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言小癡?修訂版》（245） 文 / 風中一影
《言小癡修訂版》
我苦惱地說了近況【言小癡風塵史（第一部+第二部）《言小癡?修訂版》（245）章節】。我說，我迷茫極了，這個事業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不道德不正當的，可是我想做。感情方面，卻又如此折磨我，我真的都快承受不起了。高冠那裡，也給了我太大的壓力。
導演說，但是你挺過來了，不是嗎？所以，你的超強柔韌度注定你經得起任何考驗。個人做職業情人，總有厭倦的時候，也總有色衰的時候，這是規律，你把握了俱樂部，因為情況完全不一樣，因此你會隨時保持新鮮感。
就像過去的老鴇嗎？我苦笑，我覺得自己現在就是那樣的人。
導演說，情況看起來差不多，但其中的變化又太多，就看你如何去做了。人是複雜的，不是每個人生下來就是壞人，所謂的壞人也不一定什麼都壞，那麼所謂的好人也不一定什麼都好。比如說所謂的英雄吧。死亡的英雄可以得到大肆宣傳，但對他個人而言其實什麼用都沒有，而沒有死亡的英雄那麼多，反而又得不到那樣的宣傳，這就是生活的矛盾，戲劇的衝突。每個人，都有兩面，所以小癡，按照你設定的方式去走，不要在意別人的看法。
導演有一手好廚藝，這是我第一次知道的，以前我們在他那裡吃飯，他很難得燒菜，一般都是叫外賣。晚上，吃著導演精心烹製的菜餚，我感慨。他說，燒菜是在回來照顧兒子時間裡真正學會的，真正體會到了，做一個父親原來比做一個男人難多了。
現在的導演雖然思想依然透徹，眼光依然敏銳，但他身上的所謂光芒已經在短短的兩個來月時間裡消失乾淨了，他現在給我的感覺，真的只是一個父親鬮。
我問他，還會回到過去的世界裡去嗎？比如你兒子恢復健康後。
導演說，每個人一生有一部精彩作品就不容易了，何況我已經擁有了一個完美作品。在我的人生戲劇裡，我已經風光過，燦爛過，雖然那種風光和燦爛在很多人眼裡是灰暗的，不道德的，但是我確實獲得了快感。小癡，當那些高高在上的權勢男人道貌岸然地跟你結交，然後私底下跟你談職業情人的事，你跟他們平起平坐的感覺，真的很不錯，相互間的*因交易而牽制著，他們在你眼裡不再高大，不再偉大，你甚至可以隨意地鄙視他們，那種快感，不是隨便抓一個人就能得到的。所以，我的那個角色已經塑造完成，我已經謝幕了，現在，這部完美作品交給你自編自導自演，我相信你能做得更出色。
導演現在說話，處處離不開「戲劇」，所謂三句話不離本行吧。事實也證明，人生、生活、命運，難道不是戲劇嗎？衝突、矛盾、情緒、＊＊＊＊＊，等等，我們所處的這個世界，就是一出大戲啊。
導演又說，如果我兒子能恢復健康，那就是老天又給了我一次機會，我會再創業，不過，不會再走以前的路。我們的完美作品，跟其他人的電影一樣，都是用性來吸引觀眾，只不過我們做得更現實一點，更真實一些。小癡，未來的路該怎麼走，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你的頭腦是屬於你的，你的人生也是屬於你的。
和導演的這次見面，我似乎沒有收穫，又似乎收穫很大。是的，在我們共同打造的完美作品裡，導演已經謝幕，我已經真正粉墨登場，如何塑造我的角色，如何設計情節，如何延續故事，都只能由我來考慮。如果我曾是妓女，那麼現在我是老鴇；如果我是交際花，那麼現在我是花頭。或者，還是用「風塵女子」來界定我更合適些吧。
住在導演家的這個晚上，我想了很多。我和導演曾經有過性生活，但是現在我們都不再提起，好像壓根就沒有那樣的事情發生哦。
導演現在是退化還是進化，已經說不清楚，他不再渴望性，不再渴望金錢，不再渴望屬於他的事業，他只是純潔地塑造著自己本來就應該塑造的父親角色。他忍受著孤獨和寂寞，忍受著空虛和淒涼，將所有虧欠兒子的都展示著，期待著那個奇跡。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我問導演對嘉晴的感情有什麼樣的界定。
導演笑了笑，說，小癡，你別生氣，我們在一起共事差不多九年，我和你、晶瑩、平顏三人的關係非同一般。但老實說，我對你們三個人任何一個都沒有愛情。我的前妻給我的刺激太大了，我曾發過誓不會再有愛情，所以，我喜歡你們三個，但我就是沒有愛情。可是嘉晴——怎麼說呢，她是第一個讓我違背誓言的女人，她身上有種特別的東西，如果用一個詞語來形容，就是玲瓏吧。她不急燥，但也不遲緩；不是特別聰明，但也不笨；不是溫柔型，也不是潑辣型；沒有特別強的辦事能力，但能按照我的意思辦好一切而不出差錯。所以，我用玲瓏來形容她。我真的愛她，但是我愛不起。
我說，從本質來說，嘉晴不是個愛錢的人，她曾經夢想著純粹地追求藝術，用她的舞蹈來征服觀眾，成為舞蹈家。可是她的家庭讓她背負著超出負荷的責任，於是她無奈地走進了我們俱樂部。一年一年做下來，她那麼淡定那麼成功，看起來是在學我，其實是她的個性使然。我在想，當她掙的錢足夠家庭各種債務的時候她仍然沒有上岸，是因為她內心深處，很早就愛上了你。你承認嗎？
導演想了想，點點頭。又說，可能那個時候她看到我跟你們三個關係特別，不敢表露出來，因此就一年一年地做了下來。我是個傳統意義上的壞男人，所以我愛不起她。
我很理解導演和嘉晴的這份愛情，既很現實，又很浪漫；既溫馨又酸澀。我走的時候，還下著小雨，導演將一把傘遞給我，一定要我帶上。
他開車送我到車站，下車的時候，他說，不要跟高冠硬鬥，多想點策略，多用點智謀，我相信你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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