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7章 文 / 紅葉
十二月初六,天仍然是晴的。
坐在茶館裡,等雷鳴他們吃飯。鄰座的人有的沒有說著話,突然有一句話讓走神的我驚醒了。
一個中年人歎了口氣,「哎,王老太家的小兒子看上了洪員外家的大小姐,聽說去求親的時候被拒絕了。王小兒不甘心,又去問那洪小姐,你們知道洪小姐開出的條件是什麼?說出來真真嚇死人。也不知道洪小姐在哪聽來的,說西南樹海裡面有神仙果,說神仙果能使人長生不老,便要王小兒去弄來。誰都知道這肯定是洪小姐不同意王小兒的求親而故意刁難,誰想昨天我聽到王老太哭訴,說是怎麼也勸不了王小兒,已經往南去西南樹海了……」
「西南樹海?」這個名字我極為熟悉,但是在哪聽過卻一時想不起來,隱隱的覺得我對西南樹海的認識遠遠不止熟悉那麼簡單。
「那西南樹海是什麼?」那幾個人一見我插嘴,都扭頭看我,然後一片的抽氣聲,一人語帶驚艷地道,「這位姑娘是外地來的吧,那西南樹海可邪門著呢!」另一人趕緊搶話道,「可不是嗎?那西南樹海什麼地方,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去的!」「那地方有名的有進無出,不管是武功多麼高明的大俠,只要進去了,那這人就永遠在江湖上消失了。姑娘,你沒事,打聽這個做什麼?」
「哦,我有兩個故交怎麼也找不著人,也沒有消息,我在想他們會不會……」
「哎呀,姑娘,一般只有走投無路才會去西南樹海那種地方,一去不回,就等於自殺了。姑娘天仙容貌,氣質不凡,你的故交也必定是才華橫溢之人……」這時一陣有些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朝我這方而來。旁邊的人都注意到了這人,都不說話了。
「皇……墨姑娘你在這?」聽聲音,似是甘古晏,聲音有些急切,似是尋了我好一會兒了。
「有事?」
甘古晏有些侷促,「沒,我,我以為你走了……」
「主人,時候不早了。」雷鳴已用完膳,我起身便朝外走。
甘古晏急著追出來,「墨,墨姑娘,我……」對甘古晏我並不討厭,想到以前還是墨七時,他對我的好,我也不想對他太刻薄,而且如果要清君側,到時候會用很多人的,於是停步,「去參加明年的殿試,若是能得皇上獎賞,自是最好。」甘古晏想也不想便應了,「好,我一定去。如果……」他還喊了什麼,我沒聽到,因為聲音實在是太小了,我也不想費力去聽。
「主人,我們現在去哪?」雷鳴跟在我身後。
「你去弄輛馬車,我不想走路。」雷鳴雖詫異仍是去了。雷鳴剛走,便有幾個地痞無賴圍了上來,「喲,這妞好不漂亮,來,給爺們幾個玩玩……」說著就要動手動腳。我停步,提劍便將那欲非禮我的人拍飛了出去,「啊∼」一聲慘叫後緊接著便是「呯」的一聲,想是那人飛出去砸到了路邊的小攤,果然,「哎呀,我的白菜……」
還圍著我的那幾個互相看了看,都不敢上前,「哼,我們走著瞧。」轉身欲走。但是我卻不想放他們走,「站住」。明目張膽地在大街上調戲良家婦女,這些人不是權貴也是有錢人,小老百姓輕易不敢得罪。但是,我不怕。我仍聽到腳步聲跑遠,我正想追的時候,「主人,由屬下來吧。」是雷雲!
「好,給我好好教訓下!」然後就聽到一陣拳打腳踢,一片的慘叫聲。周圍的攤主、行人都圍了過來,一片的叫好聲,「打得好啊!」「活該!平時欺軟怕硬,這會兒終於受懲罰了……」
「主人!」雷鳴把我從人群裡拉出來,馬車就在一邊。我卻不想走了,「雷鳴,不走了。把那幾人送官,理由就說是當街調戲,不務正業,數罪並罰。」雷鳴又是詫異地看向我,把一個盒子放到我手上,「主人,這個是新鮮的竹筍,我看他們吃得很香,就弄了份,想著你沒吃東西……」
爬上馬車,雷鳴也跟著進了車廂,打開食盒,竹筍的清香溢滿整個車廂,而且隱隱的裡面還有一股老醋的味道,我摘了眼帶,看到竹筍是先用開水煮好了再涼拌的,雖然沒用辣椒,但看著很舒服。雷鳴見我有了食慾,又從食盒裡拿出一碗米飯,然後將筷子遞到我手裡。
「墨姑娘,墨姑娘?」遠遠的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急切的呼聲,似是甘古宴聽到打鬥聲過來了。
雷鳴下了馬車,「甘少主,何事?」
「我,我聽到有人當街欺負……就想著……」
「主人沒事。你來得正好。這些人就交給你。如果他們不服想要打擊報復,儘管找我就是。」雷鳴指了指地上那幾名還在嗚呼哀哉的地痞流氓,現場看不到剛剛出手打人的雷雲,雷鳴搜索了一下,才發現雷雲竟是被一群少婦給圍著了,那群少婦個個不是省油的燈,又是拋媚眼,又是撒嬌賣嗲,還想對雷雲動手動腳。
雷鳴眉頭微皺,正想施以援手,卻看到一個十四五歲的奶娃娃少年在幾個家丁的幫忙下三兩下便擠進人群,一把抓住雷雲的手臂,然後星星眼地望向雷雲,「夫君∼」這一聲夫君叫得雷雲、雷鳴以及在暗處的雷組人士全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雷雲早就一把撇開那少年,順勢往人群裡一靠就要「隱身」,誰知那少年眼明手快,動作也特快,迅速朝家丁使個眼色,便狗腿的上前拉住雷雲的衣袖不放。
雷雲雖面相溫和,是溫柔的翩翩公子一名,但卻最不善與人交流,且最是嫌麻煩,內裡還是頗為狠辣的,當即眸底閃過陰冷的殺意,正要動手之際,肩膀卻被人拍了一下。雷雲回首卻見黑著一張臉的雷鳴,以及站在不遠處的我,當即甩開那少年的手,大步朝我走來。到我面前,卻是不知怎麼說,就那樣低著頭跟個木頭似的杵在那兒。那少年還要追過來,一看到雷鳴的冷臉,便又不敢,卻仍是一臉的委屈,再看到我,眼眸裡驚艷一閃而過,委屈卻未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