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二折 晴天霹靂 文 / 舊時衣香

    在暖城，喜福班是個有名的戲班（塵曲醉112章節）。王班主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他的死很快就人盡皆知了。眾說紛紜，有人說王班主是得了不治之症；有人說王班主是得罪了某個幫派的頭目；也有人說是王班主是讓自家人給坑了。而對於那個那個『自家人』輿論的苗頭都指向了邢綵衣……

    柳素衣不在，邢綵衣也不在，喜福班並沒有像別人想的一樣亂成一團。班主的喪事辦得雖比不上那些達官貴人的，卻也風風光光。

    整個大院都裝飾這藍白布條和白燈籠，以班主的房間當做靈堂，柏木的棺材停放在裡面，靈柩前香不可斷，小四披麻戴孝的跪在裡面，兩淚雙垂卻默不作聲。他已經是喜福班新任的班主了，班主的喪事，出來法師是鄧源昇幫著請來的，其餘都是他一手操辦的。他本也如班主一般的想法，不願意求人，尤其是鄧源昇。只是班主死的冤，這超度是萬萬疏忽不得的。

    從寺院請了幾位法師在院子裡面高搭法台，唸經超度，敲鑼打鼓聲不斷。柳素衣和小五剛剛走進了巷子就聽見了聲聲鼓樂，雖不知道那究竟念的是什麼，但也能聽出那是超度亡靈的經文。柳素衣的心裡還琢磨著這是誰家在辦喪事，一個轉角拐過來卻看見自己門前貼著『恕報不周』，頓時就傻了眼。

    「素衣哥！咱們戲班？是誰……」後面的話小五問不出口。柳素衣也覺得腦子『嗡』的一下子，一陣陣的發昏。二話沒說徑直跑到了院子裡（塵曲醉第一百一十二折晴天霹靂內容）。

    「這是，怎麼回事……」柳素衣站在院子的中央，環視著院中的佈置，呆愣的自言自語道。

    一旁的小石頭連忙迎了上來：「柳師兄，你回來晚了……班主他……」

    「石頭哥你說什麼？」小五趕了過來，激動得扣住小石頭的雙臂，瞪大雙眼道：「怎麼可能呢？石頭哥，你不要開玩笑，我們走的時候班主明明還好好的！！」

    小石頭只是垂下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哎……」

    柳素衣愣愣的站在那裡，早已兩淚雙垂。其實看見靈堂是設在班主房間裡，也就明白了。他一步一步的走向靈堂，跪在靈前的時候已經泣不成聲。「班主！是我害了你啊！！我是害的！都是我害的！」

    柳素衣知道班主的死絕非偶然，必定是與那高利貸有關係的。他將一切的罪責都歸向了自己，若非是他被綁票，班主又怎會借高利貸？都是他的錯，崔師父也好，班主也罷都是因為他才會死的。讓他如何能原來自己，如何能放過那些作惡的人？

    突然柳素衣站起來，直接撲在班主的棺材上，用頭大力磕著的棺材蓋，磕得咚咚的響，直撞得頭破血流。歇斯底里的大哭道：「班主……班主……」

    見狀，小四和小五連忙上前將柳素衣拽了下來。小四道：「柳師兄你節哀。不是你的錯，這和你沒關係。」

    「若非是給我湊贖金，又怎會……怎能說不是我的錯？」柳素衣依舊奮力的往前奔，小四擠到了前頭來擋住柳素衣，小五在後面摟住了他的腰。

    「柳素衣你別激動！喜福班還靠你撐著呢！班主的仇還有靠你來報呢！！你怎能先亂了方寸？！」小四扣住柳素衣的雙臂，大喝道。

    聆言，柳素衣這才清醒了幾分，頓時停住了動作（塵曲醉第一百一十二折晴天霹靂內容）。全身的力氣一下子被抽走一般，癱倒了下去。報仇……對報仇！小五見狀連忙放開了柳素衣的腰，從口袋中掏出了手絹，輕輕的沾著柳素衣頭上的血。

    「是誰……害死班主的？」柳素衣抹去了臉上的淚水，嗚咽道。

    小四也在柳素衣的身邊跪坐了下來，低聲道：「鷹幫的現任幫主，外號叫金錢豹的。咱們班主就是找他借的錢。」

    「金錢豹？好！」柳素衣冷冷道。不管這金錢豹是誰，無論他的勢力有多大，不管有多困難，班主的仇也都要報的！鄧佩林他尚且不懼，難道還會怕什麼金錢豹麼？

    「哎哎哎！！你走開！班主不需要你上香！」

    小石頭的聲音自門外響起，柳素衣回過頭朝那個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邢綵衣也穿著一身孝服。小石頭正擋在他前面，毫不客氣的往後推搡著他，不讓他靠近靈堂。

    「這是怎麼回事？」柳素衣低聲問小四。

    「哼！」小四冷哼一聲，並沒有回答，眼神冷冷的瞪著外面的邢綵衣。

    「都說了班主不需要你上香，你聽見沒有？」只見小石頭用力一推，邢綵衣便一個不穩跌在了地上。柳素衣心下稱奇，要是擱在以前邢綵衣早就急了，而這次卻默不吭聲，就好像真的做了虧心事一般。

    「這會不會有什麼誤會……小六他雖然毛病不少，但還不至於……」在一旁的小五問道。

    「誤會不了！」小四斬釘截鐵的道：「兄弟們都可以作見證！」

    「唔……」小五垂下頭，不在言語了。

    「我不在的這一個多月，究竟出什麼事了？」柳素衣問道（塵曲醉112章節）。

    「回來我在細細和你說。」小四答道。

    「叫你還不走！！」小石頭揚起一腳踹在邢綵衣的後腰上，將剛剛爬起半個身子的邢綵衣又踹倒在地。接著也又是一頓拳打腳踢，邢綵衣站不起來，只好艱難的往前爬行，看起來甚為可憐。

    柳素衣撩眼望去，其他的夥計們都在一邊冷冷的看著，一個管的都沒有。若非是邢綵衣真的犯了眾怒，倒真不至於這樣。

    柳素衣剛剛站起來，小五就已經衝了出去。小石頭剛剛揚起了一腳，小五就已經擋在了小石頭和邢綵衣之間，這一腳不偏不倚正好揣在小五的小腿上。小五慘叫了一聲，一個不穩跌倒在地，還不忘用身子護著邢綵衣。

    「小五，你起開！再擋著休怪我不客氣！」小石頭自己也嚇了一跳。他沒想到小五會衝過來，這一腳揣在小五身上也是始料未及。

    「不管小六有什麼不對，他都是我們的兄弟。都不該這麼對他！」小五正色道。

    「不管有什麼不對？那害死班主呢？！害死班主的也能做我們的兄弟麼？」小石頭的眼睛裡就好似噴出了熊熊的烈火，彷彿要使出全身的力氣，衝著地上的小五咬牙切齒的大喝道。

    害死班主？小五一怔，難以置信的回頭看了看邢綵衣，低聲道：「小六，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邢綵衣僵在那裡，什麼都沒說，含著淚別過頭去。

    「小六？！」小五拉著邢綵衣的胳膊，激動的來回晃：「你告訴我，你說不是你做的，我就信！」

    「啪！」是一聲，邢綵衣再一次打掉了小五的手。

    【第一百一十二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