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2章 文 / 紅葉
末座的一武將當即起身,緊握腰上之劍,大聲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那黑衣人只飛了一個眼刀過去,慢條斯裡地道,「耽誤了這道旨意,你恐擔待不起!」
「你……」武將旁邊的一個人趕緊把那武將拉下來,低聲道,「你笨啊,你沒看皇上都沒發言,你發哪門子神經啊,現在皇上寵著皇后,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那武將本還想說什麼,一聽旁人所言,也不再說什麼了。
眾妃眼看皇帝的臉色仍然是面無表情,但眼神卻有些寒了,便都不敢違抗,極不情願地跪下聽旨。
那黑衣人掃了一眼全場,才定睛看向卷軸,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后詔曰:皇帝乃國之統率,絕不可有失。今皇帝身體欠安,需長期療養。即日起,後、宮所有嬪妃放假半月,各大臣可自行領回各嬪妃,待收假之日再送回皇宮。本宮即日起將離開皇宮,自行放逐,直到風寒痊癒。本宮不在皇宮時,請太后全權處理後.宮諸事宜。欽此。」黑衣人將全場掃了一眼,厲聲喝道,「眾妃,還不領旨?」
皇帝萬萬沒想到皇后竟會寫這樣的聖旨,聽到提到他的時候,還緊張來著,打算一有不對,便先發制人,但是……原來擔憂的皇后這一著會與自己的作為矛盾,以及再不能心安理得的待在凌霄宮,又要想辦法寵幸後、宮嬪妃,看來是自己多慮了。現在有了這道聖旨,一切都不是難事!這聖旨簡直就是他的聖旨,是來幫他解決難題的金玉良藥!雖然聖旨明著寫了是因為皇帝身體不好才給後、宮放假,皇帝自知他身體確實不好,這也不是空話;雖然將事實告諸眾人,但皇帝仍覺得這聖旨就是及時雨!
皇帝內心隱隱的有些高興,面上卻仍是毫無表情,見眾妃不接旨,臉便黑了,想著得想個辦法讓這些嬪妃承認這聖旨才行。當即不動聲色地將眾人掃了一眼,道,「這聖旨就由朕替各位愛妃保管吧。」說著,朝御雷使了個眼色,御雷便過去拿聖旨。那黑衣人厲色地將御雷全身掃了一遍,才氣勢凌人地將聖旨遞給御雷。皇帝接過便收入袖袋中,小心地保管著。想著,待這宴會完了,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沒準有新發現呢!
那黑衣人又將全場掃了一遍,然後頭也不回地大步流星朝外走去,眾人都緊張地看向皇帝,希望皇帝能下令將這人攔下。誰知皇帝只是看著他離開,然後也慢條斯裡地道,「皇后的旨意,剛才眾卿都聽清楚了?那好,宴會結束後就將各位愛妃接回去吧。」皇帝又轉向眾妃的方向,「貴妃、淑妃、德妃、賢妃都聽清楚了嗎?要不要朕再叫人念一遍?」眾人都面如死色,極不情願地應了聲「聽清楚了」。沒有被點到名的以為他們就不用回去了,就可以呆在皇宮,而且沒有其他妃子在,只要略施小手段,那皇帝還不到自己宮裡來?正暗自高興呢,卻又聽皇帝道,「其他嬪妃呢?可有聽清楚了?」於是只得不情不願地應了。
「其實,」聽皇帝來了個「其實」,眾人便都以為有希望不用出宮,而且這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便將側妃以極其難堪的方式退回過娘家,所以眾人心裡那個忐忑啊,那種「皇上不要我了」的想法突然如春雨下的種子開始萌芽了,便都害怕皇帝不再接回她們,總想著不管怎樣也要賴在皇宮,可是……
「其實,皇后曾跟朕提起過這事,朕沒准許。誰想皇后真是體貼,竟要自行放逐以讓朕安心調養,朕,朕也向大家表示:一定會讓御雨幫忙好好調養身體,爭取早日接回皇后,早日接回各位愛妃。」
聽到皇帝的話,眾妃心裡那顆懸空的石頭才落了地……
皇帝回到凌霄宮,揮退眾人,急不可耐地打開那聖旨,果然在左下角看到一枚黑色的印,和何文孟拿過來的清單上的印一模一樣,黑色下面還有其他顏色,是極為特別的印。皇帝確信,沒有技術手段,想要把印蓋成這樣,很難。
確定印無誤,皇帝才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來。但看字體,剛勁有力,一點也不像女子的筆跡,是寫得極為漂亮的一手行書,而且自成風格。皇帝奇怪了,這字跡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但搜索完整個記憶,也找不到這筆跡到底是哪裡熟悉。腦子裡突然閃過寒上杭,皇帝心裡咯登了一下,皇帝想難道真是……又不自覺地想起寒上杭已死,「那日親眼看到他死的,還分了屍,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他的筆跡我也見過的,是很飄逸的一種筆法。那皇后到底是誰?她還知道我身體不好,究竟是怎麼知道的?難道蠱毒的事她也知道了?」皇帝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大婚的情景,與皇后的接觸:皇甫把皇后牽過來,將手交到我手裡,我握著她的手往前走,她捏過我的手腕,難道是那時候?皇后的手上有一層薄繭,應是練刀或劍形成的,練武的都是半個大夫,那她若是那時候藉機探了我的脈息……就只有那時候有機會,之後都只是很普通的牽手……「一定是那時候,是那時候讓她知道了我身體的事。她到底是誰?」
她是知道我不喜歡和後、宮的人相處,所以才給後、宮的人放了假?她是怎麼知道的?半個月,這麼說她半個月後會回帝都?半個月後正是大年夜,屆時會安排國宴,大宴群臣,盤點一年成敗,那一天她會出席?
皇帝想來想去,仍是沒個結果。
姑娘山。
走了一個多時辰,天也黑完了,雷鳴再提出異議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站在自己面前。這下把雷鳴給嚇了一跳,因為沒人能悄無聲息地近他身週五米內。這個女人不但出現了,還出現在他身前兩米處。正欲動作之際,那女人竟然先一步動作,搶先點了他的穴位。然後笑咪咪地看向小喜,「喜兒,你做得很好。等過幾天,他就是你的了。現在,你下去吧。」「是,娘。」
「原來,你們……」雷鳴話未說完,便一頭栽了下去。暗處,看得我心驚,瘴氣那點毒對雷鳴絲毫起不了作用。看來這一路走來,那個叫小喜的還對雷鳴下了毒,不然雷鳴不可能一頭栽倒。到底是何時下的毒,又是以怎樣的方式下的毒?我回想,一路走來,除了風有點寒外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只是……有幾個地方有極臭的植物,那時候我似乎是自然而然地閉了氣,難道是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