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何人償我相思債（二） 文 / 追逐千古的風
我說：「稻麥不能種，可以種蔬菜啊！也可以種藥材。我不會種糧食和蔬菜，可我會種藥，藥材根據品種不同，一年四季皆可種。像大黃就可以秋播，黃連可以十一月種，元胡也可以九月份種，菘藍六月八月都可種，它的根就是大名鼎鼎的板藍根。反正別讓地空著就行。這次我回來，就馬上準備種菘藍，到時候你看看我種藥的本事。整地，播種，除草，施肥，灌溉排水，以及采收，製作，那我可是學會了全套本事的。」
雅葛斯笑道：「總不成這許多休閒的地全都種上藥？難道我統治的人民都是病人？藥材的消耗終究是少數。種菜倒可以試一試。」
我頓時覺得自己的說法不當，道：「所以我說還是找些懂農學的人來看看。」
雅葛斯伸手摟住我，在我的耳邊說：「做我的王后，你越來越合格了。」
我說：「以前我不合格嗎？是因為我有了男孩才算合格？」
雅葛斯道：「啊，是我說錯了。你的心太多了，不要去想那些，你也累了，早點兒睡，以後的事等明天再說吧。」
過了幾天。這幾天雅葛斯每天早出早歸，我們起得早睡得也早，這是巴滋醫生等一御醫群集體簽字上書，千叮萬囑，我強烈要求執行的，難道他這麼配合。他還把一些奏折就拿回來處理，簡單一點的索性就扔給我，讓我幫他批復，反正我長期冒充他的筆跡，也無人識破。白天閒暇之時，我讓波利科幫我去採辦藥種子，組織我的僕人把地犁了一遍，往裡面加了農家肥和草木灰之類的肥料，準備播種。同時我又讓蒼阿和望舒去給我搞來天堂之城的地圖，看我的藥鋪該開在哪裡，又讓他們去瞭解其它的藥鋪的情況，比如他們如何裝飾，如何營銷等等，我再決定在哪兒開一家藥鋪，要怎麼裝飾才符合當地人的審美等等，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兩個女兒依依膝下，烏雲珠由薩賓麗絲做了她的啟蒙老師，正式開始學習寫字，女兒對學習興趣極大，每天都認認真真地做作業，還把她做好的交給我和雅葛斯看，由我們來評點，我也教她說漢語，從小開始雙語教育，對孩子絕對有好處的。冬兒的進步更是明顯，在我懷裡蹦跳起來，她開始吃飯了，每頓能夠吃一小碗，長得白白胖胖，結結實實。
我通知各位大臣將領，說要設宴招待他們的母親和妻子，以此慶祝雅葛斯戰勝敵人。到此時看看怎麼留下瑛琪芙。
因為雅葛斯天天都跟我在一起，我幾乎把雅葛斯還有其它妃子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我這人對不愉快的事總是忘得特別快，或許這是我的逃避療法，治療嫉妒病的好辦法。直到十五日那天，按照宮裡的規矩，全體諸妃要來叩拜王后，我才想起雅葛斯居然還有這麼多的女人，看著下面黑壓壓一片，分明人數又增加了，頓時無名火起！我記得上一次他宮裡登記在冊的女人有二千九百多人，現在看得出多了不少，一定突破三千了，他什麼時候又添丁進口了？
當天晚上，雅葛斯回來，我逗著冬兒不理他。雅葛斯道：「怎麼又不高興了？你看你的臉色多難看？」
我說：「你什麼時候後宮又增加了？」
雅葛斯笑了：「又吃醋了？原來我的後宮人口又增加了，對這個問題，你朝我發氣也沒有用，因為我也不清楚。想來是有人要討好我，給我送來的美女吧。這些笨蛋，怎麼光想著討好我，就沒有想著要討好你呢？」他轉過身來，對冬兒說：「冬兒，你勸勸你媽，別吃這種乾醋好不好？」說著在冬兒臉上輕輕地撫了一下，冬兒咯地一聲，笑出聲來，我也忍不住笑了。
雅葛斯道：「這些人也真是，我向來就不好女色，也沒時間跟女人玩那些遊戲，幹嗎要送這麼多的女人來裝門面。我有你一個女人已經傷透了腦筋，你不也是怪我不夠味嗎？哪還有精力去應付其她女人，他們以為我是默當麼？默當的女人確實成千上萬，兒女都生了一百多個，玉伊就是第五十四公主。說到默當，鳳儀，默當怕是長不了了。他跑到東部各省去籌集軍隊，打算反擊我，當地人對這個失去權力的君主很不禮貌，他現在真是條喪家之犬。我派人去逼當地人交出默當……嘿嘿，看當地沒有聰明人，替我解決他，給我爭取到主動權。默當蹦不了幾天，可是卡倫奇卻下落不明，他一定是看到默當不成了，另尋合作者了。不過這也不要緊，我還有一步最好的棋子，我現在最著急的是默當必須快死，等他死了，卡倫奇要把他找出來就不難了，一個人越是到絕望的時候就越不冷靜，容易露出破綻。」
我說：「東部各省的人都不支持默當嗎？」
雅葛斯道：「也不是，支持他的也不少，他畢竟是迪倫的國君哪。聽說東方的幾個國家還在支持默當，其中還有一兩個挺有實力的大國。默當說他從前傾國之力援助過他們，現在是他們報恩的時候了。哼！鳳儀，你認為這個世界上有這樣的傻瓜嗎？傾國之力援助一個實力有可能超過自己的國家，難道等它坐大成為我的對手？只有表面支持，暗地裡保持控制才是解決之道，所以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會傾國之力去援助另外一個國家，相信這等話的人說他是蠢豬都太高看他了。鳳儀，等我解決了默當和卡倫奇，再一個個地解決他們。」
我說：「雅葛斯，那些國家也不笨，他們支持默當不是報恩，而是因為他們也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默當死了，你一家獨大，他們的日子就不會好過，所以呀，他們肯定會支持默當的，無論是公開支持還是暗地裡支持，小動作絕不會少。」
雅葛斯微笑道：「鳳儀，我說，你真的越來越聰明了。」
我笑道：「那是因為我有你這個老師，這些全靠你教導有方。」
雅葛斯道：「有一件事，差點忘了告訴你。賓國王，也就是瑛琳娜的父親，派人前來謝罪，送上很多禮物，其中有一件禮物是個活人，也就是他的第七女海瑤，他說了，把海瑤獻給我為妃，繼承瑛琳娜，這女孩今年才十五歲，聽說和瑛琳娜一樣美麗柔順善良明理。不僅如此，他還讓他的第二個兒子阿靡來我這裡學習，名義學習，其實就是做人質的，他想用這種方法讓向我保證他絕對不背叛我。賓國王一共有二子七女，瑛琳娜是第四女，海瑤是第七女。這次，他一下送上兩個子女來，賠禮之意顯然很真誠。我準備讓他們順便把瑛琳娜和君磨的靈柩和君磨的手下還有雯雯扎龍等人都帶回賓國去。對了，鳳儀，你看我是不是收下海瑤？」
我說：「你害了人家姐姐，還想害人家妹妹？」
雅葛斯笑道：「聽你的口氣是不打算我收下海瑤了？我猜也猜得到。沒關係，我總不能夠把海瑤兄妹給退回去，你應該明白那樣只會讓賓國王嚇得更厲害，我想好了，賀利斯已經十九歲了，也該成婚了，我把海瑤許給賀利斯，這樣即安賓國之心，也讓賀利斯有一個溫柔美麗的妻子，豈非兩全齊美！」
我喜道：「這樣最好！」
雅葛斯笑道：「一聽說我不要海瑤，就高興成這個樣子？鳳儀，我今天可已經下了讓敏特去駐守孚羅，調齊力剋夫婦回來的旨意。你呢，想到如何留下瑛琪芙的方法了嗎？」
我說：「我想到了。就從瑛琪芙的母親入手，她母親不是病了嗎？」
雅葛斯道：「瑛琪芙的母親？聽說她的母親只是有小病，不算嚴重，敏特自己也說跟我說過的。瑛琪芙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笑道：「不錯，我也聽說瑛琪芙的母親只是有小病，而且快要好了。但是今天晚上宴會之後，我會讓她的母親病情加重十倍！保證瑛琪芙主動要求留下來。」
雅葛斯吃了一驚：「難道你給她母親下毒，這，這樣做太過份了！不行。」
我說：「雅葛斯，你放心，我可沒這麼狠。我不會給她母親下毒，也不會做任何事情。我只要醫生們說她病情嚴重就行了。這可是向你學的，她的病是不是真的嚴重不要緊，要緊的是醫生們眾口一詞說她的病嚴重。」
雅葛斯笑道：「原來如此，你要命令醫生們說她的病嚴重？」
我說：「我聽說瑛琪芙的母親手一直有點兒抖動，我派人調查了一下她的病情具體情況，照我的判斷，她母親得的定然是帕金森綜合症，這種病是種慢性病，治是不治不好的，但一時半會兒要死也不會的。這種病有一個特點，只要多吃一點肉食就會加重一些，食物轉清淡病情就會減輕一些。今天晚上，我多多請她吃點肉，再賜她吃些肉食，保證她的抖動比平常厲害多了，我再讓醫生們添油加醋，把她母親的病情說得嚴重些，瑛琪芙是個孝女，一定不放心，她會主動要留下來照顧母親的，這樣一來，你的目的就輕易達到了，而且做得不露聲色，完全像個意外。不正合符你的要求。而且還可以反覆地做，要讓她的病情減輕，就讓她吃些清淡的，要讓她的病情加重，就給她一點肉吃，這樣把瑛琪芙留一兩年不成問題。這對她又不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這不是兩全齊美嗎？」
雅葛斯點頭道：「鳳儀，想不到你也變得這麼奸詐了？可是瑛琪芙的母親吃了東西病情就加重，她會不會懷疑你啊？對了，什麼叫帕金森氏綜合症？」
我說：「她怎麼會懷疑我？我本來就沒有下毒，宴席上的菜同桌的人都要吃，誰會懷疑呢？我已經吩咐下去，桌上的菜除一兩道素菜之外，要樣樣油膩，不允許有一道油放少了。何況敏特既不是馬上就要出發，瑛琪芙的母親也不是馬上就會加重病情，哪會懷疑我呢？帕金森綜合症，就是一種病因不明的疾病，我爺爺的一個戰友就是得了這種病，所以我對這種病瞭解一點兒。對了，你認為我這樣做行嗎？」
雅葛斯笑道：「不錯，這樣做的話純粹就顯得是個意外了。醫生的問題……」
我說：「我會跟巴滋醫生說好的，讓他去跟那些給瑛琪芙母親看病的醫生說。這些日子以來，瑛琪芙母親的病一直都是由御醫院的群醫看著的。」
雅葛斯道：「這件事可都是你做的，如果出了問題我可幫不了你。」
我說：「雅葛斯，你放心，如果事情搞砸了，我來負責。絕對不牽扯你！我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
雅葛斯點頭道：「你知道就好。」
次日晚上，我在宮裡舉行了大宴，招待各位大臣將領的母親和妻子們赴宴，這也是迪倫人的傳統，由王后出面招待女賓，我的借口就是為了陛下平定三方敵人而慶祝。我特意安排廚房做了幾個特別油膩但吃起來又不覺得油膩的中餐，連素菜都是反覆進了油鍋的，湯菜都放了不少油。我滿面笑容，從這張桌穿到那張桌，一桌桌地勸酒勸菜，我怕引起瑛琪芙的懷疑，也沒在她們那桌上多待一會，瑛琪芙的母親有七十多歲了，但看起來也不過六十歲左右，頭髮半黑半白，精神倒也不錯，只是站起來的時候兩隻手不停地抖動，我急忙勸她坐下，說了幾句恭祝她母親健康長壽的話，勸她多吃一點。在上席看到瑛琪芙的母親吃了一塊又一塊肉，暗暗高興。心想：這些油膩的食物吃下去，瑛琪芙的母親明天一定會抖得厲害十倍，讓瑛琪芙擔心得要死，然後御醫院的醫生一說，瑛琪芙絕對不放心，會主動要求留下來照顧，那雅葛斯的目的就達到了。
宴會結束後，眾人散去，我剛回到綠竹居，突然下起大雨來，而且還刮了一夜的風，真是天助我也，這樣明天瑛琪芙的母親病情加重，瑛琪芙一定會將這場風雨與母親的病情聯繫起來，更加不會懷疑是我做的手腳。
雅葛斯已經躺在床上休息，我躺到他的身邊，道：「雅葛斯，成了。」
雅葛斯道：「我知道成了，這場風雨也幫了我們，替你脫了全部干係。你運氣真好。」
我說：「因為我是天生幸運的人。」
雅葛斯道：「那是因為我也是幸運的人。兩個幸運的人撞到一塊，運氣自然更好了。」
我說：「自吹自擂！也不害躁。」
過了幾天，御醫院的醫生向我報告，瑛琪芙的母親受了風寒，病情加重了，抖得更厲害了不說，還有些發燒，瑛琪芙十分焦急，希望能夠留下來照顧母親，等母親病好之後再隨丈夫去孚羅，懇請我批准，按照蒂山和迪倫的規矩，凡是王公大臣的母妻有事請假，要由王后批准才行。雅葛斯現在不僅是蒂山王還是事實上的迪倫王，我是他的王后，當然得由我來批准。接到瑛琪芙的假條，我高興得差點跳起來，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批復同意，當天生效。我就要這個結果啊！如願以償了。
雅葛斯交代的事情辦妥了，趁中午吃飯的時候，我把這事告訴了他，他也十分高興。他又對我說：「鳳儀，今天天氣好，我讓諾威斯的妻子靜敏兒把諾威斯的兒子阿猛帶進宮來，和冬兒見個面。我打算讓冬兒做阿猛的妻子，從小讓他們認識，培養感情。」
我忍不住笑了：「冬兒才剛會爬，她見了阿猛也不會有映像，我看你就別白費力氣了。」
雅葛斯笑道：「你怎麼知道是白費力氣？」
當天下午，雅葛斯去朝堂上，靜敏兒把阿猛抱進了宮。那阿猛長得白白胖胖，眉清目秀，我不由得很是喜歡，他長大了，一定是個美男子。冬兒不到七個月大，可是天生聰明，已經會用十幾個詞語表達自己的意思了，阿猛比冬兒大一個月，語言能力卻比冬兒差遠了，到現在只會發媽媽這一個音。靜敏兒歎道：「我家的阿猛比起小公主來差遠了。」
我說：「不是。男孩子的發育本來就要比女孩子晚一點，現在看不出來的。」
我讓薩賓麗絲和霜奴把烏雲珠冬兒姐妹和阿猛帶到草坪上去玩。烏雲珠在草坪上採花，冬兒和阿猛就在在草坪上爬。阿猛好像對冬兒挺有興趣，向她爬了過去，可是冬兒卻根本就沒有看一眼阿猛，她向趴在一邊曬太陽的拉拉爬了過去，去撫摸拉拉的毛。阿猛跟著爬了過去。
拉拉伸了伸懶腰，任由冬兒的小手撫摸，阿猛學著冬兒的樣子，也伸手去撫摸拉拉，拉拉弓起背，對阿猛發出嗚嗚的聲音，嚇得阿猛趕快爬走了。冬兒在一旁咯咯咯地笑。
我轉頭對靜敏兒說：「讓薩賓麗絲和霜奴看著兩個孩子就行了。我們一邊去坐坐。你的針線活兒手藝很巧，教教我。」靜敏兒陪著我到了樓上，我虛心向她學習針線活兒。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孩子的哭聲，我和靜敏兒都嚇了一大跳，急忙往樓下一看，只見阿猛在前面爬，冬兒爬著在後面追，一邊用小手打阿猛的屁股，一邊叫：「打……打……」阿猛邊爬邊哭。烏雲珠正往樓上跑來，邊跑邊叫：「媽媽媽媽，妹妹把阿猛弟弟打哭了。」我連忙跑下樓，只見薩賓麗絲和霜奴分別抱起了一個孩子，冬兒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在薩賓麗絲懷裡一邊揮舞著小手一邊叫：「打……打……」阿猛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靜敏兒跑上去抱起阿猛，阿猛哭道：「媽媽……嗚嗚……媽媽……嗚嗚……」靜敏兒安慰了他好一陣他才止住悲聲。
我說：「這倆孩子怎麼打起來了？」
薩賓麗絲道：「他們剛才還坐在一起玩花兒，怎麼小公主就突然追打起阿猛來了？我們兩人都沒反應過來。」
我接過冬兒，對冬兒說：「你太不像話了，你這麼霸道，看誰還敢跟你玩！」冬兒說：「討厭！討厭！」我說：「你說人家討厭，你才討厭呢！」冬兒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我連忙安慰她：「別哭，別哭，你不討厭，你很可愛！」
靜敏兒笑道：「王后別說小公主了。小孩子嘛。」
我說：「真不好意思。」我連忙賠禮，向靜敏兒說了許多道歉的話。過了一陣，靜敏兒告辭回家，我請她有空再帶孩子進宮來玩，小孩子打架，不用那麼認真的。
當天晚上，等雅葛斯回來，我把今天下午的事告訴了雅葛斯，我對他說：「看來開局不利呀，你還想把冬兒許給阿猛呢。誰知冬兒頭一次見阿猛就追打他，我想就算他們兩人將來真的成了親，阿猛也一定會受冬兒很多氣。你還是慢慢看著，別這麼忙地想要拉配郎好不好？」
雅葛斯笑道：「小孩子打架何必那麼認真？這麼小的孩子看不出什麼來的。以後讓他們多多接觸，慢慢來吧。反正我只是有那個意思，並沒有賜婚，還早著呢。」他抱起冬兒，道：「冬兒，你不喜歡阿猛哥哥是不是？」冬兒馬上斬釘截鐵地說：「不喜歡！」雅葛斯道：「哇，好大的脾氣！好了好了，乖女兒，別生氣，父王向你道歉，你放心，要是你長大了還是這麼不喜歡，我絕不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