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三折 歸【下】 文 / 舊時衣香

    【下】

    逝者已矣，活人還要接著活（塵曲醉第二十三折歸【下】內容）。

    對於伶人的人來說，要想活著就必須登台。柳素衣既然已經回來了，就沒有不登台的道理。柳素衣重返舞台的消息又震驚了全城。他久不登台，人們最想念的就是他的經典劇目《貴妃醉酒》，尤其南城徐家老宅前那飄渺在空氣中的悠揚唱腔，那投射在窗簾上的曼妙舞姿，讓人們記憶猶新。很多人都慕名前來，真可謂是一票難求，就連最後的站票都賣完了。人們早早的就來到了戲園，這其中有的是柳素衣的戲迷，有的只是來看個熱鬧。但無論如何都是滿坑滿谷，戲園子老闆看見白花花的銀子連給柳素衣跪下的心都有了。

    柳素衣唱的也不含糊，字正腔圓。叫好聲不斷，打賞的銀錢幾乎可以堆成一座小山。人們能有如此反應本也不奇怪，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確實出乎了柳素衣的意料。散戲的號還沒有響起，大幕也僅僅拉上了一半。忽而有兩道四尺寬的橫幅從天井上拉了下來，從天井到地面足足兩丈有餘。

    眾人皆驚，整個戲園子靜默了須臾，隨即掌聲雷動，又是一個滿堂彩。柳素衣也吃了一驚，回頭看了看那條橫幅，上面寫的都是祝賀他重返舞台之類的話，落款是鄧佩林。柳素衣超樓上最大的包廂看去，鄧佩林正站在那裡，臉上的表情雖然看不清楚，但柳素衣覺得鄧佩林正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鄙夷的看著他。

    柳素衣望著鄧佩林的方向愣了一陣，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塵曲醉23章節）。往前走了兩步，亦是搖曳生姿，索性自己身上的行頭沒有褪去，在台上他是女人，大大方方的施了一個萬福禮表示感謝，又對觀眾們行了幾個禮才退下台去。

    他知道鄧佩林這次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就是為了向全暖城的人宣佈，柳素衣是他鄧佩林的，誰也不准碰！柳素衣不以為意，也沒什麼不妥，畢竟若是沒有鄧佩林也會有別人，這樣到省去了他左右逢源的麻煩，也可以更接近鄧佩林……他那天並沒有將殺死崔師父兇手的名字告訴班主，這事因他而起也應該由他結束，沒必要牽連班主。

    褪去一身的繁華，卸了濃妝。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已經在戲園子門口等著了，柳素衣自然不能讓他等太久。

    這事一出柳素衣更是紅的發紫，來捧場的觀眾多了自己就必須更賣力氣。一連數日在台上輾轉騰挪，晚上又要在鄧佩林身下翻雲覆雨，弄得他精疲力竭。剛剛恢復的身子眼看又要垮了下去。班主看著心疼，便好心讓他休息一日，這一天晚上就讓邢綵衣登台了。

    班主和夥計們吃過午飯就去戲園子準備了，邢綵衣自從柳素衣回來便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不知去了哪裡。只是他這人從來不會耽誤唱戲，班主倒也放心。柳素衣獨自一人留在房間裡休息，昏昏欲睡之時就聽得外面有動靜。莫非是來了賊人？柳素衣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前往外看去，見兩個男人好像在找什麼。

    「素衣！你在嗎？」

    這聲音是鄧源昇的！這兩個人竟是鄧源昇和鄧翔？！柳素衣一驚連忙往後退去，卻在須臾之間正好和鄧翔對上看眼神。見鄧源昇發現了自己，他本能的跑到門口，打算插上大門。卻在那之前被鄧源昇大力敞開，隨即被一把抱在了懷裡。

    「素衣！我可找到你了！」

    柳素衣冷冷道：「大少爺已經是成親的人了，不好好的和大少奶奶伉儷情深，還來找素衣幹什麼？」

    「素衣，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塵曲醉23章節）！」

    「夠了！」柳素衣奮力將鄧源昇推開，「我真恨不得殺了你，以慰師父在天之靈！」

    話音未落，鄧翔便想衝上去，被鄧源昇伸手攔了下來。

    柳素衣無畏的看了一眼鄧翔，再又將目光落在鄧源昇身上：「可惜……這樣做會連累到整個喜福班。我不能再讓他們因我受累。……」

    鄧源昇聽著滿臉的悔意，將頭垂得很低。殺死崔師父雖說是他無心之失，但畢竟逝去了一個鮮活生命，讓柳素衣失去了唯一的親人。

    「鄧源昇！！」

    聆言，鄧源昇抬起頭來。卻見柳素衣已經是淚如雨下。

    「素衣……」

    「我既然殺不了你，敬請你以後不要在我面前出現！！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素衣……」鄧源昇上前一步拉住了柳素衣的手。

    「放開我！！」柳素衣掙扎著想把那隻手甩開，卻無論如何也甩不開。反而被人往前一帶，整個撲在那人的懷中。

    「素衣，不管你恨不恨我，肯不肯原諒我，總之你先跟我去個地方。」說著不顧柳素衣的掙扎，就見他往外帶。

    柳素衣哪裡容得了他，拼了命的掙扎，「放開我！放開。」

    鄧翔識相的上前和鄧源昇一起架住了柳素衣。柳素衣被架著雙腳離地。硬是給塞上了車。

    【第二十三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