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三十四章 狂戰士 文 / 落千水
狂戰士的研究成果？
這是一間隱蔽的地下研究所。拉克絲沒有去管那些一看就很精密也很複雜的研究器械，和牆壁上滿屏幕的數據。這個白色為基調的房間裡到處都是冰冷的味道。而且她又不懂基因學。
她只對裡面的人感興趣。
在事隔多年後，她再次看見了希歐多爾當年的好友，塞西爾。也是第一次看見修高·威爾斯曼。
塞西爾沒有多大變化，而威爾斯曼，這個給他們的計劃起了一個直白而又很帶諷刺意味名字的人，也是一個看起來很嚴肅的男人。紫黑的短髮，同色的眸子那銳利的目光是他身上最出彩的地方。身材算是高大，有點兒瘦。
要說他和塞西爾有什麼不同……他看起來在嚴肅之外，似乎還稍微有點內向木訥的感覺。
這兩個研究人員拎著一大疊材料，調出了一大堆的數據，但介紹工作多半是由塞西爾完成的。若非拉克絲知道兩人的地位相當，是好搭檔，多半會以為威爾斯曼是塞西爾的助手。
塞西爾不改科學家本色，說了一大堆專業詞彙，結果拉克絲只聽懂了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不過，這很小的一部分，也就是核心了。
「毒品？興奮劑？破壞神智和身體，大幅度的縮短壽命？」
——這可真是令人驚歎的消息。戰鬥用調整者、強化人、狂戰士。不能不說，藍色波斯菊在「挑戰上帝」這一點上，比他們還要積極得多。而且，至少就目前看來，也殘忍得多。
「對。」塞西爾點頭，「拉克絲小姐，請跟我來。」
說完，他把剩下的事情交給了威爾斯曼，對迪蘭達爾點點頭，領著他們往研究所的內部走。很快，他們就到了一個「監獄」。
高強度的牆壁和合金柵欄，就如同裝著野獸的籠子一般，把那幾個被捕獲的狂戰士關到了一塊兒。
他們看起來呆呆的，眼神茫然。
隔著牢籠和高強度的玻璃門，他們能輕易的看見拉克絲一行，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就那麼呆呆的坐著。即使是偶爾有所動作，也顯得頗為遲緩。
和在戰場上看見的那些能夠靈活操縱ms，戰鬥風格堪稱瘋狂的戰士完全不同。
拉克絲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伊扎克雖然皺眉，但不算驚訝——看來是早就見識過了。
「和上次大戰最後捕獲的那些戰鬥用調整者相比，他們的神智被破壞得更厲害。事實上，似乎只剩下了很簡單的戰鬥思維。」仍然是塞西爾解釋。從步入政壇開始，迪蘭達爾雖然還在持續之前的研究，卻很少以基因學家的身份出現了。
「當他們要上戰場之前，就會被餵下那種毒品或者說興奮劑。大幅度提升身體素質和反應速度的同時，也繼續破壞他們的神智乃至於身體……」
塞西爾停頓了一下，才用一種不知道是讚賞還是感歎的語氣繼續了下去——
「他們能活到現在，只是靠一個『活下去』的念頭在支撐而已。即使沒有別的思考，即使是只能這樣卑微的活著，他們也傾盡一切，就想要活下去。不知道這樣的意念，是不是也是地球軍灌輸的……不過，看到他們在戰場上那種樣子，也能明白吧？只要駕駛艙和其他致命點被攻擊到，機體就會自爆。他們也必須要盡可能的戰鬥，讓自己活著回去。」
居然是這樣的戰士……
拉克絲說不出別的什麼話來。
活下去。這樣簡單的信念，支撐著這些在她的眼裡已經如同行屍走肉的人……即使是如此的渺小卑微痛苦，也要活下去麼……
「根據以往的資料，這些所謂的狂戰士對一般駕駛員很有威脅，但面對王牌駕駛員的時候，也只能依靠數量優勢。而且，那種興奮劑足以殺死一般的自然人。」塞西爾的語調恢復了正常的嚴肅，那種屬於研究人員的語調。
「從我們同時得到的資料看來，他們在戰場上甚至完全分不清敵我，只能在出擊前接受簡單的命令。這一點也是，比起那些被破壞了神智的戰鬥用調整者還要遠遠不如……根本連遠程武器都不敢讓他們用。」
「然後？」拉克絲注意到——重點大概就要來了。
但是塞西爾卻似乎仍然在說著不怎麼著邊際的資料，「這些人的身體裡除了興奮劑之外，應該還有不少從小就被打入了他們的身體，增強他們體質的藥物。」
拉克絲小小的愣了一下，捕捉到重點，「……這也是強化人？」
之前塞西爾的介紹也有提到強化人。不過他們只是得到了「大西洋聯邦有進行v基因的研究，並且將成品命名為『強化人』」這樣的情報，卻沒有太詳細的東西。比如說實驗基地、數據什麼的。
「是的。」塞西爾點點頭，「確切來講，他們應該是強化人的二級淘汰品。」
「二級淘汰品？」得說這個詞讓人很不舒服。
「強化人的實驗，應該是要訓練出可以在強行誘發s基因後存活下來的戰士，那樣的才能算是成品。因為光靠藥物改造，即使成功，自然人的身體素質也只能說『接近一般調整者』，想要達到『調整者王牌』的水準還大為不足。」
雖說塞西爾曾經極度不贊同希歐多爾走上死路，那卻是對希歐多爾的好意。當希歐多爾研究出了成果之後，作為科學家他反而深感佩服，甚至將原本的「v基因」的稱呼也自動自覺的改成了「s基因」。看來是認為希歐多爾更有這個資格對這種基因進行命名。
或者可以說，這就是一個絕對的「科學信奉者」。將科學視作信仰，只要是科學證明了的就可以。科學指出的路，就會去執行。
——也因此，若是沒有希歐多爾橫插一槓拿出了這麼個成果來，他根據自己的研究成果構思出「命運計劃」來也就不稀奇了。
而有了s基因的研究成果，和他們的研究成果相結合，就立刻得出了「出生率問題可以比較簡單的解決」的結論。
塞西爾繼續說道，「最終的成果是『強化人』，那麼那些藥物改造完全成功但不能接受s基因誘發的，大概可以算是『一級淘汰品』。強化人在誘發s基因以後，至少能比得上一般的調整者王牌。而二級淘汰品應該是藥物改造沒能完全成功的類型，比被廢棄的強，然比一級淘汰品弱。可是，這種二級淘汰品作為能承受那種興奮劑的最低限度的話……」
拉克絲悚然而驚。
她不是沒聽過基拉的分析——這些「狂戰士」若論駕駛水準，也頂多就是和一般的駕駛員齊平。只是打發特別狂暴而已，很容易打得同歸於盡。可是……
如果，把這種興奮劑用在「一級淘汰品」的身上呢？
如果……把這種興奮劑或者說強化人技術用在調整者的身上呢！？
「那個蘇·蘇，看來會是一個相當棘手的對手啊。」拉克絲忍不住感歎道。
之前迪蘭達爾已經介紹過了這個人。
狂戰士計劃的提出人。曾經在一段時間內深受阿茲拉艾爾的信任。但在阿茲拉艾爾死亡之後，卻不但當機立斷的完全脫離了藍色波斯菊，還順手牽走了一部分在藍色波斯菊掌握的勢力。隨即在宇宙軍中拉起了另一幫勢力。
這是一個「原著」中從來也不曾出現過的人物。可光從他會和東亞那批調整者形成一定的聯盟這一點，就足以給拉克絲相當的危機感了。
——對於基因甚至是保持著偏執態度的一群政客，和不但有政治手腕，也能夠善用調整者力量的軍人……威脅性是不言可喻的。
何況現在看起來……
——訂購「死徒」，那些經過了特殊訓練的調整者戰士，然後呢？
迪蘭達爾見拉克絲已經想到了這一點，讚許的點了點頭。畢竟拉克絲對基因學和藥物學幾乎都是一竅不通，能這麼快串聯起一切、抓住重點，證明她沒有白白去放鬆。
他們必須要考慮到，在日後的戰場上於敵對陣營看到一群能與zaft王牌相抗衡的角色。
這對zaft來講是很不利的。因為zaft本來就只是勝在個體優勢上。
巨大的人數差異下，那些可以最大程度扭轉人數差距的王牌駕駛員，能在一定的程度上影響單場戰鬥的戰局，也能樹立一個英雄形象，鼓舞士氣。
所以他們才能在plant享有那麼高的聲望。所以自由正義都失蹤了快一年，卻依然被人傳誦，甚至還將繼續傳誦下去。
作為一個傳奇。
如果這樣的優勢被掩蓋的話……
迪蘭達爾也不免有相當的憂慮。不過……
「話雖這麼說，他們也和我們的曾經有一樣的劣勢。」迪蘭達爾輕鬆的說道。
拉克絲想了想，「也是。他們都還沒有脫離地球連和。而且和連和的聯繫更為緊密。想要壯大，就必然要導致分裂。到時候首先不放過他們的會是地球連和，藍色波斯菊。」
而只要分裂，就有了可以利用的地方。
迪蘭達爾微笑，「現在還說藍色波斯菊，可有些不合時宜了吧？」
「唔，習慣了。」拉克絲笑道。在回到plant的路上，她當然也收到了報告，關於藍色波斯菊內部變動的報告。正如她所說，一個阿茲拉艾爾倒下了，就有另一個阿茲拉艾爾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