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三折 小生彥桐 文 / 舊時衣香

    「啪（塵曲醉113章節）！」是一聲，邢綵衣再一次打掉了小五的手。

    「不是我做的！！」邢綵衣突然大叫道，人也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為什麼你們都怪我？班主是金錢豹打死的！借高利貸也是為了給柳素衣籌贖金！！為什麼你們不怪他？！」說著伸手指著柳素衣，再又收回手來指向自己：「為什麼你們偏偏怪我！？我有什麼錯？我怎麼知道那個小盒子在我的行頭箱子裡，是班主自己不小心帶回來的！為什麼要怪我？我做什麼都是錯的！柳素衣做什麼都是對的！憑什麼？！憑什麼？！」

    「小六……」小五好像是給嚇傻了，他從沒見過這樣的邢綵衣，瘋狂樣子讓人害怕（塵曲醉第一百一十三折小生彥桐內容）。他站了起來，伸手去夠邢綵衣。

    誰知邢綵衣再一次打掉他的手：「你不要碰我！」再又瞪大了雙眼環視了一圈，就像是個受了驚嚇的鳥兒一樣，抬手一指：「你們都不是我的兄弟！你們這群混蛋！」說著轉身就跑出了大院。小五追了出去，出來胡同口就再也看不見人了。那巷子錯綜複雜，小五不知道邢綵衣是從那條胡同跑走的，垂頭喪氣的回到了院子。

    柳素衣歎了一口氣，回頭看向小四，問道：「綵衣就這樣跑出去了，不會有事吧……」

    小四卻冷冷道：「是他自己說不和咱們做兄弟的，也是他自己跑的。與咱們何干？」小四沒有忘記班主臨終的囑托，也沒有食言。只是他可以忍住不怪罪邢綵衣，喜福班其他的兄弟未必忍得住。他也沒必要規勸。邢綵衣留下也好，離開也罷都是他自己做的決定，與他豪不相干。

    柳素衣搖搖頭沒再話，邢綵衣是咎由自取，既然小四都這麼說了，他自然不必多做無謂的事情。

    班主出殯的當天，喜福班裡迎來送往的很多人，有梨園界的同行，有戲園子的老闆。鄧源昇和鄧源起一同來給班主上了香，也都打了一晃就走了，想來是鄧佩林已經回來了，這兩個人脫不開身也是正常。但無論來的是誰，來幫忙的也好，打一個照面隨個禮了事的也罷，都是戲班的熟人。柳素衣他們沒想到，竟也會來了一個生人。

    那人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一身水藍色的長衫，頭髮不長不短梳著偏分，白白淨淨的一張臉，顯得十分文雅。只見那人點上三炷香，畢恭畢敬鞠了三個躬，再又將香插在香爐裡。動作輕柔，卻爽利帶風。柳素衣一看那人的做派便知道他也是梨園行的人，有這麼幾分的沉穩勁兒，而且不會是個青衣，青衣會比他更柔一些。

    那人上好了香，小四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請問這位老闆是……」柳素衣都看出了那人是同行，小四又怎會看不出？

    那人有禮貌的笑了笑：「鄙人姓馮（塵曲醉第一百一十三折小生彥桐內容）。」

    「馮老闆可是瑞福班的馮彥桐？」小四追問道。

    「正是，先生可是新任的班主？」馮彥桐點了點頭。

    小四回答道：「是。鄙人姓章。沒想到與第一次與馮老闆相見，竟然是在這樣的場合」

    馮彥桐作了一個揖，垂眸以安撫的語氣道：「原來是章班主，請節哀。」

    「哎……」小四點點頭歎了一口氣，說著伸手一個『請』的動作：「想必馮老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裡說話不方便，請隔壁廂房一序。」

    「這……好吧。」馮彥桐先是一愣，回眸掃了一眼四周好像是在找什麼，看起來很不情願，又抹不開面子順著小四指的望向走了兩步。

    小四何等的聰明，他也立刻明白了馮彥桐的在猶豫什麼。馮彥桐必然是找柳素衣的！於是小四回頭對著柳素衣喊道：「柳師兄，你也一起過來吧。」

    柳素衣默默站了起來，側眸對小五道：「小五，幫我看一會兒，我去去就回。」

    小五卻還是直直的看著前面，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看小五這般魂不守舍的摸樣柳素衣歎了一口氣，用手推了推他。小五這才有了反應：「啊？素衣哥！什麼事？」

    柳素衣歎了一口氣，他知道小五為的是什麼。除了一直沒回來的邢綵衣，還有誰能讓小五如此？柳素衣又將剛剛的話重複了一遍。「幫我看一會兒。」

    「哎。」小五點了點頭。

    柳素衣便跟著小四他們一同進了廂房。幾個人落座，小夥計也識相的上好了茶（塵曲醉113章節）。待小夥計退了出去，小四才悠悠的道：「請問馮老闆究竟有什麼事？」

    馮彥桐抿了一口茶，沉聲道：「其實鄙人今日來並不打算說的……畢竟是這種場合……」

    「您想說什麼便說吧！」柳素衣道：「若是急事想必馮老闆也等不及，何必再多跑一趟呢？再說那件事若是兩家都有益處，豈非是趕早不趕晚？」

    「益處倒是有的，不過也不是很急……」馮彥桐猶豫道。

    「馮老闆，您就別再猶豫了。」小四催促道。沒想到大名鼎鼎的馮彥桐，竟然連這樣的事情都是猶猶豫豫的。

    「那好吧！鄙人今日前來主要是想給王班主敬香，還有就是跟章班主您，和柳老闆認識一下。談及日後合作的事情……」

    「合作？」小四問道：「敢問是那種合作法？」

    「章班主您知道鄙人的行當是小生，而柳老闆……」說著，馮彥桐側眸看了柳素衣一眼：「是青衣……」

    「您是說要與素衣在台上合作？」柳素衣問道。

    馮彥桐點點頭：「據我所知，喜福班主打的是《貴婦醉酒》、《鎖麟囊》這樣的青衣戲。《遊園驚夢》、《鳳還巢》這樣的小生青衣對戲的很少唱，若是想唱都是另外去外面雇個不知名的小生回來。不知名的小生唱得好不好不能保證。這樣的話倒不如與鄙人合作，強強聯手。」

    小四笑了笑：「馮老闆，您說的倒是很誘人。不過我們素衣最拿手的是《貴妃醉酒》，戲迷們要看的也是他的《貴妃醉酒》。章某記得馮老闆您最拿手的是《黃鶴樓》，這也並非是小生、青衣的對戲。雖然是強強聯手，卻也失了各自最拿手的劇目，未必就是好事。」

    【第一百一十三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