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一十九章 倒戈 文 / 落千水
在這一瞬間，拉克絲已經猜到了拂曉這支蘇聯盟招牌精英隊伍的來意。
就如同她知道為什麼迪蘭達爾會暗示她來，她自然也知道，為什麼拂曉的小隊會在這裡。
蘇的聯盟和plant一樣，從成立開始，就有「背叛者」的身份。只不過是行事較為溫和，又是自然人主體，才被人接受罷了。一直陷於內戰的他們，正面的輿論卻是不多。何況他們所掌握的輿論力量也不多。
而她還在最近，用終端機的力量小小的警告了一下倒向他們的斯堪的納維亞。
倒是扎夫特，在對西歐的幫助下，扭轉了不少的輿論偏向。
現在，logos的激烈反彈，讓他們看到了機會——這種幾乎孤注一擲的危險舉動，不是成功，就是永無翻身之地的失敗。而將他們打敗的人，無疑能獲得甜美的勝利果實。
他們看見的，不是毀滅造成的傷害有多大，殺死的人有多少，而是……毀滅被攔截下來以後，能夠爭取到的輿論優勢有多大！能夠得到多大的戰果！
所以才派援軍來。而不是把這隻小隊也投入到東亞的戰場上去。說到底，除了展現實力，以及進行輿論上的爭取之外，也在賣歐亞這邊人情。同是自然人，又幫了這麼個大忙的話，以後要和他們對立起來，也是要掂量一下的……
只要成功了，便是一舉多的效果。
——看看，如果沒有他們，只怕毀滅也已經進入柏林城區了吧？雖然已經集結了相當的兵力，但顯然還無法阻止毀滅。
雖說拉克絲瞬間就在心底分析出了拂曉小隊出現在柏林的前因後果，但她並沒有說什麼。
zaft軍本部和獨立軍同時做出了「要在柏林之前結束一切」的結論，以拉克絲自己的軍事知識，也知道不會有更好的戰略部署。
這一戰如果失敗，歐亞的損失是難以計量的。相對保存完好的西歐如果陷入戰火，獨立軍即使在之後依然取得勝利，也必然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難以恢復最最基本的元氣。
而在同時，zaft也將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打下去，軍隊的損失承受不起。撤退？援助西歐所獲得的一切戰果和輿論偏向都將付諸流水不談，失去歐亞獨立軍的幫助，他們也一樣要面對logos。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難道能和拂曉在這裡開戰嗎？
即使撇開這些大局上的東西，拉克絲也迫切希望柏林之戰能盡快勝利。
和基拉不一樣，她非常清楚的知道，柏林現在有多麼恐怖的人口數量。
200萬，至少。
在r.c.war之後，柏林就越發成為了歐洲的重鎮。因為戰爭的污染，雖然現在的世界人口比起昔日最為巔峰的時候下降了許多，可也正是因為不少地方不再適合人類居住，柏林的人口卻也因為集中的緣故非常的多。
尤尼烏斯7墜落，這個城市一樣遭受了災害的侵襲，損害卻不大。倒是其他的遭災地區，因為家園被毀而進一步的集中到了這兒的人實在不少。現在即使是已經開始避難，卻也無法這麼快的疏散這麼龐大的人群。
——何況，又能避難到哪兒去？
這一戰，拖延不得。
拉克絲保持沉默，密涅瓦也不會考慮她考慮的那些東西。
艦長塔莉婭已經吩咐美琳連通了殘存部隊，做出了結論，「確實是東亞的援軍……那麼，現在是特殊情況，也只能並肩作戰了。發佈紅色警戒命令，艦橋遮蔽。本艦進入戰鬥狀態！對ms戰鬥準備！美琳，讓ms隊出擊！」
隨著她的命令，美琳立刻開始忙碌起來。
拉克絲看了兩眼，開始盤算起了勝算問題。
她雖然於戰術上不算擅長，卻很欣慰的在屏幕上看到了熟悉而又完整的洛克小隊。
——只要拂曉小隊確實是來幫忙的，有他們再加上密涅瓦現在的戰力，勝算應該是相當大的！「原著」裡有真的阻擾，基拉還幹掉了毀滅，現在哪怕是還有狂戰士護航，這種戰力也……
不知為何，將目光定格在金光閃閃的拂曉上，拉克絲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但到底哪裡不詳，她一時間卻想不出來。
**
早已經在待機室待機的駕駛員們也能通過屏幕看見外面的景象，聽到了命令，頓時都抓起了自己的頭盔，紛紛往格納庫走。
只是，雷才走到一半，就被歐奇斯按住了肩膀。
「真，讓他出擊真的沒問題？」他指著已經快步走到了前面的真。就在之前，他可是看見了真拿著一片貝殼沉思啊！
而且，就算艦長說全員出擊，但雷要是說留下真的話，那也是沒話說的。
雷對這個問題其實也猶豫很久了。基拉的話顯然沒有讓真完全下定決心。那女孩在他心裡的地位簡直莫名其妙的高。
但不讓他出擊？只怕引起他的反抗心理，要做出點什麼事情來……他對軍紀的不在意不是一天兩天了。
那麼，讓他去？又擔心他出問題。
「就現在的情況來看，脈衝的戰鬥力倒不是一定需要……」
「如果他出問題，我就讓他回來。」這時，另一個人在後面插口了。
是基拉。
「哈？」歐奇斯莫名。
基拉卻很平靜，「頂多就是『傷害友軍』。真成長挺快，但脈衝性能不比自由。」
——這麼想著的基拉，已經下定了決心。但他可沒想到出去以後會碰到什麼事……
歐奇斯有點目瞪口呆——這是說真要是跑去保護那個東西，他就把脈衝給削了麼？好吧，他確實是做得到。話說得其實還挺謙虛。
「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去面對的，不能逃避。我這麼覺得。」基拉補充了一句。在密涅瓦待了這麼些時候，他對這些並肩作戰的戰友當然不是沒感情。
於是雷也點點頭，難得的沒和基拉抬槓什麼的，而是贊同了他，「沒錯。他總該成長了。所以讓他自己決定，去還是不去。」
——只有他自己決定，才有可能真正的成長。
這麼說了一句以後，雷加快了腳步。
歐奇斯看了看雷，又看了看基拉，苦笑不已。也加快腳步走向了自己的座機。這兩個也是在關照後輩，只是使用的方法和態度不一樣罷了。歐奇斯當然清楚這點，也只能指望真爭點氣了。
——基拉說得沒錯，那個東西，在屠殺啊！
「ms隊請出擊。」
艦橋上，隨著美琳的聲音，塔莉婭的下一步命令也來了。
「保持距離，對ms小隊進行支援。」這樣龐大的戰艦，去面對那個龐大的炮台一般的東西，實在是不怎麼明智。塔莉婭很清楚這一點。不過……
「唐懷瑟啟動，校準，敵方巨大ms！通告友軍退避！」她還是打算去試一試那個巨大ms的罩子的防禦力……
在另一邊……
尼奧也知道，到了最為關鍵的時候。在他的命令下，24架ms從那艘巨大的陸地艦波拿巴及其護衛艦上飛了出來。這幾艘戰艦都沒什麼戰鬥能力，但是其運輸能力，確實是很強的。
只是，狂戰士二型……這已經是現在他能動用的最後力量了。
而除了狂戰士之外，跟著毀滅而來的ma、ms也全線出擊。一路以來都沒有怎麼活動，現在，是到了該拚命的時候了！
對方的實力，那艘密涅瓦的戰鬥力，他是知道的。不要說，還有那些莫名其妙、似乎從東亞來的援軍了。
「史黛拉，撐住啊！」眼看著毀滅在變成了ms後，金色機體拂曉為首的ms隊又開始了攻擊，甚至……拂曉還在幾個隊友的幫助下突破了毀滅的防禦，撲到了駕駛艙的邊緣！
光劍一閃，已經砍破了駕駛艙！
尼奧大吃一驚，連忙合身撞了上去。將那架性能奇好的ms給撞了開來。
——拂曉……駕駛員不知道是誰，但不可小覷啊！就算是有狂戰士二型加入，也……
史黛拉也顯然被這閃電般的攻擊給驚到了，發出了一聲驚恐已極的驚叫聲，頓時，毀滅的機身上，所有的炮口都吼叫了起來，迸射出了無數的光束，向四下掃了過去。
這時，看到毀滅受損的駕駛艙，尼奧敏銳的想到了之前沒有在意的一件事情——史黛拉被抹除了記憶，但希丁克沒有。後來他問過希丁克，史黛拉當時為何那麼執著？
按照希丁克的說法，史黛拉曾經被一個少年所救，和他共處了一日。而接走那個少年的，是扎夫特的紅衣精英。按描述，應該上一次大戰就成名了歐奇斯·布史塔倫德。
後來，史黛拉的記憶被抹消了，那個少年卻沒有！
尼奧還記得，在之後的戰場上，史黛拉也是駕駛艙受損了。但是在那之後，密涅瓦那架藍白色的機體就停止了攻擊，放過了最好的攻擊機會，甚至讓他自己差點被擊毀了……
那麼……會不會？
尼奧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荒謬，很莫名其妙。但現在的情勢顯然不好——對方在柏林集中了太多的高手！之前沒能擊墜的，趕過來支援的……
忍不住地，他想要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不管這個救命稻草是多麼渺茫……
**
事實上，已經不需要尼奧來抓住這根稻草了。
真駕駛著藍色的脈衝出來以後，在空中進行合體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巨大ms的駕駛艙被砍破的那一幕。
本來就帶著複雜的心情出擊的他，不由自主地，第一個動作就是去看那已經有些破碎了的駕駛艙。
——是史黛拉！
果然……是史黛拉。
從那個裂隙間，他看見了粉色的駕駛服，頭盔下那張原本精緻，現在卻滿是驚恐表情的臉，還有那雙充滿了恐懼的眼睛……
和那天一模一樣。
真咬住了牙。
他原本覺得自己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去保護那些被屠戮的平民。因為那些人總是讓他想到他的曾經。但現在……
他要為了那些東西向史黛拉下手嗎？
難道史黛拉就不是他應該保護的人嗎？
誰更重要？
瑪尤天真的笑臉、手機中殘留下的影像，那是永恆的傷痛。還有少女遞過貝殼時天真無暇的表情、對他依依不捨的表情……一一劃過了他的腦海，然後交錯、重複、重疊。
史黛拉……
那只是一個害怕又膽小的女孩。是我的史黛拉——總是為怕死而哭泣的可憐少女……
她那麼可憐，有那麼悲慘的過去……她知道的懂得的不過是殺戮，因為只被教導了這些。誰能說這是她的罪？不……這不是她的罪！
誰也不准說她有罪！我絕不能讓任何人傷害那女孩！
在出擊前，在以前做的所有心理建設都化為了烏有。在看見那張驚恐的容顏的時候，或者真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想要保護，必須要保護她。
就算只是一面之緣。
就算，她可能已經忘了她！
這不是她的錯，只是戰爭……只是因為戰爭……因為那些人的貪慾，造就了這一切！
或者根本就沒有想清楚。四周的任何東西，也都從他的腦袋裡面消失了。在下一刻，他已經衝了過去，揮動光劍，將再次向毀滅攻過去的拂曉擋住了。隨即，在對方措手不及的情況下，連連揮劍，竟是將它逼退了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