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四八章 拳打魏清冼 文 / 夜雨驚荷
凝萱不願意理會魏清冼,但不代表她不叫人關注三老爺的一舉一動御朱門。她前腳將人打發走,後腳就叫來了淮安。
淮安一聽是世子妃的父親來,不覺一笑:「小人也猜到三老爺正準備登門,世子妃也不用多心,這裡面有個緣故。三老爺如今身份大為不同,是太子的親舅舅,加上三老爺自己又單獨開了府邸,所以每日登門走關係的不算少。」
淮安委婉的笑道:「加上三老爺人又好客」
凝萱冷嘲一聲:「好客?怕是好銀子吧!」
魏清冼到底是世子妃的親生父親,世子妃能冷嘲,淮安卻不敢流露半點不敬,忙笑道:「小人聽說,三老爺近來與梁家走的很近。」
凝萱身軀直挺,難掩厲色:「你是說兵部尚書梁國海家?」
「正是,梁家的少爺管三老爺叫表叔,這個梁無憂常帶著三老爺去東城的聚財館小試身手,剛開始一贏就是兩三千的雪花銀,聚財館也不含糊,當即兌現。可誰知後來」
凝萱心知肚明,這個聚財館聽著名字就不是什麼好地方,大約是賭館之流。自古以來,賭錢十賭九輸,且最大的贏家準是莊家,三老爺那種不入流的賭技,焉敢與人「肉搏」?想當初,自己還只是個小丫頭的時候,那梁家就敢將自己堵在城門口,半點情面不講,現在一口一個表叔,擺明了不安好心,三老爺也能上當!梁家不騙他騙誰?
淮安又道:「後來三老爺輸的銀子就越來越多,不但將之前得的都添了進去,還虧欠了不少。至於究竟什麼數目,小人卻不知。」
淮安偷偷打量世子妃的神色,怕世子妃震怒之下不能自控。誰知瞧了又瞧,世子妃面色雖然不善。但總歸是好的,淮安稍稍放了心。只要世子妃平安無事,他就好向世子爺交差。淮安是看明白了,這個家最大的不是王爺。王爺得聽小世子的;自然也不是世子爺,世子爺是個唯命是從的妻奴。當然,這種話淮安只能偷偷的在心裡念叨,卻不敢說出來。他總結出一個真理,只要跟著世子妃走,平步青雲絕非難事。
凝萱沉吟半晌,才道:「你幫我去打聽打聽這個聚財館的幕後老闆是什麼人。和咱們家有什麼關係,和梁家又有什麼關係,打聽仔細了回來稟告我。」
淮安忙點頭出去。碧潭疑惑道:「梁家這麼做是針對咱們王府?還是單純的魏家?」
凝萱冷笑道:「王府也好,國公府也好,只要和三老爺牽扯上關係,注定沒什麼好事。你聽聽我這親爹的口氣,倒像我是開錢莊的,一張口就是十萬。也不怕風大閃了下巴。他是個貪心的,多半是輸了五萬左右,跑到我這兒。索性也是開了口,不如加上一倍,即便我還口也能大賺一筆。」
碧潭氣憤不已:「這個三老爺,就不能替世子妃想想。」
凝萱哈哈大笑,指著碧潭道:「好糊塗的丫頭,他連太子的臉面都不顧及了,哪裡還在乎我?」凝萱心生一計,忙道:「你去將國公爺給我的那些陪嫁銀子拿來。」
凝萱出嫁的時候,廉國公私下給了兩萬兩,凝萱根本沒動。將裝銀票的匣子一直堆放在箱籠裡。笑槐和碧潭在一堆大毛衣裳底下找出了這個小匣子。大通票號的銀票原封不動的躺在裡面。
凝萱抽出十張一百兩的,餘下仍舊放回去,她又叫笑槐找了個紅木匣子:「叫外頭準備車馬,我要去廉國府。」這種「撐臉面」的好事兒,凝萱可不準備獨享,倒是告訴告訴祖父才是正理兒。
此時。廉國公正與小妾紫姨娘調笑,忽聽洪大管事說世子妃來了,廉國公一怔。五丫頭可是從沒把這兒當做自家,若不是自己再三下帖子請她,她是從來不主動進府的。今兒是怎麼了?
紫姨娘妖嬈的攀附在廉國公身上,繡口一吐,時有香氣繚繞:「如今咱們家有太子做靠山,就算恪親王府想來與咱們交好,還得看國公爺心裡舒服不舒服呢御朱門!五姑娘原先倨傲,但妾身瞧著,也有幾分聰明勁兒,怕是想挽回過去的情分吧。依我說,國公爺不如晾她幾個時辰,讓她也反省反省,明白明白咱們家是什麼門第。」
老太太病倒後,紫姨娘越發得意,如今除了廉國公能壓制住她,就連大老爺見了這個紫姨娘也要讓路繞行。
廉國公扶著紫姨娘細軟的腰身,沉吟不語。洪大管事站在那兒也不催,良久,廉國公才緩緩搖頭:「不對。五丫頭的為人我是清楚的,她是個執拗的脾氣,斷不會因為太子的關係就卑躬屈膝,況且我聽人說,太子和五丫頭感情極好。」
廉國公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七皇子並不像三皇子那樣事事依賴魏家。麗妃得意的時候,七皇子倒是來幾次,可廉國公只將這孩子當成個普通皇子一般,重視度顯然不敵漸漸成年的三皇子。加上這幾年麗妃被皇貴妃朱氏壓了一頭,出宮的機會漸少,七皇子更不能與外祖家得見。
反而是五丫頭常跟著大公主進宮,與七皇子見面的機會更多些。
如果五丫頭此番來不是示弱,那麼就是示威。
廉國公推開紫姨娘,與洪大管事道:「去請世子妃書房說話。」
紫姨娘有心跟上去,然而書房乃是府中重地,她便是再得寵也不能進,只好訕訕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廉國公一進書房,見到的就是凝萱團團轉的樣子,廉國公心中一笑,莫非真叫紫姨娘給蒙中了?
「好孩子,出了什麼大事,看把你急的。」廉國公笑呵呵的坐上了自己太師椅,「怎麼不把小柿子抱來?幾日不見,外祖父想念的緊呢!」這後一句倒是大實話。小柿子健康白胖,見人就笑,廉國公自滿月酒的那日見了,總羨慕恪親王的好福氣。
凝萱無精打采的往對面的椅子上一坐:「王爺帶著小柿子進宮了。外祖父,您先別理會這個,先想想怎麼救救父親吧。」
廉國公不料凝萱會說出這樣的話,忙問是什麼緣故。凝萱就將魏清冼如何去借銀。如何忿而離開,凝萱又叫人如何打聽一一講給廉國公聽。
說著,又哽咽道:「父親怎麼這樣糊塗,連王爺都說,梁家是個難纏的,他們家的姑娘在宮裡一門心思想當皇后,跟梁家走的近。對太子能有什麼好處?」
廉國公色變:「確實是梁家?」
「梁國海的兒子梁無憂,絕對不會錯,就是這廝打著親戚的名號去騙父親沉迷賭局。」凝萱趁勢將紅木匣子拿了出來,「父親開口就是十萬兩,我只略遲疑了小片刻,他就惱了。我這個當女兒的無用,只好將祖父贈與我的嫁妝銀子拿出來。下剩的容孫女再想想辦法,等晚間王爺和世子爺回來。我再求他們添補添補。」
廉國公羞惱的厲喝:「萬萬不可。」要真是在恪親王那兒求銀子,廉國公這張老臉也不用要了。今後在朝堂上見了親家,廉國公得臉貼在地上走。
「來人。把那畜生給我綁回來。」廉國公可算明白魏凝萱的來意了,根本不是擔心她爹,而是叫自己做這個打手來收拾魏清冼。廉國公的氣一半來自兒子不爭氣,一半兒來自外孫女不貼心。
廉國公明知道魏凝萱的打算,可就是不能置之不理。廉國公現在的軟肋人人皆知,就是太子殿下。
凝萱好以整暇的喝著小丫頭斟的香茗,祖孫兩個誰也不吭聲,就等著魏清冼一進門齊飆怒氣。
洪大管事派了人去三老爺的府邸找人,蕭寶珠冷淡的告訴他們,今後想找三老爺再不必去別的地方。只到聚財館就好。國公府的人只能又折身去那賭館,果見三老爺一臉的菜色,原來是今日手氣又不順。
廉國公見到三兒子的時候已經是午後,看著一臉頹廢之色的魏清冼,廉國公心頭湧起陣陣無力。
「你在這兒幹什麼!」魏清冼上來要揍凝萱,「是不是想來瞧你老子的笑話!」
「混賬!世子妃你也敢打!」廉國公氣的渾身直顫。魏清冼仍舊舉著拳頭。他扭頭看向自己的父親,不服氣道:「她縱然是世子妃,可也是我的女兒,我一定要教訓教訓她,讓她知道什麼是」
不等魏清冼說完,廉國公的一計老拳順著風聲迎面呼來,魏清冼只覺得眼前一道黑影,「砰」的一聲,正打在鼻樑中間,打得他鮮血迸流,鼻子歪在半邊,卻便似開了個油醬鋪,鹹的、酸的、辣的一發都滾出來。
「哎呦!」魏清冼痛叫出聲,摀住鼻子跪在地上大哭。
凝萱看的這叫一個解恨,恨不得自己也化身為廉國公的老拳,也往三老爺的臉上湊湊。凝萱這才驚覺,原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最恨的人不是郭王妃,也不是老太太,更不是柏蘇泰亦或是蕭寶珠。她最恨的就是魏清冼。
魏清冼但凡能有一點父女之情,凝萱何必在後來受到那些苦難?
廉國公這些年一直堅持習武,反觀魏清冼,文文弱弱的,又被酒色糟踏了身子,雖然二人年紀相差懸殊,但勢力卻截然相反。
廉國公慢慢直起腰版,冷冷的看著三兒子,與外面心驚不已的小廝們:「送三老爺回紫籐苑,今後沒我的准許,不准他踏出紫籐苑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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