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51章 （新捲起始） 文 / 紅葉

    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太陽依舊，清風依舊，人也依舊。怡兒擺上配好茶，便帶著孩子去了。其夫軒轅晴明仍像往日一樣坐在台案前，翻著歷史古籍，研究新的測算方法。他如往常一樣，將書卷放在右上角，正前面放著測算用的工具。窗戶開著，明亮的陽光照射在他光滑如洗的華麗紫袍上，映射出耀眼的光芒。他剛剛準備妥當，正準備測算，便有一種非常不祥的感覺。這種感覺在他看到桌上無意間擺出的測算圖而顯得更為強烈。

    雖然對於測算所顯示之事，軒轅晴明甚至軒轅一族都早有預料，但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快。軒轅晴明理清思緒，不作任何想法，以免讓已有的思維影響測算準備性，認真的測算一下，卻仍是同樣的結果。軒轅晴明若有所思，凝望窗戶外的晴空久久，久久，才再回眼看台案上測算的圖案。知道事情已無法改變，只能甩甩衣袖，長身起立，風度翩翩地朝外走去。

    「啟稟父親，孩兒剛剛……」軒轅晴明來到父親軒轅明語的書房，沒人，又來到後院，才看到軒轅明語在練劍。聽聞軒轅晴明的腳步聲，軒轅明語的眉毛便挑了挑，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襲來，卻又偏早有預料，因此也不停下舞劍的動作，瞭然地道：

    「我知道了。你把消息跟其他幾位叔伯通知下，看族長怎麼處理。」

    「是。孩兒告退。」

    軒轅晴明剛走，軒轅明語便也看向天空，仍然一碧如洗的天空竟是要變了麼？這樣安穩的日子終究要到頭了麼？只是……

    稍頃，軒轅晴明回轉，其父已經在書房了。「父親，孩兒已將消息告知族長及眾叔伯父。族長要孩兒通知各位一刻鐘後到大廳會合，有重要事情通知。」

    「嗯，知道了。你去吧。」

    軒轅晴明再來到大廳的時候，族長軒轅蒼真負手站在窗戶旁，望天，神情深不可測，讓人不知道他的想法。各位在族中的還有些份量的人物陸續到場，按位次站好，只等軒轅蒼真一聲令下再就坐。但是軒轅蒼真只顧著看天，半晌不語。

    「啟稟族長，都到齊了。」軒轅晴明恭敬的行禮，稟告。

    軒轅蒼真無言，轉身，伸手示意各位就坐，面無表情。半晌，才道，「這個消息，我昨夜就知道了。我兒蒼武目前在外渡劫，無法前往，這大家都知道。因此，我昨夜便準備去現世，但是，我族通往現世的路真龍道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封鎖，我也是剛剛才回轉，這就召集大家來開個會，將情況通報大家知道。」說得輕描淡寫，就好像去不了現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眾人表情淡定。因為，若修仙的軒轅蒼真都不能解決問題，那他們這些只是普通武夫的人更是與解決問題無濟於事的，所以急也沒用。

    長期以來，軒轅當家一脈形成的威勢一代代累積，早形成不可小覷的力量，在任何危急時刻，都讓族中的人在看到軒轅當家一脈的人時便自動淡定、鎮靜下來，比任何鎮定劑都更有用高效。所以，當有一天，這種權勢、力量威壓竟然被外族一朝所滅，對整個軒轅一族所造成的打擊也是毀滅性的，所產生的後果真真叫人絕望，即使數年以後仍然可以感受到那刻骨銘心的悲傷！

    「族長……」本想了好多，覺得應該有份量的話在想要說出口的剎那忽然覺得那些話都是多餘的，於是尷尬地住了口。

    「你們的意思我都明白，我都考慮過的。現在，我把我的打算給大家說一下，有異議或者更好的辦法的，都可以提出來。」

    「嗯，族長，請說。」

    「現在，我們被困死在這個異空間，去不得現世，無法解救現世的急難。首先，我們要以不變應萬變，明語，你和晴明負責監測現世情況進展，重大的立即報予我知道；」

    「是，族長！」軒轅明語父子恭敬領命。

    「第二，明雄，你負責探查真龍道，一旦有人或物能通過去往現世立即報予我知道。」

    「是，族長。」軒轅明雄是軒轅晴濤的父親，現年四十一歲，在族中論武力僅次軒轅蒼武，而軒轅蒼武即將晉陞仙譜。

    「第三，現世的這場人魔戰爭恐是人族這數百年來最大的災難，魔族百年休養生息，早就兵肥馬壯……我去請父親來看看真龍道的情況，或者查找其他去往現世的方法和途徑。因此，我不在時，大家就用通靈符告知我。大家有異議嗎？」軒轅蒼真的父親那是早在數十年前便晉陞仙譜的大角，有他出馬，族中眾人的信心頓時高漲，互相點了點頭。

    「吾等沒有異議。」軒轅明語作為眾人代表，站出來道。

    「族長，少主去渡劫已有月餘，是否要派人通知？」軒轅明雄道。

    「不用，現在不要去打擾他！各項事務我處理即可！」

    「是，知道了，族長。」

    「散會。」

    …………

    「皇上，邊疆急報！」一太監高舉一紅色卷軸，急沖沖地跑進來。

    上座的皇帝不緊不慢地抬了下眼皮，一旁的劉公公自是主動去接下，雙手遞到皇帝手上。

    皇帝看罷，面無表情，沉默良久，才道，「軒轅大將軍還是沒有人影？這軒轅去幹什麼了？御風，有查到什麼嗎？」先遞急件進來的太監看沒自己什麼事，趕緊退下。劉公公知道皇帝是有秘密不想讓人知道，便也跟著退下。御風從暗處走出。

    「回皇上，情況如急件所報，西北有魔族重兵盯著，焰之陣與之僵持，絲毫不能動彈。西部雖也有魔族重兵，但軒轅軍隊能征善守，目前因為缺少統帥而不能統一行動，折損了戰鬥力。另一方面，魔族大將勢如破竹，無人能抵擋。這大大挫傷了軒轅軍隊的士氣，蕭無雙在上一戰中輕傷魔族大將，自己受了重傷，現在也動彈不得。現在，整個軒轅軍隊，四十萬人馬都巴著望著軒轅大將軍，但是軒轅大將軍就如消失了一般，就是不出現……」御風眼看皇帝的眉頭擰得越來越緊，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割掉，不要那麼囉嗦；一旁的御雷也使勁的給他使眼色：簡短簡短……御風嚥了口口水，神情也跟著嚴肅起來，「稟皇上，數年前，軒轅大將軍即帶了墨七去隱居，這數年一直沒有他們的消息，卑職推測，他們隱居的地方很可能是軒轅一族，而軒轅一族很可能在一處消息極為閉塞的山谷之中……」

    皇帝不耐煩的揚了揚手，「來人，召皇甫瞬來見朕！」御風趕緊閉了嘴，恭敬地立於一旁。自從他家主子做了皇帝，他家主子的脾氣便越來越大，臉也越來越黑，本來人長得挺白的，這都快黑得跟鍋底似的了，竟然還能黑！主子，你能不能為自己考慮一下啊，不要再那麼憂鬱，不要再那麼行屍走肉，不要再那麼冷漠，不要再那麼冰山……了好麼？曾經可以和你輕鬆地談笑的我們，已經不知不覺地在你的氣場、霸氣中收斂成了這般奴才的模樣，我們沒有任何不滿，我們只是不想看到你沒有任何正面情緒波動的神情、動作，不想看到你任何「動作」都要受到朝臣擺弄，你才是皇帝啊，你才是這天下的共主……

    「宣祭祀長皇甫瞬晉見！」外面，太監的高聲傳話打斷了御風的思緒。

    「臣皇甫瞬參見皇上！」

    「起來。朕問你，軒轅大將軍還要多久才能回來？這場戰爭的勝負又是如何？」皇帝的目光就如一汪死水，皇甫瞬每每想起皇帝的眼神就感到心疼得莫名，因為他已在失去墨七的皇帝身上看不到任何生氣，他無法想像若墨七不在了皇帝又會是怎樣一幅光景……每每見到皇帝，皇甫瞬就有一種要失去他的錯覺，所以每每都是顧左右而言他，想盡辦法地在不違背天意、天機的情況下讓皇帝能順心順意，但是，這場戰爭給皇帝帶來的到底是什麼？作為祭祀長，能「看到」未來的他忽然發現他害怕了，他害怕看未來，害怕看到皇帝的未來……

    「回皇上，臣夜觀星相，發現軒轅大將軍正有要事在身，不便離開。不過，上一任軒轅大將軍正積極準備回軒轅城主持戰事，因此，請皇上不必擔心。只要軒轅大將軍回轉，這場戰爭的轉機便會到來……」

    在聽到上一代軒轅大將軍會回轉時，皇帝的眼色更深了，死水裡面終於有了一星波瀾。他在想什麼，作為祭祀長，作為皇帝少年時代的好友，皇甫瞬清楚明白。但是……哎，已經遲了，已經遲了……

    「那他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皇上不必擔心，他若回來，她必回來！」兩人在打什麼啞謎，不用猜，連御雷、御風都清楚明白。皇帝心心唸唸，不能忘懷，並且志在必得的除了那個她沒有別人！哪怕他現在的**已有貴妃、賢妃、德妃、淑妃以及若干美人、秀女，他心所繫者唯有那人！

    「她若不回來，朕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