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二折 不歡而散 文 / 舊時衣香
「呵呵……」邢綵衣嬉笑著道：「當年綵衣沒離開戲班的時候就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何大驚小怪的？如今綵衣與你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嗓子壞了不是更好？」
「你說什麼呢？」小五怒道：「你作踐自己也就算了【塵曲醉第一百七十二折不歡而散章節】！你可知道瑞福班的其他夥計還是指著你這個班主吃飯的！你可曾想過他們？！你就是這樣從來都不為別人考慮才落到現在這個地步的！你怎麼還不明白？」
「什麼地步？」邢綵衣滿不在乎的說：「我現在是瑞福班的班主，也是瑞福班的台柱子。不是誰的替身，也不是誰上不了台時的臨時頂替。是正經八百的角兒！五哥，綵衣還敬你一聲五哥！」他頓了頓道：「您倒是什麼都提別人著想了。充其量也不過是柳素衣的隨侍。您說說我邢綵衣落得個什麼地步來了？」
「你……你……」小五氣得指著邢綵衣的鼻子，手還不停的再顫抖。須臾，又平靜了下來，罷了罷了……邢綵衣怎麼也算是個有才的，起先在喜福班老班主似乎都是以柳素衣為重，很多時候沒有重視到他。小五自認為是最能理解邢綵衣的人，但卻看著他一步步的走向深淵卻無能為力，心中也是充滿了愧疚感。自苦一笑道：「其實我……」
「呵呵……」小五的話沒有說完，邢綵衣便撲哧一笑打斷了他，身子又往後仰了仰，慵懶的瞇起眼睛道：「對了！聽說五哥現在連那柳素衣的隨侍都不算了？呵呵……這倒是綵衣連累五哥了，不過這都是五哥你自己樂意的，綵衣可沒有逼你！」復而又抬眸掃一眼表情僵硬的小五，笑道：「真是沒想到，你們這麼追捧的柳素衣竟然沒有一點兒容人的量。竟然連自己的貼身隨時都猜忌，你們可當真是看錯了人！」
邢綵衣的話深深的刺激了小五的每一條緊繃的神經，自己的好心竟然被對方當成了驢肝肺。自己為邢綵衣所做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也沒奢求他給自己什麼回報，但是這麼些年的兄弟情在邢綵衣的眼裡真的就如此一文不值？小五失望極了，他想不通，究竟是什麼讓邢綵衣變成這樣的。
「五哥！你來究竟是有什麼事？若是沒事就請回吧！時候還早，綵衣還想再睡會兒。」突然邢綵衣打斷了小五的思緒，直接下了逐客令。
也正是這一句讓小五想起了他此行的目的。他不是來閒話家常的，他是來確定一件事情的。就在下一刻，小五表情變得嚴肅，正視著邢綵衣道：「小六！我有話問你。」
「什麼事？」小五突然間的變化讓邢綵衣不由得心中一顫，他似乎隱隱約約的知道小五要問什麼……「問吧！」
小五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平靜的道：「那日在柳堤岸，你真的揮動匕首去刺素衣哥了麼？」卻不知此刻的他，心臟砰砰的跳個不停，似乎有一個聲音一直在默念：『不要承認，不要承認……』他真的怕邢綵衣會承認，這樣他就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和他相處，更不知該如何和喜福班的其他夥計相處，還有柳素衣……讓他怎麼面對柳素衣？
邢綵衣的面色一沉，心下道：小五果然是這麼問了。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便早就不在乎了。承認，不承認，與喜福班放梁子終是結下了。但此時此刻對面站著的是小五，是那個自小和他一同長大的人，是那個當現在為止還會主動來關心他的唯一的人。不知為何邢綵衣害怕在小五面前承認那件事情他真的做了，他怕一旦承認，小五是不是就真的跟他恩斷義絕！
他剛剛將話說得這般的絕，若是現在軟下來實在是太沒有面子……邢綵衣清了清喉嚨，依舊是逞強道：「我是要刺他，怎麼樣？可惜當時被鄧府大少爺給攔下來、」
「啪！！」
邢綵衣的話只說了一半，只聽見『啪！』的一聲響亮，一個紅彤彤的掌印就留在他白皙的臉上，人也整個的向床裡翻了過去。就在翻的過程中，邢綵衣似乎聽到了體內傳來『卡！』的一聲。那一巴掌摑得相當的使勁兒，邢綵衣只覺得暈頭轉向，耳畔『嗡嗡……」的響個不停，就覺得左側的臉火辣辣的疼。
邢綵衣抬起頭，摀住左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小五。「你……你……你敢打我？！為了柳素衣那個賤人，你竟然打我！！」
小五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瞪大雙眼呆愣愣的看著邢綵衣，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似乎也難以相信自己竟然動手打了邢綵衣。
須臾之後小五顫抖的抬起手，指著邢綵衣的臉，憤恨的道：「這一巴掌就是為了素衣哥打的！他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卻處處為難！如今還動了殺心！」
「那柳素衣對你有什麼好？！你竟然為了他打我？！」邢綵衣支起身子，指著小五的鼻子激動得大叫道：「你！你怎麼能打我！你怎麼敢？！就連老班主都不輕易的對我動手，你就不怕老班主斥責麼！？」他不能忍受打他的人是小五。小五就應該是那個一直被他呼來喝去的，他怎麼能打自己？
「啪！！」，邢綵衣根本沒來的急反映，便又被打中了右臉，身子順勢倒了下去。只見小五憤恨的道：「這一巴掌，正是為了替老班主教訓你！你徹底辜負了他對你的養育之恩，對你的慈愛！！你讓他如何瞑目」
「啪！！」小五反手又是一巴掌，直打得邢綵衣慘叫了一聲。
「這一巴掌是為了我自己，為了你辜負的我們這麼多年的兄弟情誼！你！無可救藥！！」小五也不在管斜倒在床上的邢綵衣，說著便向門口走去，臨出門之前回眸冷冷道：「我以後再沒有你這樣的兄弟！！」
「光！！」的一聲門響，小五摔門離去，甚至一個背影都沒給邢綵衣留下。
「呵呵……呵呵呵……」邢綵衣大笑著，捂著胸口，艱難的支起身子，豆大的汗珠混著淚水一顆一顆掉落在被單上，陰濕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