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6章 遺言 文 / 北宮龍月
「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最終,冷閻還是選擇了妥協妃穿攻略:花魁貴妃。在他的世界裡面,不管是帝王血還是花焰,那些邪乎的事情,他並沒有那麼容易認同,這是他動搖的根本原因。
可沒想到的是,眼前的這個凌香只是讓他去劈開一塊玉。
「只是毀掉那塊玉就可以了嗎?」他不懂。
「沒錯,只要那塊玉一毀,困住凌香魂魄的符咒就失去了力量,你的小香兒就能趕走她體內的另一個靈魂,重新擁有自己的身體。」凌香這麼一說,已經承認了她根本不是凌香,不過是佔用了身體罷了。
「可是小香兒的身體有舊疾,要如何根治?」這個也至關重要。如果不能從血浴中掙脫,小香兒最終還是會將自己和他逼上絕路。而最初,是承諾要給她一個健康的身體。
「放心,只要血玉一毀,一切都會迎刃而解,你想要的,都會實現。」說完,凌香就消失在他的眼前。
血玉,是毀了,可……
「這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他怎麼也無法明白,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明明已經按照那個女人說的,毀掉了束縛凌香魂魄的血玉,為什麼他的小香兒不僅沒有復活,反而成了一具屍體,還在不停的腐爛著?
「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究竟是為什麼?
冷閻怒不可遏的咆哮迴盪在御花園,他再一次殺了凌香?是的,這次他真正的殺死了小香兒?
若他想想。再一次的,他做了錯誤的決定。
他不知道在這之前,花焰是不是真的會讓凌香復活,但是他現在很清楚,事實擺在他的眼前,連身體的都沒有了,靈魂還能何處安身?小香兒,真的沒了。
這個時候,在御花園裡還有一個人活著,儘管他即將死去。目前,他還在呼吸。這個人是青龍。
從血玉被李進奪走的那一刻起,青龍就安靜的留在原地,既沒有去追李進,也沒管尾隨李進而去的冷閻,更不再理會花焰。他只是呆呆的放空自己的思緒,這一切都不再和他有關,他也不再想牽扯任何事了。
由始至終,這不過是若冰給他設的一個局,得到這塊血玉才是她的最終目的-?陪伴她近千年的時間,如今這個女人,早已不是當初他愛上的那個美麗而天真的女子了。為什麼他沒能早點發現,早點意識到他們都已經腐爛了呢?
活得太久了,他們違背了生死天命,得到了越多就會相應的失去越多,只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失去了生命力。現在的他其實和活死人有什麼分別?也許他還不如活死人,至少他們不會像他一樣去殘害生命。
若冰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只求滿足自己**的魔鬼,隨意傷害欺騙善良的人、利用別人的靈魂、背叛自己定下的規矩、違背自己許下的承諾,已經沒有什麼她做不出來的事了。
最可恨的,他讓自己墮落為這個魔鬼的幫兇,更是他縱容若冰變成了這個魔鬼?
在花焰出現之前,他和若冰一起,用靈魂做過很多次的交易。一個買一個賣,他們滿足對方的**,而對方則給他們需要的東西,這是雙方同意的買賣,所以他不曾真正的去深究做這筆買賣到底是不是對的,該不該做這筆交易。
然而,當龍月的靈魂被召喚到這個時代,有些事情開始不一樣了。
花焰是龍月和凌香的組合體,她既不是龍月,也不是凌香,可是她有著凌香的美貌和龍月的智慧。當花焰被引入古墓拜見教主之時,他曾以為不老不死的那些日子還會年復一年的繼續下去,沒想到花焰選擇了成全,而非情愛。
突然間震撼了他的靈魂,真的妃穿攻略:花魁貴妃。在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自己是多麼的渺小,為了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小**,輕易的就傷害別人的生命,甚至是毫不在乎的毀掉一群人的人生。
此刻,他成了那個被傷害、被毀掉的對象,這種無限的悲哀感是不是對他的懲罰?從心底湧上來的罪惡感與愧疚,是不是代表他還可以悔恨?
至少在最後的時刻,他仍希冀自己可以清晰這骯髒不堪的靈魂,即使是要他下地獄永不超生,忍受酷刑的折磨千萬年,都不在乎。他只求能夠在死前,得到心靈的救贖。
如果是花焰,她在死前會做什麼呢?
這樣一個念頭閃入青龍的腦海,而冷閻的嘶吼終於突破了青龍的思緒,闖入了他的世界。
幫他-?就算他無法救回凌香,至少給他一個明白。
「若冰根本就沒有打算要成全凌香,當初讓她以身體做交換時給的承諾,若冰也沒想過要兌現。」青龍這一次恐怕是最坦白的交代了,畢竟這是遺言。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現在他也不想為若冰和自己辯解什麼。現在說出來,他也沒什麼可擔心的。說不定還能讓冷閻去制止若冰的瘋狂。u1ss。
已經狂暴的冷閻,並沒有聽清楚青龍的話,也沒有在第一時間理解青龍的初衷。只是意識到,青龍在這裡。
那幫害死凌香的元兇之一就在這裡,說著不著邊際的風涼話,將他們的那些私慾建立在別人的姓命之上,披著人皮的禽獸?
「你們都該死?」冷閻衝向青龍,長劍凌厲的刺向青龍的心臟。
而本就死期已到的青龍,對此攻擊也無所閃避。但不知為何,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無形的力量,阻擋了冷閻的這一擊,劍就停在青龍身前一拳之隔。
冥冥之中,有天在幫他?
青龍知道,這是在給他機會贖罪,讓他講完這最後的遺言,那些他可以解開的謎題,此時便是挑明白交代的最佳時機。
「即使你不動手,我馬上也會死,變成一堆灰燼。那塊血玉,連著我的姓命和龍月的靈魂,血玉一毀,我和龍月都只有死路一條。」對著冷閻,青龍說的更清楚了些。
剛剛的一股莫名的阻擋,令冷閻在這間隙裡稍稍冷靜了些,更奇怪的是,他彷彿聽到了小香兒那冰冷的聲音,在命令他「住手」?
「沒想到,連你也是這種下場。」收起長劍,冷閻也收斂了戾氣。
聽到冷閻的類似同情的語句,青龍一時間反而沒了言詞,這是風水輪流轉嗎?已經死寂的心,突然悲鳴了起來。
「本來,我只是想告訴你,不必自責,不論你怎麼做,凌香都活不了。但是現在,我想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雖然我也知道,這不過是無用之舉,你就當是聽聽我這活了幾百年的老頭子,最後的遺言-?」
青龍輕笑了起來,不知不覺他活了幾百年,不論生死,他都還是掌控在若冰之手,是悲是喜,他已無力去分辨了。
「既然是你的遺言了,我就聽你說完。事已至此,就算已經無力挽回,但還是想弄個清楚明白。整件事其中的原委,著實讓人費解?」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冷閻也不例外。更何況對於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他向來都嗤之以鼻、進而遠之,現在有個機會弄清楚,是好事。
等他報了仇,到地下也好給小香兒一個交代,至少她不用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整件事說來話長,而且我的徒兒珠兒是記憶使徒,操縱過很多人的記憶,究竟哪些人的記憶被篡改過,我也無從得知,畢竟她已經死了。不過要說頭緒的話,還算是有的。」
青龍的遺言很長很長,所以他沒有選擇口述出來,而是用意念直接傳達的方式,將他的記憶全部轉交給冷閻。
「這顆珠子裡面是我的記憶,只要你將珠子放在左手心,不論你想知道什麼,只要開口問,珠子裡面的我就會回答你。珠子放在右手上,就可以讀取握著珠子的人的記憶。它會對你有幫助的。」
他的時間不多了,死亡真的來臨時,自己可以感覺的到,而他,已經被步步緊逼了。
「除了這個珠子,你還有沒有什麼要交代的?」冷閻總覺得只有這個珠子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帝王血的聖使、聖女和使徒都有這種保存記憶的珠子,他們記錄了持有人的一舉一動,讀取方式是一樣的,珠子的區別方式,是它們都有刻著持有人的名字。這個對你會很有幫助。」沒想到若冰用來監視他們行動的記憶之珠,最後反過來會成為對付她的武器之一。
「邪教?」冷閻從以前就很想這麼說了?
「是啊,我們都已經不是自己了,都中了邪也說不定。」青龍一臉輕鬆的往下倒去,這個時候他想再看看天上的風景。
那一天,也是這個接近傍晚的時候,在那條清澈的小溪邊,他見到了最美的女子。
她一身淡粉色,長長的青絲簡單的挽起一個髻,一根銀簪子而已。那女子靜靜的坐在溪邊的石頭上,淚水也像潺潺的溪水那樣劃過臉頰,聽不到哭聲。
他只是想要停下那淚水,好看看那女子的笑顏,這一晃,幾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