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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一十五章 紫苑 文 / 亙古一夢

    以他的閱歷,知道這是一種叫做「合歡散」的毒,無色無味,本來以他的功夫,是不會輕易中毒的(安然若庶115章節)。可是當時實在是太高興了,想著和安然終於修成了正果,才一時大意,中了招數。

    當時心裡是極為氣憤的,沒想到自己千思萬想,費盡心力呵護的人,竟會對自己施以毒手。正在起頭上的赫連承璽,本想要把這種毒傳到安然身上去的,可是最後理智還是戰勝了他滿腦子的仇恨,讓他不顧一切地拉開門衝了出去。

    他怕他再晚一會兒,就會和安然做那事兒,雖然他們已經是夫妻,做這樣的事兒本是天經地義的。不過,中了這種毒的人,在和女人交媾的過程中,會把毒傳送到女人的體內的。

    赫連承璽不忍傷了安然,所以無奈之下,才做出此舉。若是當時沒有男女之間的結合,赫連承璽勢必要面臨著肚破腸流的性命之憂。

    可是這一切,都不是他當時能控制得了的,也沒時間向安然解釋。後來直到他在碧痕的身上發洩完後,才意識到自己這種行徑要是讓安然發現,該對她產生多大的傷害!

    但是這一切都遲了,正在他從碧痕身上爬起來的時候,就聽外頭一片聲喊:「走水了。」

    下意識裡,他覺得這和安然有關。慌慌張張地套上了一套中衣,赫連承璽不顧形象地從碧痕的房間裡竄了出來,就見到安然住的屋子裡,正往外冒著濃煙。

    他當時心裡一痛,長呼一聲「安然」,就從門外衝了進去。誰知道裡頭並沒有安然的影子,他這才稍稍地放了心。

    來到院子裡,赫連承璽四處搜尋了一下。就見到院牆的一個角落裡,正蹲著一個白色的纖弱的身影。

    他心裡一暖,衝動地跑上前,喊著「安然」,就用力地把這個渾身冰涼的人兒擁在了懷裡(安然若庶115章節)。

    誰知道安然聽到他的聲音,見到他的身影,整個人就哆嗦著往後退去。直到他的大手緊緊地擁住了她,還覺得她渾身像是打擺子一般抖個不住。

    赫連承璽本來對安然懷著的一絲懷疑。到現在都煙消雲散了。一個看見他和別的女人苟合。就傷心欲絕,欲把自己燒死在屋裡的人,怎麼可能會對他下毒呢?

    安然的排斥,讓赫連承璽心裡失落起來,忙用力箍住安然的身子,不停地哄著:「安然。安然,別怕,有我在呢。」

    安然心裡暗笑:你在?若是你不在。說不定我不會像現在這麼難過!

    一行酸熱的淚,沿著面頰緩緩地流淌下來,流到嘴角的時候。安然伸出舌頭舔了舔,又苦又鹹。

    原來傷心的眼淚是這個味道的,看來這過日子果然是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啊。本以為自己找到了一輩子的良人,以後不管歷經多少風雨磨難。都不會有這苦鹹的味道。

    從小兒就隨著王氏住在外頭的安然,不以為辛苦勞作為苦,她覺得,只要兩個人心心相映,你尊我讓,就是一副甜美的畫卷。

    可是上天是何其的殘忍,竟然在賦予她幸福的同時,又毫不遲疑地給她拿走了。讓她不敢再相信這世上還有幸福這個詞兒,讓她不敢再信任任何男人的甜言蜜語了。

    赫連承璽知道安然心裡不好過,可是他哪曾想到,這一霎那的功夫兒,安然腦子裡竟然想了這麼多,越想越遠,和他真是背道而馳了。

    夜深露重,赫連承璽摸了摸安然的身上,一點兒熱乎氣兒都沒有,忙把她打橫抱起,來到自己的宮殿裡。安然由著他施為,自己一動都動不了。

    赫連承璽剛把她放在寬大的楠木床上,安然就閉上眼睛,沉沉地睡去(安然若庶115章節)。她今晚上已經到了極限了,先是見著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糾纏在一起,接著又點著了自己的屋子,抱了必死的心,想要和這屋子同歸於盡了。可是卻被三皇子救了出來。

    後來又在院子裡待了半天,又困又乏,沾著枕頭就睡了過去。這個時候的安然,不管面前擺著的是什麼,她都不管不問了。有句話說「哀莫大於心死」,此刻的安然,就是這個心態。正是有了這個心態,她反而輕鬆了許多,是以一到屋裡就睡過去了。

    燭光下,赫連承璽盯著這張天真無邪的面孔,怎麼也和那下毒的人聯繫到一起。可是自己明明是和她有了接觸後,才有這種中毒的感覺的,又怎能讓他不懷疑她?

    坐在床前,赫連承璽久久地盯著這張天使般的面容,情不自禁地苦笑了一下,為什麼偏偏是她?為什麼偏偏是他最為心愛的人,要給自己下毒,要置自己於死地?

    安然夫妻兩個各自在心裡猜度不已,三皇子赫連承琮此時卻在後宮裡的一處密室裡,和一個一身盛裝的女人面對面地站著說話兒。

    赫連承琮語氣裡似乎有些不滿:「你說過,到時候會還我一個璧人的,怎麼到現在還不能遵守諾言?」

    那女人背對著燭火,壓根兒看不清她的臉孔。再聽了赫連承琮的話之後,她咯咯笑道:「沒想到冷情冷性的三皇子殿下,竟然也被一個小女子迷得神魂顛倒啊。別急,四皇子不是中了我的『合歡散』了嗎?日子長了,那女子還不是得完璧歸趙!」

    「可是我不想看著她傷心流淚。」三皇子硬生生地接話道。

    「嘖嘖,沒想到你們弟兄一個個的都是情種啊。」那婦人撫了撫手掌,笑著說道,「那一個,寧願和別的女人做那事兒,也不忍心傷害了自己心愛的人。你則是寧願看著心上人躺在別的男人的身子底下,也不願她傷心難過!真是一對親兄弟啊。」

    「夠了(安然若庶115章節)。」三皇子終於聽不下去樂兒,打斷了她的話,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死死盯著對面的那個婦人。

    那婦人在他灼熱如同火燒的眼神下,也不敢再和他對視。半天,才斂了笑意,凝重地盯著三皇子嗜血的眼神道:「你答應過本宮的,若是本宮助你得了那個女子,你就助太子榮登大寶。事成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你找一個地方逍遙過日子。」

    「我答應過你。」三皇子滿臉陰沉,「可是你得保證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放心。少不了一根汗毛。」那個婦人又恢復了戲謔的聲音。三皇子看著她的眼睛足有一刻,才一跺腳離開了這間密室。

    望著絕塵而去的那個玄色的身影,那婦人往半空裡拍了拍手掌,一個蒙面黑衣人應聲而下,低頭等著吩咐。

    那婦人冷冷說道:「去,到四皇子的宮裡,看看他們怎樣了?」

    「是。」那人腳不點地,一縱身就沒了身影。那婦人才靠著牆,冷冷一笑:「哼,到時候別想逃出我的掌心,哪一個我都不會繞過的。」

    空擋的密室裡,只迴響著一個婦人尖利的聲音,在這昏黃的燭光中,顯得格外的詭秘,令人不寒而慄。

    第二日一大早,安然就被一陣不疾不徐的敲門上驚醒了,揉了揉酸痛的眼,人還未出聲,門就被推開了。

    碧痕領著一個宮女,手裡執著洗漱的用具,漫步邁了進來。也沒有到安然的床前,逕自走向赫連承璽歪著的軟榻,軟聲細語地說道:「三皇子,妾身來給您請安了。」

    「妾身?」安然被這個話嚇了一跳,身上的汗毛都炸了起來,什麼時候碧痕成了妾身了?

    卻見碧痕看都不看向自己,那雙盈盈欲滴的杏眼,直直地看著赫連承璽,臉上嬌羞一片(安然若庶115章節)。蹲身行禮的時候,還手扶著腰,好像很費力一樣,無時無刻地不再提醒著赫連承璽,她已經成了他的人了。

    赫連承璽不為所動,一雙黑晶晶的眸子並不看向那張桃花臉,只是耐心地等待著要發生的事兒。

    安然自昨夜受了刺激,就已經準備著和赫連承璽鬥下去了。

    一個小小的宮女,竟敢無視她的存在,在赫連承璽面前獻嬌媚,這讓她如何忍耐得住?

    靸了鞋下床,安然慢悠悠地走向碧痕。自皇后讓她來服侍四皇子的側妃,碧痕就沒見過安然發過脾氣,一向都是溫吞吞的模樣,讓人看了和藹可親。

    可是現在已經到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的地步,安然再怎麼是一隻病貓,這時候也被激成了一隻母老虎了。

    碧痕見安然走到她面前,只低聲說了一句:「給側妃娘娘請安!」

    「側妃娘娘?」安然心裡又起了一個漣漪,昨夜裡赫連承璽還當著她的面,讓她喊娘娘的,這會子她就忘了不成?

    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安然繞著碧痕來回地打量著,只看得碧痕心裡發毛。安然覺得是時候了,才慢騰騰地說道:「我的耳朵有些不太好使,剛才聽你一進門,就給四皇子請安,嘴裡說著『妾身』是嗎?」

    碧痕若是識時務的,這個時候就該順勢而下,趕緊否認,安然也能放過她一馬。可是她偏不,仰著那張嬌俏的臉,雖然眸子不敢直視著安然,可是話語卻是堅定清晰的:「回側妃娘娘的話,您聽的沒錯,奴婢是自稱『妾身』來著。」

    這麼不怕死的奴婢,分明是挑釁安然的耐心了。吞了一口唾沫,安然費力地笑了笑:「哦?我還是第一次聽你這麼說,你是誰的『妾身』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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