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189章 寒風逆流(下) 文 / 齊佳蕪
狩獵隊長們互相咬耳朵,阿飛站出來說道:「酋長,我們這幾支隊伍已經足夠保護部落和狩獵了,女族人還是在安全的地方採集吧原始社會女酋長。她們沒我們跑得快啊!」
常慧慧心裡有幾分惱火,狩獵隊未必完全是想要奪權,可能也有為女族人著想的意思,但是他這話分明是看不起女族人。
果然,門口有旁聽的女族人聽到阿飛這話立刻不滿意了,激動地高聲叫道:「誰說我們跑不快?阿飛隊長,你出來跟我比試比試,沒準兒我跑得比你還快呢!」
「就是!上次我們採集隊遇到狼,我就跑得比狼快!」
「是啊,我們還射殺了野狼,哪裡就比你狩獵隊差了!」
「你們狩獵隊的那個誰誰誰,射箭的準頭還沒我高!」
「……」
阿飛沒想到自己只說了一句話就招來這麼多質問和指責,一時間只苦笑搖頭,等女族人的討伐聲小下去之後,他衝門外說道:「我是為你們好,狩獵很危險……」
「為我們好就讓我們參加狩獵!」門口的女族人們整齊劃一地說道,把阿飛嚇了一跳,再不敢多說一句,悄悄退回到原來的位置,沖另外幾人搖搖頭,又把目光投向常慧慧。
常慧慧要做的事那必定是提前思量好了的,十成有九成九能成功,他們頗覺自己多此一舉,一個個悻悻然地低下頭。
「女族人成立狩獵隊的熱情這麼高漲,我是不能阻攔的。阿飛,雲,阿強,你們認為怎麼樣?」常慧慧衝門口的女族人們一笑,說道。
四人還能說什麼?只能就此答應了。其他女長老們更是鼎立支持。
常慧慧為了安撫「受傷」的男隊長們,便說道:「女族人狩獵沒有經驗,先分散到你們四個隊裡去,等過了明年夏天我再讓她們單獨成隊。」
四人一聽,目光明亮地應是。
「我可和你們說好了,不許把女隊員區別對待,一定要給她們表現和鍛煉的機會。」常慧慧提醒道。
之後幾天,部落裡各組開始挑隊員和編製隊員,到狩獵隊報名的人最多,經過一系列嚴格選拔。男女五隊狩獵隊終於成立。接著就是放牧隊的選拔,這一隊比較特殊。傷殘老弱族人多是留在族裡飼養牲畜。
族裡的孩子一般到八歲開始參加勞動,常慧慧特別給與十五歲以下的孩子特別的優待,讓他們按年齡承擔不同程度的勞動強度,到了採集隊也是一樣。
正在大家忙著給族人重新劃分歸類的時候,常慧慧想到了新的遊戲玩法。這還要得益於上次回北岸的時候那只逃亡小鹿的功勞,也是這些天小孩兒們吵嚷玩打雪仗和堆雪人玩厭了。想要玩些新鮮的,又打起了牛馬的主意。
她想玩的就是鹿拉雪橇,這裡只不過把雪橇換成了竹筏而已。
第一次出行她挑了十個七八歲的小孩兒,由狩獵隊保駕護航,也算是在冬天裡找點刺激了。
「酋長,這樣行不行啊?」阿飛負責出行的安全,面對酋長的「異想天開」十分無語。常慧慧歷來對小孩兒們的重視是有目共睹的,可是這次不一樣,雪原上可能有猛獸啊!
常慧慧先對期待出行的小孩兒們眨眨眼,問道:「你們怕不怕?」
「不怕,我們不怕。」小孩兒們參差不齊地回答。看到常慧慧的目光朝阿飛等人那裡瞟去,又用細嫩的嗓音說道。「有阿飛隊長保護我們,我們什麼都不怕。」
阿飛受到小朋友們的吹捧頗有些不好意思,略微羞窘地笑了笑。小朋友們就沖常慧慧眨眼微笑。
「這樣吧,阿飛,你們先出去四處看看,確定沒有危險了我們再出去原始社會女酋長。我們部落的孩子出過部落的太少了,應該讓他們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然以後膽小可怎麼行?」常慧慧建議道,這時見霍農正在往這邊走,就問,「霍農,你怎麼過來了?」
阿飛聽了常慧慧的吩咐覺得可行,和走過來的霍農打個招呼後,就開始準備人手出行,狩獵隊員們在部落這塊小地待得膩煩了,早就想出去鬆鬆筋骨,只是沒想到常慧慧會帶上這些拖油瓶而已。
霍農一邊和以前的老隊友們打招呼,一邊和常慧慧說道:「我很久沒出去過,冬天出門的機會比較少,有些好奇。慧慧,我和你一起出去吧。」
常慧慧見他說得這麼可憐,一時有些好笑,低頭一看,小孩兒們果然都捂著嘴笑,因為霍農苦臉的表情實在少見而可笑。
霍農是擔心她的安危罷了,外面冰天雪地的有什麼好看的?只有這些不懂事的孩子才會有出去一瞧的渴望。
「好吧,你很久沒在狩獵隊裡待過了,今天就和大家一起出去吧。」她靜靜地笑,臉上被風刮得疼,心裡卻十分開心。
霍農笑著答應一聲,急聲道:「阿飛,我可是得了酋長的令,今天我能出門的,你們別走那麼快,我就來了!」
他沖常慧慧和小孩兒們一揮手,追上阿飛他們,一行人打鬧取笑幾句,不過一會兒,小鹿拉著竹筏載著眾人轉過高大的冰牆就看不見了。
部落裡的人聽說酋長要出行後,不少人出來打聽,還有族人眼淚奪眶而出,著急地說道:「酋長啊,你不是說不到南岸去了嗎?怎麼又要走了?能不能不走啊?」
常慧慧一愣,不知道怎麼就傳成這樣了,又覺得心裡溫暖,無論她離開部落多久,部落裡的人從來沒有忘記過她,他們不僅把她當作酋長看待,還把她當作親人來看。
「你們想多了,我不是要離開部落,只是冬日無聊,我正試著讓小鹿拉竹筏,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不到半天我們就會回來了,你們別擔心,啊?」常慧慧無奈地解釋道。
「這外面都是寒冷的冰雪,有什麼好看的?」陶有些不贊成常慧慧,更不贊成她出去冒險。
「陶,你別擔心了,我們就在家門口轉轉,還有狩獵隊員們保護我們,沒事的。一旦發生危險我們會立刻回到部落裡來。」
小孩兒們也急忙忙地點頭,生怕大人們會剝奪他們出門的權利。
大家還能說什麼?只能任由他們大人孩子任性。
半個多小時後,阿飛霍農等人就回來了,常慧慧連忙問:「怎麼樣?有沒有碰到什麼猛獸或者不妥的情況?」
「猛獸?猛獸沒有,倒是打著了幾隻小獸!」霍農從身後取出幾隻小動物,笑道,「看來我這幾年的箭術沒有下降,還打到了這幾隻小動物!」
阿飛拎出幾隻沒受傷的活雞,大笑:「這雞一聽到動靜就把腦袋往雪地裡鑽,只露出個屁股在外面,我一抓尾巴它們連叫都不敢叫!」
他笑著的同時手上一鬆,野雞就飛出他的手,頓時部落裡一陣雞毛亂飛,玩鬧的孩子們追著野雞東竄西竄。
「你們看,沒什麼事的,我們這一帶人活動的痕跡多,那些猛獸多不敢來。」常慧慧笑道,握了握陶的手心。
常慧慧第一次坐小鹿拉的竹筏車,感覺分外稀奇,小鹿憑著天生的敏銳在雪地裡跋涉十分小心,而竹筏一定程度上減小了對雪地的壓強,一輛小鹿車可以坐五個人,這一行出門的人就有十輛小鹿車。當然,只有冬季才有條件坐小鹿車,過了冬季反而沒有這麼便宜了。
小鹿順風而行,速度快了很多,同車的小孩兒全身裹成粽子,只露出兩眼睛,大呼小叫道:「哎呀,那裡好像有小動物!」
只見她指著的地方跑過一個全身黃毛的小動物,小動物被這群奇怪的組合嚇得魂飛魄散,飛快地在雪地裡跑過,隔了老遠彷彿還能看到它發抖的毛髮。
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隻小動物吸引去了,大家哈哈大笑,有點策馬揚鞭笑北風的感覺。雪原並不像大家想像的那麼單調索然,有起伏的山丘,有偶爾出現的還沒長大的小樹,還有被寒風吹開積雪露出的小塊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乾枯茅草。視野開闊,看得人只覺心胸也變得坦蕩蕩了。
霍農指著前面和兩邊說道:「慧慧,在這裡我們秋天放了野火,部分紅米已經種上了。」他坐在常慧慧和小孩兒的背後,把風雪擋在自己身後。
若說瑞雪兆豐年,今年的冬雪還算給力,常慧慧真心期盼來年是個豐收年。
第一次出行大家不敢大意,不到半小時,常慧慧就揮動令旗,隊伍又踏上了回程的路。回去時逆風而行,北風如刀,刮得人睜不開眼睛,連比人類耐寒的小鹿也低下了高貴的頭顱,頂風而行。
出行的大小孩一回到部落就被人圍起來,有些小孩兒是從北岸過來的,那時他們也是坐的竹筏,有的是鹿拉的,有的是人拉的,可那時的車跑得慢,和今天完全是不同的感覺。
小孩兒們聽說了這趟刺激的旅行之後,紛紛要求也出去跑一趟,很多孩子還沒見過草原上活著的動物,稀奇不已。
常慧慧根據他們的年齡和經歷一一作了安排,套了更多的鹿車,每次出行的隊伍增加,直到後來連普通的族人都輪上了機會出門。
一直到某個隊伍出行有驚無險地遇到幾隻野狼,這個冬日的活動才粹然終止。而這時春天也快來臨了,不然野餓極的狼也不會在大雪深到沒頂的情況下出來覓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