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四章 天下烏鴉一般黑(九) 文 / 興凱湖的風
文慧見徐源就這麼隨隨便便的回來了,心裡不免有些狐疑,不知道喬龍升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其實道理很簡單,那就是喬龍升也不想把關係搞得太僵,雖然文慧拒絕了他的愛情,但是他也想和文慧保持友誼【小姨子是姐夫的……64章節】。如果把徐源整的太狠,把文慧整傷心了,就是迫不得已的從了自己,也會扭逼別棒的,到時候自己也彆扭。文慧其實也想到了這一點,猜測喬龍升很有可能只是給她個眼罩看看,看看她識不識趣兒。但是男、女苟同這種事跟別的事不一樣,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技術難度最高的。作為喬龍升他當然希望文慧能識趣兒,別給臉不要臉;作為文慧她本身就有捍衛自己身體不受侵犯的權利,所以她不主動投懷送抱,既可以說是不知好歹,也可以說是為了維護自己的正當權益。喬龍升等了一陣兒,見文慧還是無動於衷,知道輕描淡寫是不行了,所以就決定對徐源下狠手。那天晚上他一如既往的帶著保衛科的李科長來把徐源帶走。這回徐源就沒那麼幸運了,鬥了兩個來小時徐源才踉踉蹌蹌的回來,文慧一眼看去,徐源的右邊臉蛋子腫起老高,嘴角邊有血印一直延伸到下巴頦,看來血是直接從下巴頦掉下去了,所以脖子上才沒有血跡。文慧急忙衝上去把徐源扶住,哭著問道:「徐源,他們打你了?」徐源已經沒了說話的力氣,只是吃力的點點頭。文慧和小雨把徐源摻扶著坐在床上。徐源喘著粗氣,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徐源一哭,文慧心裡更沒了底,不知道他們把徐源打成什麼樣了,眼淚也不爭氣的跟著落了下來,小雨見狀也跟著哭了起來。只有小冰恨的牙根直癢癢。只歎自己是女孩子,有心報國,無力回天。
徐源見老婆孩子哭成一片,感覺自己有些過了。就把眼淚察了察,說:「文慧,小雨,你們不要哭了,我沒事,老隊員了,還能撐得住。」他不哭了,文慧和小雨自然也就連忙止住了哭聲,小雨和小冰給徐源準備溫水洗腳,準備溫毛巾敷臉。忙活完了,徐源說:「文慧,把喬龍升上次給我拿的藥酒找出來。」文慧一聽,心裡咯登一下子,心想:這個喬龍升真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可憐徐源還蒙在谷裡。文慧這些話也只能在心裡想一想,是不能說出口的,她找出藥酒,給徐源敷在臉上,輕輕的按摩了一會兒,徐源枕著文慧的大腿竟然睡著了。
喬龍升決定一不做二不休,他就不信文慧的心會比石頭還硬。他進一步加大了對徐源的批鬥力度。徐源白天上班,晚上批鬥,不到半個月,人整個就垮掉了。一天半夜,徐源遍體鱗傷的回到家。因為太晚了,小雨和小冰已經睡著了,只有文慧在提心吊膽的等著他。徐源見孩子沒在跟前,突然跪在文慧的面前,抱住文慧的大腿說:「老婆,你救救我吧!」文慧嚇一跳,連忙俯下身子把徐源摻起來,四目相對,兩雙淚眼。徐源一邊哽咽著一邊說:「我懷疑他們要整死我。」徐源現在終於明白了,想整死他的人其實就是給他送藥酒的人。喬龍升為什麼非要置他於死地而後快?他也猜出了個大概,無非是為了得到文慧。因為現在對於徐源來說除了文慧這麼一個活寶,他已經一貧如洗了。與其讓他把自己整死然後再霸佔自己的女人,還不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苟延殘喘。文慧見徐源寧可戴綠帽子了。知道他實在是挺不住了。但是她心裡也很矛盾,因為這種事不僅僅是做丈夫的計不計較那麼簡單。就她自身而言,她也不願違心的把自己的身體交給一個衣冠禽獸去柔藺。可是如果自己再這麼堅持下去,徐源的小命就要不保。徐源是徹底被打垮了,求生的讓他放棄了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他見文慧猶豫不絕,就把褲子褪下來,露出大腿和小腹,說:「他們專往我的命根子上踢,我看他們是想廢了我。」文慧就著燈光查看了一下,發現徐源的小肚子上、大腿根、屁股蛋子上全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於痕。看的文慧心驚膽顫苦不堪言。文慧忍不住抱住徐源放聲大哭,徐源也泣不成聲。
第二天,文慧待徐源走後,找出一件乾淨點的衣服換上,又回到了廠部。拿起掃帚開始打掃走廊的衛生。文慧發現她不在的這段日子,廠部埋汰夠嗆。她是個天生愛乾淨的人,眼睛裡容不得一粒灰塵,她認真的打掃著每一個角落。廠部的工作人員見文慧去而復返,都心照不宣。七點一過,喬龍升就準時來到了廠部。一抬眼見文慧拿著笤帚在走廊裡打轉,禁不住心花怒放,真恨不得立即衝上去把文慧抱住就幹那事,只恨現在是白天,廠部裡人來人往。喬龍升一天茶飯不思,好容易熬到晚上,下班了,偌大個工廠除了他和文慧再無二人。連門衛老王頭也被他打發回家和老伴團聚去了。文慧知道大限已到,她磨磨蹭蹭,本著能拖一分鐘是一分鐘的思想。不緊不慢的先把掃除用具放進門衛房,又把平時老王頭裝酒的酒桶翻出來。用老王頭那結滿了茶垢的搪瓷缸子倒了有半斤散酒,先是聞了聞,就感到很刺鼻。停了一會兒,屏住氣,一口周下去。一瞬間,彷彿吞了塊火炭,從嗓子眼一直燒到胃裡。文慧辣的眼淚都下來了。一會兒,胃裡的熱還沒有消失,臉上又火燒火燎的,她照照鏡子,把自己嚇了一跳。鏡子裡的自己眼珠子通紅,臉蛋子通紅,像是要吃人或者剛吃完人的樣子。文慧對自己的這副尊榮非常滿意。她打心眼裡討厭喬龍升用這麼卑鄙的手段逼她就範,她幼稚的認為喬龍升見她如此不堪沒準一次就夠性了,或者說乾脆連一次的興趣都沒有,那樣的話她就可以倖免於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