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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五一章 惡意忘形 文 / 夜雨驚荷

    凝萱眉頭緊鎖,有些為難的看著三老爺:「一萬兩,這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御朱門。女兒怕拿的有些艱難。」魏清冼原本快意的樣子立刻消失,老臉一沉,哼了哼:「堂堂君山縣主,對自己的親爹哭窮,虧你這話怎麼說出口!一萬兩銀子,給你的丫頭買塊金錶都不夠,給自己的親爹,不,是給你親娘卻搪塞找借口,我算看明白,原來你魏凝萱就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大公主比我們有錢,你伏低做小,我們窮,沒銀子,就成了你的窮親戚,想一腳把我們都踹了,是吧?」

    魏清冼咬牙切齒的指著凝萱的鼻尖,絲毫不客氣的咒罵著。

    凝萱面帶委屈,忍不住淚盈滿面,「父親怎可這樣說女兒,這豈不是叫人在背後戳女兒的脊樑骨?」

    魏清冼以為揪住了凝萱的軟肋,忙語重心長的說道:「好孩子,說到底,我才是你的生身父親,什麼養母后娘,都是假的,咱們父女倆不齊心,今後就要在魏家挨欺負。外面也是一個道理,你嫁了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世子做了什麼都被蒙在鼓裡,大公主是誰?她是世子的親姑媽,心裡終究是偏著世子的。除了你這個親爹我還有誰能為你設身處地的想一切?」

    凝萱一臉懵懂,擦乾淚水,眼眶仍舊霧濛濛的泛著水花兒:「那爹爹的意思是?」

    魏清冼笑道:「為父的意思是,公主府送了多少嫁妝,你心裡要有數,不能交到陪嫁嬤嬤手裡,那些老虔婆,吃人不吐硬骨頭,錢財首飾進了她們的手,和在大公主府還有什麼分別?」魏清冼眼珠一轉,低聲問道:「你老實告訴爹。大公主到底給你隨了多少銀子?」

    魏清冼不關心什麼傢俱、首飾,那都是登記造冊的,賣不出去,也不關心什麼土地田莊,頂天趕上好年景,又能收回來多少成本?不如銀子來的實惠。那可是見真章的玩意兒。

    凝萱眼珠子一轉,結結巴巴的尷尬笑道:「也,也沒多少,不過三萬兩左右。」

    魏清冼板著臉:「跟你親爹還藏著心眼兒?什麼三萬兩。至少也要十萬。」

    凝萱臉色大變,連連擺手:「父親休要道聽途說,不過是外人以訛傳訛,其實就六萬兩。其中還有一萬入了曉月樓做了份子錢。」

    魏清冼見凝萱表情急切,心焦難忍的樣子不像作假,便暗暗信了幾分。六萬兩雖然和自己猜測的有些差距,但給一個養女成婚,大公主能許下這麼多銀子,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魏清冼笑道:「看,為父不說你還不承認。哎,好女兒,你這錢可不能帶進恪親王府啊!」

    凝萱狐疑的看著三老爺:「可是母親說。這銀子是我進親王府之後上下打點的錢,世間人個個勢利,沒了銀子,我便寸步難行。」

    魏清冼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凝萱,手指抖了抖,忽而長歎一聲:「呆子。呆子!銀子進了親王府就姓趙了,你想掏出來花一兩都得看老王爺或是世子的臉色,怎比捏在自己手裡自在舒坦?」

    凝萱不以為意的笑笑:「這怎麼會?大周有律法,女子送嫁,夫家無權過問御朱門。況且父親多慮了,恪親王府是什麼人家?哪裡還會在意我那點銀子?」

    魏清冼見凝萱是油鹽不進,存心要用威嚴嚇唬嚇唬她。便板著臉重重的喝道:「孽子!父親說的話你敢不聽?」凝萱打了個激靈,怔怔的看著三老爺,魏清冼喝道:「瞧你這個不爭氣的模樣,進了親王府也會被吃的連個渣滓都吐不出來,我少不得要為你籌劃籌劃。記住,大公主或是咱們府上給你的銀子,用個匣子裝好了,進門前找個機會,我會親自到公主府取。」

    魏清冼臉皮不是一般的厚,揚著下巴笑道:「你也別小人之心似的忖度為父的善舉,為父就用那些銀子給你在外面多多置辦幾畝田地,保管你每每年關的時候,光是收莊頭的孝敬就收的手軟。」

    碧潭抿著小嘴,笑著推了推姑娘:「姑娘還不快答應?三老爺這話和宋嬤嬤是一般的,看來還是上了歲數才見多識廣,比我們自己瞎亂琢磨就是強。」

    凝萱左右為難,並不知自己該拿什麼主意。魏清冼還算沒徹底昏了頭,知道這事兒急不得,至少現在不能弄不妥當,不過,魏清冼對那一萬兩銀子是志在必得。

    「要不」魏清冼故作遲疑的開口,「要不為父就先替你墊上。嗨,都說兒孫是前輩子來討債的,一點不假,你這死丫頭,一出手就從爹爹這兒摳走一萬兩。」

    凝萱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三老爺的「大度」,仍不敢置信的小心翼翼試探問道:「父親說的可是真的?不哄女兒?」

    笑槐忙挽住凝萱的手臂,嗔道:「聽姑娘說的,君無戲言,三老爺什麼人,能拿咱們窮開心嘛!既然答應了姑娘,肯定是要把銀子掏出來的!」

    魏清冼就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兒,忙道:「你先別著急,銀子好說,但五丫頭你知道,你到底是女孩子,下面還有個弱弟,父親不能光想著你,絲毫不顧及你母親的感受。」魏清冼說的好似一個慈父,或許還帶了點賢夫的意思。他正暗自為自己的說辭喝彩,猛然間想起蕭寶珠和魏凝萱的死仇,只能忙忙轉口:「當然,蕭氏有不好的地方,可咱們三房卻是因為她的緣故慢慢興盛起來。」

    凝萱手中不斷絞著帕子,櫻桃紅唇微微開啟:「女兒明白,父親先是給我拿了嫁妝,又叫你出一萬兩,三夫人肯定不樂意,到時候女兒走了,受著三夫人冷言冷語的還不是爹爹你?我縱然在外面博得了孝名又有什麼趣兒?可叫我忽然拿出銀子來,女兒又湊不上手。要不」

    凝萱猛抬頭,不確定的看著魏清冼:「要不,要不我將曉月樓的份子拿出來?父親尋個妥當的人賣了,一萬兩總能有。」

    魏清冼心下狂喜,曉月樓那是近三四年京城裡新起的銷金窟,幕後老闆奢靡莫測,今時今日魏清冼才想明白,怪不得曉月樓手可通天,原來連大公主這樣的人物都參與了其中。魏清冼抑制不住的暗暗算著當年的一萬兩,如今能幻化成多少雪花銀。

    只怕翻了十倍不止。

    魏清冼貪心再起,看著親生女兒,滿是為難的說道:「傻孩子,當年一萬,如今世道不景氣,或許未必能再足這個數目,你又賣的急。哎?不如我出一個主意極好。為父還是替你先墊付了那一萬兩,你將曉月樓的契書放到我這兒保管。不過大可放心,等為父百年之後,這些東西還不都是你的?」

    凝萱淡淡一笑:「父親做主就是,女兒不懂俗物,一切還有勞爹爹。」

    魏清冼大清早被四老爺氣的半死的心又活躍了起來,頓感神清氣爽,嘴角能咧到耳朵根子,兩手往後一背,買著四平八穩的步子往歡喜堂正堂而去。

    笑槐和碧潭一左一右將凝萱夾在中間,不斷冷笑:「姑娘瞧,三老爺多高興?還真把咱們當傻子了!」

    凝萱心情大好,忍不住笑道:「是我這親爹過於貪心,人啊,貪念一起就什麼也顧不上了,所以說真正的傻子不是咱們,而起三老爺自己。連這種漏洞百出的蹩腳借口都找的出!」

    碧潭沉著些,卻也難耐笑意,「只要一想到待會兒三老爺的表情,奴婢就忍不住想笑。只是,姑娘確信那人能來?」

    「桂嬤嬤辦事一向穩妥。」凝萱袖子一撩,與二人相視:「我們也去吧,免得好戲開場,我們這正主兒還不見蹤影,那豈不辜負了三老爺的一番苦心?說起來三老爺也不容易,想出這麼一個生錢的主意,只恨我這個當閨女的無能,偏偏喜歡攪了親爹的好興致。對了,溫媽媽收拾妥當了?」

    碧潭沉聲道:「姑娘放心,她兒子牢牢攥在咱們手心裡,不怕那婆子不就範。這也是溫媽媽倒霉,生了個催債的兒子,敢和高利貸借三百兩,倆月的功夫就能滾到六百兩。」

    凝萱冷笑,當初溫婆子在紫籐苑裡偷走的東西就值二三百,加上她這些年的積攢,六百兩未必拿不出手。最重要的是,溫婆子的兒子還仗著廉國府的威名在鄉間強買強賣,弄了好些京中遠郊的低價地。凝萱只略施小計就叫那廝落在當地知縣的手中,當地知縣連續三年評優,早就想進京謀職,公主府的大管事親自出馬,那知縣連口齒都不利落了,幾乎是有應必答。

    一面是銀子,一面是兒子,溫媽媽當然選擇後者。

    至此才對凝萱這個曾經瞧都瞧不上的小丫頭,垂下了她高貴的頭,滿心怨恨的答應與凝萱聯手。

    「溫婆子狡詐多段,佟姨娘的許多餿主意都是她出的,如今又給三老爺支招針對我,這種人留著也是禍害,趁著此番機會,一起收拾了。」

    ps:小荷最近聽說熬夜容易造成心梗,害怕鳥,發現好多症狀俺都有啊,大家也不要熬夜了,多多休息才是王道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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