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三折 歸【上】 文 / 舊時衣香

    【上】

    又過了幾日，柳素衣的傷完全恢復了（塵曲醉第二十三折歸【上】內容）。鄧佩林也就再沒有留他住的理由，挑了個好日子給他送回了喜福班。崔師父遺體的事情，鄧佩林決口不提，柳素衣便也識相的沒有深追。他知道，被扔在亂葬崗的屍首，多半是找不回來了。墳地的野狗就連窮人薄薄的棺材板都能給撞開，何況是連蓆子都沒有裹的屍身？

    柳素衣只道是自己沒本事，鄧佩林淫威之下，只能是無可奈何的忍了。但他必然不會放棄希望，就像是李大夫說過的。『在這樣的亂世，人沒有一點希望就更活不下去了（塵曲醉23章節）。』他需要肅一肅，他的手中究竟握著什麼可用的東西。

    鄧佩林早已著人將柳素衣回去的消息通知了王班主，柳素衣乘坐的車子抵達喜福班所在的胡同的時候，班主和喜福班大大小小的夥計早就都在院子門口等著了。

    柳素衣剛剛下車，腳都還沒有站穩，班主就迎上去來。扶著他的雙肩仔細的端詳了一番。「素衣，你可回來了，可把我們擔心壞了。你看你都瘦了。」說著這淚水就溢眶而出。

    「班主，素衣這不是回來了麼。」柳素衣抬手用袖子給班主擦淚。

    「素衣哥！你不在真真把班主急壞了！都病了兩回呢！！」小五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擠到柳素衣和班主之間說道。

    柳素衣聆言感激的看著班主：「素衣不孝，勞班主如此掛念。」說著就跪了下來。

    「孩子你平安回來就好！快起來快起來！」班主連忙將柳素衣了扶了起來，「別在外面杵著了，快進來吧！」

    「對對對，素衣哥快進來吧！！」

    班主一行人將柳素衣讓進了他原先的那間屋，只見屋中一塵不染，顯然是剛剛打掃過的。擺設也還和以前一樣，只是牆上多了一柄鎮宅寶劍。

    柳素衣走到那柄寶劍的下方，好奇的看了一陣，「這……原先不是我房裡的東西……」

    「素衣哥，這是班主特意給你準備的！！說是可以鎮住妖魔鬼怪！！」

    「妖魔鬼怪？！」柳素衣回過頭不解的看著班主。

    班主微微一笑，「這把劍的是開過光的，你最近時運不濟，正好用它來壓壓邪氣。」

    柳素衣一笑，「多謝班主（塵曲醉23章節）。」

    若是這世間的邪氣，用這一把小小的劍就能壓著。就不會有這麼多人傷心流淚，淒慘一生了。

    「素衣，剛回來別老站著了，快過來坐！」說著班主將他拉到了床邊，示意他坐下。

    柳素衣坐好，抬眸掃了一眼屋中的一干人等，差不多都在，唯獨差了邢綵衣。

    「綵衣呢？」

    「綵衣……咳咳，素衣你都知道了，綵衣紅了的事！？」

    柳素衣點點頭。

    班主對著其他人一擺手：「素衣剛回來需要休息，大伙先散了吧！」

    夥計們倒也識相，聽班主這麼說就紛紛退了下去。待人的走乾淨時候班主走到了柳素衣跟前，柳素衣知道班主是有話說，便挪出了個位置給班主坐。班主順勢坐在了他的身邊，歎了一口氣：「其實我並沒有打算讓綵衣這麼早就正式登台……」

    「素衣知道，這都是素衣的錯。」

    「不是！」班主連忙側過頭來看著柳素衣，正色道：「不是因為你！！」

    「……」

    見柳素衣沒有答話，班主悠悠的道：「你紅了這些日子，也為咱們喜福班掙了不少的家底兒。即使是一年不登台也餓不死！綵衣的年紀太小，還不知道是非對錯！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讓他正式登台的！」

    「那為何……？」

    「因為鄧大少爺!」

    柳素衣還是沒有答話（塵曲醉23章節）。鄧源昇曾經跟他說過要捧邢綵衣的事。他當時只是覺得如此安排甚好，他身上的擔子似乎是輕了，但被人搶了行市心有不甘。並沒有考慮到邢綵衣只有十五歲，很容易被欺騙利用的年紀。

    班主自然不清楚此事柳素衣知道的，自顧自的繼續道：「那天鄧翔來說你和鄧大少……總之他的意思是要我讓綵衣正是改名登台，他說鄧大帥要捧紅他。」那日鄧翔雖沒有言明是誰，但意思確實直指邢綵衣。

    「鄧翔的話中的意思是你那時已經離開的暖城……素衣，這些時日你到底在哪？」

    柳素衣自苦一笑，「是鄧佩林派人通知的您，也是鄧佩林送我回來的。您說，我會在哪？」這些日子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並不想告訴班主，無非就是給無關的人徒增煩惱罷了。再者說鄧源昇的事，他真的不知如何去說。

    「對了素衣，你師父去徐家舊宅救你了。你知道麼？」

    這一句話，就如一道閃電正正好好劈到了柳素衣的頭頂。他不僅僅知道，而且還看見了崔師父死在他的眼前。一下子就怔在了那裡，兩淚雙垂。

    班主見他如此便知道這其中必然出了大事，只是他不敢再往下想。他拽著柳素衣的上臂，急切的問道。「素衣？！你怎麼了，還是師兄他出事了?」

    「師父他……」柳素衣撲在班主的懷裡，淚流不止，哽咽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師父……」即使是在喜福班，是在班主的面前，他也不敢大聲哭泣。整個喜福班，以及他本人都需要一個理智的柳素衣。

    「素衣，難道師兄他？！」

    柳素衣點點頭。

    鄧?佩?林！！班主咬將牙咬得咯咯響，柳素衣看不見，此刻的班主眼神中有一道陰狠轉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