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言小癡·修訂版》（30） 文 / 風中一影

    《言小癡·修訂版》（30）

    我到底怕什麼呢？在我跟第五個主顧的七個月裡，他並沒有殺過人方面的蛛絲馬跡，或者我從來沒發現，而他對我也算很疼愛的，在他溫文爾雅的外表下，他雖然有些變態，但並不是不能接受，比起第一個主顧的狐臭味，已經好很多了【言小癡風塵史（第一部+第二部）《言小癡·修訂版》（30）章節】。現在他又在看守所裡，我到底怕什麼呢？

    警察要我好好回憶回憶提供線索，我的腦子卻亂到極點，一點也理不出頭緒。第五個主顧的臉在我心裡既清晰又模糊。

    一整天，我都沒有出門，把自己關在「家裡」，肚子餓的時候，就打電話讓人送來外賣。可是我沒有什麼胃口。警察要我提供線索，我提供不出來。

    真的，第五個主顧有沒有殺人，我一點也不知道，我害怕的原因是對死亡的本能恐懼，而且是在警察說到第五個主顧有殺人嫌疑時，我首先想到了我們這個俱樂部第一個死亡的女孩濛濛。

    濛濛是一個溫柔多情而又浪漫文雅的女子，她加入我們俱樂部時二十三歲，平顏已經和第二個主顧進行了幾個月「合作」，我跟晶瑩都和第一個主顧續簽了和約。濛濛會跳芭蕾舞，身材嬌小的她，總給人一種惹人憐愛的感覺。

    但是，她來做職業情人，卻並不是因為她甘願做這一行，而是失戀打擊了她，使她看透了人世。她和她的男朋友戀愛了五年，因為她思想保守和追求完美，所以一直不肯答應和男朋友在結婚前發生性關係。那個時候，她夢想著自己能進入某個歌舞團，成為未來的芭蕾舞明星。

    濛濛的完美愛情追求最終抵不過物慾橫流的現實，男朋友一邊和她「浪漫地戀愛」，一邊和一個有錢女人保持著同居關係。當濛濛親眼目睹了她感到最齷齪的一幕時，她整個的心靈世界都坍塌了，那種絕望使她幾欲葬身車流。

    導演在濛濛第四次要自殺時救了她。聽完了她悲哀的愛情故事，導演沉默了很久。最後，他讓我和晶瑩、平顏送濛濛回住處。濛濛在我們的勸慰下打消了自殺的念頭，問我們是做什麼職業的，我們都沒說。

    幾天後，濛濛找到導演，說要跟著他幹，她既不想再戀愛了，也不想跳芭蕾舞了。導演將「職業情人」計劃跟她一說，她就決定要成為這個「作品」的一個角色。

    導演沒有趁人之危，叫濛濛好好考慮。濛濛卻不再考慮，她急切地希望過一種完全陌生的生活，失戀的打擊也使她對所謂的愛情失去了信心，她覺得愛情是那麼醜陋和骯髒，還不如職業情人來得坦蕩和現實。

    濛濛的第一個主顧某局領導，四十幾歲，該局非常有油水，因此第二個主顧貪污了很多錢。第二個主顧和濛濛簽訂關係後五個月，第二個主顧太太在外地旅遊時出車禍死了。

    第二個主顧對濛濛越發疼愛，而突然從清貧的浪漫生活裡掉進金錢粉飾的彩色生活裡，濛濛已經完全蛻變，在第二個主顧的所謂「愛」裡盡情地玩樂和享受著，彷彿要過回曾經失去的青春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