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六十五章 天下烏鴉一般黑(十) 文 / 興凱湖的風
喬龍升已經在辦公室等半天了,還不見文慧過來,彷彿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在走廊裡喊了文慧好幾遍【小姨子是姐夫的……第六十五章天下烏鴉一般黑(十)章節】。文慧知道發昏當不了死,只好硬著頭皮走出門衛房,遺憾的是自己喝了半缸子白酒竟然還非常清醒。她照自己的腦袋狠狠的消了一拳,希望能把自己打蒙。可是疼痛讓她愈發的清醒。奇怪的是頭腦雖然很清醒,腳下卻沒跟兒,輕飄飄要起空的樣子,無奈她只好扶著牆踉踉蹌蹌的走上刑場。喬龍升見文慧紅頭漲臉一身酒氣,嚇了一跳,說:「你怎麼還喝上酒了?」文慧冷笑道:「我就想把自己灌醉,可是卻一直清醒的很。」喬龍升盼望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在想像中虛構了很多種浪漫的情調,比如在一個佈滿鮮花和紅燭的房間,兩個人先是喝一點色酒,然後再相擁著進入夢鄉;或者乾脆去一個風景優美的地方,先在小溪邊野炊,然後在野花中並肩躺下,聽著鳥鳴,聞著花香,沐浴著和風,共涉愛河。你得承認喬龍升還是一個有點浪漫情調的男人,但是現在,文慧竟然把自己搞的一塌糊塗,他多少有些失望。文慧並沒有看出喬龍升的失望,或者說她根本就沒閒心去考慮他的感受。她現在想的是越草率越好,因此不耐煩的問喬龍升:「你幹不幹?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喬龍升不敢再有其他幻想,一疊聲的答道:「幹幹干。」文慧往長條椅子上一躺,把上衣整個周起來蒙在臉上。喬龍升不解的問:「你把臉蒙上幹什麼?」文慧說:「我不想看見你,我一看見你就噁心。」喬龍升知道文慧是滿心不樂意,只好將就著用了,俗話說「要飯不嫌餿。」
喬龍升已經十年沒碰女人了,雖然雄心萬丈,怎奈小弟不爭氣,一觸即洩。文慧本來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沒想到喬龍升這麼不中用,也算不幸中的萬幸。喬龍升對自己的表現非常不滿,彷彿唐僧師徒四人歷盡千辛萬苦卻取來了無字真經。他眼巴巴的看著文慧穿衣服,哀求文慧說:「你在等一會兒,等我緩過來了再放一炮,這次沒過癮。」文慧鄙夷的說:「你還當日子過了。」說完就要走。喬龍升見文慧去意已決,不知道從哪撈出半袋大米來遞給文慧,說:「拿回去給孩子悶點大米飯。」文慧想起那年在長春,張團長把她禍害完了也是給了她半袋大米,看來這就是她的宿命了,命中注定她的身子就是用來換大米的。她忍不住眼淚在眼圈。喬龍升見文慧眼含熱淚,錯誤的以為文慧是被這半袋大米感動了,心想:我還以為多清高的人呢,沒想到半袋大米就打發了。於是慷慨的說:「只要你死心塌地的跟著我,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文慧知道喬龍升誤會了,本想一揮手,說:「拿走你的髒米。」可是轉念一想,孩子們已經仨月不知米味了,人都讓他禍害了,還逞那個強有什麼用。
文慧回到家,見徐源還沒下班,她把自己關在小屋子裡好頓洗,似乎要洗掉所有的屈辱。但是那些屈辱已經由轉化為精神上的東西深深的印在心裡,是洗不掉了。文慧把自己清洗完,照了照鏡子,曾經為之驕傲的美麗容顏如今成了她受辱的根源,她真恨不得毀了這張漂亮的臉蛋兒。她翻出一把剪刀,對著鏡子在臉上比劃了半天,卻怎麼也下不了手。她氣憤的把剪子撇到了炕上,剪子竟然倔強的關在了炕上。文慧沒閒心去管它,趴在炕上嚎啕了一氣,直到小雨和小冰慌張的來敲門,她才慢慢的止住哭聲,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一樣,坐起來洗了把臉,約摸徐源要回來了,領著兩個女兒準備晚飯。不管怎麼樣,日子還得照常過,飯還得照常吃。
天傍黑的時候,徐源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一進屋就聞到了大米飯的香味,不由得眼睛一亮,把鼻子斤起來使勁的抽了抽,果然是大米。徐源忍不住問道:「哪來的?」文慧騙他說:「是廠子裡發的。」徐源半信半疑。因為有大米飯吃,大伙都像過年似的高興,尤其是小露,把小肚皮撐的溜鼓。大伙都很開心,似乎忘記了晚上徐源還要去開批鬥會的事了。但是一撂下筷子,徐源就條件反射似的想了起來,剛才的好心情一掃而光,眼巴巴看著文慧,彷彿被裝進籠子裡的狗眼巴巴的看著主人,希望主人能施以援手一樣。文慧實在不忍心看徐源的眼睛,但是又不能明說,只好假裝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的樣子跟著徐源一起等待著那個時刻的到來。等到九點多,要擱往常,保衛科早就來人把徐源帶走了,今天到這時了還沒有人來。徐源終於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高興的說:「看來今晚沒事了。」文慧在心裡說:永遠沒事了徐源,你就安心睡覺吧。這場風波從表面上看就這麼過去了,但是背地裡喬龍升卻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文慧的。他要文慧的次數越來越多,而且不分場合,得哪是哪,有時候在辦公室,有時候在門衛房,有時候在倉庫。文慧如果拒絕,他就拿徐源進行威脅。無奈,文慧只好一次次違心的和他進行著骯髒的交易。文慧發現隨著兩個人在一起的次數越來越多,喬龍升的武功漸漸的恢復了,有時還要玩一點花樣。雖然文慧仍然是蒙著臉,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但是身體卻不要強。偶爾的兩手竟然會產生去撫摸喬龍升後背的衝動,而且有時候似乎還有要發出呻吟的錯覺。這些都讓她又羞又愧,她恨自己的身體怎麼這麼賤。她很怕喬龍升感覺到他給她的身體製造了快樂,那樣他更會得寸進尺。所以她只能狠狠的咬著下嘴唇,把兩隻拳頭緊緊的握著。用巨大的精神力量去抗拒上的衝動。她就在這種尷尬中忍受著靈魂與進行搏鬥所帶來的巨大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