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卷 夏芒篇第145回 因為愛所以恨 文 / 七月艷陽天

    時間過得真地好漫長，婉兒蜷縮在床上，出神地望著天空，這是關進來的第幾天呢？不記得了，只是隱隱聽到遠處鞭炮的聲音此起彼伏【穿越大清系列1:婉兒傳奇第二卷夏芒篇第145回因為愛所以恨章節】。是啊，就要過年了，真好吶，可以一家人團聚，圍在一起幸福地笑著。

    而她呢？一個人困在這間小屋裡無人問津，然而，她卻希望可以一輩子待在這裡，只要不走出去，就不用面對那殘酷的事實，可以繼續活在為自己編織的幻夢中【穿越大清系列1:婉兒傳奇第二卷夏芒篇第145回因為愛所以恨章節】。一輩子可以這樣匆匆地過去，那該多好啊。

    已經習慣了置身在昏暗的屋子裡，每天，出神地望著從窗口射進地僅有的一道陽光，數著光束裡那些恣意飛舞地塵芥，心情也漸漸地靜了下去，忘記了痛恨是一種什麼滋味，只知道，腦海中一片空白，彷彿又回到了單純的孩童時代，無憂無慮地向著陽光微笑著，快樂往往就是這樣簡單。

    可是，一切的平靜在那道門再次被打開時，便噶然而止了，隨著一聲「吱呀」，溫柔的光線突然刺痛了她的眼睛，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輪廓站在門口，模糊的一張臉，讓她幾乎想不起自己和他有什麼關係。

    然而，在圖像清晰之後，那些令人心碎的回憶又闖進了空洞的腦海裡，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地，就好像他親手用最鋒利的寶劍切斷了她和外間最後一道屏障。想起來了，統統又都想起來了，這個男人，這個毀了她一生的男人，蒼天啊，請賜給她勇氣面對他殘酷的眼睛吧？她怕，她怕已經徹底地被他打敗了，失去了所有能再次抬起頭的力量。她不願意做一個弱者，尤其是在他的面前，她要永永遠遠地昂著自己的頭顱，直視著他毫無人性的心，她要把他看得透透地，看清楚他每一根骨頭，每一滴血，是不是都是黑色的。

    「婉兒」，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始終守在門口，沒有走進來。他也怕了嗎？怕看到她決絕的眼神，所以膽怯了嗎？「不要恨我好嗎？我只想把你留在我身邊而已。」

    「是嗎？」她冷冷地說著，沒有一絲感情，「如果我挖出了你的心，把它剁得粉碎，然後對你說，不要恨我，你會相信這是實話嗎？」

    「我知道，無論我現在說什麼，你也不會原諒我了，但我希望你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承認，我是在利用你，利用你來打擊太子。可你就像是一把雙刃劍，不僅插進了太子的心裡，也徹底佔據了我的心……」

    「別再說了」，她一聲怒吼，她真地不想再聽下去了，無論他說的是真是假，都只能讓她更加痛恨他，為了自己的私慾，他犧牲了那麼多人的性命和幸福，宿雲，曉月，春蘿還有許多她不知道名字的棋子們。權利，皇位，對他就這麼重要嗎？本以為他從不在乎這些，甚至此刻他還沒有那麼可怕的野心，但是，原來他一直都在演戲，天衣無縫地扮演著一個遊走在人縫間的覬覦者。

    「如果，你最想要的是權利的話，就別對說那些廢話了」，她強撐著自己虛弱的身體，走下床，踉蹌地靠近門邊，她要看清他的臉，要見到他的表情，然而，當她走近時，她不得不愣住了，他原來在哭，兩道淚流彷彿嵌入了她的眼睛裡，勾出了她早已哭得乾涸的眼淚。可惡，為什麼她要哭？她應該放聲大笑才對，痛快地咒罵他幾句，然後送他幾個耳光才對。

    沒出息的眼睛毫不受控制地向外淌著，也許這才是她最真實的感情吧，她恨他，卻也愛他呀。確實，沒有愛，哪裡來的恨呢？如果她沒有真地愛上這個男人，也許她和他始終保持著拌嘴吵架的關係，也許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就不會如此痛恨他了吧。為什麼是他？為什麼一定要是他？她甚至開始後悔，不應該胡亂地擺動他書房裡的東西，不應該莽撞地去質問他，不應該偷偷地去爬窗戶根兒……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那該多好啊！

    「婉兒，忘掉那些，我求你了，忘掉那些吧，只要待在貝勒府裡就好，可不可以？」他低聲下氣地乞求著，痛苦地看著她，霎那間，她明白了他眼神裡的那些東西，是該做最後決定的時候了嗎？忘掉？她也想忘了呀，但是，除非她死了，她永遠也忘不了，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她無法安分地留在他的身邊，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殺害別人。

    尤其是不能看到他傷害太子，她一次次地懷疑胤礽對她的感情，最後傻傻地相信了胤禛所設下的騙局，義無反顧地離開了胤礽，現在，讓她徹底投進胤禛的懷抱，她做不到，永遠也做不到啊。

    她拚命地搖了搖頭，「我恨你，胤禛，你毀了我和胤礽，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拚死保護他，不會讓他受到你的傷害的。」

    「婉兒，到了今時今日，你心裡始終都只愛他嗎？難道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嗎？」胤禛緊緊地抓著她的胳膊，他不能接受這一切，他還是沒有打敗那個人嗎？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她的心在滴血，想要保護胤礽，那是因為她欠他實在太多了，感情的債是無法還清的，但是，恨，卻可以統統還回去的。如果這樣，可以讓胤禛痛苦的話，那就讓他永遠做一個感情上的失敗者吧。

    「是的，我的心裡自始至終都只有胤礽，我從來沒有愛過你這個混蛋……」

    「啪——」

    她捂著自己發燙的臉頰，淡淡地笑著，這就是報復的快感嗎？真地好痛快啊，可腮邊流淌不息的眼淚蓋過了她的笑，只留下一顆心摔碎的聲音。一個耳光結束了她和他的一切，這是她所期待的嗎？

    「爺，不能再等了」，身後傳來了丙三冷漠的聲音，「如果留下她，只能壞了爺謀劃多年的大計，這個時候，您絕不能心慈手軟啊。」

    她緊張地看著胤禛的臉，他真地恨得下心嗎？

    胤禛的臉因為痛苦而扭曲著，他皺著眉頭，摀住了自己的額頭，在為那個決定而掙扎著，他的心裡到底是愛權利的，當她看到他微微地點了點頭後，她絕望地最後看了他一眼，只有他這樣冷血的人才會打贏那場艱難的爭鬥吧。

    丙三得令後猛地闖了進來，架住了她的雙臂。

    「等一等」，胤禛不捨地抬頭望著她，猶豫了幾秒鐘，只是說了一句，「不要讓她走得太痛苦了。」

    「是」，丙三恭順地回應著，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小的藥瓶，將裡面的藥水硬灌進了她的嘴裡。胤禛再也看不下去了，轉身像個罪人一樣逃走了，只剩下她的雙眼越發地模糊下去了，碧藍色的天空在丙三關上那道門後，徹底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