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何人償我相思債（三） 文 / 追逐千古的風
又過了幾天，敏特離開了天堂之城去了孚羅，瑛琪芙留在天堂之城雅葛斯賜給他們夫妻的府邸裡照料母親。我常常派御醫院的醫生去替她母親看病，至於瑛琪芙母親的病情嘛，那就由得醫生們說了，反正要說得比較重，有可能危險，但卻又不是絕對的，只要靜心調養就會好。從派去的人的口中，我得知瑛琪芙的母親喜歡吃那天宴會上我讓人做的東坡肘子，那好，聽醫生說她的病情稍微輕了些，我便派人賜些東坡肘子等油膩的食物給她，我心想先把瑛琪芙拖過一些時候再說。
在雅葛斯的授意下，靜敏兒時常帶阿猛入宮和冬兒玩耍，看來冬兒很不喜歡阿猛，常追打他，阿猛是男孩，也比冬兒大一個多月，卻沒冬兒強壯，一直不是冬兒的對手，經常被冬兒打得哇哇直哭，可是打完了，哭完了，兩個孩子又一塊玩耍，沒耍多久，又開始打，我和靜敏兒都束手無策，不知道該怎麼教這兩個孩子才對。我跟雅葛斯說了幾次，雅葛斯總是說孩子還小，現在說也好打也好都不頂用，等他們大一點再教，最要緊的是兩個孩子要先彼此熟悉對方。
雅葛斯整天忙忙碌碌，也沒多少時間陪我，我除了教養兩個女兒之外，把精力都用在藥材種植上，三七人參甘草黃芪都至少要種三年以上才能夠收，我可等不及，我要的是速成藥物，當年就能收的菘藍防風之類最好，地黃雖然也能夠當年收，但種過地黃的土幾年都不能夠再種，等於白白把土地浪費了，所以我是不種地黃的。像丹參當歸之類頭年種第二年就可收的藥材也行，反正我沒心思去等個三五年甚至七八年去種那些葛根人參之類的。那些藥材田間管理的難度大，有的還需要裝大篷，這裡也不具備這個條件。波利科替我買了菘藍防風和當歸的種子，我決定暫時只種菘藍，因為當歸這種藥材必須春播，現在是夏天已經過了最好的「藥時」，再說當歸種子播種產量低，最好是育苗種植，我對育苗技術又不太懂，還是暫時不種當歸好。防風倒可以秋播，但現在又太早了，得等到九十月才行，到時候再說吧。我早就讓人平整了土地，施了基肥，現在我又讓僕人先用溫水把種子泡泡，自己親自動手，給種子加入細土，把種子撒入已經經過開溝排水的溝內，只覆土一厘米左右，然後僕人們才學著我的樣子，把幾畝空地都種上了菘藍。
過了些日子，菘藍已經出苗，比比苗的高度差不多了，雜草也長了出來，我組織我的僕人對苗進行了間苗定苗除草施肥灌溉等田間管理，看著我的幾畝菘藍長得欣欣向榮，莖壯葉綠，我得意洋洋地向雅葛斯誇耀。
雅葛斯一臉的不高興，他說：「鳳儀，你是我的王后，不是藥農！難道你還要靠這個吃飯？你的藥材種得再好有什麼意思？」真是打擊我的積極性，我轉身不去理他，雅葛斯拍著我的肩膀說：「好了好了，別耍孩子脾氣了。你不是說要我準備編農書嗎？八月份就要秋收，我想等秋收一過，農閒時節到了，九月初一，我將為你舉行立後大典，算時間那時你的身孕還只五個月，不會影響到胎兒。等這件大事一了，我就讓人去聘請有經驗的老農和我的學者們一起編農書，你懂種藥，可以去幫助他們，以免你沒事找事，整天泡在土地上，一門心思作個藥農。」
瑛琳娜的妹妹海瑤進宮來拜見我，她是個美麗嬌小的女孩，身材尚未長成，稚氣未脫，眉宇之間透著一股溫婉之氣。她向我盈盈下拜，我扶起了她，對她說：「不用這麼多禮。陛下說把你許給賀利斯親王，你願意嗎？他是個善良的人，會對你很好的。」
海瑤低著頭說：「母后跟我說過，女人要認命。我既然已經出了門，陛下把我給誰當然由陛下說了算。親王殿下對我好，那是我命好，對我不好，那也是我的命。我要做的就是恭順無違就可以了，姐姐就是這樣的。」我心想：「她母親怎麼這麼教她？唉，這大概是這個時候的女子都要受的教育吧，像碧麗絲，姍妮兒，琳娥才真是屬於異類。我突然想到那些宮斗戲中的那些所謂勵志女子，她們不是勵志，而是零類，雅葛斯最討厭那些零類的女子，若是那些女子落到雅葛斯手中，想出人投地是沒門的，人頭落地倒是肯定的。
我拉起海瑤的手，對她說：「你的命很好，你嫁給賀利斯親王是為親王正妃，比嫁給陛下做側妃強。何況你在外生活也自由得多。」海瑤嘴邊露出一絲微笑……海瑤兄妹來到天堂之城的第五天，雅葛斯便為她和賀利斯舉行了一場隆重婚禮，海瑤的哥哥阿靡作了女方主婚人，雅葛斯正式冊海瑤為賀利斯的正妃，看得出，賀利斯對美麗溫柔的海瑤很喜歡，我暗暗高興，為他們祝福。婚禮之後的第三天，按照雅葛斯的安排，君磨手下的那批人和新近送海瑤阿靡來的一部分賓國人護送著瑛琳娜和君磨的靈柩人返回了賓國，但是扎龍和雯雯卻留了下來，這是他們自己要求的，雯雯想要繼續侍候海瑤公主，扎龍不願意離開雯雯，也留了下來，侍候阿靡王子。原來扎龍喜歡雯雯，那也好，等過些日子，讓他們兩人成親，建立一個家庭，過過正常人的日子。
天氣一天熱似一天，轉眼已是七月中旬。這段時間天堂之城經常下暴雨，雅葛斯擔心天堂之城又被水淹，組織了一批水利工程師，天天在城外河邊轉悠，想勘測地形，修一條水壩，早出晚歸。算時間我已經快有四個月的身孕了，腹中的孩子有了動靜，現在應該可以看出性別了吧？他已經長大了。他是男孩嗎？他一定是的！我相信，我不會連生三個女兒吧？我的味口更好了，能吃我就多吃一點，雅葛斯說我越來越胖了，我說：「我長胖了，你不想看我就不看好了。我要負擔兩個人的營養，只要孩子健康，我才不怕長胖呢！為了怕長胖，犧牲孩子的健康，這種母親簡直太自私了。等孩子出生之後我再想辦法減肥！」雅葛斯笑笑說：「我知道你是個稱職的母親！」
我特別注意了膳食搭配，我讓人每天都給我送一碗鯽魚湯，這對孩子的大腦發育有好處。總之，我會作一個稱職的母親，為我的孩子提供最好的營養。阿伊娜和托弗斯成親之後，來我這裡的時間很少了，不過有時候也會進宮陪我說些話，她憔悴了些，但神情看起來也挺愉快，我偷偷地問她托弗斯對你好嗎？她笑了笑，低下頭輕聲說：「他是個好人……」
這天下午，我在樹蔭下看著小女兒冬兒和拉拉在草坪上嬉戲，烏雲珠在一旁的亭子裡寫字，突然，波利科像風一樣地跑了過來：「王后陛下，默當死了，我的殺母之仇已報！」
我驚道：「他怎麼死了？」
波利科道：「聽說是被紀昆親王的手下人殺的，也有說是當地的刁民殺的。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陛下派去追捕他的軍隊離著他死的地方還有兩百多里，他們立即趕了過去，搶了默當的屍體和遺物。馬上就要送回天堂之城了。陛下派人去找那些殺了紀昆親王的人去了。」
我說：「找到了賞賜他們？」
波利科道：「不，陛下說要殺了他們為默當報仇！」
我說：「他不是一直想殺了默當嗎？」
波利科笑道：「想是想，嘴裡可不能這麼說。說實在話，我相信默當是陛下派去的人殺的，但是死無對證，他隨便往任何一人頭上一推，就可以嫁禍於人。默當是必須死的，別人來殺他比陛下親自殺他更好，陛下可以藉機獲得政治上的主動權。默當一死，陛下就可以宣佈迪倫滅亡，他自己就是合法的繼承人。默當的七十多個兒子幾乎死光，剩下的幾個也是既無權又無勢又無名又無能的四無鼠輩，掀不起任何風浪，陛下留下他們算是向迪倫人宣佈他的仁慈。默當的八十多個女兒們幾乎也都被各色各樣的人分光了，陛下本人就是默當的女婿之一，而且是來頭最大的一個，由他繼承老丈人名正言順。不過話又說回來，默當女婿不只一人，有資格和他對干的也有。比如說諸真國王，又比如說博藍王。」
我吃了一驚：「博藍王做了默當的女婿？什麼時候的事？」
波利科道：「這門親事上個月剛做成，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聽說默當原來打算把女兒媚雯嫁給特羅羅，媚雯是默當正宮王后蘇瑪所生，嫡生公主啊，論身份比玉伊強出十倍！玉伊的生母連妃子都不是，最多只是個宮女而已，如果不是玉伊長得太漂亮，說不定默當見都不會見她一面呢！聽說媚雯公主芳齡十六，麗質天生，聰明機靈，最受默當寵愛，一直帶在身邊。默當情急起來就把媚雯當禮物，請求特羅羅的援助。特羅羅沒要她，給了兒子博藍王，剛好博藍王的潑辣妻子艾琳死了，他正好可以換換口味。特羅羅之所以不要媚雯，我想是那特羅羅不願做陛下的連襟，而要比他高一輩才出了這個主意吧！這下好了，鳳儀，你的那傾慕者和陛下成了連襟，以後還有得好戲可看。聽說諸真國也挺有實力的，將來呀，會不會搞成三女婿混戰，爭奪岳父大人的遺產？」
我苦笑了一下：「你別嘲諷好不好？啊，對了，雅葛斯二十年的心願終於如願以償了！他一定很高興吧。卡倫奇呢？」
波利科道：「卡倫奇的下落沒人知道，據說他曾經跟默當在一起，但默當死的時候卻沒有找到他，十王子聰明過人，滑不溜手，陛下幾次都沒能抓住他。他倒真是陛下的好對手！今天那些人把默當的遺物送進了宮，據說默當的遺體也會在十幾天之內運到。陛下說到時候為他舉行盛大的哀悼儀式和葬禮，他的葬禮將和歷代迪倫先王一樣隆重豪華，他將安葬在迪倫王陵區，他為自己修的一座巨塚裡，迪倫歷代的君王都是一上台就為自己修墳，那墳還是前年完工的，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我不覺得陛下得到這個消息有多高興，反而顯得很是憂傷，他是真的傷心也好，裝出來的也好，一些單純的迪倫人一定會很感動的！哼，貓哭耗子。」
當天晚上，雅葛斯回來了，他神情淡漠，一付意興蕭索的模樣，看樣子他心情並不好，我也不敢多問。桌上有一桌好菜，他卻只吃了一點便說飽了，飯後，他對我說：「鳳儀，陪我去臨風小築乘涼，看看天堂之城的夜景！」
天堂之城的夜景？實在是沒什麼看的，不要說比不上立體感非常強的重慶夜景，比起一馬平川的北京也差遠了，除了王宮和官署及醫院神廟等特殊地點有燈光外，其餘的地方幾乎漆黑一片，只能夠看見天空中閃爍的星光。天堂之城和孚羅城一樣，晚上霄禁，只有特別重大的節慶日才開夜市。臨風小築下移栽來的各種樹木已經成活，枝繁葉茂，鬱鬱蔥蔥，下面的荷塘也是蓮葉田田，蛙聲一片。晚風送來一陣清涼的空氣，空氣中還含有淡淡的香氣，不知道是花香呢還是雅葛斯身上那香料的香氣，真讓我有些如癡如醉。我覺得我的腦子似乎也比平常清靈了一些。
只聽雅葛斯道：「默當死了……」抬起頭望著遠方，遠方一片漆黑。
我輕聲道：「默當死了，你就名正言順地繼承迪倫了。難道你不高興嗎？」
雅葛斯道：「我不知道是不是高興。我為了戰勝迪倫，報三百年的宿仇，奮鬥了二十年，今天算是如願以償了。可是我反而覺得很空虛，很寂寞，就像飄蕩在虛空中一樣，總也落不下去。鳳儀，我真的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我說：「你不是說要發展農業，刺激商貿，把國家建設得繁榮昌盛嗎？」
雅葛斯道：「是啊。可是我還是覺得，我最好的去處就是在戰場上，只要風雲激盪的戰場才能讓我找到奮鬥和前進的激情，而治理國家，太安寧了，太平靜了，我過不慣……」
我拉起他的手：「不，雅葛斯，你的身體不好，戎馬倥傯會更加傷害你的身體。我們馬上就會有三個孩子了，我求你，陪著我和孩子，也趁機將養你的身體。我們一家人平平安安地在一起，享受天倫之樂。你說過要給我幸福的，這幾年來，你我離多聚少，你想想這算是給我幸福嗎？你說話可不能不算數。答應我！」
雅葛斯笑了笑：「我知道你會這麼說。你雖然成熟了很多，也被我教奸了不少，可是你的骨子裡依然是那麼善良和純潔。你還是我的那個可愛的鳳儀……你放心，我會留在你身邊的。鳳儀，這是默當給蘇瑪的一封信，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寫的。我想他一定想到過他會有死亡的那一天，給妻子留下了這封遺書。你拿去給蘇瑪吧！」
我從雅葛斯手裡接過那封信：「明天我就親自去交給她。默當到底怎麼死的？」
雅葛斯道：「被人殺了，就這麼簡單！君王就是這樣，成功即是萬人之上，失敗，難得善終。鳳儀，所以為了你，為了孩子，我絕對不能夠失敗！」看來波利科的懷疑是有道理的，到底默當被誰殺了，由得雅葛斯說，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雅葛斯是勝利者，他讓人說默當怎麼死的，默當就得是怎麼死的！
第二天，我親自去拜訪了住在宮中的默當王后蘇瑪，蘇瑪應該已經知道了他丈夫的死訊，可是她依然畫著濃厚的妝，穿著艷麗的衣服，一點兒沒有悲傷的樣子。我把默當的信交給了她，她笑了笑，隨手接過來，放到香爐上點著了。那封信瞬間被燒得只剩下一些灰燼。我吃驚地說：「你不看？默當死前還記著你，證明他對你還是有情的。他的遺書你怎麼連看都不看？」
蘇瑪淡然一笑：「他對我有情？蒂山王后，我根本不相信男女之間會有情，在我看男女之間，唯肉而已。愛情什麼的，簡直是世界上最無恥最骯髒的字眼。自從他選了其她女人的那一瞬間起，我和他就已純粹是為肉為利而生活。這封信也沒什麼好看的，不外兩種內容，一種內容是罵我，一種內容是向我懺悔，前一種內容我不想看，後一種內容我覺得噁心，所以最好還是不看。你是個善良純潔的女人，祝你幸福。我已年過半百，一切都無所謂了！快活一天是一天吧！」
我輕聲道：「可是默當還是愛你的。」
蘇瑪笑道：「愛我？男人說愛其實就是說肉，不就是想把女人騙上床再養上一窩崽嗎？這幾年來，我早就把默當忘得一乾二淨了！我二十年前就不相信什麼愛不愛的了。」
我說：「默當把你們的女兒媚雯嫁給了博藍王，你知道嗎？」
蘇瑪笑著說：「媚雯？她是我女兒不假，可是她最多只有四分之一的可能是默當的女兒，事實上，我也不清楚到底誰是她爹，嘿嘿！如果默當自己說是她爹，就算是她爹吧！」
我心裡一驚，看到她那玩世不恭的樣子，忙轉口說：「媚雯的性子怎麼樣？」
蘇瑪說：「一個從小嬌生慣養，受盡寵愛的女兒會有什麼樣的性子你猜也猜得到。媚雯即自私又任性，看在她依然年少的份上，這些都勉強可以容忍，最不能夠容忍的是她的心腸太狠，像極了她那個名義上的父親！作為母親，連我都很討厭這個女兒。」
我心想：「這麼一來，博藍王豈不又糟了，可憐的博藍王，兩次成婚都是政治婚姻，而且妻子都不是溫柔善良的女人。唉！」
蘇瑪道：「其實我倒是挺喜歡玉伊的，玉伊溫柔和順，心地純良，甘於平淡，是個好女人。蒂山王后，照我看來，你才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聰明的女人！」
我笑道：「我？我是最聰明的？你太高看我了！我覺得我很笨！」
蘇瑪道：「你不笨。依雅葛斯的性子，在他面前，越是想出風頭，越是想爭強，越是使心機的女人必定越得不到他的寵愛，失寵是小事，丟命才是大事。可你呢，你從來就沒有去爭，就好像人人都在害你似的。但偏偏雅葛斯卻最粘你，用心用力地在保護你。這難道不是你最聰明的地方嗎？一切傷腦筋的事都交給雅葛斯去做！」
我想了想，道：「是這樣嗎？我從來就沒有刻意地去要求什麼呀？」
蘇瑪笑道：「可是你越是這樣，越是讓人覺得你是受害者，男人就會越想到要保護你。男人只會保護羊，誰會去保護獅子的，對嗎？好個厲害的蒂山王后，爭是不爭，不爭即爭，在我看來，難怪雅葛斯的美女在你面前全軍覆沒，論到後宮爭寵，誰都不及你聰明！」
我說：「我一點都沒覺察到。」
蘇瑪道：「哦，你是真的沒覺察還是裝的？雅葛斯的那些妃子們以為自己想些女人的小手段就能夠拱翻你了？她們能幹什麼？把你的行為告訴給雅葛斯，設計陷害你？這些都太小女人氣了，依雅葛斯的智慧，他一眼就可以看穿，根本就不起作用。宮裡的女人如果不結交外庭是翻不起浪的，不明白這個道理的女人是蠢豬。我當年殺了不少宮妃，也跟那麼多男人玩過，那又怎樣，我還是鐵打的迪倫王后，因為我在外庭的支持者太多了。你的情況和我差不多，要真的有女人敢挑戰你，我想她一定會死得非常慘，你根本不需要用任何手段，雅葛斯都會替你殺了她！在我看來，你這個蒂山王后的位置其實是鐵打的，內庭就不用多說了，後宮無人可及你的心機聰慧。我實在沒想到的是，你在外庭居然也有這麼多人支持，甚至軍方都有人支持你，你的哥哥更是你最強的支持者！雅葛斯無論心裡怎麼想，這個王后都非得你坐不可！」
我的哥哥？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托弗斯？他只是我名義上的哥哥，其實他和我什麼關係也沒有，是雅葛斯讓我和他攀的親。所以蘇瑪提到他，我要愣一下才反應過來。
蘇瑪又道：「無論你和雅葛斯的感情怎麼樣，你做這個蒂山王后都是鐵定了的事。我想雅葛斯遲遲不正式立你為後就是怕你和外庭支持你的力量勾結起來，危害王權……」
我說：「我危害王權？我從來都沒有想過？」
蘇瑪笑著說：「就算你真沒想過吧，其實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蒂山人支持你！我想在他們眼中看來，與其讓別的民族的女人成為雅葛斯的王后不如讓你做，至少你是蒂山人，是沃特林家族的女兒。可是奇怪的是，軍方那些重要將領居然也會不避嫌疑地支持你，照理說這個時候他們應該三緘其口才是聰明舉動啊！立後這種敏感問題軍方不應該插手的，當然你哥哥除外，他與你有血緣之親嘛。軍方為什麼會支持你呢？這個你自己應該明白吧，我是外人就不清楚了。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蒂山人都說雅葛斯對迪倫人太好，人心不穩，雅葛斯要收攏蒂山人心，證明他依然是蒂山人的君主，馬上正式立你為後是一條捷徑，唉，國王的婚姻永遠都是政治因素大於一切，雅葛斯是不是愛你根本就不重要。我實在想不到你還是這麼單純，真有點不忍心告訴你真相，蒂山王后，你居然還相信君王有愛情。哈哈！」
難道真是如此？雅葛斯是為了政治因素才急著要正式立我為後的？我又用了什麼心機？上次敏特那群人要殺我，雅葛斯說過反對的人很多，難道我在外庭真的有這麼多支持者？他們是不清楚我的身世，真的把我當做蒂山人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我根本就不清楚為什麼軍方會支持我，是波利科還是托弗斯又或者是齊力克的原因？
每次見蘇瑪，都會聽到一些奇談怪論，雅葛斯知道這些話一定不快，還是趕快忘了才好。不，雅葛斯是愛我的，我相信這一點，何況我們馬上就有三個孩子了，我不相信他立我為後僅僅是因為政治因素，這麼多年來，我們經歷了多少風雨，尤其是前不久我成為人質，雅葛斯冒生命危險救我的事，如果說沒有真情，誰信？回到綠竹居，雅葛斯正在逗著兩個孩子玩，我向他說起蘇瑪的反應，說到她竟然對自己的丈夫如此無情，雅葛斯歎息道：「默當這一生女人不知道有多少，竟然沒一個女人是真愛他的，他也算白活了一生了。鳳儀，你呢，你愛我嗎？」
我說：「我當然是愛你的，我說過，永遠都愛！」雅葛斯笑了笑，就不再提起這事了。
過了幾天，默當的靈柩運到，雅葛斯為默當舉行了隆重的葬禮，和從前所有的迪倫先王葬禮一樣隆重。我陪伴在雅葛斯身邊和他共同出席葬禮全程。默當的母親莉敏王太后在去年就已經死了，蘇瑪成了迪倫身份最高貴的女人，她以未亡人的身份帶領默當留下的上百名妃子和七個兒子再加幾十女兒女婿參加了葬禮，他們當中倒有人哭泣過，可是從頭到尾，蘇瑪就沒有流過一滴淚……
默當安葬之後的第六天，齊力克和伊雯夫婦從孚羅回來了，帶回了他們的三個孩子，兩男一女，去年雅葛斯說過他們只有一子一女，今年又添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