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88章 寒風逆流（上） 文 / 齊佳蕪
炎族學校基本處於小學水平，甚至連這個水平也沒有原始社會女酋長。
學生在三個教室裡輪流上課，桌椅板凳都是木樁子做的，還是好心的族人不忍大小學生們坐地上學習而自動自發地把自己磨了一年的木樁子貢獻出來的。筆墨還是原來的那些，練習用的本子卻是五花八門，有竹簡，有木頭，沒幾天工夫教室竹質地板已經畫成黑色的了。
常慧慧見到後沒說什麼，只是做了沙盤，建議族人們在沙盤上用樹枝寫字。黑板則是磨平的木板抹上鍋底灰，再用白色易粉的石頭做粉筆。
這樣簡陋的條件簡直比非洲小學還要不如，族人們卻熱情高漲，每日參加學習的絡繹不絕。不過幾天下來，老師們紛紛吃不消了。
翁與常慧慧接觸得比較多，被老師們慫恿找到部落大廳裡，對常慧慧說道：「酋長，我們這些天從早上一睜眼就開始上課了，你說的那些特殊技能的老師什麼時候能到位？我們實在吃不消啊！」他的嗓子嘶啞得好像破鑼一樣。
小學生們可以上體育課，大人們沒有專門的體育課，就像打輪流戰術一樣，一波一波地來上課，而且他們比小學生想的多，一節課可能要問十幾二十幾個字，這就給老師們增加了工作量。
常慧慧瞭解情況之後，笑道：「你們先辛苦幾天，等族人們的熱情勁過去了，就輕鬆下來了。」她沒有要求大人一定要去聽課，因為大人們可塑性沒有孩子強，而且除了小部分人對文字課有興趣外，其他人多是認幾個常用字就可以了，他們對繁重的各種勞動更加有興趣。
翁聞言，嘴角頓時垮了下來。垂頭喪氣的樣子，他的嗓子啞了，現在最想做的就是不說話。
正當他低垂著腦袋往外走的時候，卻被常慧慧叫住了，他臉上立馬燦爛如花，卻聽得常慧慧溫和地提醒道：「你的嗓子這麼啞了，要多喝熱水，少吃烤肉，烤肉吃了上火，最好是喝肉湯比較好。還有啊。你和別的老師也說一下，你們什麼都能吃。就是少吃辣椒！辣椒會弄壞嗓子的。」
她這是善意提醒，而翁這次竟然連眼角都垮下來了，他朝門外的幾個人遞過去幾個眼神，意思是「你們都聽到了，我就不用說了」。
常慧慧和長老們對翁有趣表情笑了一會兒。常慧慧莫名笑道：「也是該給族人們增加點新鮮樂趣了。」
長老們不明所以，她招手讓他們圍在一處。仔細說著自己的計劃，提前告知這些長老，也是讓他們在長老會上有個準備，到時她施行起來就沒有大的阻礙了。
至於那幾個翻不起浪花的長老就讓他們繼續蹦達幾年吧。她真心希望她們不要再折騰了，對部落雖然沒有什麼危害，可是總在那裡看著也嗝應人不是？
隨著這場不算秘密的會議的召開，炎族有了新的改變原始社會女酋長。當常慧慧的一條條詔令在長老會上暢通無阻時，族人們的學習熱情果然轉移到新的部落詔令上來，為翁等教師們大大減壓。
炎族各隊再次重新整合，狩獵隊精兵減員到四隊，阿飛、刑、阿鞭、雲是隊長；放牧隊也增加到四隊。阿強是總隊長；採集隊包括臨時制陶隊也有四隊，陶是總隊長。採集隊的人數是狩獵隊和放牧隊人數的總和，是最多的。
每隊出行時，採集隊在離部落最近的位置，中間是放牧隊，最外圍是狩獵隊。這樣一來，若是遇到兇猛的野獸，各隊人員來得及逃回部落，可最大限度地保證族人的安全。
最難安排的依然是傷患者，他們被排除在三隊之外十分不滿，後來常慧慧酌情把他們調到採集隊和放牧隊中去，大多數人承擔的還是照顧小孩兒和磨製工具等只呆在部落裡的工作。
常慧慧思考兩天之後，和霍農作了商量，霍農十分體貼她的決定。
她沒和長老們提前打招呼，在長老會上直接宣佈：「經過這幾年的磨練，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我已經和霍農說過了，我提議從今天起撤銷霍農的副族長職位，由霍虛接替副酋長的職位，協助我管理部落中的事務。」
她看了霍農幾眼，話說得有些語無倫次，可是「副族長」和「副酋長」一字之差還是表達得很清楚。
「慧慧酋長，這樣不可，我怎麼能擔當得起副酋長的職位？而且霍農本來就做得好好的。」霍虛在大家呆愣的時候，首先鎮定地提出自己的觀點。
霍農沖常慧慧鼓勵地笑了笑，又站起來對霍虛說道：「霍虛，無論年齡還是資歷，你比我的優勢強太多了。慧慧酋長的意見我絲毫沒有異議，而且我霍農第一個支持你做副酋長。」
不等霍虛開口推辭，常慧慧笑道：「霍虛，你不用再推拒了。這幾年，你一直是我的左膀右臂。我經常不在部落裡，無論部落裡發生什麼事，炎族收納多少人，你都能一一安排妥當，從來沒給我給部落拖過後腿。而且，你一個人管理部落十分妥貼，而北岸這裡卻是霍農和陶長老同時管理的。這麼一比較，你確實比霍農更加適合副酋長的位置啊。」
她這番話是勸解霍虛，也是說服其他長老們的意思。
果然眾人一聽，包括霍虛自己也被她說得心服口服。舉手表決之後，只有少數隊長和個別長老沒有舉手，其他人則是毫無異議地支持。
同時，常慧慧把「大長老」的封號給了霍虛，以後就以「大長老」稱呼霍虛了。這樣一來，總祭司的位置空了出來，由眾長老建議和表決之後就由霍農任職，稱號「大祭司」。
其實常慧慧最想做的就是把巫和醫分開，只是霍農已經被削權得太厲害，如果她提出來的話霍農不會有異議，可他心裡一定會為難。當初已經讓他放棄了狩獵，如果讓他在巫和醫之間再作選擇的話，她會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殘忍的妻子。
如果是在現代，常慧慧從來不敢想像，自己會跟一個裝神弄鬼的巫成為夫妻。可是現實就是這麼理所當然、順其自然地發生了。
常慧慧沒提出巫醫分開的要求，不代表她要扼殺這種念頭。
當即就以族人的精力不易分散為由，把巫和醫的教學強行分拆開，她還說了下兩個行業發展的大致方向：「巫除了祭祀之外，還要研究天上的星星、太陽、降水，四季，一年有多少天，天上雲彩和星星與天氣有什麼變化。」
她看了下長老們的臉色，可能這個提議真的比較順應人心，露出不滿神色的人並不多，她接著說道：「醫除了照顧族人之外，還要研究各種草藥，混合搭配草藥會產生什麼效果，發掘新的草藥，人體特點和構造，以及各種病症有什麼特點，哪些能治好，哪些目前的水平治不好，這些都是你們要研究的。霍農，你整理下你手下的長老們，把他們分成兩隊，要按長老們自己的意願來，切不可勉強。」
霍農點點頭，在這種場合恭敬地回答常慧慧的每個問題和指令，一絲不苟，他絲毫沒有不舒服的感覺。常慧慧感歎，這就是女權社會妻子的福利啊。
她歎了一句，又說道：「霍農，這兩隊由你在各組中自由選舉產生隊長，每過一個季節重新推選一次，由你們小組內部決定。隊長每三天要給學生們普及一次草藥知識，這樣他們在採集、放牧和狩獵的過程中才能及時發現更多的草藥。你們明白了嗎？」
「明白了，酋長！」巫醫組的長老們齊聲答道。常慧慧所說的情況曾經發生過，當初霍農帶領狩獵隊的時候就發現很多有用的草藥，為巫醫們節省了時間，後來採集隊的陶也發現不少草藥。
眼看這件事解決完了，長老們的反應很令人滿意，常慧慧決定實施起自己長久以來的計劃，她掃視一圈眾人，略微沉聲說道：「曾經在各個部落裡，女族人也是要打獵的，到了我們炎族之後，因為工具改進，男族人狩獵的獵物足以供養整個部落，女族人漸漸地退出狩獵的圈子。」
長老們不明所以地看著她，這些長老們多是女性，可是真正有實權的女性並不多，尤其是放牧隊和狩獵隊的隊長以及副隊長都是男性。
在實權上，除了她和霍虛、陶之外，部落裡相當於兵隊的領導權和隊員基本都是男性。當下有她坐鎮不會出大問題，可難保以後男權喧賓奪主，所以她從現在起就要開始做安排了。
她頓了頓，讓族人消化她的話，又緩緩說道：「可是我們部落的女族人也是有能力狩獵的，這一點從她們冬日裡刻苦練習射箭和各種武器的使用就可以看出。所以，我決定從這個冬天起，我們炎族要開始組建一支女狩獵隊！」
此建議一提，男隊長們面色微變，他們在部落裡的優勢就是因為牢牢掌握著狩獵大權，他們常常跟隨常慧慧在外行走，對各個部落裡的領導階層看得比別的長老們清楚，心思難免就複雜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