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看書網第一卷 一百零一 刺探 文 / 十四娘
瑾年春101,一百零一刺探
榮瑾這幾日也沒閒著,叫紫鳶多到各處去走動走動本內容為瑾年春101章節文字內容。讓她和原先的幾個好「姐妹」去聯絡聯絡。不費吹灰之力,便打聽到了不少邊角消息。
紫鳶如今成了丫頭們中間的紅人。人家巴不得將知道的不知道的統統都說給她聽。
這韓府上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洶湧。
方氏藉著榮瑾這一層光在家裡可謂是能隻手遮天了。原本得寵的章姨娘的漸漸被韓老爺冷落。聽聞韓子俊能入學國子監,韓策盛便愈發將家中的生意都交給長子打理。
前些日子,春季裡韓先傅去了一趟平城,收購內陸鹽。可在沈氏一族的封地上,他自然是鎩羽而歸。原本是讓他帶了十萬兩銀子上下疏通關係的,卻不料回來的時候,十萬雪花銀花盡了,連一斤鹽都沒有買到。惹得韓策盛大怒之下只罵其,愚駑不知方寸,不能以任。這幾日,韓先傅更是閉門不出。大抵,三房裡也將全部賭注都壓在了韓勤薇身上了。這可惜韓勤薇也不是大將之才。
江南這邊似乎還沒得到韓白蕊受太子喜愛的消息。韓策盛三番四次的試探,榮瑾都含糊推搡,並未將實情告之。
如今韓府上最熱鬧的莫過於方氏的宜熙居,而這最冷清的就只能是八姨娘的纖素齋了。
院子裡的小廝跑得跑,散的散,一個個都各謀出路去了。原本就不多的丫鬟如今更是被人要得沒剩下幾個了本內容為瑾年春101章節文字內容。
冬暖站在屋外的小爐子上,熬藥。大熱的天,煙熏火燎的,她熱得不行,抱怨道:「都說是治不好的病了。何必還留著,不是白白費藥麼?倒不如早些去了還免得受苦。哎,真是累人累己!「
八姨娘正巧打開窗子,聽了這一番話,原先才止住的淚。又忍不住流下來。這都是孽呀!造孽呀!
屋內傳來細微的動靜,八姨娘趕忙擦了眼淚,走到裡屋。看見韓夏函正掙扎著要起身,連忙將她按住,責備道:「大夫說得話,你又不聽了。這樣你的病如何能好?」
韓夏函無力的勾了勾嘴角道:「姨娘,你就不必騙我的了。我也知道。我這病是治不好了的。」
八姨娘見韓夏函氣息奄奄,彷彿風中薄紙一吹就破,強忍著眼淚道:「胡說。函姑娘定是會好起來的。莫要聽那些院子裡下人的話。他們都是見不得你好起來的。」
韓夏函微微抬眼,慢慢伸出手,單這一個動作便花了她不少力氣。當她終於握住八姨娘的手的時候,已然是花去了她大半的力氣。韓夏函潤了潤嗓子。可是聲音依舊沙啞破敗:「娘。我怕是要死了。可我又不敢死。我若是死了,您怎麼辦?您即不……」說到一半,她終是沒了力氣,只等大口大口吸氣,過了會兒,才接著道,「您既不是正房,也不曾有子。我若是去了,您該怎麼辦?」
「你……」八姨娘本想斥責的她大逆不道。不該成她為娘的一番話,卻因為她的一句我不敢死,生生又嚥了下去,只含著淚,牢牢握住她的手,彷彿她將要就此消失一般。
「函姑娘。既然記掛著妾,就好好活著。為何平白說些死啊,活啊的話惹人傷心呢?」八姨娘拉住她的手道。
屋內兩人正是母女情深,卻聽見外邊突然傳來瓦罐摔碎的聲音。
八姨娘連忙抹了淚,道:「你先睡著。我去看看定是冬暖又毛手毛腳摔碎東西了。」說罷,越過屏風便往外走。冬暖這丫頭這幾日做事越來越不上心了,方纔還說了這麼不吉利的話。她看來她這幾日又欠教訓了!
這剛走出門外,卻見門口站著一名女子梳著婦人頭,穿一身寶藍色軟紗高腰襦裙,披著冰蠶絲織就的披帛,這靜靜站在門口,瞧見她來了,只恭敬謙和道:「鍾姨娘,一別數日,真是別來無恙啊本內容為瑾年春101章節文字內容。」
她反應過來,連忙跪地行禮道:「妾鍾氏見過和碩郡主。」
榮瑾連忙扶住她的雙臂,將她將要跪下的身子給扶起道:「鍾姨娘,不必多禮。榮瑾一直敬重於您。」
八姨娘聽了榮瑾的話,頓了頓,心中莫名打起鼓來。她和九小姐素來並無往來,更不曾有何過節。除非,除非,她知道了!不,這不可能!當年的事情,誰都不記得了。那麼,她如何今日會突然出現在她的院子裡呢?
榮瑾也瞧出來八姨娘眼中的不信任,不由面帶慼慼然道:「鍾姨娘,榮瑾雖不在府上,可聽得夏函姐姐被人下毒的事情,心中痛惜。夏函妹妹,不知可好些了?我倒是認識幾個御醫,總比那些草頭郎中來的可靠些。不如待我回京都之後,就立刻請這些御醫來為姐姐治病。」
御醫!八姨娘眼中頓時又亮了起來道:「若是郡主能幫此大忙,妾自當攜草啣環,當牛做馬。只求郡主能為函姑娘祛毒。」說罷,甚至像是下決心一般,跪下了,給榮瑾磕了三個響頭。
榮瑾聽聞八姨娘雖然家道中落,可是也是曾經的名門之家,家中規矩如何嚴苛。要她感恩戴德下跪,是何等折辱之事。如今她為了夏函下跪,可見其愛子心切。
榮瑾見此時已然是時機成熟便故意道:「鍾姨娘如此愛女情深,榮瑾自當盡心盡力。不過,鍾姨娘可知一詞叫心無旁騖。榮瑾如今心中有所記掛,自然不能一心一意為夏函姐姐尋醫,若是尋得一個庸醫,弄不好還得丟了性命。所以……」說到這兒,她想應是沒有人聽不懂了吧。
八姨娘看了看榮瑾,心道:這丫頭莫不是察覺了什麼?又睨了她一眼,瞧不出端倪,心中越發後怕,可眼下函姑娘的病已然是不能再拖了。從來富貴險中求,若是她真的問起來,她便索性將所有的都告訴她。這麼些年,她一個人存著這個秘密也是時候將這事情都說出來了。上一輩的恩怨,想必九姑娘也不會為難函兒。
榮瑾見她先是搖擺不定,轉而又沉思起來。最後似是下定決心一般道:「和碩郡主有何要問妾身的,便儘管問吧。妾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八姨娘爽快,我自然也便單刀直入了。我只想知曉元霜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榮瑾眼中泛著微微的寒光,似乎想起韓元霜的嘴角掛著充滿了諷意的笑容。
八姨娘看了看榮瑾,心中長舒一口氣,可又疑惑道:「和碩郡主,為何要問霜姑娘的事情呢?」
榮瑾看了八姨娘一看,心想她心中定是恨毒了元霜了,便索性將四家會上的事兒和她說了一些本內容為瑾年春101章節文字內容。
八姨娘聽了果真氣憤不已。握著絲帕的手幾乎要將帕子絞斷,恨道:「她害了函姑娘,竟然能在孟家尋得這般好的姻緣。我當真是不甘心。想我含辛茹苦將她餵養長大,自論不曾虧欠於她。更是不曾將她看低。沒想到她卻是蛇蠍心腸,恩將仇報。我只恨當年為何收留了她,不讓她索性死在那個瘋女人手上算了!」
「瘋女人?」榮瑾問道,「我聽聞元霜的生母似乎是早逝。鍾姨娘為何如此說?」
八姨娘眼中閃過一絲慌張,連忙打圓場道:「不,妾是說錯了。妾只是想說她早知曉就不該將她收養過來,應該讓她一個人餓死在院子裡。」
榮瑾見八姨娘神色閃躲,也知曉這個問題大抵是問不出什麼來了,索性轉了話題道:「姨娘。可知曉元霜有何一技之長?」
「這……」八姨娘頓了頓,接著神色凝重道,「她善於制香,還通藥理。函姑娘的毒本來是她下的,可是,香料燃盡。只剩下粉末。她又將粉末通通都帶走了。如此一來才讓人無從下手的。若論琴技,她當是上乘。元霜心狠手辣,郡主應要多加提防。」
榮瑾點點頭道:「我見她如此手段毒辣,想必一個定北王府妾室的位子決計不能滿足她。若我猜得不錯,她怕是想要入宮。」
「入宮?就憑她?」八姨娘不可置信道。眼中泛起輕蔑的笑意,「以她的姿色,平庸不算。更是不耐人喜歡。縱使她才情出眾,宮中又豈是隨便能進去的?她不過一個小小庶出的商販之女,竟敢妄想鳳飛九天。真是癡人說夢!」
「以她的手段未必不能!」榮瑾眼中泛著冷峻的光芒,「薛家四小姐甚為賞識她。若是願意從旁協助,再加之她的香料,徐不得便能入宮了呢?她的心計深沉,初見面之時,便曾給我示警。若是沒有些許自信,她如何敢和我作對?」
八姨娘聞言,心中頓時亂成一鍋粥,焦急道:「若是讓她入宮,韓家勢必成為她第一個報復的對象。」
「何出此言?」
八姨娘心想事到如今也不是隨便扯謊就能瞞天過海的時候,索性將元霜的生母瘋了被送走的七姨娘琳琅的事情通通說了出來本內容為瑾年春101章節文字內容。
琳琅乃是邊關琴妓,只因在韓策盛出門採辦之時,承澤雨露,便懷了孩子。韓策盛雖說介懷其身份,卻為了肚子的孩子還是將她帶回來了。可是等到,琳琅剩下女孩兒之後,韓策盛便不常來她房裡。
琳琅乃是常住關外的女子,自然對於中原禮教並不甚為遵守。此時,韓策盛正好又要去京都疏通人脈,便留下琳琅在院中一人獨守空閨。
琳琅難耐寂寞,竟然和人私通。這私通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韓二老爺。琳琅所知關外匈奴,兄弟共妻乃是常事。便也不想,這竟然為她惹來之後的災難。
院中之事向來一傳十,十傳百。不少見色起意的外家親眷也紛紛想和琳琅共合。琳琅卻斷然拒絕。
此一時,韓策盛早已接到家書趕回來了,見琳琅如此不知廉恥,竟然一怒之下,將她賣給了最低見的窯子。此時,元霜正值一歲。
三個月後,韓策盛亦覺得如此之舉,有欠仁善,將琳琅又重新從窯子裡贖了出來。此時琳琅已然是半瘋半顛了。
而後,也不知她見了什麼,有一日竟突然發起瘋來,險些將元霜給活活餓死在櫃子裡。韓策茂這才將她給送走。
當日送走琳琅的一幕,讓元霜看見了,從此便恨上了韓策茂。加之,幼年之時不得生母照顧,又是庶出身份,自然是備受欺凌,便將這些怨恨全都歸結在了韓家身上。
鍾姨娘講完這些,榮瑾大抵也知曉了許多。怪不得韓元霜總以仇視的眼神看她,感情,她這是紅果果的嫉妒呀!
鍾姨娘說罷了,憂心忡忡道:「元霜心裡早已將韓府之人恨之入骨。在她心中認為是韓府才讓她便得這般悲慘的。她一定會想盡辦法來報復韓家人的。到時候,不僅是函姑娘和荷姑娘,甚至連夫人和老爺也不會放過的。」
榮瑾輕搖扇子,好整以暇,也不顧鍾姨娘還欲開口,便道:「姨娘,所想自然是周到。不過,誠如姨娘所說,元霜入宮是乃難事。若是我從中阻撓,她就算是有翻天的本事,也是不能的。姨娘既然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榮瑾自然也會兌現承諾。待我入京,便為夏函遍尋名醫,一定治好她的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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