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言小癡?修訂版》（244） 文 / 風中一影
《言小癡修訂版》
哥哥轉過頭望向遠處的天空，口氣淡淡地說，小癡，世上的路千百條，每個人都有自己固定的人生之路【言小癡風塵史（第一部+第二部）《言小癡?修訂版》（244）章節】。你選擇你的，我選擇我的，互相並不矛盾。小妹妹雖然年輕幼稚，但她到底是個有思想有頭腦的人，她很多想法還不成熟，所以她必定要經歷些人事。以後她的事不用來告訴我，我和她只能算曾經同居過的朋友，的確有過感情，但感情淡去了，就沒有必要再相互捆綁了。
你和我之間，也是這樣嗎？我心酸地問，雖然這是我希望的結果，但真的是這個結果時，我還是覺得很難受。我要的，是哥哥可以不再愛我，但應該一如既往地像哥哥一樣關心我愛護我。他的徹底冷漠，讓我覺得他離我越來越遠了。這份我很看重的親情離我而去了，我就會痛苦。
哥哥仍然沒有看我，只說，我和你之間，相識在一個不該相識的時間和地點，相識在一個不該相識的環境裡，這是命運的捉弄。我曾經很努力地想和你保持那份特殊的感情，但是現在，你走的是一條更加深淵的路，不是我離你遠了，而是你離我遠了。你的性格裡已經暴露出一種人性的惰性，你不願意再夢想平凡的生活，你只看到這個社會的某個區域，的確需要你們那樣的職業，跟你說什麼道德呀尊嚴呀，已經蒼白得不能再蒼白，所以就不用說了。路是你選的，你一路走好吧。
我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但我控制著不讓眼淚流下來。我說，你真的對小妹妹毫無留戀了嗎？離開她，你能和其他女人有完美的感情嗎？
哥哥又是淡然一笑道，我不能只因為性而與小妹妹在一起，至於和其他女人怎麼樣，我沒有想過。也許做一個單身男人，不是什麼壞事。小妹妹嘛，我承認她已經進入我的心海世界，已經逐漸奪取了你佔據的位置，但我和她隔閡太多，差距太大，我不想愛了。她才二十歲，我不能用愛這種冠冕堂皇的借口捆縛她。愛得辛苦，那又何必。我們每個人都很渺小，我們任何一個人都無力對這個世界改變什麼，但我們至少可以改變自己。
我終於明白，哥哥是真的將一切都放開了，這個歷經滄桑的男人，心態已經過早地老化了，三十三歲的年紀，像五十歲的男人那樣沒有了激情。不，高冠已經五十幾歲了，還像二十歲的男孩一樣激情澎湃呢。我在心裡說，哥哥，你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得這麼苦？你看起來是看開了，放棄了，可是你這哀莫大於心死的狀態，更讓人揪心啊鬮。
回過頭一想，我覺得時間是最有力的證明，哥哥需要時間，小妹妹需要時間，我也需要時間。哥哥的思想和話語都上升到一個高度了，充滿著哲理和智慧，這是他這幾年來經受了情感的煉獄後修成的正果吧。
是的，我們每個人都無力改變世界一點點，但我們可以改變自己。這話，跟警察說的差不多，只不過說法不一樣，意思卻一樣，那就是，職業情人這個特殊職業或許在當前的社會裡確實需要，但他們不希望由我去做。
我什麼都明白，什麼都理解，但是我不做的話，俱樂部裡幾十個姐妹怎麼辦？我不是給自己找借口，這個俱樂部裡的每個人，都已經接受了職業情人這個特殊思想，她們本來是可以在解除和約後上岸，但在她們沒有上岸的時候，誰來管理她們，誰來照看她們？
我的確有些迷茫，前面的路到底該怎麼走？思來想去，我獨自來找導演了。
我來的這天，導演家鄉這裡下著雨，雨很大，一片雨濛濛的。導演在縣城裡為兒子和他自己購置了一座小別墅，環境很不錯，帶著小花園，還安裝了很多男孩子喜歡玩的大型玩具機械。
我坐出租車來的時候，導演獨自一人坐在游泳池邊淋著雨。下了車，我走到門邊按門鈴，他好久才回過神來開了大門哦。
進了屋，因為我身上也淋濕了，所以我先洗了澡換了衣服。等我從房間裡出來時，導演也已經換好衣服了。他先帶我進他兒子的房間看了看。孩子毫無知覺地躺在床上，真的讓人感到很心酸。
隨即我們下了樓，坐在客廳沙發上，一邊喝茶一邊說話。我問他為什麼坐在外面淋雨。他說難受。我說你要盡量調整心態，如果你垮了，你兒子就更沒希望了。
導演說，人生真如一場戲，悲悲喜喜總不如意。我太懂戲劇的大起大落和起承轉合，太懂如何設置＊＊＊＊＊，安排結局，太懂戲劇必須既要有共有的主題，又要有區別於其他作品的故事和情節，幾年來，我一直為自己打造的這部完美作品而得意。在這部作品裡，雖然有死亡，有活著離開的，但對我來說，那都是她們完成了她們的角色，謝幕而去。她們每個人都在這部作品裡塑造了屬於她們的角色，然後謝幕，回歸生活。
導演的語調有些蒼涼，使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導演又說，我更得意我打造出來的女主角是你。當初在你和晶瑩、平顏三人中，我真的不知道你們誰是最後的女主角，經過了兩年的觀察和磨練，我確信是你。
哦，為什麼？我驚奇地問。
導演淡然一笑，說，晶瑩缺少主見，平顏太剛，你既有主見又柔韌有餘。不管是哪一種生活，你都能隨著變化而變化。
我說，幾年來，我好像是唯一一個完全按照你的模式去做的人，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過失誤或者反抗，所以我覺得自己不如她們，就像我的名字，我是癡傻的女人。
導演說不，你不是沒有過反抗，而是你更清醒地知道反抗不了，於是你就自己想辦法克服自己的反抗心理，用癡傻來偽裝自己。你做的最成功的是在主顧面前得所謂的健忘症。其實，你瞭解的主顧情況並不比其他姐妹少，你善於將那些情況化於無形，不讓那些情況影響自己，更不讓自己的野心和貪婪膨脹。光是做到這一點，你就是個出類拔萃的人。小癡，現在你已經鍛煉出來了，不管你做哪一行，你都會做得很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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