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43章 一敗南岸（5） 文 / 齊佳蕪
阿竹神情有些著慌，也跟著慌亂地低下頭，又驚又怕地說：「酋長……我在南陶的隊伍裡發現了半瞎，與半瞎接觸最多的一個人是個瘸子原始社會女酋長。她是個瘦弱的女人，頭髮蓬亂遮擋住臉。至於是不是阿粒，我不能確定。」
說到最後一句時，她的聲音細若蚊吶，輕輕飄散在悶熱的空氣裡。
獵手們大氣不敢喘，常慧慧聽得清清楚楚。
「瘸子？」她微微震驚，南陶部落的人竟這麼狠毒！可她絲毫不同情阿粒，如果立場足夠堅定，那麼她不會輕易被半瞎誘拐走。而後來的事實說明，阿粒的確透露了炎族的信息。
她真不知道該說阿粒倒霉還是阿粒從來就是別有居心。這個人，她就當作自己從來不認識，不是自己的族人好了。
她微歎一聲說道：「先這樣吧。阿粒的事以後別再提了。」她頓一下，聲音倏地拔高：「就當我們炎族從來沒有過這個人！再見阿粒，直接誅殺！」
幾人心尖一顫，片刻加快的心律才恢復平衡，齊聲答道：「是，酋長。」
常慧慧拍拍阿竹的肩膀，沉默地走遠。她是傷心族人竟然為了不可預測的利益背叛她辛辛苦苦花一輩子心血建立起來的部落，這種感情是別人所不能理解和體會的。而阿竹作為與阿粒朝夕相處數年的族人、親人、朋友，感情的出發點與她又有不同。
相同的一點是，她們都被阿粒背叛了。
阿竹獨自憂傷了會兒，幾名獵手得到酋長新的命令自然是給其他獵手傳達命令了，她站在停止流動如蒸汽一般的空氣裡，周圍無人，她卻莫名覺得難堪。
半晌，獵手們相繼吃飯。她才驚覺自己的腳站麻了。活散了下腳腕，把所有的想法通通拋之腦後，牽著疲累的馬兒到河水邊。
河岸線下降得厲害，從堤上到河面有十幾米高，站在河水邊向上望。有仰視高樓的感覺。常慧慧邊歎息著人類的渺小，邊把乾淨的河水裝進水袋。南陶的人就在這條河的下游，河水不流動，不然的話，她真有扔一把毒藥在水裡的衝動。
她摸摸腰上一隻不大的竹筒，那裡面裝的還真是毒藥，是從毒蘑菇裡提煉出來的。
此地離南虎族已經不遠。本著不打草驚蛇的原則。常慧慧嚴令獵手們行動時不能驚動熊狼兩族。估算路程，里程碑上的文字顯示已經越過南膠族，中途熊氏族人曾試圖進入草原，可能是阿粒對南膠族不熟悉，且那裡沒有里程碑可指引方向，她不敢進入南膠族，南陶和熊氏族的人更不敢進去。
還有一日便到南虎族了。熊狼的目標確實是南虎族。
常慧慧聽著獵手報告看到南虎族大石頭。她面無表情地說：「雲隊長，告訴獵手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快馬進入南虎族向嬰酋長示警！」
雲一呆，高聲答是。飛快地把這消息告訴其他獵手，獵手們憋悶的心情一掃而光，終於輪到他們揚眉吐氣的時刻了，他們也不是傻子，明白跟嬰酋長示警之後就是與南陶部落決一死戰的時刻。
又另有獵手汗淋淋地來報：「酋長，我們剛才從熊狼隊伍那邊回來，他們遭到了上百匹的狼群攻擊！」
「狼群攻擊！」常慧慧驚呼，問道，「那我們去探查的獵手們怎麼樣？」
獵手的汗水順著臉頰流到下巴上，汗水匯聚成一條小河滴滴答答地掉落到黃色的泥土裡，把地上潤濕了一小塊兒，他沒擦汗，任由汗水滴落，聲音裡有掩飾不住的興奮：「狼群從對岸攻過來的，我們的人離得遠沒有受到波及原始社會女酋長。酋長，他們還使用了劣質的弓箭企圖阻止狼群靠近，結果使用弓箭的人大多被咬死了，反而是有些人拿石器武器上去殺掉不少狼。」
其他人聽說熊狼碰到「狗屎運」，紛紛圍過來聽熱鬧，周圍空氣在族人們發散大量的紅外線作用下溫度「噌噌」升高好幾度。
獵手幸災樂禍地接著說道：「狼群拖著死人跑了，他們也算英勇，殺掉了二十多頭狼，還有人跟在狼群後面追趕，可是沒能追上。可這二十多頭狼卻差點引發熊狼兩族的內訌，兩族人為分狼不均大打出手，有好幾個人掉到河裡淹死了！」
淹死？獵手們哈哈大笑，河水的最深處不過剛及大腿，怎麼就有人笨得被淹死呢？
於常慧慧聽來就好比是人洗澡時在浴缸裡淹死了一樣，她淡淡而笑，看來熊氏族與南陶部落在面臨生存危機時並不如表面上那般和諧與親密。連食物都不能共享。
不過，她並不想把心思放在這些上面，挑撥矛盾是個兵不血刃的好辦法，但實現效應的時間長且不能完全消滅兩族。
獵手繼續說著兩族族長酋長全部出動才把事態平息，可兩族的芥蒂不是一日兩日了，嫌隙只會越來越深，越來越大。
南陶部落倒霉的時刻來臨，族人們在吃飯的時候仍在津津樂道，在這樣快活的氣氛中，他們休息的質量也很好，第二日一大早就起來了，趕赴南虎族，直奔虎陶部落而去。
虎陶部落與南陶部落是同行，而且一個制陶技藝優異，一個靠著祖蔭裝傻賣乖，同行相見必定會分外眼紅。這也是南陶部落毫不猶豫選擇南虎族進行搶劫的一個原因。
馬兒奔進虎陶部落的那刻就被日夜守在大石頭邊如驚弓之鳥的南虎族人發現。這樣的人馬組合只有炎族有，南虎族的一個女族長帶領部落裡的人跳出來大聲喊：「你們是不是炎族人？」
已經越過他們幾十米遠的常慧慧朝身後揮揮手，聽到後面的馬蹄聲漸漸減輕，她才勒住韁繩，調轉馬頭向後慢慢靠過去，面前的女子有幾分眼熟。
那女子驚喜道：「慧慧酋長，真的是你呀！」
常慧慧迅速把腦子裡的人過濾一遍，終於把她與南虎族的族長對上號，笑道：「芽族長，原來是你。我是炎族的慧慧酋長。」她只答話沒有下馬。
芽族長不敢靠近高頭大馬，站得遠遠的，傻笑：「虧得慧慧酋長還記得我。」她疑惑地問：「慧慧酋長，你們這時候到我們部落來是有什麼要緊事嗎？」
常慧慧不答反問：「各個部落都沒有食物可吃，你們不去尋找食物怎麼蹲守在這裡？」
芽族長像被踩到痛腳，一張臉皺成苦瓜狀，向常慧慧猛倒苦水：「森林裡面到處都有部落在打仗，嬰酋長擔心炙族的事會重演，專門讓幾個部落守在與其他部落的交界處，虎陶部落會給我們勉強可度日的食物。」她又輕鬆地歎口氣，眼中的神采與臉上的表情十分矛盾：「總歸我們部落不會餓死了。」
芽部落有地理位置上的優勢，他們靠近南虎族的森林邊緣才會被嬰酋長挑中當守門員。
「哦，那其他部落有沒有食物可吃？」常慧慧接著問道，虎陶部落會製作陶器，人員縮減時候，虎陶部落養這麼個氏族應該有點吃力，可也只是吃力而已，不到其他部落那樣餓得發瘋發狂的地步。
馬兒打個響鼻，把芽族長嚇得往後跳了兩大步。常慧慧輕笑，當初她可是連獅子都敢砸的人，怎麼會怕一匹馬呢？因此，芽族長的行為在炎族獵手們看來就分外滑稽。
「其他部落也有像我們這樣守在森林外面的，從嬰酋長那裡取食物。剩下的部落集中起來，在森林裡四處尋找可吃的東西。」芽族長有些哀傷地說道，轉而又問，「慧慧酋長，你們到我們部落是有什麼事嗎？」
常慧慧微微皺起眉毛：「我們看到紅斑點狼氏族和熊氏族聚集了大量的人要往你們部落來，我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擔心你們會有危險，便快馬過來提醒你們早作準備。」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芽族長大驚失色地叫道，隱隱有指責之意。
常慧慧居高臨下看著她：「我只看到他們行進的方向是你們部落，可是我不敢確定他們就是來找你們麻煩的，這只是我的預測而已。芽族長，你們嬰酋長還在虎陶部落的山洞裡嗎？」
芽族長馬上瞭解常慧慧說的意思是，炎族是專門來報信的，只是示警而已，並非說熊狼兩族來攻打他們。
「在的，嬰酋長一直在虎陶山上。慧慧酋長，那兩個氏族什麼時候會過來？」
拜經常與他們交換的南果族所賜，他們對南陶部落的惡劣行徑有一定的瞭解，對這個仇視炎族的同行部落是同仇敵愾，說到南陶部落就沒好氣。而南陶部落千里迢迢到達南虎族肯定沒安好心。
「他們是走路過來的，估計晚上就會到達這裡。芽族長，你可要小心應付，不要輕易讓熊狼兩族進入你們的森林範圍。我也是不確定他們的目的，你可以問問他們是來幹什麼的，任何行動都要問問嬰酋長的意思。」常慧慧悠悠說道。
「那是肯定的。」芽族長心裡像有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把與兩族打交道的事交給她來做，她十分惶恐，看看炎族的馬又欣喜地說道，「慧慧酋長，你是不是去見嬰酋長？見到嬰酋長，能不能把這裡的情況向她說一下，我心裡也好有個數。」
「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芽族長，你放心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