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一折 想見相見 文 / 舊時衣香
喜福班和瑞福班,兩家戲班接連被砸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外界對這件事又很多種揣測【塵曲醉第一百七十一折想見相見章節】。有的說是兩家戲班子都惹上了同一方勢力;有的說是瑞福班惹的事牽連了喜福班;還有就是這兩個戲班互相使壞,互相報復。總之,說什麼的都有。傳來傳去便從兩個戲班子之間的交惡漸漸演變成是柳素衣和邢綵衣之間的不睦。
自邢綵衣自立門戶以來一直都是同柳素衣競爭,這全暖城都是有目共睹的。
各家報紙似乎也很久都沒有報道關於柳素衣的事情了。其實多半也是因為一報道柳素衣必然要牽扯出鄧府,報社也是得在鄧府淫威之下過活,不得不低頭……而這次新聞的重點是在柳邢兩個人的交惡上,並不涉及鄧府。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又豈有不抓住之理?
於是乎,幾家報紙你方唱罷我登場。將這個暖城鬧得滿城風雨。繪聲繪色的說柳素衣,邢綵衣的關係如何如何不好,如何相互拆台,甚至相互陷害云云,甚至將他們小時候學藝的事情都給挖了出來,說他們自小的關係就極差,更有甚者說他們的上一代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柳素衣自出道開始就背這真真假假的傳言糾纏著,他早已膩了,卻也慣了。世人的傳言總是三分真七分假,不可不信又不可全信。但人們總是願意去相信那七分的虛假……
但在小五的眼中卻真的不知道是真還是假,戲班被砸的事情真的就是柳素衣和邢綵衣不和造成的麼?難道不是因為李叔好賭才?這其中究竟隱藏了什麼事他不知道的?真的是邢綵衣找人砸了喜福班?那麼素衣哥……真的就這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麼?
小五不願意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本以為邢綵衣早晚會明白過來,早晚有一天他會回到喜福班來,變回以前的小六。卻真的沒想到他越陷越深了,離自己真的越來越遠了。但這還不算是最令他傷心的。小五從小四那裡聽說,那日在柳堤岸邢綵衣竟然想要拿著匕首刺殺柳素衣。邢綵衣竟然能做出這樣心狠手辣的事情!?
小五的心亂如麻,他實在難以相信邢綵衣竟然會心狠如此,但小四又絕不是說謊之人。他該怎麼辦?一直以來他夾在邢綵衣與整個喜福班之間,想在兩者之間打圓場卻弄得個裡外不是人。他倦了,也累了,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般孤獨過。為了邢綵衣失去了柳素衣對他的信任,究竟值不值得?
罷了,罷了!若是邢綵衣真的做出了這等事,他也便不必在管他了。其實小五心裡很清楚事實的真相,只是他從心底希望小四是搞錯了,甚至希望小四是有意要陷害邢綵衣,總之他不願意相信。
無論如何,一定要親自問問邢綵衣才行!
於是這一天一大早小五就出現在了瑞福班的大門外。有幾個起得早的小夥計看見了門口的小五,也便知道他是來找邢綵衣的。瑞福班剛剛被砸,而外面的傳聞說始作俑者就是喜福班的柳素衣。恨意還未平又怎會好好的待見同是喜福班的小五?但顧及著馮彥桐平日的囑咐沒有找小五的麻煩,索性是裝作沒看見。自己該幹什麼還幹什麼,門口的願意站多久就站多久吧!
小五在門口站了很久,瑞福班的夥計們陸陸續續的起床,出來進去的不少,其中有幾個還是掛了彩的,頭上或者胳膊上纏著紗布,好像還挺嚴重的。看來瑞福班真的受了重創,不知道邢綵衣現在怎麼樣?他是不是也受了傷?想於此小五也就等不下去了,繼而攔住了一個正要出門的夥計。
「這位小哥。我想找你們邢班主。」
那個小夥計冷眼看了他須臾,才吐口道:「等著!」便轉身回了院子。小五知道那個夥計是滿心的不願意。其實每次他來這裡的夥計都不友好,這讓他不得不為邢綵衣的處境擔心……若是夥計們都尊重班主,又怎會怠慢班主的朋友呢?
過了一會兒剛剛那個小夥計走了出來:「跟我進來吧!」
就這樣小五進了瑞福班的大院,這大院和他以前來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別。只是院子的一角堆放了許多缺胳膊少腿兒的桌椅板凳,被打漏的臉盆等等。也有很多碎布被丟棄在一旁,以上面的刺繡來看應該是行頭沒錯。小五不禁想起了自家大院裡的那滿地狼藉,真是太一樣了,就像是同一撥的人動手一般。難道……
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後院,邢綵衣的房間前。到了目的地,小夥計什麼話都沒說就直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小五呆愣了須臾,繼而無奈的搖搖頭,抬手輕輕敲門:「小……,綵衣?我可以進來麼?」『小六』兩個字險些脫口而出,小五依舊是前顧及著邢綵衣的顏面,將那兩個字嚥了回去。
「是五哥啊……進來吧!」
邢綵衣的語調雖然顯得平靜,但不難聽出其中的疲憊。隨著小五輕輕的將門推開,一縷陽光照射了進來,打在房中人的身上。或許是屋中太暗,又或者是陽光太亮,直照得他睜不開眼睛,抬起手來擋住那直射的陽光。
但小五卻藉著這一道陽光將邢綵衣看的清清楚楚。只見他一身輕薄的裡衣,半躺在床上,被子只是蓋到了腰際,一看就知道他還沒有起床。但比起那睡眼惺送的撩人模樣,小五的注意力卻集中在另一個地方。邢綵衣抬起的手上,指縫間夾著一個小亮點。小五再仔細看去,那是一支香煙。
只見小五兩步就跨到了邢綵衣的身前,一把奪去了他手中的香煙,厲聲道:「有戲子抽煙的麼?你還想不想要你的嗓子?!」說著便將香煙扔到了地上,抬腳碾滅。
「呵呵……」邢綵衣嬉笑著道:「當年綵衣沒離開戲班的時候就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何大驚小怪的?如今綵衣與你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嗓子壞了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