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卷 夏芒篇第146回 逃離貝勒府 文 / 七月艷陽天
丙三餵給婉兒的毒藥果然並不痛,只是讓她困得厲害,婉兒知道,只要她一閉上眼睛,就再也睜不開了,所以一直強睜著,只希望能夠多看一眼這個世界【穿越大清系列1:婉兒傳奇第二卷夏芒篇第146回逃離貝勒府章節】。雖是絕望,也有她太多眷戀的東西,好想爸媽,好想胤礽,好想春蘿,好想……一幕幕畫面,一張張熟悉的臉,在眼中一閃而過,漸漸地離她遠去。
她大口地呼吸著,只希望能夠再想起一個人的臉,四阿哥,胤禛,她應該愛他,還是恨他呢?對他,有太多複雜的感情,如果她活著的,她肯定會義無反顧地選擇報復,可現在,她就要死了,對他所有的恨也只能一起消失了。
「匡當」,外面突然一聲巨響,讓她即將閉上了眼皮又睜開了。地震了嗎?她望著那道小小的門縫,只聽見從它後面傳來一個耳熟的聲音。
「呀,你個笨奴才,叫你搬個東西,居然都給我打翻了,找死啊。」
她淡淡地笑著,那是四福晉的聲音,只可惜,她再也見不到她了。
「丙三,快把他給我拖出去,重重地打。」
「福晉,奴才還有事……」
「怎麼,只有四阿哥才能指的動你,我堂堂的四福晉的話,你就敢不聽了。」
「奴才不敢,只是……」
「別廢話了,我現在不想看到這個笨奴才,你把他給我拖遠點就行,不會耽誤丙三侍衛的大事的。」
「是。」
外面漸漸靜了下來,突然,門被打開了,四福晉匆匆地走了進來,「妹妹,你沒事吧【穿越大清系列1:婉兒傳奇第二卷夏芒篇第146回逃離貝勒府章節】。」
「四……姐姐」,婉兒吃力地念著她的名字,居然真地能見到最後一面,太好了,喜極而泣的眼淚充滿了眼眶。
「姐姐救你走」,四福晉趕忙吩咐兩個貼身丫頭將她抬了起來,原來外面橫躺著一口箱子,她被裝了進去,封上了蓋子。
這時,丙三的聲音又從不遠處傳了過來,「福晉,那奴才已經被拖到前院去了。」
「嗯,很好。唉,這箱子裡的舊衣服我也不想要了,本打算麻煩丙三侍衛替我搬到外面去佈施,看來你現在忙得很呢,我可不敢打擾了。」
「奴才不敢。」
「得了,我就辛苦點,親自去辦吧,咱們走吧。」
「福晉慢走。」
箱子被抬了起來,並不急於趕路,而是慢慢地向後院偏門抬去。門外一輛馬車早已經停在了那裡,四福晉拍了拍箱子,小聲說,「妹妹,我只能幫你這麼多了,妹妹,今後自己多保重吧。」
婉兒哭著點了點頭,這一別恐怕就是永別了吧,雖然她命不久矣,但對四福晉的感激就算到了黃泉路喝了孟婆湯,也不會忘記的。
箱子被抬上了馬車,隨著車伕的一聲吆喝,車子開始緩緩地移動了。
「婉兒,你安全了」,一個男人打開了箱子。
婉兒驚訝地看著他,竟然是賽倫,「你怎麼……」
「別說那麼多,把這藥吃了,先鎮住你體內的毒性。」說著,他將一粒藥丸塞進了她的口裡。沒過一會工夫,那種深深的倦意就被消散了。她稍微恢復了些體力,從箱子裡爬了出來,依在馬車的靠墊上,苦笑著,「你不是說不再管我了嗎?為什麼現在又來救我呢?」
「我賤,總可以吧」,賽倫陰著臉,一邊為她把脈,一邊沒好氣地說,「我早就提醒過你,留在四阿哥身邊,你早晚會出事的。為什麼我的話,你就是不肯聽呢?」
「賽倫,四阿哥的秘密,你一直都知道,對嗎?」
他點了點頭,「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不能對你明說,非則只會害了你,結果,你還是沒有逃過這一劫。」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呀?」
「不,你只是太固執了」,賽倫小心地放好她的手,長舒了一口氣,「還好,毒性還沒有進入你的五臟六腑,我一定能治好你,相信我。」
「賽倫,就算我沒有留在胤禛的身邊,也已經被那張大網纏住了」,婉兒萎靡地縮在靠墊上,低語著,「我自始至終都只是他的一顆棋子,一顆隨時都可以拋棄的棋子。」
「婉兒」,賽倫還想要說什麼,但終究是沒有說出口。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懂她的話,但那都不重要了。她只清楚,從此以後,她的心徹底死了,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人,也不會再為任何人牽掛,因為過去的婉兒真地不復存在了。
馬車沿著京城的街頭一直緩緩地走著,會去哪裡呢?她根本不關係,無論在哪裡,都是一樣的。車子在一棟側面停了下來,賽倫攙扶著她下了馬車,「整個紫禁城,恐怕只有這個地方最安全了。」
是嗎?連胤禛都插不進眼線的地方,又是怎麼一個龍潭虎穴呢?他們走進這道門,穿過一條幽長的走廊,進到一座園子裡。這園子四周都被高高的松樹嚴絲合縫的圍住了,外人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形。
賽倫扶著她進到園子中間的小屋裡,屋外又是一片密竹,真是包裹得結結實實呀。她不禁苦笑著,「這園子的主人還真是殺費苦心呢!」
「婉兒,你就安心在這裡養病,至於這園子的主人,你還是不要多打聽」,賽倫並不理會她的疑惑,而是自顧自地把她領進裡屋,又開始了一輪把脈診病。
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她卻輕鬆地笑了,「賽倫,看來你果然是個神醫呢。」
「都這個時候了,你竟然還能笑得出來嗎?」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為她的身體而頭疼,「如今你這身子就好像一堵到處透風的牆,沒有三四個月都甭想下床了。」
「是嗎?」她對自己的身體並不關心,哪怕是徹底地垮了也無所謂,無論是透再大的風,都不會讓她的心更冷了,因為它已經死了,「醫術高超的賽倫太醫,為什麼要幫我呢?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麼?或許我現在就能答應你。」
賽倫愣住了,放在她腕上的手不禁抖動著,低著頭,沒有去看她的眼睛,「婉兒,你以為我幫你,也像四阿哥那樣是為了利用你嗎?」
「不是嗎?」她冷漠地望著天花板,「與其像他一樣做個假善人,我更希望你能夠坦白地告訴我,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婉兒」,他好像根本就不認識她似地瞪著她,頓了許久才慢慢地開口道,「也許……我是想從你身上得到什麼吧,但現在,我似乎什麼也得不到了。」
「你什麼意思?」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是什麼意思的。」
婉兒懶得再追問下去,管他是什麼目的呢,她坦然地躺在床上,本就該死的人還會害怕什麼嗎?她目送著賽倫落寞的背影消失在這間屋子裡,心如同無風的湖面一般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