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50章 大樹眼淚 文 / 齊佳蕪
「米族長，真的是你們部落啊原始社會女酋長！」箏箏族長總算找回點面子，無比熱情而激動地握住南米族長的手。
南米族長有些奇怪她突如其來的熱情，說道：「箏箏族長，你是不是又迷路了？」又看看她身後跟著一大片衣著怪異的人，笑道：「你們部落的人這麼多啊？衣服也很好看。」
箏箏族長臉色微紅，不好意思回答她的第一個問題，而是介紹炎族說：「這是炎族的酋長，慧慧酋長和炎族的獵手，他們是森林裡最勇猛的部落！」她說著與有榮焉一般挺起胸脯。
「就是殺死蟒蛇的部落嗎？」米族長面色激動，差點給常慧慧跪下。
常慧慧忙把她扶起來：「蟒蛇是為懲罰冒犯天神的人而來，我們不過是順勢送走蟒蛇而已。族長的禮太重了。」
她對南米族很是好奇，問道：「你們這麼晚了是在做什麼？晚上外面不安全，你們這時候出來，不怕猛獸嗎？」
南米族長拉著常慧慧給她看竹筒裡的東西：「我們在採集大樹的眼淚，大樹只有在晚上有火的時候才會流淚。」
「啊？」頭次聽到這種說法的眾人無不驚訝。
常慧慧仔細看了看竹筒裡的物體，一團透明的黃綠色，味道很清淡，隱約有樹葉的清苦味，她伸出手，詢問地看向米族長，得到允許後摸了摸黃綠色的物體，入手凝軟而粘滑。她驚呼：「這是樹膠！」
南米族長疑惑地看向她：「樹膠？我們叫它大樹的眼淚，慧慧酋長曾經見過這種東西嗎？」
常慧慧點頭：「我沒見過，不過聽說過，與這種膠不同。你們採集樹，呃，大樹的眼淚是幹什麼用的？」
南米族長直接拿起一塊遞到常慧慧的嘴邊。常慧慧吃驚地張大嘴巴，她就直接塞了進去：「大樹的眼淚可以吃啊。」
常慧慧不妨她突然的舉動，直到入嘴後才想起來米族長沒洗手的問題。在這裡，食物很珍貴，所以浪費別人給的食物很不禮貌，是挑釁的行為，炎族給別人獸肉作為禮物時，有的部落為了表示尊重連骨頭也嚼碎吃了。
她強忍著嘔吐感，忽略米族長放下的黑色的手，忽略她滿口的黃牙。細細地嚼了嚼，有點苦澀的味道。有點像咬橡膠糖，除此之外，味道並不是很好吃，還有點發硬。
米族長見她似乎一臉享受的表情，也微微笑了。期待地問：「好吃嗎？這個很能填飽肚子。」
常慧慧勉強評價道：「很好吃。」不知道吃了樹膠會不會出問題？她記得樹膠是做車輪胎的，吃樹膠有點吃輪胎的感覺。輪胎能吃？……
味道不好，口感不錯。這是最中肯的評價。
米族長笑瞇瞇的，讓箏箏族長隨便，然後招呼族人繼續準備晚上採集大樹的眼淚。
箏箏族長看出常慧慧抖動的睫毛，知道她不安，連忙解釋說：「這大樹的眼淚是好東西，就是產量少。還只能晚上採集，又危險。南米族輕易不給外人吃的，給酋長吃是看重酋長的意思。」
常慧慧臉色放緩，側頭觀看忙碌的南米族人，問：「大樹的眼淚除了吃還有別的用嗎？」
箏箏族長坐在她身邊。說：「有啊！他們經常把大樹的眼淚和紅米煮在一起，可保存紅米很多年不壞。也不會有蟲蛀。到了災年就能把儲存的食物拿出來吃了。所以，南米族有這種保存食物的方法不擔心冬天挨餓，他們很少與別的部落爭奪什麼，也就不出去了。我們部落也是在前幾代的先人才偶然發現他們的存在。當時，他們根本不知道外面還有其他部落。」
常慧慧聽完她的解釋，才發現問題所在，難怪她覺得這個南米族怪怪的——南岸諸族一般居住在森林，看到沒有大樹的地方是輕易不敢去的，他們認為沒有大樹就沒有食物，是邪惡之地。當時，他們放火燒山開墾土地除了有火燒森林的嫌疑，也有這個原因在裡面，只不過前者的罪名太大，後面的那個原因與南岸諸族不相干，就被忽略了。
因為她知道草原可以種植，不會少吃的東西，所以才會忽略了這個早就該發現的問題原始社會女酋長。她看了箏箏族長一眼，箏箏族長毫無異色，好像她知道草原能住人是理所當然的事。
其實，剛開始常慧慧和炎族眾人沒有表現出異常，箏箏族長是有些驚奇的，但她把這歸為炎族人見多識廣上，對炎族只有更加敬佩，絲毫沒有想到炎族現在就居住在一片大草原上，比眼前的小草原更加「荒蕪」。
「他們交換大樹的眼淚嗎？」常慧慧問道，這是個儲存食物的好辦法，用食物儲存食物，虧南米族怎麼想得出來。至於樹膠能避蛇蟲鼠蟻，她看了看大樹周圍，確實沒什麼動物，應該是因為這種大樹能散發一種氣味，很淡，卻能飄出很遠，與普通的樹葉有些像，卻帶著淡淡的刺激性的嗆味在裡面。
總之，這種樹全身是寶啊！如果能移植到北岸，那麼，是不是可以當成生物防治呢？連打蟲藥也省了。這也是南米族的草原上花草特別繁茂的原因吧。
箏箏族長回答：「很難。我到目前為止只在夏天的時候與他們交換過兩回。」又說：「你們族裡寶物那麼多，應該有他們看得上的東西，不如你們去交換，說不定他們肯和你們交換，畢竟春天來了，食物沒有冬天那麼緊張了。」
常慧慧正有這個意思。
「米族長，不知我們是否可以和你們交換大樹的眼淚？」常慧慧找到米族長問道，「我們族裡有漁網和骨刀，我們的獵手會打獵，我們可以用這些工具和獸肉和你們交換。」
「這……」米族長有些遲疑，她正準備把冬天沒吃完的食物用樹膠保存起來。
常慧慧打斷她的遲疑：「我們可以邀請你們觀看我們捕魚嗎？哦，對了，你們部落吃魚嗎？」
「水裡的魚？我們吃魚，那是狡猾的動物，味道鮮美。可是，天色快晚了。」
「我們不會耽誤你們很長時間，在太陽下山之前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到時我請你們和我們一起吃魚。」常慧慧極力邀請，米族長在食物的誘惑下心動，揮揮手招來一半的族人去看炎族表演捕魚。
常慧慧點了一半人捕魚，其他人留在原地保護米族人，也順便休息。
米族長有些感動：「炎族人太善良了！」
常慧慧笑容僵硬，如果她看到炎族消滅森林狼氏族就不會這麼說了。
在米族長的帶領下，他們很快來到附近的一條小河，炎族獵手利落地偵查、撒網、趕魚，常慧慧估摸著時間下令起網。時間趕了些，但同時下三網，收穫很可觀。
南米族人紛紛驚呼，一個個目瞪口呆。
「這是神器啊！我們所有的南米族一年也打不到這麼多魚啊！」南米族長一連說了兩個「啊」來表達她的驚歎。
獵手們很驕傲。南米族的東西再珍貴也比不得炎族的工具珍貴。
「那麼，米族長，我能用漁網和你們交換大樹的眼淚嗎？」常慧慧側頭問南米族長，笑容在傾斜的夕陽餘輝裡很柔和。像誘拐小紅帽的狼外婆。
米族長連連點頭，說：「可以，可以。有了這件工具，捕魚一次，我們部落幾天就不用採集了，當然可以。」
但是交換價格上，米族長把樹膠當作鎮寨之寶來看，只肯給兩竹筒，任常慧慧巧舌如簧拿出在南果族的那番說辭也不管用。
阿飛幾乎要勸她不換算了。誰知，常慧慧卻同意了，只是有個附加條件：「我要能生產大樹的眼淚的樹苗。」
米族長對此倒不在意，從來沒有種樹的說法，連種植紅米的說法也沒有，她很奇怪地問：「你們要樹苗幹什麼？」別的地方根本不長這種樹。
常慧慧咬牙切齒：「啃！」
米族長瞭解地點頭：「大樹的眼淚有點苦澀，而細芽卻是甜的。」就讓族人去拔樹苗。
「阿飛，刑，巫，你們跟著去看看，我要嫩的，不嫩的不甜。」常慧慧的臉色突然陰轉晴，連連給幾人使眼色，目光落在巫胸前的竹簡上。
三人對看一眼對方眼中的疑惑，突然明白過來，連忙說：「是！」匆匆跟上等在人群外的米族人。
常慧慧的主要目的達到，心情轉好，熱情地邀請他們吃烤魚，喝魚湯，壞心眼地沒告訴他們漁網的使用注意事項。宴上，她與米族長又用陶罐交換了大量的紅米。
米族長知道自己有些過分，常慧慧不計前嫌讓她很高興：「大樹的眼淚產量很低，我們整個春天只能採集到五竹筒。」
「哦？那是我錯怪族長了。大樹的眼淚到底是怎麼保存食物的呢？一竹筒可以保存多少？」
「把紅米和大樹的眼淚同時煮，涼了兩種東西就能化到一起，存放十年也不會壞。吃的時候放到再加熱就可以了。一竹筒眼淚只能保存大概一頭貓王肉重量的紅米。」米族長十分認真地說。
常慧慧點頭，樹膠遇熱即化。她奇怪地問：「白天為什麼不能採集呢？」
米族長笑道：「白天的眼淚味道大，人靠近樹聞著受不了，曾經有人在白天採集暈倒的，這時遇到猛獸就遭啦！」
世上還有這麼奇怪的樹？常慧慧搖搖頭，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