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零四章 瘋狂 文 / 落千水
所謂的聯盟，就代表著各有各的利益。
達成聯盟的成員越多，利益的構成也就越多越複雜。
雖說渾水摸魚最能考驗一個人的水準，可這並不能改變利益構成複雜會帶來巨大風險的事實——不管是內部的，還是外部的。
雷米雷特相信，蘇聯盟的幾分勢力，只怕就構成了極為複雜的網絡，絕對不是他一個人能掌控的。所以他對plant歌姬說的理由也同樣是事實——理由本來就不見得只能有一個。
所以他才選擇了plant。
但是，選擇一個強勢的盟友也是有壞處的。雖說在達成了盟約之後，援助來得很快也很給力，扎夫特更是從來沒有插手過解放地區的政治局勢，只是幫忙維持治安而已。可是……
跟隨大西洋聯邦或者藍色波斯菊犯下的另一個錯誤的證明——某個戰鬥用調整者，雷米雷特再次看到了plant的歌姬。
——其實plant現在的歌姬已經遠不止一個了，但如果那麼說的話，似乎大家都只能聯想到拉克絲·克萊茵。畢竟，當初地球各國統一打壓plant的文化業和娛樂業，粉紅歌姬無疑是plant找到的最成功的破冰人選。
雷米雷特殷切的希望，這位歌姬小姐只去幹歌姬應該做的事。但這顯然只能是妄想。
「也就是說，你們不贊成現在就把這些東西拿出來，是吧？」從粉色少女一連串的官方詞彙中，雷米雷特總結出了這個意思。
——其實他能說什麼呢？
實驗室人家都已經搶先整理了。理由還很充足，無可厚非——這個建築群目標巨大顯眼！logos又顯然不可能放任這麼個證據留下來。為了避免自殺性攻擊，要趕緊把資料物證什麼的轉移走。
雷米雷特無法反駁這樣的理由，所以急匆匆趕來，結果能看見的，也就是對他開放的資料了。甚至這些資料，拉克絲還主張不要現在公佈。
「就是這麼回事。」在臨時基地的隊長辦公室，拉克絲對著坐在桌子前的雷米雷特點頭。她自己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
明亮的陽光從窗外射進來，映著雷米雷特有些陰晴不定的臉，他想了想，冷笑，「因為你們還想留著大西洋聯邦，不，留著logos對付蘇吧？」
「不能否認，確實是有這方面的因素。」拉克絲放下了手中的紅茶，很認真的說，「但是……你認為，現在公佈這些東西，能起到多大的效果？對logos接下來的行動，又有多少阻力？」
雷米雷特一怔。
——起到多大的效果……logos仍然掌握著極多的輿論資源。雖然現在在各地的徵兵、強行建立軍事基地等行動已經引起了廣泛的不滿，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而且作為敵人，他們發佈這樣的消息，就算是有證據，也相當容易被指責成信口雌黃。
至於阻力麼……不造成logos的激烈反彈就不錯了。
想到這裡，雷米雷特知道了這個實驗的存在，又看了資料以後產生的興奮感彷彿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了下來。但是，他還是有些不甘心。
「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用這裡的東西？」
雖然覺得那些孩子真的很可憐，可是，這絕對不妨礙拉克絲作為一個政客做出決定。利用這些資料達到最好輿論效果的決定。否則打蛇不死，很容易被反噬的。
「大西洋聯邦的聲勢正在一天天減弱，引起的怒火越來越高漲。等到這個憤怒值達到頂峰的時候，再來發佈這種資料，質疑的聲音才會最小……」
「照現在這個速度？」雷米雷特冷哼。可是隨即，他也就反應了過來，臉色忽然變得慘白，「你是說……logos可能會不甘心現在節節敗退的局面，採取什麼過激的舉動？」
拉克絲點點頭。
她垂在身邊的左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之前才見到羅德尼亞實驗室的慘狀，她現在只要想想屠殺的場面就心神難定。可她還能做到什麼呢？
logos不是他們的勢力範圍，現在他們連巨大ms的相關情報都沒有。
那麼，讓雷他們在戰場上遇到了另外兩個擴展人的時候全力殺死他們嗎？本來作為敵人就是你死我活的，太刻意的這麼做，反而可能會出岔子……
她又難免想到了「鎮魂曲」。
在天上，她始終讓人監視著月球。他們現在根本沒有理由攻擊。可是，若是有了徵兆……就算是冒著輿論再次大幅度偏移的危險，她也要說動迪蘭達爾發動攻擊。
鎮魂曲……那個東西，是必須要阻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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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會是……核彈？」雷米雷特見拉克絲只是點頭，卻也沒有在意。他的思維顯然也轉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地方去。很明顯，比拉克絲知道的某些東西還要可怕。
他想到了直接的核攻擊。
只見他猛地站起身來，不掩焦躁的在辦公室裡面走來走去。
曾經在地球軍服役的他，很清楚某些波斯菊的思考方式。所以，拉克絲甚至只是稍稍沾了一點點邊的開口，就已經讓他的思維一躍十萬八千里，躍到了極為恐怖的地方去——現在，核武器已經解封了！雖然誰都知道在地球上發起核戰爭是最糟糕也最愚蠢的行為。可是，藍色波斯菊的狂妄與愚蠢，他已經領教得夠多了……
不說別的，阿拉斯加的那個大坑就至今還在那兒嘲笑著世界呢！
而如果真的是核彈，防空、基地，能起到多少防禦效果？尤其這裡不是卡潘塔利亞那樣經營了許久、設施完善的基地，那樣的基地好歹有自保之力。現在的西歐……
而拉克絲被他這麼一提醒，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於是，臉也白了下來。
「……應該，沒有這麼愚蠢的吧？畢竟地球是我們所有人類的根基。而logos……說到底他們販賣的是戰爭，而不是打算毀滅世界。把人類全都殺光了，對他們也沒好處……」
雷米雷特陡然站定了身體，直直的看著拉克絲藍色的眼睛，臉色陰沉得可怕，「你敢保證？」
不，不能。非但不能保證，被雷米雷特這麼一提，她其實也覺得……核攻擊，是很有可能被採取的手段……之一。之前的那些話，反而才是順口說的僥倖之言。
拉克絲立刻就說不出話來了。
「很好。」雷米雷特點點頭，「在有確切的把握之前，確實是不能太過刺激那個組織。他們的愚蠢和瘋狂是無邊無際的——這一點，作為曾在他們的地盤上工作過的人，我向你保證。」
——我也感受過。
拉克絲想起了當初的那場大戰。
阿茲拉艾爾，他在創世紀很可能有第三發的時候，選擇的不是阻止創世紀，而是用核彈向plant衛星群攻擊……
她已經開始祈禱了。
——至少，希望這些年在卡潘塔利亞和直布羅陀的建設有效果吧！尤其是卡潘塔利亞，不是說地下基地已經達到了當年阿拉斯加的水準，可以直面核打擊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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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蕾回到那棟豪宅的時候，很有些忐忑不安。事實上，她的談判並沒有落到加百列給的底線之外，然而，卻距離她所想像的界限頗遠。
雖然已經有了要抗爭的決定，但她無奈的發現，那個明明應該是軍人的傢伙，卻有著難以想像的鋒銳言辭和敏銳……
作為宣傳人員的時候，稿子都是由別人寫的。可是那個時候，她就已經偷偷的開始學習了啊！卻還是……
阿斯蘭·薩拉。基拉·大和的朋友，就因為那是個調整者？
芙蕾不免有些後悔。在父親還健在的時候，她居然從來沒有想過去學些類似的東西。父親……大西洋聯邦的外務次長。如果那個時候她就上心了的話……
「大人呢？」她問站在一邊伺候的女傭。
女傭躊躇了一下，「地下室。」她呢喃的給出了回答。
芙蕾想了想，點了點頭——她當然知道，那個男人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去那裡發洩。但是……早一步去說，總比晚一步好。
將外套交給女傭，她調整了一下表情，再次露出了風情萬種的嫵媚笑容——至少，她還沒有落到女傭這樣的卑下地位，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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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列的心情不好，正一個人陰沉的坐在他的專屬座位上喝酒。看他的表情，芙蕾就判斷了出來——雖然不好，卻還沒有到不可開交的地步。於是她稍稍的放了一點心，走了過去。
「回來了？」看見她，加百列露出了一個陰森森的笑容，讓他原本至少可以說端正的臉扭曲了，「任務完成得怎麼樣？」
「不是很好……」芙蕾膩過去，在心底籌措了一下，將事情的大致經過說了出來，「您不知道，雖然那個卡嘉麗·阿斯哈很好對付，」心事都寫臉上了，「但是她的身邊，實在是有一兩個不好對付的人……」
——那叫奇薩卡的傢伙，雖然沒有阿斯蘭·薩拉那麼敏銳，但氣勢也確實是有些懾人。
一邊說，芙蕾一邊觀察著加百列的表情。
出乎預料，他的心情居然沒有進一步惡化。甚至，還有閒情撫摸她的背……
最終，加百列只是冷哼了一聲。
「大人？」完全出乎預料的表現，讓芙蕾更加不安了。
「暫時就這樣了。」加百列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只是，臉上的神色卻是極其陰沉，甚至可以說……猙獰，「有個東西快開發出來了……時間不多，沒必要和他們扯嘴皮子了。就按照他們說的，給他們方便就是。若是沒有進展，還是眼下這個局面，那就用那個東西教訓一下！」
芙蕾不解的看著他。
什麼東西？
她卻是不知道的，因為局勢越來越惡化的緣故，加百列也越來越失去了耐心。誠然，戰爭促進消費。可是他要的，可不是這種節節敗退的戰爭！
開戰以來，竟是一件順心如意的事情也沒有。加百列本來就不擅長軍事，哪裡想得出什麼軍事上挽救的方法？不過是憤怒的……想要掃除一切障礙罷了。
強大武力的震懾。
他還是很清楚，這種東西的作用的。
雖然作為商人的他，此刻確實是還沒有想到可能會毀滅地球的核彈……但那也是因為，沒有到最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