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八八章 吃醋 文 / 夜雨驚荷
葉姐兒不敢相信自己對待如親人般的秀姐兒會背叛她,小半天連續受到的打擊終於叫這個心比天高的女孩子崩潰了御朱門。葉姐兒哭的滿臉淚水,還混著邋遢的鼻涕:「世子爺,奴婢不該算計表姑娘,這都怨奴婢的一番癡情,奴婢願意一生一世陪在姑娘身邊贖罪,寸步不離。」
凝萱大笑:「事到如今你還執迷不悔,用這種蹩腳的謊言來蒙騙我?可見不是臉皮夠厚,就是太過愚蠢。不知表哥以為如何?」
趙煦手無意識的擦撫著劍柄淡淡道:「我看,是活得不耐煩,才想要給自己找點樂子!你們幾個把她二人送到大管事處,只說是我的意思,大管事自然知道如何做。」
元綠一聽就知大事不妙。大管事不比二管事,那人看著彌勒佛似的一個人,其實出手最絕,落在他手裡,自己不死也要被賣到腌臢的地方去。元綠知道後果不堪設想,她自認為比葉姐兒最大的優點便是多長了個腦子。
「將軍,其實葉姐兒還有一件事兒瞞著您,她為了當上姨娘,曾經答應給陳家的小姐做內應,將軍的許多內宅之事都是她往外透漏的秘密。」
葉姐兒撕心裂肺的大喊:「你血口噴人!我拼了這條命也不准你詆毀我的名節!」
元綠知道葉姐兒只是虛張聲勢,便淡淡道:「後街西角門的王婆婆就是給她們傳遞消息的中人。每月逢三五日,陳家人就會化作賣貨郎來敲門,王婆婆就把早準備好的東西往外遞。奴婢聽葉姐兒說過,她曾經給將軍送夜宵的時候看見過幾位軍師在密議,這些都細細的寫在了給陳家小姐的信中。」
趙煦厲聲呵斥道:「果然?」
葉姐兒額頭上大汗淋漓,心知大事不妙,這會兒早將往日爭寵誇耀的心思灰了大半,為了活命,她只能不斷為自己辯解開脫:「陳小姐說她和世子爺有婚約。是老王爺親自訂下的,奴婢就是想一輩子伺候在世子身邊,所以才聽信了那個女人的讒言,奴婢要是知道陳家沒安好心,肯定不會妥協的。求世子饒了我吧,葉姐兒再也不敢擅自主張了。」
葉姐兒伸手去抓凝萱的裙下擺,哭道:「姑娘難道就不能容下我這個小小的卑微生命嗎!你為什麼要如此的殘忍!你出身世家,那麼高貴,為什麼還偏偏與我這種小人物爭鬥?奴婢卑賤如螻蟻。連父母給的名字都保不住,在你面前事事卑微,難道你還不滿意!我沒有別的奢望,只求求姑娘發發慈悲。讓我留在世子爺身邊吧,我不敢和你爭搶,只會盡心竭力的去服侍你!」
凝萱頭皮一陣發麻,真想問問葉姐兒腦子里長了什麼東西,竟顛倒黑白說出這樣的話來,真真兒的叫自己作嘔。
「你起來。」凝萱不悅的扯出自己的裙角,冷冷道:「你的名字是自己的,誰也奪不去,既然不喜歡新名字為什麼不光明正大的說出來。這兒卻在將軍面前顯委屈,是你的心機太重,還是本就過於虛偽?你也用不著辯白,倒好像我故意跟將軍冤枉你似的。當姨娘若是你的夙願,沒人會攔著,但切記。別惹到我的底線,我是個眼睛裡容不下沙子的人,更別拿我當做軟柿子捏,本姑娘多少手段就差試煉的靶子,活的不耐煩了。就大著膽子往前衝,我倒要看看你是三頭六臂,還是能飛沙走石。手腳通天的主兒?」
凝萱越說聲音越大,越說聲音越沉穩,趙煦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凝萱的一舉一動捨不得眨眼。
碧潭東瞅瞅姑娘,西瞧瞧恪親王世子,忽然抿嘴嘴偷笑起來,甚至連看葉姐兒的神色也帶了幾分和藹御朱門。在碧潭看來,要是沒有葉姐兒這蠢物,何嘗就能把姑娘的真情逼出來?
婆子們按照趙煦的吩咐將元綠等人押解去了私牢,合著今日葉姐兒倒霉,她要不是急於脫罪,也不會把禍水引到元綠身上,元綠更不會為了報復而只全盤抖摟,拔蘿蔔似的扯出了陳家這個最大的幕後黑手,最後連進柴房的資格都被活生生的剝奪,成了徹徹底底的階下囚。
葉姐兒和元綠被押解到門口的時候,不約而同的瞪著秀姐兒。婆子狠狠往前一踹,二人尤不肯放棄的回頭張望,恨不得立即撲上去將秀姐兒碎屍萬段。
屋內漸漸趨於平靜,凝萱給趙煦遞了個神色才慢聲道:「為什麼背叛她們兩個?你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朋友?」秀姐兒聽罷,先是笑得前仰後有何,繼而聲音裡透著淒愴。「她們何嘗把我當過人?在葉姐兒看來,她才是最尊貴的那個人,我們不過就是她腳下的浮塵螻蟻,她們為巴結管事,把我當成禮物送過去,要不是」
秀姐兒的聲音透著哽咽,更隱隱察覺出幾分害怕的顫抖。
趙煦黑著一張臉:「到底是哪個管事?」難道府裡出了什麼敗類?
秀姐兒抽泣了兩下才斷斷續續道:「二管事是個好人,他雖對奴婢有好感,但絕不是葉姐兒和元綠的那種小人,我只恨自己瞎了眼睛沒早早看清她們兩個的惡毒嘴臉!」
趙煦有些意外的重新打量秀姐兒,秀姐兒第一次得世子這樣重視,蒼白的面容上稍微有些回血,像顆粉桃子似的嫩。
凝萱心裡不是滋味,賭氣似的用軟乎乎的小指頭戳著趙煦的後背,一下接著一下,這混蛋,後背好硬,莫非是穿了什麼金絲鎧甲類的東西?趙煦右臂一彎,從後面握住了凝萱一隻不安分的小手。
趙煦道:「我大約也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出去之後你知曉該怎麼做?」
秀姐兒唯唯諾諾的點頭:「奴婢嘴巴天生的嚴實,絕不會給將軍和姑娘帶來麻煩。」凝萱笑道:「是個聰明的孩子,你碧潭姐姐好行俠仗義,我瞧著你也有幾分的俠氣,若願意以後就跟著她做事。」
碧潭跟隨凝萱對年,主子一開口,她就明白了幾分意思,說到底,秀姐兒不是個可靠的人,自己看著總比叫她四處胡言亂語的好。
秀姐兒一聽衝著凝萱磕頭作揖:「奴婢謝姑娘栽培!」
時辰已然不早,凝萱也擔心乾姨娘那兒還有變故,忙遣散了秀姐兒,趙煦非要跟著一道去,凝萱拗不過他,況且自己還有幾句要緊的話問。
從此處到假縣主的院子有一條捷徑小路,只是往日少有人經過,所以顯得荒僻些。凝萱回頭看了眼走在最後的碧潭和幾個小廝,壓低聲音道:「你和那個什麼陳家到底是什麼關係?要是有半句騙我的話」
趙煦緊緊攥著凝萱笑嘻嘻道:「好酸的味道!今兒晚上叫廚娘包幾盆餃子,咱們家還剩了不少調料呢!」
凝萱氣的肋條股疼,「也不怕噎著你!」
趙煦樂不可支,直站在那兒笑得弓著腰,凝萱尷尬的往後看,碧潭沒事兒人似的仰頭望天,也不知發現了什麼頻危鳥類,只有幾個年紀不大的小廝比女孩子還靦腆的耷拉著腦袋。
「你能不能有個正緊摸樣,和你說要緊的事兒呢!」
好半晌,趙煦才止住笑意:「好好好,你別氣,我都說就是!你還記得當日給你通風報信的那個陳氏媳婦嗎?就是宿元郡王的兒媳。」
「怎麼不記得,我還請你寫了一封書信給國子監的祭酒大人,算是報答那位媽媽的救命之恩。」
趙煦點點頭。沉吟道:「三年前我到宿元的時候陳家就是本地的一霸,用老百姓的話說,他們才是真正能執掌生殺大權的君主。這宅子的來歷你也知道,按照朝廷要求,陳家早應該在接道聖旨的時候就開始騰讓出將軍府。然而陳氏家主到我面前哭訴,說老太君因為要被遷徙出去徹夜啼哭,眼睛都摳瞎了。呸,後來我才知道,那個老太君三十年前就看不見東西。再往後,陳家明面上依附歸順,其實背地裡小動作不斷。」
凝萱皺眉:「說重點!那個陳家小姐!」討厭的傢伙,就會避重就輕,換了別人指不定就被蒙騙住了!
趙煦的眼睛彎起來像一道月牙:「心急的丫頭!陳家在宿元郡王之後曾有有過一次大換血,現如今上位的這個家主手腕巧妙的多,在失去軍權之後開始了向聯姻方面的發展。宿元城有三大世家,東城王家,城西的何家,還有安源道的司徒府。這三大世家和陳氏秘密相關,陳家上一輩的姑奶奶們可都不是省油的燈,在三大世家中也是能說上話的主兒。王家麾下有一萬精兵,三年來我曾多次試圖收服,但都無功而返;何家執掌著宿元城最大的商隊,說富可敵國有些誇大,但在錢財上絲毫不遜色於京城那些闊商們。至於司徒府」
趙煦頓了頓,沉吟道:「司徒府是書香門第,有一間大大的書院名字就喚作安源道場,據說年年都可為朝廷供養出一位進士。」
凝萱不禁笑道:「進士也分好多種的!你難道當我不知道?」進士名字好聽,可若在前面輕描淡寫加上一個「同」字,那可就遜色不少了。
難道不曾聽人說過同進士好比如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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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為毛我覺得今日被瓊瑤奶奶附身了?☉﹏☉b,我的二更,我呼喚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