油水的，最後再看看那些大臣是準備反對自己的政策的。
要知道尼古拉二世登基之時，正是一個風起雲湧的變革時代。利用國外盟友法國的貸款，以重工業為中心的俄羅斯工業體系初步得到完善加強，以剝削為主旨的資本主義經濟制度與腐朽落後的俄國國家制度之間產生了不可克服的矛盾。進而使沙皇俄國國內的貧富差距擴大，大量農民破產。工人薪資減了又減，社會矛盾激化。面對這些情況，他從維護統治的角度出發，繼續對內鎮壓，對外擴張，轉移國家矛盾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地方自治局沙皇政府的縣和州的管理機關的自由派曾希望新的統治者給予一個機會來緩和亞歷山大三世統治時期沙皇制度和人民之間的矛盾。但是，尼古拉二世對自由派這種溫和的請求完全置之不理。在1895年期間，沙皇在接見地方自治局的自由派代表時，尼古拉二世就曾今這樣訓斥自由派代表道：「地方自治局代表中竟有些人在胡思亂想，認為地方自治局代表要參加國家行政管理。希望大家都知道。我要堅定不移地保持**制度的原則，就如同我那不能令人忘懷的先父一樣」。
這就是說，尼古拉二世決心繼續奉行亞歷山大三世的反動政策，維護腐朽的沙皇制度。所以反對沙皇尼古拉二世奉行的羅曼諾夫王朝**制度的實力還是廣泛存在的，和沙皇暗暗較力的事情常常發生，這些事件都讓擁護尼古拉二世統治的勢力很是傷腦筋。
幾年來長期和中國國防軍大規模軍事對峙的現實，讓沙皇俄國執行維什涅格拉德斯基的財政政策的力度更大了，一億多沙俄工人農民窮的叮噹響了，哪裡還有餘錢來繳納日益增加的稅種啊！現在不得和頗別多諾斯柴夫，還有財政大臣謝爾蓋.維特來演演戲。營造出一個環境，讓這些有錢階層，一直依附在帝國身上撈錢吸血的權貴們，怎麼也得掏點資金出來支持這次對外戰爭吧。
沙皇統治階層在準備籌集戰備資金，還沒有商量出個眉目的時候。1月3日，彼得堡最大的普梯洛夫工廠開始舉行罷工示威行動。罷工的起因是廠裡解雇了四名工人。
如果說擱現代社會，有勞動法制約著，解雇幾個工人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但是現在不同，沙俄工人工資低廉，養家餬口不說，在攤上各種間接稅，在首都生活的工人一旦被解雇了，全家生活來源都沒有了著落，離餓死也不遠了。
普梯洛夫工廠門口，加邦神父正組織著罷工工人，和工廠管理者阿萊西－薩夫拉森科對峙起來，吵吵鬧鬧的場面比較混亂。
「為什麼要開除我們工會的四名工人？」
「他們聚眾鬧事搗蛋，不絞死他們就夠便宜了，還想在這上工！做夢呢你。」
「胡說，他們只是要求工廠增加工資，你們知道嗎？天寒地凍的，糧食缺乏，生活物資都在漲價，如今的工薪連買糧食都不夠，你讓我們怎麼活啊！要求漲薪水，怎麼啦！這就是鬧事嘛!」
「尼基塔.莫古諾夫，你必須，馬上讓工人們回去工作，不然的話，接下來的懲罰不是你們可以承受的，知道嗎？」阿萊西.薩夫拉森科氣急敗壞的呵斥著，沒有想到這些工人盡然敢和自己如此頂撞起來，普梯洛夫機械廠涉及帝國鋼鐵冶煉和槍支炮彈製造，一旦停工的話，當月產量就完成不了，自己怕是都擔不住責任了。
「阿萊西廠長，您是知道的，沒有了這份工作。你讓薩沙.考恩和迪米蒂.索科洛夫他們一家人怎麼活啊！現在是他們四個。接下來是不是就輪到我們了呀？廠長，廠子不能就這麼無緣無故的解雇工人啊！」工人領袖尼基塔.莫古諾夫高聲喊道，高聲喊出自己的質疑，就是要讓工友們都知道自己的說法，不至於讓工友們害怕承擔後果而散了。
「讓薩沙.考恩和迪米蒂.索科洛夫他們離職，廠子不需要和你們解釋什麼，也沒有必要解釋，尼基塔，你不要煽動鬧事啊！工廠需要工人生產，怎麼會亂解雇工人。大家不要聽信了尼基塔.莫古諾夫的混話啊！你們可是還要養家戶口的，快回去復工生產去，要不然你們這個月的工薪，怕是就沒有找落了。在這寒冷的季節裡，你們的家人還得依靠你們呢！有口吃的就不錯了，你們還想怎麼樣啊！」阿萊西.薩夫拉森科阻止尼基塔.莫古諾夫說下去的企圖，也大聲的喊了起來。
「大家想一想，廠子為什麼只解雇四個工人，而沒有解雇十個二十個啊！還不是他們鬧事鬧的，他們這是在自找苦吃呢！」阿萊西.薩夫拉森科見尼基塔.莫古諾夫一時間說不出什麼來，就加了把勁兒喊道。
工人畢竟文化水平不高，嘴皮子不利落，說不贏一個工廠管理者不是什麼丟人的事。解雇四個工人就全場罷工示威，也不是什麼說得過去借口。
加邦神父一見不對，連忙站出來說道：「工友們，現在不是解雇四個工人，或者解雇十個二十個工人的事情。今天不是這四個工友被解雇這麼簡單的事情，大家吃不飽穿不亂的，要求加薪，有什麼錯的啊！工友們！薩沙.考恩和迪米蒂.索科洛夫他們可是為了大家的生活著想啊！是為了增加大傢伙的薪水收入，好養家餬口，才去找阿萊西.薩夫拉森科廠長理論去的啊！工友們！正如尼基塔.莫古諾夫所說的。廠子今天可以解雇薩沙.考恩和迪米蒂.索科洛夫他們，明天就有可能是解雇你，或者是解雇他，到了那個時候，沒有了生活來源。你們的家人，也得在這個冰天雪地裡挨餓受凍。工廠這樣無緣無故的解雇你們，如果大家還不團結起來，一致抗議廠子裡的管理層以不合情理的方式解雇工人的做法，薩沙.考恩和迪米蒂.索科洛夫他們就是你們今後的榜樣，他們的今天就是大家的明天！我們必須要廠子裡給我們一個說法，廠子今天可以解雇四個，明後天就可以解雇十個二十個工人，大家可是要明白這個道理啊！別讓阿萊西.薩夫拉森科把大家給騙了。」
「是啊！大家得團結起來，別讓阿萊西.薩夫拉森科這個混蛋，把大家給騙了啊！」尤里.瓦西列夫站在加邦神父大聲高喊著，鼓動著大家別信了廠子裡管理者的說法。
阿萊西.薩夫拉森科隔著老遠，氣的直跺腳，拿加邦神父和尤里.瓦西列夫毫無辦法，因為加邦神父等人說的就是事實，又極具煽動性，拿著低廉薪水的工人們，不滿於現狀的情緒很快就被鼓動起來了，迅速加入了聲討行列。
「就是啊！阿萊西.薩夫拉森科，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不可。」尼基塔.莫古諾夫乘機喊了起來。
「是啊！是啊！阿萊西.薩夫拉森科，你得給我們一個保證。」
「對。對。阿萊西.薩夫拉森科你得給全廠工人一個說法。」
「給個說法，阿萊西.薩夫拉森科。」……
人多勢眾的罷工工人，聲勢浩大的圍住了阿萊西.薩夫拉森科等人，群情洶湧，要求得到保證的工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吵的阿萊西.薩夫拉森科頭昏腦脹，膽戰心驚的，一時間哪裡有心情在打理這些鬧事的工人，深怕自己被情緒激昂的工人給撕了。
「滾開去，別擋道，我能給你們什麼保證和說法啊！滾！」惱羞成怒地阿萊西.薩夫拉森科一把推開圍住自己的幾個工人，急急離去了。
「不識抬舉的混蛋們，沒讓你們好果子吃的。」跟在阿萊西.薩夫拉森科身邊的幾個廠子管理官員恨恨地罵道。
看著廠裡的幾個管理官員惡狠狠的離去。加邦神父在胸前畫著十字架。說道：「上帝保佑！原主寬恕他們。」
旋即加邦神父振臂高呼道：「工友們！大家在這飢寒交迫的時候，要求工廠給我們增加薪水，這有什麼不對嗎？糧價再漲！油鹽價格再漲！就連取暖的煤炭木材都還在漲價！工友們，你們不會不明白薩沙.考恩他們這麼做是為了誰啊！沒有了工作，大家讓薩沙.考恩和他們的家人在這個寒冷天氣下怎麼活下去啊，工友們！大家要團結起來，薪水越來越低，物價越來越高，你們今後怎麼生活啊！」
工人領袖尼基塔.莫古諾夫高聲喊道：「工友們！我們組建的『全俄國工廠工人大會』。就是要為我們貧苦工人們爭取加薪等福利待遇的啊！工友們！我們必須要廠方聽到我們的聲音，明白我們的疾苦。我們必須要爭取我們生活下去權利，要不然大家連這個寒冷的冬季都過不下去了。」
「我們這樣罷工，阿萊西.薩夫拉森科他們會同意我們的要求嗎？」下面一個工人高聲喊道。
「如果我們不要求、不嘗試的話，那就更不可能了。不是嗎？」尼基塔.莫古諾夫同樣扯著嗓子高聲反問道。
這個時候加邦神父再次站了出來，以宗教界代言人的形象說話了：「大家放心，如果廠裡不答應加薪的問題，我們就去向沙皇陛下請願申訴。沙皇陛下是上帝在人世間的代言人，他會聽到大家的聲音，到時候我們舉著教堂旗旛和沙皇畫像，列隊前往冬宮向沙皇陛下呈遞陳述我們這些臣民疾苦的請願書，沙皇一定會出來接見他的子民的，傾聽和滿足大家的要求。」
「是啊!我們是帝國子民，是沙皇陛下的孩子。沙皇一定會出來接見我們的，傾聽和滿足我們的要求。」尤里.瓦西列夫是東正教的忠實信徒，對於加邦神父如此關心自己和工友們的疾苦，很是感動，極力地配合著加邦神父的說法喊道。
「對，我們必須要廠方答應我們的要求，讓沙皇陛下傾聽我們的意願，是不是啊！工友們！就像加邦神父說的，到時候我們舉著教堂旗旛和沙皇畫像，前往冬宮向沙皇陛下呈遞陳述我們這些子民疾苦的請願書。沙皇陛下一定會出來傾聽和滿足大家的要求。」工人領袖尼基塔.莫古諾夫也興奮地喊道。
「好啊！尼基塔，你就組織大家去情願吧！」
「就是，尼基塔，你得代表我們『全俄國工廠工人大會』，去聯絡其他工廠的工會。多聯繫一下貧苦的工人和民眾，大家一起去請願。聲勢大了，沙皇陛下就更有可能出來見我們了。」這個時候工人中有人再此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一時間下面的工人亂糟糟的建議起來，要盡量把請願遊行聲勢鬧大起來才好。
加邦神父聽得眉開眼笑的，作為聖彼得堡保安局的密探，一直在負責調查揪出以列寧為核心的布爾什維克分子們，這些一直在鬧事組織罷工的布爾什維克分子們，就是製造帝國不穩定局面的罪魁禍首，要想把這些搗亂分子揪出來，就要鼓動工人去罷工遊行，讓藏身在工人中的組織者們自動跳出來才行。
一場陰謀算計地方自由派和布爾什維克組織的大網，在俄羅斯帝國保安局密探的策劃下正式張開了。
就在加邦神父高高興興的看到工人們，被動員起來要去串聯其他工廠的工人和家屬們去請願的時候。阿萊西.薩夫拉森科卻在辦公室裡咆哮開了：「混蛋，混蛋，這些混蛋實在是太可惡了，向警察局通報，讓警察去收拾他們，一群不知所謂的混蛋，在這麼緊要的關頭，機械廠一停產，事關重大啊！蘇科洛夫，你親自去一趟，要給我詳盡地把這些帶頭鬧事者都給我交代明白了。」
長得五大三粗的蘇科洛夫答應一聲立馬出去報警去了。
集鋼鐵冶金和機械製造於一體的普梯洛夫工廠，一旦因為罷工停產了，影響牽連極廣，阿萊西.薩夫拉森科作為工廠的負責人，也是要承擔帝國國家工業局官員的怒火的，誰都吃罪不起啊！
1905年的1月之初，剛剛經歷了數日的暴風雪，俄國聖彼得堡寒意正濃，首都警察局卻是忙亂異常。
物價暴漲的現實，錢不值錢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情形，大家可以參考一下現代社會菜籃子工程當中的實例，一到冬季大雪普降的日子，菜價翻倍的實際情況，以次作參考來看待20世紀之初，各個國家在風雪之時，物價上漲的現實，不存在商人剝削的問題，這是商業規律，物價上漲無度，只能是國家管理人員無能和制度的不合理，任何國家在任何時候都無法避免這一經濟現象。在這個管理無序，殘酷剝削的年代，暴風雪中後的物價上漲的嚴重程度，比現代社會規範管理制約下的物價高企得多，物價隨時隨刻都在上漲，一日甚於一日，在飢寒交迫的現實壓力下，聖彼得堡市的工人，家屬，小手工商人，等等弱勢群體，都紛紛加入了遊行請願行列，準備向沙皇陛下申訴自己的疾苦困境，罷工遊行請願規模越來越大，漸漸地超出了警察局和保安局勢力的控制範圍，聖彼得堡的局勢也日益緊張起來了。
無力阻止罷工請願遊行的聖彼得堡市各個工廠的管理層，紛紛向警察局報警，聖彼得堡警察局反應很快，派出的密探迅速混入工人民眾裡打探消息，密探們很快就發回報告：工人們即將舉行一次聲勢浩大的請願遊行活動，發動這次請願活動的組織者是一名叫加邦的神父，他能言善辯，講演在工農平民中較受歡迎，極有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