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5章 殺人工具 文 / 北宮龍月
一直將花焰等人攪亂帶入歧途的李進,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雖然冷閻什麼也沒有說,李進很清楚是若冰下了這個毒手,為了防著若冰這樣善變而古怪的女人,他也是留了一手妃穿攻略:花魁貴妃。
就算是死,他也是風光無比、極盡奢華了,帝王血的人,統統都要給他陪葬?
就算是千算萬算,若冰也不會想到,她的命也早就連在那血玉之上。血玉被毀的那一刻,不僅僅是花焰的魂飛魄散,也是若冰這女人的死期。若冰完了,帝王血的覆滅不過是頃刻間了。
只可惜了冷閻,成了那女人的殺人工具。雖然他救不了凌香,至少毀了帝王血也是為她報了仇,算是他這個稱不上朋友的朋友,給冷閻的一些慰藉。
黃泉路上,誰也不會寂寞。
離開人世的李進儘管有遺憾,可也是死的瞑目,然而下殺手的冷閻卻並不知道自己不過是殺人工具,他所期許的那些美好的將來,不過是若冰口中的承諾,兌現不了。
殺掉李進之後的冷閻,逕直飛回這御花園,殺人不是他此行的目的,他要的是奪回凌香的身體和靈魂?
「小香兒?」當冷閻回來御花園之時,他眼前的景象令他驚呼出口。
在他面前橫屍在地的哪裡是凌香?這具軀體從頭到腳都在不停的腐爛著,彷彿要追回過去這些年裡被強迫停止的時間腳步。如果不是那衣服還是保持著原樣,他根本無法相信這會是他的凌香,小香兒?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明明只要破壞了血玉,龍月的靈魂就會離開,而小香兒就能復活,以後也不用忍受鮮血或者病痛的折磨,可以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那個女人分明是這樣對他承諾的?
當年前花焰出現他的眼前,那與小香兒如此相似的面孔令他心中出現了疑慮,只是他從來不相信死而復生這種邪術,便只當是兩人有相似的面孔。然而,地獄門裡面的再次相見,他卻無法這樣的肯定,因為花焰居然做了只有小香兒知道的舉動。
沒想到之後跟蹤花焰,他居然聽到了更加荒謬絕倫的事,這個花焰的體內是來自千年後的靈魂,而身體,竟然就是他的小香兒?
像這樣子的事情,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怎麼能讓小香兒的身體被另一個靈魂佔有?還是在青樓裡討生活的妓女,卑賤而無助。那可是他不惜終生恨自己,親手殺死的心愛之人,怎能讓他人憑白糟蹋?
殺了她?再一次……
他是這麼想的,也付諸了行動,然而他的武功在慕容不敗之下,如果是他右手恢復以前,他有勝算,但是他並沒有趕上那個「好時候」。幾次暗地裡的刺殺行動,他都只能無功而返。
裡是子子。有好幾次,他都在慕容不敗的劍下命懸一線,然而慕容不敗卻總是放他走。隨著跟蹤的時間越久,這種反覆的刺殺、爭鬥、失敗、放生的日子也漸漸減少了他的衝動,理智也跟上了進度。
他所瞭解到的事情隨著時日的增加而增多,一個不爭的事實也擺在了他的面前。就算他再次動手殺了花焰,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不過是讓凌香再次死去,連復活的機會也沒有了。
最重要的是,小香兒喜歡的人是當年的太子,當今的皇上,花焰的進宮,無疑是成全了小香兒的願望,而最終的結果會是小香兒的復活,以及有情人終成眷屬。這也不枉他含恨的度過了半生。
既然如此他就沒有必要出手,得知他的小香兒會得到更好的將來,他也不再眷戀那些殺戮的日子,因為心中那些需要靠殺人和鮮血來撫平的憎恨,不復存在妃穿攻略:花魁貴妃。
當花焰在古墓裡面選擇了進宮,完成天命聖女的職責,冷閻便結束了地獄門歸隱山林,在凌香的墓碑旁建了個小木屋打發餘生。等到小香兒復活之後,他會去看看她過的好不好,需不需要他這個大哥哥來為她披荊斬棘、遮風擋雨。
出生後他便流落街頭,即使後來被收養成為地獄門少主,他也沒有一日享受過生活,更不曾體會「祥和」是多麼美妙的一種心境。不同於屠殺血腥的快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恬靜和悠閒,別有一番風味。只是從前的自己無法放下心中的恨與怒去品味這一切。
原以為他的世界會一直這麼寧靜下去,直到那個傍晚,那個女人出現在凌香的墓碑前。
太陽下了山,釣魚回來的冷閻遇到了他的第二個訪客。
那是個背影冷若冰霜的女子,一身白色令人感受到寒氣溢出,令冷閻已經遺忘的警覺之心陡然的緊縮起來。
「來者何人?」冷閻放下手中的漁具,並沒有上前去。
那女子對冷閻的問話置若罔聞,只是站在凌香的墓碑前一動不動。彷彿她對凌香有著什麼特別的感情,又或者是有著什麼特殊的關係。這樣一種感覺令冷閻更加警惕。
與凌香有關的人,除了地獄門之外,就只有帝王血的那幫人,而活在世上又會來掃墓的,絕不會是地獄門的人。除了他以外,那些認識凌香的老一輩地獄門門徒已經死光了。
那麼,只有帝王血的人會出現,而那些人令冷閻汗毛直立,不管從何種意義上講,冷閻都認為帝王血是邪教?
太陽漸漸的落下了西山,夜色慢慢降臨,晚風瑟瑟的吹了起來,撩起了白衣女子的裙擺和青絲,詭異的感覺更甚。
冷閻也就一直屏氣凝神的站在原地,兩人像是僵持,其實只是冷閻單方面的防備著,白衣女子從始至終都只是盯著墓碑看,沒有其他的任何動作和言語。
「是你建了這個墓碑?」
白衣女子終於開口,打破了兩人緊繃到快要崩裂的氣氛,然而當她回過頭來的那一刻,冷閻剛剛放鬆了一點的神經,這次斷裂了。
凌香?u1ss。
恐怕沒有什麼比這更驚悚的了,他親手埋了凌香,為她建了這個墓。而現在站在他面前的人,竟然就是凌香?
不,也許是花焰。冷閻開始冷靜下來,好平復自己胸中的洶湧。只是,眼前這個女子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和花焰一點兒也不像。
更像是他的小香兒。
是的,真正的凌香是一個冰冷的女子,她的外表並不適合可愛,冷艷才是最能呈現凌香之美的色調。鮮血的顏色格外的襯托出她的白皙與妖艷。而當她浸泡在鮮血之中,比起沐浴的女子,更是誘惑、致命。
只可惜,凌香並不是個聰慧的女子,她的姓格中帶著無比的自私和高傲,還未成熟便輕易的拿自己做交易。她怎可能鬥得過若冰這樣的「老妖怪」呢?
「你究竟是何人?」冷閻再次緊繃了,他已經預感到自己的寧靜將一去不復返。皇帝駕崩,李治那傢伙就要繼位,而在這個時候,一個「凌香」出現在他的面前,難道能是碰巧想起來了,就來自己的墓看看嗎?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忘了我,閻哥哥,我可是還清晰的記得你那雙手是多麼用力的掐在我的脖子上。」凌香說著抬起雙手掐住自己的脖子,雙眼裡瞬間流露出哀怨的神色,開始譴責冷閻,折磨他的神經。
「明明是一雙炙熱的手,感覺卻是冰冷的,明明我才是被殺死的那一個,你卻流淚了。這些原來是如此容易遺忘,閻哥哥真是薄情之人。」
凌香說起這些是那麼的輕描淡寫,令冷閻越發的覺得自己當初為她做的一切犧牲都是浪費般,在凌香眼裡,都沒有價值。她越是哀怨,越是諷刺。
「我的小香兒已經死了。」冷閻是第一次正視這個事實,而且不再令他揪心,更不會難以接受。他知道凌香其實並不是真的死了,只是靈魂被封起,身體由另一個靈魂支配。
李治只是準備登基,花焰都還沒有正式開始她的使命,眼前這個人的來意,他感受不到任何的善。反而像陰謀一樣。
「閻哥哥怎麼能這麼冷淡?我是凌香啊?你隱匿在這個墓碑旁,不就是在思念我嗎?」儘管這撒嬌一般的言辭說出口,這個凌香只是輕輕扯動嘴角,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只令人更加氣憤。
「住口?閻哥哥這個稱呼,從你的口裡說出來只會令我噁心。別逼我再殺掉凌香。」冷閻已經咬牙切齒,就算是休閒在田園生活裡好幾年了,並不代表他就荒廢了武功。如今的他藉著精心修煉的好時候,功力提升了不少,可以說與慕容不敗已在伯仲之間。
相較於冷閻的緊繃和氣氛,凌香就來得輕鬆自在的多。
「這麼說,閻哥哥是不會救小香兒了,對小香兒已經遺忘,不再有半點關愛憐惜。此行就算是我找錯了人,就此告辭。」凌香轉身便要離開,也不繼續任何的糾纏,灑脫的無法讓人再想她是不是有陰謀了。
「等等?」果然,冷閻還是出口喚住了她。凌香並沒有得逞的笑容,平淡的神色只能說明,她早就吃定了冷閻,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而且不帶任何的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