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四章 十二月 文 / 落千水
「那麼，我們進入正題。」拉克絲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那一打標準軍姿的戰鬥用調整者們一番，皺起了眉頭，「我說瑪馬修，你們不覺得，除了你之外，其他人好歹也該打扮得有點自己的特色嗎？又不是在批發商品。這樣我肯定會叫錯自己護衛的名字的。當然啦，如果這就是你們的趣味，我就不說什麼了。」
「趣味？」瑪馬修的腦袋還沒轉過來。
拉克絲點頭，嚴肅道，「就是特意想看別人被弄暈頭或者被震撼到的模樣，以此為樂，所以才刻意打扮得一模一樣。如果是這樣的話，無疑這非常成功。」
瑪馬修苦笑——要是他的這些同伴們知道「趣味」是個什麼東西的話，他可真要謝天謝地。
「其實……」瑪馬修先跳過了人生問題，「人太多了不好安排。因為是偷渡者。這個樣子，他們每次只有一兩個出門的話，鄰居們就會認為只是住了兩個沉默寡言的雙胞胎。不會疑心什麼。」
「哦。」拉克絲其實也有所察覺，於是她決定把這個先緩一緩，「那麼，名字？」
「什麼？」瑪馬修居然又糊塗了。
拉克絲無奈，「就算我會弄錯，先把名字都記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吧？這不是接觸的第一步嗎？」
「呃……」瑪馬修頓了一下才開口，「我這個名字是希歐多爾幫忙取的。弄一個人的假身份就已經很難了。他們都還只有編號，平時說話的時候就用編號後面的數字。其實有的時候，如果不注意眼睛裡的數字，他們也一樣會搞混。我也是……」
說起來瑪馬修自己也覺得心虛，儘管這是他們從小的習慣，「現在他們是照順序站的，所以是3、4、7、12、23……」
「停！」拉克絲忍無可忍的比了一個「停」的手勢，「就算說是什麼戰鬥用調整者，也一樣是我們的調整者同胞吧？這樣冷冰冰的數字可是不利於交流的。」
瑪馬修立刻住口。
而十二胞胎們則再次面面相覷——被一個非同類的人稱作是「同胞」，對他們來說確實是相當稀奇的經歷……
拉克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十二胞胎的面前，「既然希歐多爾給瑪馬修取了名字，那我就給你們取名字好了。看來你們也不會反對，是吧？」
十二胞胎同時沉默，只是看著拉克絲。視線跟著她的走動而移動。
於是拉克絲從第一個走到了第十二個，又從第十二個走到了第一個，愁眉苦臉。
奧菲拉在一邊看得好笑——小姐啊，你忘了你也不會取名字了嗎？
確實，走了兩圈之後，拉克絲實在是想不出來了，直接一拍手，「我看這樣好了！你們是十二個，恰好我們的plant也是十二個市。就用這個吧，多有氣勢！至於姓氏就和瑪馬修一樣好了，都是兄弟嘛。那麼，你們就是……」
拉克絲也一個個的指過去，「januarius（1月）、februarius（2月）、martius（3月）、aprilius（4月）……december（12月）。完畢！」
奧菲拉已經翻起了白眼。
——小姐，這名字比編號好到哪裡去嗎？
可是，他沒有把這個意見說出來。就好像他一直都沒反對拉克絲把他們留下一樣。
這些調整者是很單純的人，要收服他們並不難。尤其是拉克絲已經得到了他們的首領的認可。現在更是如此……
奧菲拉看見，那十二個二十餘歲的青年，都因為拉克絲給予的新名字，眼睛亮了起來。
只是很輕微的程度，但原本在他們眼中的那種茫然，到底還是淡去了很多。
有的時候，名字不只是名字而已，還代表著一個人存在的意義——雖然不記得這句話是誰說的了。然而這一刻，奧菲拉卻感到了由衷的贊同。
所以，那些將人編成編號的人，那些自然人……
那邊拉克絲還在繼續和自己的新護衛們交流，她看來挺興高采烈，「也許我們都沒什麼取名天賦，這個可以弄得簡單一點。但是這件事就要你們自己做決定了——要我安排你們整容嗎？」
她的目光在新出爐的十二個月身上掃來掃去。
但這個問題無疑讓他們很為難。就和名字一樣，他們對於「特殊的容貌」也壓根兒就沒有概念。
於是他們刷刷的把目光同時投向了瑪馬修。
「請你們自己做決定。」拉克絲認真的說。
這句話讓十二月們出現了輕微的騷動。可瑪馬修的態度也很明顯，是完全不打算幫忙了……
「……做護衛的話……」好半晌，八月忽然掙出來一句話。
然後一月——就是一開始說話的那一個——明白過來，「我們輪班。別人以為我們只有三個、六個。其實有十二個，這樣很好。」得出結論，一月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拉克絲看得倒是好笑。當然她也知道，要他們現在就做出自己的決定，實在是太為難了一點。瑪馬修當初整容，也是必須要整容，而不是想整容。
「好吧。」拉克絲決定把這件事情擱後。
事實上，她已經通過這第一個問題，注意到了十二月絕對不是完全一樣的。聲音就有些許的不同。
——當然的，不管是怎樣被批量製造出來的，也都還是一個個的、不同的個體啊！
「那麼，我們開始做一個遊戲吧。」拉克絲笑得燦爛，「你們暫時保持同樣的髮型和著裝的話，讓我看看，我用多久的時間才能把你們完全分辨出來好了。這對我來講，肯定也是一個大挑戰。不過，我相信我肯定能成功的，因為大家都是不同的人嘛。」
不同的，人……
十二個月們再再次面面相覷。
偏偏拉克絲又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話雖這麼講，但我不喜歡輸。所以你們千萬要記得多讓自己變得與眾不同一點，好讓我容易分別才行啊！」
雖說邏輯思維肯定都沒問題，但十二月們顯然在此時都沒注意到這一點——可沒有人和拉克絲打賭哦！哪裡來的「輸」這一說呢？
習慣了按命令行動，也按標準、規條行動的他們徹底頭痛了。
而拉克絲也是有些頭痛的。雖說她很爽快的接手了這十二胞胎，也不覺得戰鬥用調整者的身份有什麼不行。但是，情報上出現的問題卻讓她掛心。
希歐多爾，拉克絲覺得她可以理解。
可希歐多爾這個人，這幾年拉克絲也看的很清楚了。他的人際關係很狹窄的。按照瑪馬修的說法，同樣是junk工會做的牽線人才對。在他們和整容醫生之間。
也就是說，junk工會在提供情報的時候，又隱瞞了一筆。說是情報商人，收了錢卻沒辦事。拉克絲算是徹底把他們記上了。當然，記住的是情報商，而不是junk工會。
說起來這個工會如今已經改名了，改成了廢物商工會，打起了「回收宇宙中所有廢物」的旗號……
而且，不管是之前的哥白尼悲劇，還是junk工會，抑或是現在的戰鬥用調整者，都是動畫、原著中沒有的東西。無一不在提醒她，那些記憶雖然有用，但絕對不是萬能。一個動畫相對於一個世界來說，能表達的東西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不管怎麼講，從此以後拉克絲的身邊就多出了「三胞胎護衛」。
拉克絲在克萊茵宅為他們準備了ginn訓練的模擬器，也會安排他們到mmi進行實機訓練。於是有不少人知道了他們——這幾個護衛近戰、格鬥都相當強悍，對冷兵器、熱兵器的悟性也都很高，遠超一般的調整者，ginn的上手也很快。
……只是時常出現能力波動的情況。似乎發揮不太穩定。
但即使如此，如果他們不是拉克絲的貼身護衛，只怕zaft也是要搶人的。
對拉克絲來講，在昔日的好友們紛紛參軍的這個時刻，十二個月的到來也算是給了她新的樂趣。
這個時候，倒是她勒令這些護衛們暫時不許改變髮型了，還發給他們一樣的衣服，製造出了清一色的制服美青年，然後努力的分辨他們的區別。一旦有所收穫，就興致勃勃的告訴十二個人……
確實，他們是有區別的。只是他們之前甚至沒人注意到。除了獨自在社會上闖蕩的瑪馬修之外。而隨著他們也走出自己的世界，他們的區別也在擴大。
比如說一月。一月是瑪馬修出去工作之後被推舉出來的首領，本來就是因為他是最喜歡看書、關注外界的人。邏輯思維能力也是最好的。相比之下，他是最書卷氣的一個，但他頭腦比較清晰，說話卻很簡潔。
比如說八月。八月是十二月中腦袋最靈活的一個，但他性格相對內向。
而六月最喜歡笑，或者也最外向活潑的人。只是之前沒有誘因……
四月則相反，他最沉默。經常幾天沒有一個字……
他們的能力其實也各有偏重。
二月的數學最好，喜歡也擅長規整資料。
九月的ginn駕駛最強。可要說團隊戰的話，七月最擅長的小隊指揮就會彰顯出優勢來……
當然，這些細節上的東西，絕對不足以讓初見到他們的人把他們給區分開來。
幾個月以後，最樂衷於此的拉克絲有時候也會昏頭。不過要是三個三個輪班的話，她就不會弄錯了。而且她還有一個小作弊器——作為一個歌姬，她對聲音特別的敏感。而十二月的聲音雖有些類似，但畢竟不是一個細胞克隆出來的，總有些區別。這讓她在認人的時候多了幾分優勢。
至少，奧菲拉就始終鬧不明白這十二個月誰是誰。
經常到克萊茵家來的雷也幾乎把十二個月見全了，但因為拉克絲的「壞心眼」，他甚至一直以為只有三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