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六十六章 戰歌 文 / 落千水
基拉回到密涅瓦之後，倒是沒有立刻去他的新機體那裡，而是到了醫務室中去看阿斯蘭，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哪怕是現在的阿斯蘭，對這個消息也無法無動於衷。
「核彈？」阿斯蘭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
他的人生中有太多的悲劇。而核彈，或者就是這諸多悲劇的源頭。
最開始的那枚核彈，帶走了他的母親，也奪走了他的天真。他的父親和養兄都為此走上絕路。直到現在，這種武器的陰影依然籠罩在他的心頭。
現在……對著地面發射核彈？那一直都被認為是最愚蠢的事……
「嗯，核彈。」基拉沉重的說，「沒弄錯的話，第一波已經被阻止了。易哈爾那邊，利用歐亞和天堂島相連的海底光纜入侵了天堂島網絡。他們投放了大量的病毒，雖然不知道這到底能爭取到多少時間……但總之，我們要盡快趕過去，直布羅陀也已經全面戒嚴。」
說到這裡，基拉到底有些慚愧，「都說現在直布羅陀魚龍混雜，各方的援軍也帶來了不少情報上的問題。現在你的存在是一個機密……也沒有及時把你送下去……」
當然，不能不說的是，現在議長駐紮的密涅瓦其實比直布羅陀還要安全些。只是，阿斯蘭的身體能不能禁受得起顛簸呢？一旦密涅瓦進入戰鬥狀態的話……
基拉難免有些擔憂。倒是在他的這段話間，原本為核彈的消息震驚的阿斯蘭，臉上的表情卻已經恢復了「平靜」。
「這是我自己要求的不是嗎？你們也說那台機體比較適合我來駕駛。」連他的語氣都似乎全無波瀾，但這反而讓基拉相當不安。
「但是……」
基拉想起密涅瓦的乘員們對阿斯蘭的那些私語，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再次開口確認，「阿斯蘭，後悔嗎？現在你回來……」他搖了搖頭，甩開了那些想法，「值得嗎？」
「我認為值得，就可以了。」
阿斯蘭還是這麼說。語氣依然斬釘截鐵。
「背叛者」，這樣的頭銜，頂著這樣的頭銜回歸軍隊，阿斯蘭完全可以料到，自己將得到怎樣的待遇和評論。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早就已經決定了的事情，已經明白的想法……
基拉無可奈何的歎息了一聲。
他不知道，zaft還有哪個駕駛員能駕駛正義與他默契配合。但他確實是想過的……阿斯蘭就這麼離開軍隊，平靜的生活。畢竟他已經經歷了那麼多……
這時，cic美琳的通訊接進了醫務室。
「抱歉打擾。」雙馬尾的紅髮少女有些羞澀的說，「拉克絲小姐的送行曲，要轉播進來嗎？」
「拉克絲？」基拉愣了一下，想起了拉克絲沒有痊癒的身體。
但答案當然是不用說的。
「接進來吧。」
基拉可以打賭，這個女孩是單獨接過來的。否則直接進行全艦通知就可以了。她在通訊中的語氣，都和平時不一樣……
在密涅瓦上下都對阿斯蘭的歸來竊竊私語的時候，唯有這個女孩的態度與眾不同。
基拉多次看見她在醫務室外面徘徊。他甚至覺得，這個女孩已經瞭解了阿斯蘭身上發生的一切。然後，她依然對阿斯蘭抱有相當的好感。
而對此……基拉不知道該作何感想。
卡嘉麗是他的妹妹，阿斯蘭是他近似於親兄弟的朋友。基拉本來不至於那麼早去想這種事，現在卻不得不想到了這一點，然後頭痛不已——
卡嘉麗去世了，阿斯蘭的人生卻還很長。他該……期待什麼？
他只知道，和當初他沒有阻止迪亞哥追求米莉一樣，他也不會阻止其他女孩追求阿斯蘭。他的想法，是他自己的事。
「tori！」原本沉默的機械鳥忽然喊了一聲。基拉從愣神中反應過來，再去看阿斯蘭的時候，嚇了一跳。不知道何時，阿斯蘭竟然已經將一身紅衣披到了身上！
——這身紅衣是何時送到醫務室來的，基拉都不清楚。
「我想去格納庫看看。」阿斯蘭平靜的說。因為活動，他的頭上已經滲出了汗珠。
**
因為是臨時決定的，拉克絲的音樂團隊固然還在直布羅陀，但也不可能說找過來排練了。
所以，沒有伴奏。
就和她在柏林時一樣——那時候，她也只是這樣，照著自己的心情歌唱，而不是開演唱會。
之前的直布羅陀，艦船多得幾乎淹沒碼頭，卻依然還有戰艦連綿不絕進港。
但現在，卻幾乎已經人去樓空。
只有一個清澈而激越的聲音迴盪在基地上空。所有的留守人員此刻都已經待在了自己的崗位上，靜靜的聽著這歌聲在天空迴盪。
這樣曲調激昂的戰歌，之前只在曙光之槍的送行演唱會中出現過。此後在地面上的演唱會，拉克絲再沒採用過這樣的風格，直到現在——
**
「每當仰望，被淚水模糊的天空
陣陣縹緲的蒼藍，漸漸充斥心胸
若是宿命，抵達悲傷的盡頭前
莫回首戰鬥的日子
life/goes/on，只要燃起勇氣，
只要生命仍在延續。
不丟失自我，
就能把握真實
life/goes/on，願將你守護，
縱使心碎神傷。
那已經懂得真正悲傷的雙眼
定會溢滿愛戀。
寒冬中綻放的花朵，為朦朧的景色添上色彩
彷彿低聲吟唱著
『越是堅強，越懂得溫柔』
此時，不停戰鬥著的你
究竟是為何而戰？為誰而戰？」
**
密涅瓦的格納庫裡，幾架機體被整齊的擺放著。
除了脈衝之外，強襲自由、無限正義，還有jsta的二系列，名字卻都沒有改變的——裁決、原罪、座天使。再來，就是傳奇了。
jsta的三人組湊在了一起，他們正通過模擬訓練代替實戰中的磨合，確認現在可能表現出來的默契。
但拉克絲的歌聲，無疑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他們暫時停了下來。然後……
在基拉扶著披著紅衣的阿斯蘭走進來的時候，他們也和其他的人一樣，都呆住了。
只是，密涅瓦的整備班成員們還會對此竊竊私語，他們卻自然不會這般表現。瑪馬修的表情最快恢復平靜，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拉克絲的送行曲上。隨即，艾麗西亞笑了笑，也把目光轉向了自己的機體。
——為何而戰？為誰而戰？
我只是不希望，要你再次走上戰場。給你一個可以安靜演奏音樂的世界。不管是怎樣倉促的戰鬥，只要有這個目標，是不是就已經足夠？
如果是，阿斯蘭出現在這裡，又有什麼奇怪呢？
歐奇斯則在愣了愣之後，離開模擬器走到了阿斯蘭面前。
「歡迎回來。」他鄭重地說道，隨即又笑了起來，「不過，你以為我們會讓你用現在這種身體上戰場嗎？」
阿斯蘭微微一愣，似乎沒有料到這樣的回應。但很快，他也扯出了一個極淡極淡的笑容，「我只是想來看看。」
見到了阿斯蘭這樣的笑容，基拉鬆了一口氣。
——阿斯蘭，我希望你記得，你還有我們這樣的朋友、戰友。就算是失去了卡嘉麗，你也不是孤身一人。
**
「life/goes/on，浴火重生後
若命中注定會再次相逢，
決不希望再次失去。
但是……
life/goes/on，在這個時代
只要身處亂世中
憑這雙手、憑這胸膛
現在，讓我們去結束戰爭
讓我們去相信愛情
「life/goes/on，只要燃起勇氣，
只要生命仍在延續。
在未來某日，我願再次與你分享光芒
life/goes/on，願將你守護
對著天空許下心願
那已經懂得真正悲傷的雙眼
定會溢滿愛戀……」
**
拉克絲的傷明明沒有好。但光聽她的聲音的話，根本就聽不出來。
這種慷慨激昂的戰歌……
對她來講，那也是一種戰鬥。
為何而戰，為誰而戰？
基拉按了一下自己的軍服，黑色的立領下，有一個戒指掛在那裡。然後他轉頭去看坐到了一邊的阿斯蘭，他似乎也受到了歌聲的觸動，有點發呆。
——阿斯蘭，現在的你，還有想要守護的東西嗎？
這時，同樣是一身紅衣的雷走進了格納庫。他肯定也看見了阿斯蘭，但他沒說什麼，而是直接走向了他的座機。就在他踏上升降梯的時候，忽然轉過了頭，「你的機體設定做好了？」
基拉只當說的是他，點了一下頭，「只差一點點了。我先……」他正想說先把阿斯蘭送回醫務室去，但雷打斷了他，「你要是沒做好，那就出去再做。我是說你邊上的那個，阿斯蘭·薩拉。」
「哈？」基拉幾乎目瞪口呆。
得說，就算是雷有意整他的時候，他都沒有這麼失態過。畢竟很多時候，他其實早就看出來了雷要幹什麼，是自己跳進陷阱的——有三艦同盟時期的阿斯蘭做前車之鑒嘛。那個時候他可是一直都眼睜睜的看著。
但現在……
不只是基拉，jsta三人組和整備班成員們顯然也被雷的這種言論給驚呆了，紛紛看了過來。
——不會吧？雷你對阿斯蘭的怨念這麼大嗎？居然要他用這種破爛身體上ms？
倒是身體破爛的阿斯蘭自己，臉色平靜得很。
雷也是泰然自若，「既然到這裡來了，那就是想做什麼吧？」然後他又轉頭看了一下，「真和露娜呢？」
一眾白衣紅衣沒人知道這兩個後輩在哪裡。於是雷的目光定格到了整備班的尤蘭和維諾身上。他平靜無波的眼神配上面無表情的臉，不是什麼人都能受得了的。尤蘭連忙驚醒過來，「呃……真沒在這裡。露娜的話……她的機體不是還沒補充……」
露娜的紅色扎古也爆機了。補充機體本來不難，但露娜還是要求要一架改裝的扎古，這就拖延了時間。本來能趕得上預定中的天堂島之戰。可誰知道會這麼匆忙的開始呢？
雷想了想，「把露娜找過來，讓她代替真，駕駛脈衝出擊。雖然她應該也進行過模擬訓練，但還是過來熟悉一下實機的好。」
對於曾經抱有期待的後輩，雷不想就那麼放棄。但現在的真，顯然已經失去了作為戰士的信念。沒有信念的戰士是弱者，而天堂島之戰，他可不想出什麼差錯！
拉克絲還在直布羅陀呢……
**********************
晚上有活動，所以……
順帶，這裡用的歌是seedd的第二首ed。名字就是life/goes/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