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八九章 血、腥 文 / 夜雨驚荷
「這才是最奇特的地方,安源道場至今已經有十八位進士,卻從無一人是同進士出身御朱門。北疆讀書人本就不多,安源道場就立時成了儒生們的聖地。不但如此,司徒家的一位大姑娘嫁給了九方城城主做妻,就因為這一點,雲鶴、雲霆倆也格外看重司徒府。聽說早些年北疆不安穩,眉州偶然也會失手,北齊的鐵騎長驅直入,對眉州、宿元兩地皆有截殺,但惟獨平安無恙的就是這個司徒府。」
趙煦面色凝重,三大家族裡叫他視為心腹大患的雖然不乏王家的一萬精兵,但趙煦對王家並非全然按兵不動,可安源道場趙煦一直都小心翼翼不敢輕易動手。
那實在是一個絕對不能叫人小覷的地方。
「陳家這次擺明了是想要舊伎重施,所以才屢屢在我面前是好。」趙煦指天畫地的表示自己從沒有過胡思亂想,什麼陳家,車家的,都是無中生有的事兒。
凝萱並肩站在趙煦身側,遲疑道:「陳家的作為顯然超出了你的底線,就憑他們家叫人在後街上扮作雜貨郎探聽消息,你便可以將陳家一舉消滅,即便消滅不掉,也能在陳家的身上割下一塊肉來。況且陳家小動作不斷,你為什麼不和宮裡面那位說?你到底才是他嫡嫡親的侄兒,我可不信皇上會眼巴巴看著你受委屈。」
前方就是假縣主的小院迴廊,積雪都落在長廊的屋瓦瓷片子上,一年融化一面閃爍,趙煦笑道:「這你可就高估皇上了,甭管底下鬧到什麼模樣,只要是面子上還算人安分,皇上就不會出來維護。好了,陳家的事兒我自會料理,我便將你送到這兒。餘下你進去之後小心為上,我會叫幾個功夫好的守在門口,只要有一點兒不對勁,你立即喊出來,千萬別冒冒失失自己扛著。」
凝萱甜甜一笑:「知道!」
趙煦一擺手,從後面的小廝中邁出一人,黝黑而稚嫩的臉上刻著和年紀不相符的深沉。
「他叫臨濟,是我身邊得用的人,你帶著他一起進去。有什麼話不好說,就叫他來講!這傢伙是個面狠心黑的,對女人可不會留什麼情面,一般的小姑娘見了他不是被嚇哭。就是連大氣也不敢喘,威逼利誘樣樣拿手,你帶著他肯定萬無一失。」
臨濟就像趙煦說的那樣,黑臉一張,比廟裡懲戒院的僧人還嚴肅,叫人一見就想繞道走。凝萱眨眨眼:「也不過是個孩子罷了,就能有你說的那般厲害?」
趙煦神秘一笑,並不回答。至於臨濟,雖然早就知道世子爺的身邊有這麼個姑娘。但一直不得見,又聽世子的一襲話,小孩子心性不免作祟,越發的要在這位未來主母面前顯顯本事,可憐假縣主還不自知無端中惹了這麼個刻薄的黑臉小子。
凝萱經人通報進內室的時候,假縣主正伏在乾氏的懷裡哭得傷心。聽見動靜,連頭也不抬,啜泣的聲音響了一倍不知。乾姨娘尷尬的紮著手看向凝萱:「妹妹先找個地方坐,小孩子腦筋轉不過彎兒來,有幾分的傷心也是在所難免。說起來也怨我。當時為解妹妹艱難,我便尋了她,也是良家子。爹娘心肝寶貝一般疼著,現在無端端被送了回去,又不敢叫鄉野四鄰知道原因,只怕名節是毀了。」
乾姨娘憐愛的摩挲著假縣主的額際,說到傷心處還會陪著垂淚兩滴。
假縣主忽然掙扎抬頭,哽咽道:「嫂子也不用為難,你是這府裡唯一疼惜我的人,要不是你苦苦相求,我才不喜歡這種看似富貴實則囚牢般的生活御朱門。她喜歡,我盡可把這縣主的虛名扔給她。」假縣主抬手就將頭頂的縣主金冠扯了下來,隨手丟向凝萱。
乾瑾臉色大變,金冠是宮裡面的定制禮器,就好比誥命夫人們的金冊一樣,摔它,不如說是摔皇家臉面。
上不得檯面的東西,連這個也不懂。
金冠是凝萱的舊物,上面鏤空鑲了三顆碩大無比的珍珠,比郡主短了一枚,全金打造的小花冠連著大紅色的絲帶在地上咕嚕嚕連打了七八個跟頭,才滾到凝萱腳邊。
乾瑾一把將假縣主推到在側,緊走幾步要撿金冠:「好險好險,幸而沒摔壞。」乾氏訕訕一笑:「妹妹別氣,是殿下叫她戴著的,不過為了掩人耳目而已。」
碧潭一把奪過乾氏手中的金冠,心疼的仔細檢查,「她是個沒見識的野丫頭,難道姨娘不知道這是什麼?是金冠,損壞了一點都是要向內府報備的,更何況這小蹄子分明就是蓄意而為之。你看看,」碧潭眼尖,把金冠往前一湊,珍珠附近的一塊明顯被砸的變了形。
乾氏勉強撐起笑臉:「鏤空的東西本就容易折損,妹妹不是不知道,今兒這事兒就瞧在嫂子的面上算了,咱們還是說正經的要緊。」
凝萱眼瞼低垂,兩手交疊在膝蓋上,風輕雲淡道:「好啊,那就勞煩那位氣兒不順的姑娘聽好了。大公主府的人不會虧待你,所以也別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總把自己當成唱本裡悲情的小旦,有你沒你,我無所謂,若是聽了什麼人的讒言」凝萱淡淡瞥過神色不自然的乾氏,哼笑道:「想要攜恩威脅我們母女兩個,倒是打錯了主意,不如聽我好言一勸,收下我和大公主的好意,你的如意日子還在後面。」
乾氏涎著臉拍手嬉笑道:「我也是這麼勸說的,」乾氏藉機打量一眼木訥的假縣主,偶然閃過一絲惱火,卻還是裝作關心的樣子去輕推她:「我的話不聽,縣主的話就聽了?真是個執拗的小蹄子,你是合了我的脾氣,今後我只把你當親妹子一般疼,難道還不放心?」
乾氏覷著凝萱、碧潭看不清她肩膀後的舉動,便狠狠擰了假縣主一把,假縣主吃痛,才要驚呼,就對上了乾氏冰冷的眼神,心肝肺一起絞痛。假縣主暗罵自己糊塗,怎麼就忘記姨娘曾經答應過自己的話了,她會想法子弄死這個魏凝萱,然後叫自己成功替代,還會叫大公主挑不出一個錯兒來。
假縣主撒嬌的撲向乾氏,還不忘給凝萱使幾個眼刀子。
碧潭大惱,抱著金冠往外走,乾氏「好心」招呼道:「好丫頭,別動怒啊!」
沒等得意夠,乾氏和假縣主就見碧潭領了個黑臉小子進了內室。
乾氏大叫:「荒唐荒唐,內室豈是外男隨隨便便進來的,還不給我打出去!」可半晌也沒等到乾氏的心腹丫鬟婆子們衝進來,乾氏心覺大事不好,「妹妹這是幹什麼?你雖惱她,但也不至於弄這種下作惡毒的手段吧!叫個小子進來幹什麼?」
乾氏慌亂間就抄起了小炕桌上的一隻青花茶壺。
凝萱笑道:「看嫂子說的,你倒是想到什麼齷齪地方去了!」乾氏幾乎噴血,到底是誰齷齪!
「這小廝是世子爺的心腹,有幾句要緊的話要替世子爺交代給這位姑娘。和我什麼瓜葛!」凝萱無辜的眨著大眼睛,有些委屈的扁扁嘴。
臨濟往前走了半步,嚇得假縣主大叫一聲躲在了乾姨娘身後。臨濟急不可查的冷冷一笑,再抬頭就重新恢復到了那個嚴肅的小老頭:「我家將軍要告訴姑娘幾句話,出了宿元,你就是趙家的至親表姑娘,什麼人也不敢欺負著你。」
假縣主猛抬頭,驚喜的看向臨濟。
臨濟頓了頓又道:「不過姑娘的身份也只能是表親,萬事要知道惜福,想要動什麼別的花花心思別人雖然不能動你分毫,但不包括我們這些粗人,我們兄弟幾個數年前就開始和刑名師爺學習刑訊逼供的手段,插釘子還是小意思,什麼金燒肉,鹽水化生魂,千層斬都是慣用的手法。哦,這位姑娘和姨娘可能還不知道什麼是金燒肉吧,就是把反賊先下熱水中煮透,卻不叫她立即沒了小命,每逢要暈厥的時候就撈出來撒上幾桶冰坨,讓那人的皮鬆鬆垮垮的在腳底劃上兩道口子,自己把皮退下來的時候,再」
臨濟說的血腥,假縣主先撐不住,哇哇大吐起來,屋內頓時濁氣一團,沒多大會兒連膽汁都嘔了一片。
「再將鐵板燒的滾熱,刷上一層滾油,將人扔上去,嘖嘖,姑娘和姨娘是沒聽見過那種動靜。保管今生難忘!」
「別說了別說了!」乾氏自忖膽量過人,可聽到這兒已然撐不住,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魏凝萱,你到底要幹什麼!還不叫他住嘴!」
凝萱也被臨濟的話弄暈了,但不是嚇得,笑話,前世的凝萱閒來無事便是搜集各種刺激影片,越是血腥暴力的,越是能激發凝萱潛在的神經細胞,每每看完之後一身大汗,躺下睡一覺,第二天繼續跟頂頭上司和那些黑心政客們鬥智鬥勇。
臨濟說的這個還不及凝萱心中底線的百分之一,早知道乾氏她們害怕這個,凝萱早就換花樣「招待」她們了!還用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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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荷大學室友一枚小女子,壓力大的時候就去網吧徹夜看恐怖片,每每看電影的時候週遭沒有一個男士敢去打魔獸亦或是cs,嚇的,試想整夜玩遊戲,一抬眼就看見貞子來襲,是夠瘆人的,此女大學畢業論文就是淺議韓、日、泰恐怖片,導師乃是院長親自坐鎮!我們好蔥白她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