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言小癡·修訂版》（199） 文 / 風中一影
《言小癡修訂版》
我耐心地說，你既然已經愛小妹妹，她也在努力地為你而改變，你們就好好地生活……
哥哥狠狠地打斷我的話：言小癡，我愛不愛小妹妹是我的事，我好不好好生活也是我的事，你操哪門子閒心？你去當你的老闆好了，你去風光好了，我跟你什麼關係也沒有，我都不去管你的事，你幹嗎還跑到我家裡來管我？我告訴你，你這個女人骯髒得很，我不想看到你，你給我馬上走鬮【言小癡風塵史（第一部+第二部）《言小癡·修訂版》（199）章節】。
我坐著沒動。
哥哥臉色鐵青地看著我，眼神在急劇地變化著，突然抓起茶几上的一隻杯子，「啪！」用力摔在地板上，那碎裂的聲音清脆極了。
哥哥朝門一指，怒吼，言小癡，你給我滾！
我緩緩站起來，決定從此真的離開哥哥了。是的，我不能參與他和小妹妹之間的事，曾經那麼希望他們能好好相愛好好生活，現在才明白，只要有我在，他們就永遠不能那樣做。我的確不該過問他們的事，他們相不相愛我都不能過問了。我輕輕地說了聲你多保重，然後快步走向門。
小癡！哥哥哀痛地大聲喊。
我站住了，但沒有回頭哦。
哥哥跑過來，從背後將我抱住，哭著說，為什麼呀，小癡，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你真的就不能過另一種生活嗎？
我說，我注定是做這一行的，既然這個行業有市場，總要有人做嘛，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做的很好，為什麼不做？
哥哥的哭聲更強了，說，小癡啊，以前你再怎麼樣，也只是個人的問題，你曾經上岸了，我相信後來是導演請求你保護俱樂部的安全，你才無奈答應的。我一直相信，你是一個不甘心沉淪在那個漩渦裡的女子，你能真正走出那個漩渦，回到正常的生活中來。我甚至相信，你最終會找到一個你愛他他也愛你的男人，好好地過完後半生的日子。可是小癡啊，你做了老闆，就是將無數姐妹推進了那個可怕的漩渦，表面看起來掙了很多錢，可是人格尊嚴清白名聲統統賠進去了。你難道想做個罪人嗎？
我也哭了，我說，沒有我，難道那些姐妹就不會走上那條路了嗎？是的，這八年來，是導演讓我們幾十個姐妹走上了這條路，但是我們也遇到過很多陌生女人，她們也在做這個行業，那又是誰引上去呢？難道你沒看新聞報道嗎？經常有女人被人殺死，很多女人都是做那個職業的。那麼多姐妹的生命沒有保障，我想讓姐妹們的生命更有保障一點，難道也錯了？
哥哥將我轉過去面對他，他一臉的淚水，我也是一臉的淚水。哥哥說，別人是別人，你是你，想到你要做導演第二了，我就好心痛。小癡，不要做千古罪人，導演的事也是一面鏡子，你為什麼也不拿來照一照？錢，你已經掙了很多，你這輩子都花不完了，你想怎麼樣享受都可以了，為什麼一定要做那個老闆？你難道不明白，那個漩渦是不能陷入進去的嗎？你一向聰明，怎麼就不能看透呢？
我突然扯開哥哥的手，我冷靜地抹了淚水，嚴肅地說，哥哥，正是因為有晶瑩和導演這兩面不同的鏡子，我才更要做這個老闆。晶瑩做得那麼努力，對愛情堅貞成那個樣子，不是一樣得不到男孩父母的諒解嗎？做了我這行的女人，未來還有幸福可言嗎？至於導演，他的兒子出事只不過是巧合，不是什麼報應，我不是佛教徒。
我又說，我只知道，有市場就是有行業，我做這個行業，是為了適應市場需要，這跟其他行業沒多大區別。男人和女人之間，本來就只存在著兩種關係，那就是交易和感情。我就是要讓姐妹們擦亮眼睛，將這兩個概念區別開來，錢要掙，還要不受傷害。什麼叫清白？什麼叫乾淨？這個社會太現實，認的只是錢。你看，在男孩的問題上，他父母最終不是因為錢而妥協了嗎？
哥哥失望極了，不停地搖著頭，用很陌生的目光看著我。
我卻決然而去了，連頭也沒有再回。再回頭已經毫無意義了，我覺得從此一定要拋開哥哥這個人了。既然我已經從一個純粹的職業情人變成了職業情人俱樂部的老闆，那我的社交圈子也得跟著改變。以後我要接觸主顧，更不方便跟哥哥見面了。這樣，也許反而對他和小妹妹來說，是最好的。
可是，我沒有想到警察會知道這件事。或者說我其實早該想得到，晶瑩那麼在意我的改變，她一定會將我的事跟警察說的。
警察約在我家裡。
知道他要來，我想精心地佈置一下，但是我沒心情，因為我知道他不是來跟我談情說愛的，我要準備好承受他的指責和憤怒，甚至嚴厲的怒罵。我知道，我在他心目中僅剩的那點清純外表已經蕩然無存了。因此，我沒有鎖門，然後坐在客廳沙發上靜靜地等他。
警察來了，他的腳步聲傳進來時，很緩慢，好像他還在思考到底要不要來見我。在門邊，他還停留了好幾分鐘。我知道他到了門邊了，他沒有進來，我也沒有去迎接他。但就是這幾分鐘的默然無聲，讓我感到很壓抑，心也在急速地跳蕩著。我很奇怪，既然明明知道他是來指責我的，我應該不答應他來嘛。既然我的決定已經做了出來，又何必因他而生氣呢？
幾分鐘，彷彿一個世紀那麼長。我想，警察，你沒有勇氣進來，那就走吧，我不會怪你。你不用把我放在心上，你和我，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但，想是這麼想，我還是渴望他能進來，罵也好責也罷都無所謂，見一見他也好嘛。我此刻的心情就是這麼矛盾著，頭腦也有點混亂。
警察終於進來了。
我突然閉上了眼睛，好像我很沒有勇氣看他似的。我感覺得到警察坐到我對面了，而且也感覺到他憤怒的目光了，我想，他此刻一定瞪著眼睛，恨不得將我拖起來痛打一頓。我想了很多警察這次見我的開場白，但始終不能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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