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行刺 文 / 碎竹葉
藍雨絲毫不在意，把喜好直接擺在臉上，總比當面笑瞇瞇，背後捅人一刀的強。(請記住這李大娘出了刻薄小氣嘴巴不饒人點，倒也沒有別的大毛病，雖長舌卻還能掌握住分寸，沒有無端潑人髒水，更不會捏造是非損人不利己。
普通人就是這樣的吧，藍雨經歷過的風浪也不少了，有了之前許多極品惡婦的對比之後，相比起來，李大娘算是不錯的房東加鄰居。
自從王參將對外宣稱藍雨是她的遠房妹子以後，李大娘看藍雨的眼神就有點不對勁，嫉妒加憤恨又有點懼意，畢竟人家親戚大小是個官，人物是得罪不起的，所以進幾天李大娘對藍雨的態度和藹許多。
藍雨也不是個記仇的人，進進出出碰到都客氣的跟李大娘打招呼，只是李大娘一直拉不下臉，便一直躲著她們。
今兒怎麼主動上門了？納悶歸納悶，藍雨還是客氣的請李大娘進屋坐。
李大娘搓著手拒絕了，看了看藍雨的好像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胡亂扯了兩句今天的天氣很好之類的。
藍雨最不耐煩跟人拐彎抹角的說話，附和了兩句後，便淡然道：「李大娘，今天天氣不錯，所以我打算出門逛個早市，您要是沒什麼要緊的事，我出去買個早點，回來有空再陪大娘好好聊聊。」
李大娘聽說藍雨還沒吃早飯，熱絡的道：「藍姑娘，你還沒吃早飯啊！走走，我今天多煮了點清粥小菜，不嫌棄就上大娘哪裡隨便吃點，不是我自誇，大娘我的手藝可比外面很多小攤檔強多了。
那麼慇勤？李大娘可不是個好客之人啊!藍雨淡然一笑：「無功不受祿，大娘您有什麼事就直說好了，若是不為難，藍雨願意幫忙。」
被人一語道破企圖，李大娘的臉上也沒有多少羞愧，只訕笑道：「藍姑娘真是個熱心人，大娘我就直說了，不是什麼大事，話說大娘我前兩天接了個活，是到孫老將軍壽宴的時候去幫忙做廚娘，報上去的是兩個人，偏巧我家妞兒昨天晚上吃壞了肚子，原以為沒什麼大事，誰料到今天早上妞兒還是沒有好，這孫將軍的壽宴可耽誤不得，一時半會兒我也找不到人代替，這不就想到了藍姑娘你，只做一天可就有二兩銀子，而且做完活可以隨便品嚐富貴人家的山珍海味，機會難得。)「
幫傭，那不就是做短工，還是個將軍府，藍雨不想跟官宦之家扯上什麼關係，越是顯赫的視人命為草芥，說錯一句話就可能惹大麻煩，無權無勢的平民百姓就算不是賣身進府，被打死也是沒處告狀的。
而且就算做短工，也要自稱奴婢，藍雨覺得她做不來，更不想自找麻煩，便婉言拒絕道：「大娘，我沒有在大戶人家的家裡做過事不懂規矩，萬一不小心激怒了貴人，反而會給大娘添麻煩，大娘還是找別人吧，二兩銀子一天想做的人應該很多……
李大娘原本想到二兩銀子做一天活，又能到將軍府去見世面，這藍姑娘應該不會拒絕，當初她可是費了好多門路托了關係才搶到這活的。
京城裡好多大戶人家大辦宴席的時候人手都不足，有的是到相熟的親戚家裡去借人手，還有些不想欠人情，或者是親戚不多的乾脆就到外面請，外面有人專門承辦這類事，當然這人手挑選可是非常嚴格的，一定要知根知底，身家清白的，相貌談吐也有要求。
李大娘廚藝非常好，因為有個女兒又不甘賣身為婢，以免影響女兒以後的名聲，就一直靠到大戶人家家裡做短工把女兒拉扯大的。
如果這一次她失約，賠錢不說，這信譽有了污點，以後再想接這類活可就不容易了。這大戶人家要求做廚娘的也要乾淨整齊，不能隨便找個人代替，妞兒長的好，李大娘自己收拾一下也能見人，這左鄰右舍的姑娘也不少，可不是長得寒磣粗手笨腳的，就是畏畏縮縮見不得大場面。
將認識的姑娘都在腦中篩選了一遍，始終沒有合適的，李大娘正心急的時候，突然想到租住她隔壁的藍雨。
雖說平日裡對藍雨頗有些嫉妒，但是李大娘不得不承認認這藍姑娘比她家妞兒強上不是那麼一星半點兒，又有個武官的親戚，不像是會惹事的人，所有就找上她。
當然她也想過這藍姑娘不一定會願意去做活，準備了一肚子的話說服她，沒想道她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時間太緊，李大娘也沒法找別人。
心急之下，李大娘只能苦苦哀求道：「藍姑娘，不瞞你說，大娘我也是沒有辦法，耽誤了貴人的宴席，我可是吃罪不起的，你放心只再廚房做事，見的人少那裡能惹什麼麻煩，你就當幫幫大娘，大娘我一個婦道人家，找份活不容易。」
看藍雨還是不為所動，情急之下，李大娘竟然就要跪朝藍雨跪下了。
藍雨一向心軟，這左鄰右舍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一個女人在這個世界生存不容易，李大娘平日刻薄也是生存所迫，稍微軟弱點是個人都要欺上門的，反正也無事可做，去見識一下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做人也不能只局限於一個小圈子裡，多嘗試不同身份不同工作長點見識也不是件壞事，便點頭答應下來。
見藍雨答應了，李大娘欣喜萬分，連忙道：「藍姑娘，太謝謝你了，既然如此，你就準備一下，我們要早點到孫家去。」
藍雨點點頭，回屋跟紅柳和老黑交代了一聲，又換了件半舊的藍布衣裙，盡量打扮得樸素一點，然後讓小金偷偷跟著她以防萬一，就跟著李大娘走了。
幫傭也沒有藍雨先前想得那麼難做，她們先是由著下人領進門，然後就只再廚房裡做活，人人忙得腳不沾地，根本沒有功夫閒聊，更別說是找碴了。
李大娘也不是負責貴客的酒菜，而是做那些跟隨主人來的下人的飯食，有些權貴的奴婢比一般的小老百姓要尊貴得多，不能怠慢。
藍雨的活也很簡單，就是給李大娘打打下手，切個菜，剝個蔥之類的小活，累倒是不累，就是手停不下來。
直到宴席快要開始，所有的菜都做好了之後，藍雨才有機會停下來喘口氣，女人們手一停下來，嘴就停不下來，便聚在一起說些無關痛癢的閒話。
年紀大的如李大娘的聚成一堆，說些主人家是如何富貴，誰家太太比較有福，生了幾個兒子，誰家小妾最多之類的
年輕點的女孩則另聚做一堆說些哪家小姐最美，哪家公子長相最好，還有目前最流行那種髮型，甚至今天誰穿的衣服最好看之類的。
藍雨聽得有點無聊，又覺得廚房油煙味太重，問過管事以後，得知可以到廚房外面的院子裡透透氣只不能出院門，她一個人悄悄走了出去，院門口有人把守，她就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著，只等宴席結束就隨著眾人離開。
只做點小活，也不怎麼累，二兩銀子就就要到手了，難怪李大娘那麼緊張這份工，想必做這種工要求的比賣身的奴婢還要嚴格，不然混進一兩個居心叵測的，下個毒什麼的喜事就容易變喪事，哪怕毒死的只是貴客身邊的下人，那命也比普通人尊貴。
藍雨正閉目養神，小金不知什麼時候溜到她身邊，鑽到藍雨懷裡睜著興奮的眼睛說道：「小藍，我剛偷聽到這府裡有人說要行刺。」
行刺，藍雨頓時一驚，看了看四周，小聲問道：「你聽清楚了麼？行刺誰？」
小金連連點頭：「沒錯，是行刺，行刺蕭老太君，跟說書裡說的那些刺客一個樣，這下有熱鬧看了，不過小藍你別擔心，行刺的地方裡這裡很遠，影響不到這裡的。」
藍雨不想見死不救，不過她也無法可想，若是現在大聲嚷嚷說有刺客，能不能取信於人不說，就算有人相信，她解釋不了如何得知的這個消息，到時候麻煩的是她。
若是驚跑了刺客，孫家什麼都搜不到，她更是跳進黃河洗不清，到時候說不定會被投進大牢。
想到這裡藍雨不由得懊惱，真不該一時心軟，答應李大娘來幫忙，早知道這大宅門是非不斷的，現在可怎麼辦？
想不到辦法，藍雨只得又問小金：「可知道行刺的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蕭老太君？」
小金道：「這個他們沒有說，只其中一個說殺蕭老太君應該不太困難，困難的是殺了以後還要把屍體燒個乾淨就有點難辦。」
燒了老太君，藍雨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萬一血桃木在老太君身上，那不是也給燒了？
就在這時，隱約傳來打鬥聲，聲音越來越大，廚房裡的人都被驚動了，大家紛紛跑了出來，前面慘叫聲廝殺聲交織在一起，幫傭的人全部都驚恐萬分。
開始的時候守在院子門口看著這些外來人員的家丁還能呆著不動，直到又傳來不少求救聲，有人跑來說是前院刺客太多了，要所有家丁護院全部拿上傢伙出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