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四折 暴躁夥計【上】 文 / 舊時衣香
管家回頭一看，說話的正是那個大小姐（塵曲醉第一百四十四折暴躁夥計【上】內容）。
黃大小姐微微一笑道：「聽馮老闆將話說完。」
見狀，馮彥桐對大小姐鞠了一個躬：「多謝大小姐！」接著道：「不管怎麼說，今日也是我們的不對。被趕走也是理所應當，但還望老爺子以及大小姐開恩。讓我們將老爺子剛剛點的那齣戲唱了，聊表我們的一片心意……」
黃大小姐不屑的笑道：「你們連《牡丹亭》這樣的戲都唱不好，還能唱什麼？」
馮彥桐道：「這您就不知道，《牡丹亭》是昆曲，我們並不經常演出，故而生疏了，讓諸位看了笑話。而《鎖麟囊》就不同，那樣喜慶的戲我們隔幾日就要唱一回，熟悉的緊，定不會出問題的。而且我們邢老闆最拿手的正是《鎖麟囊》，不如諸位先聽……」
「哼（塵曲醉144章節）！」馮彥桐的話音未落，只見黃大小姐柳眉一蹙，冷哼一聲道：「不熟悉的戲也敢寫在戲譜上！你們好大的膽子！！」
「這……」這句話倒是讓馮彥桐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了，馮彥桐剛剛出道的時候，瑞福班曾經有一位唱青衣的戲子藝名叫做小香婷的，是馮彥桐的師弟。小香婷最拿手的戲就是昆曲《牡丹亭》，直到兩年前小香婷得肺癆而死，便再也沒有演出過。
後來馮彥桐紅了，因為戲班裡沒有主要的青衣，只能唱以小生為主的劇目，雖然堂會也唱過但主家也不會點這一出。故而這出《牡丹亭》就一直被遺忘在戲譜之上了，直到今日黃大小姐點了這齣戲。
這時候黃老爺子突然開了尊口：「晴兒。」
黃大小姐連忙回過頭去，柔聲道：「爺爺，您有什麼吩咐？」
只見黃老爺子微微的瞇著雙眸道：「今日是爺爺的大壽，喜慶的日子，不要這麼苛刻。」
黃大小姐沉思的一陣：「是。」
見狀，管家立刻改變了態度，連忙勸說道：「是啊！大小姐。老太爺點的戲還沒唱呢？現在再請其他的戲班也來不及了，不如……」
黃大小姐瞪了那管家一眼，心中暗罵：這見風使舵的東西！冷笑了一聲：「好吧！換下一出吧！」說著便又最回到位子上。
馮彥桐這才送了一口氣，這要是真給趕回去，那瑞福班以後可就沒法在暖城立足了。他牽起了邢綵衣的手，拉著他往後台走去。接觸到馮彥桐的手，邢綵衣下意識的將手往後縮了縮，那掌心的溫暖從邢綵衣的指尖一直傳到了心裡，心臟不自覺的漏掉了半拍，周圍的景物好像在一瞬間全部都消失不見。直到回到了後台，他才緩過神來。
戲班的夥計本來都圍在上場門、下場門的簾子後面，一見這兩人回來，便立刻退了回去，裝作各司其事，但耳朵都豎的高高（塵曲醉第一百四十四折暴躁夥計【上】內容）。
「班主。去換行頭吧！後面的戲就看你的了！」馮彥桐道。眾所周知《鎖麟囊》是一出青衣戲，雖然也有小生的戲份，但實在是少的可憐。也就是說邢綵衣必須一個人將這齣戲唱好，誰也托不了他。
邢綵衣沒有答話，甚至沒有任何的反應，回過頭來看著滿後台的夥計，哼了一聲便自顧自的去換行頭了。
「有些人的臉皮就是厚！出了這麼大的洋相一點兒都不覺得臉紅……」一個小夥計一邊兒換行頭，一邊兒突然陰陽怪氣的說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邢綵衣倒是不示弱，叉著腰嚷道。
馮彥桐見狀連忙上前來到兩個人中間：「好了好了！有什麼事情這齣戲唱完了再說。」
邢綵衣一見馮彥桐這般說了，便也沒在說什麼，回到座位上卸去頭上的珠翠。但那個夥計卻不依不饒的嚷道：「就是我說的意思！！你心裡最清楚！！」
邢綵衣的脾氣馮彥桐是知道的，他能此刻閉嘴不再爭辯已經是給足了馮彥桐的面子。而此刻這個小夥計分明是有意在激怒邢綵衣。若是真把他激怒了，鬧起來可如何是好。馮彥桐怒斥道：「好了！！住口吧！！」
《鎖麟囊》唱的十分的成功，演出結束後黃家按照預先講好的價格付了錢，這一日算是有驚無險，平平安安的過去了。戲班的夥計們收拾好東西，也便該離開了。夥計們有的推著板車，有的抬著包袱，浩浩蕩蕩的從黃府的後面出來，便看見一個夥計打扮的人在門口等著了。
這個人不是瑞福班的人，但夥計們都認識。這個人正是小五，一開始他總是神出鬼沒的從遠處窺視著邢綵衣，後來被發現了，反倒變成了大大方方的隨時來看邢綵衣。因為小五是喜福班的人，瑞福班的夥計不是很喜歡他，但愛著邢綵衣的面子也不好說什麼，任他來來去去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是沒見過罷了（塵曲醉144章節）。
不過今日裡散了戲已是深夜，剛剛出了黃府放的旁門卻見小五站在門口等著。心中雖不吃驚，卻也不免多少有些奇怪。
「綵衣！」小五興沖沖的衝上前來：「怎麼樣！第一次唱堂會怎麼樣？緊張不？」
邢綵衣冷冷的冽了小五一眼。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邢綵衣當然不想讓瑞福班的那些夥計們知道他是第一次唱堂會，特別是剛剛那場戲還讓他給唱砸了。他先是偷偷的環視了四周，還真有幾個夥計似笑非笑的偷看。
「看什麼看！你們先回去！！」邢綵衣毫不客氣的喝道。
聆言，大部分的夥計都低下頭，幹著自己手裡活。卻不知從哪裡鑽出了這一句：「哼！唱都唱砸了，還這麼大的架子。」
「唱砸了？什麼意思？」小五一頭霧水的拉著邢綵衣問。
邢綵衣那樣的脾氣豈能不惱羞成怒？他抬手狠狠的打掉了小五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冷冷道：「你先回去吧！我現在沒空和你說！」說著便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綵衣！綵衣！」小五還想追，卻被馮彥桐給攔了下來。
「小五兄弟。今日晚了，不如您先回去。班主的事情，改日再和您細說吧。」
小五本就擔心邢綵衣一個人在瑞福班是不是習慣，會不會受欺負。如今得罪夥計們並不友好，又聽見他將戲唱砸的事情，怎能不著急，上火？馮彥桐這一攔著，這滿腔的怒氣也就全部撒在看馮彥桐的身上。
「閃開！」使力一推，馮彥桐一個不留神便摔了個大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