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56回 無情帝王心 文 / 傾玖
在皇宮畢竟也是有些日子了，規矩自己可是明白。【feii?文字首發:
敢殘害皇上子嗣者殺無赦。
「妤兒，我不殺你。」聽了若妤的那句，君無遐說得倒還算是平靜。
「把我逼成這樣，不就是想要殺我麼，難不成你是真以為我自己腹下的墮胎藥？」即使清晰的聽到他說，又清晰的看到他的表情，還是覺得那麼的難以置信。
「是。」好像他近來跟自己說話總是很簡單，一個字就是格外的傷人。
「我雖然不殺你，但是不能留你了。」在若妤還怔著的時候，君無遐冷冷的丟下了一句。
說不能留自己的意思再清晰不過了，他這是要廢了自己。
全天下自己最相信的那個人，冷落自己，寵幸他人，自己一忍再忍，得到的結果卻是他不但不信自己，還要廢了自己，永世不得相見。
微偏著的頭的時候，若妤能看到南湘在笑，那個段醫師死死的低著頭，額上都是汗水。
君無遐也是看到南湘在笑，可是看到後只是淡淡的表情，說道一句：「你們下去。」
兩個人退了出去，又是只剩下若妤和君無遐二人，都不看彼此，長久的沉默著。
「收拾東西吧，明天你就可以離宮了，身邊的丫鬟可以帶走，我也會給你備好銀兩，照顧好自己。」終於是君無遐先說了話，聲音還是涼涼的。
若妤的心更是涼透了，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好像是喪家犬一樣，被主人掃身捲出了家門，卻被丟了塊骨頭。
自己現在已經如此的卑賤了麼，他不但是厭惡自己，而且還開始同情起來自己。
他的同情，自己不要！
「我什麼都不要，但是我要帶梨兒和永雋走。」若妤想要起身跟他平視，可是小產後的身子是那樣的虛弱，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不可能，你都能這樣害腹中的孩子，我怎麼可能把永雋和梨兒交給你。」聽了若妤的話，君無遐回答的斬釘截鐵，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自己曾經因為他為了自己可以不顧一切，哪怕是搭上性命。
那一點的執念一直的存在心底，直到剛才還燃著一點的火苗，可是現在那一團的火苗終於熄滅了。
他抬腳出去，留個自己一個冰涼陌生的背影。
外面似乎有人宣旨，是小五子念得。
聽著把自己被廢的事兒說得這樣的文鄒鄒的，若妤跪倒在地上笑得極苦味。
「娘娘，奴婢願意隨您出宮。」忽然繡繡跪在了自己身前，其他的丫鬟也是都跪下了身子。
若妤對待下人寬厚，不像是其他的妃子經常就是用刑打罵，大家都是看在眼中，若妤現在受到了君無遐這樣的冷待，丫鬟侍從們都是急在心中，剛才在門外聽到了屋內的話，因而現在都是要跟著。
「都起來吧，我現在已經被廢了，你們也不要再叫我娘娘了。」若妤輕輕的笑著，讓繡繡和其他的人都起身。
「娘娘，不，我麼雖然幫不上什麼忙，可是願意替您澄辭，就算是死我們都心甘情願。」繡繡流著淚水的說道。
「我們願意為娘娘請願。」
「娘娘您下命令吧，我們一定去做。」
「」
看著她們這樣，冰涼的心稍稍回暖了一點的溫度，可是腦海中怎麼都是抹不去那個人決絕的背影。
「你們覺得在皇宮中呆著舒坦麼？」輕輕的一笑，若妤問道。
她們搖頭，這深宮著，她們處處行事都要看著別人眼色，怎麼會舒坦呢。
「那想要出宮的明日就隨我出去吧，但是以後我不是你們的主子，也不用你們陪在身邊，我給你們自由。」若妤看了一圈眾人，笑得雍容大氣。
大家都是在道謝，磕頭謝著若妤的仁慈。
可是卻沒有看到若妤的手一直在顫抖。
自己現在的鎮定都是裝出來的，自己的心還是那樣那樣的疼呵，剛剛被人坑害失去了一個孩子，君無遐現在要把另外兩個都奪走。
那些丫鬟們笑著想著出宮之後的生活，而若妤卻是再想著自己再也見不到的兩個小人。
「繡繡，你陪我去看兩個地方。」趁著眾人還在說著話，若妤跟著繡繡說道。
「娘娘，可是您的身子不適合走動啊。」繡繡見著若妤要起身，急得都快要跳起來，趕忙拉住了若妤的胳膊。
「現在哪裡還有什麼合不合適，明日一走，一輩子都再見不到了不是麼」說著話的時候，心重重的，像是被綁上了鉛，不停的朝下墜著。
若妤先去的是御花園，自己身體不適的時候，梨兒就是被下人領了出去，現在還在御花園玩耍。
梨兒在追著一隻蝴蝶，伸著小手，臉上帶笑，步子穩穩的，身子一顛一顛，那麼可愛。
「娘娘，您不去看看麼？」繡繡改不了對若妤的稱呼，還是叫著娘娘問道。
「不了，我們走吧。」轉過了身子，不再多看一眼，眼角已經滑出了一點的淚水。
「可是，娘娘您不是說以後很難再相見麼？」聽了若妤的話，小丫鬟有點著急的追問著。
「就是因為無法再見才不跟梨兒說話的，梨兒那麼的有靈性，要是見了我，一定會猜出什麼的，而且她還小，忘了我這麼個親娘認些養娘也是好的。」一邊走著，若妤一邊的說道。
繡繡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看到若妤濕了的手絹，也不敢再多說一句了。
再去看的就是永雋了。
「瞧瞧，這麼小就會舞劍了呢，真帥氣呵。」若妤從遠處看著永雋揮著汗水舞動著手中的劍，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攥著手帕的手越來越緊，接著說起的聲音稍稍顫抖了起來：「永雋以後一定會很優秀的，現在小小年紀就是有此上進心，日後定是不凡，就算是我不能陪在他的身邊他也一定，一定」說道後面淚水模糊了聲音，已經說不下去了。
見著小鬼朝這邊看來，小產後虛弱的身子慌張的一閃，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被繡繡扶起的時候，若妤說的不是疼而是：「還好永雋沒看到。」
「娘娘，您認識的那個王公子武藝那麼好，而且經常的出入皇宮，就不能讓他帶著您和孩子一起出宮麼？」這話其實繡繡一直都想要問，現在終於是問出來了。
「就算是能帶走他們，讓他們跟我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麼，我除了情和愛不能給他們別的，可是帝王最不缺就是情和愛。」說這話的聲音越來越弱，不是因為沒有力氣，而是想到了一個帝王。
名中是無遐，可是他對自己卻是無心。
回了廂房，丫鬟們已經將東西收拾的差不多，大大小小的好幾箱子，都是君無遐在最後的日子賞給自己的。
過去他不能來的時候，都是送些珍品給自己，自己不愛這些俗氣的東西，可是念在是他的一份心意，就擱在一起。
自己還對著他笑著說：「無遐，瞧你這些日子送我的珠寶都攢了一箱子了，多久不來看我了。」
他往往不回話，直接的就是壓下來什麼，用唇堵住自己的嘴，末了才咬著自己耳說：「想死你了。」
但那都是過往了，後來每日都不來，每日都是珠寶。
呵，都撞裝了這麼多了呢。
「這些東西你們出宮就分了吧，我不要。」若妤淡淡的一笑，說得不容人拒絕。」夜裡你們都暫時去別處吧，我想要自己一個人靜靜。「想了想，若妤猶豫了一下說道。
其實這樣的說，不是真的想要靜靜，而是尚存著一絲的希望，覺得某個人可能回來找自己。
夜幕慢慢的落了下來，若妤沒睡，安靜的坐在桌前，看著門外。
時間緩緩地流逝著，外面那麼靜，那麼靜，連個人影閃過都沒有。
自己不見孩子們的最後一面，是想要他們早些忘記了自己。
可是某人不來見自己最後一面，怕是已經忘記了自己吧。
頭越發的沉，腦子也模糊了起來，隱隱的好像聽到了外面有咳嗽聲傳了過來，不是很清晰。
便是什麼都顧不上，馬上就是朝著門外奔去，沒有氣力的腿好像隨時都會軟在地上，身子一抽一抽的疼著。
快一些，再快一些。
終於是攀上了那門，使勁兒的用力推開的時候，外面卻是空著的，一個人都沒有。
看來自己思念到了渙散了意識的地步了呢。
又是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圈，地上還凝上了一兩滴血，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灑下的，自己不想要再去關心。
頹然的進了屋子，倒下了身子，沉沉的睡過去的時候腦子一片的空白。
似乎有人進來，抱住了自己的身子，輕輕的，很是小心。
冰涼的指尖一寸寸的撫摸上自己的肌膚，指尖上的力道像極了那個人，連把自己的身子抱上了榻，小心的掖好被角也像極了曾經的他。
柔軟的唇印上了臉，似乎落下了一個吻。
「無遐。」伸出了手，念出了聲，可是睜眼的時候看著眼前空空，握住的不過是一團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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