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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失約 文 / 流離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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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穎匆匆忙忙回傅珩公寓裡趕。

    時間再回到四個小時前,傅珩已經收拾好,正打算去柏穎的約,他也想給柏穎一個浪漫的夜晚,除了心無法給她,他願意盡一切可能彌補她,對她好。

    剛走到門口,門鈴就響起了,柏雪笑靨如花地站在門口,舉起雙手的東西:「看我帶了什麼,你最愛吃的烤鴨哦,我特地開車去匯珍樓買的。」

    傅珩側開位置讓她進來:「你怎麼來了,不先說一聲?」邊說還邊看手錶,約定的時間快到了。

    柏雪彷彿沒有看見他看手錶一樣,嗔道:「難道你不歡迎啊,以前我們每個元旦都是一起過的,什麼時候要預約了,果然有了女朋友就不一樣了,就把我這個老朋友丟一邊去,算了,既然人家不歡迎,那我走好了。」說罷,轉身欲走。

    「我沒這個意思,你能來,我當然開心。」傅珩連忙拉住她。

    柏雪微笑著轉回頭:「跟你開個玩笑嘛,這麼緊張,好了,我去廚房找盤子把東西裝起來。」

    「好。」傅珩笑著點頭。

    「少貧嘴。」柏雪拍了他一下,走進廚房。

    傅珩正想打個電話通知柏穎不用去餐廳了,約會取消的時候,柏雪在廚房喊他,他想打電話也不急在一時,柏穎這時候肯定還沒出門,女孩子打扮沒個把小時怎麼會出門見人,像他在娛樂圈見過那些女明星一點妝容花了,像死了老媽似的。

    拿著手機進廚房,柏雪雙袖捲起,手戴著塑膠手套,正在洗著盤子,那樣子倒有幾個居家的賢妻良母。

    傅珩靠在門板上,竟看得入了神,雖然不是她親手下的廚,但她特意去買,也足見她有心,她平時跳舞那麼辛苦,又是千金小姐,傅珩從不指望她親自下廚,再說也捨不得讓她的手沾油煙,燈光下的柏雪真的很美,如果他們中間不是隔了那麼多人與事,也許他們也可以是很幸福的一對。傅珩真的有幾分後悔當初那麼輕易和柏穎在一起,徹徹底底絕了他和柏雪的可能,以至於今天令到他既不想傷害柏穎,又不忍柏雪為難,陷入了左右為難的境地。

    「傅珩,我全班同學約了唱k,我想打電話給同學讓他們不用等我,可我手機忘了帶,你手機借我打一下唄。」柏雪洗好了盤子,脫掉手套,朝他伸出手。

    傅珩自然沒有不給的道理,臉上閃過一絲光彩:「你是為了我,所以才不去的?」

    柏雪微微低下頭,有些羞澀的模樣:「這麼多年了,我們都是一起過元旦的,你當然比他們重要多了,我當然是要陪著你一起過的。」

    傅珩心裡頭暖暖的,有了她這一句話,傅珩不再猶豫,不再踟躕,柏雪能為他連班裡的聚會都不去參加,他怎麼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

    「啊……」傅珩正在想怎麼跟柏穎說的時候,只聽見柏雪低喚了一聲,趕忙抬起頭來,只見柏雪有點無措地看著水槽,他走過去一看,一眼就看見自己的手機掉在水槽之中,趕緊撈起來,再按卻已經沒了反應。

    「對不起,我手滑一下……」柏雪無辜地伸著自己沾著水的手給他看,臉上帶著內疚的神色,好像做錯的小孩一樣。

    傅珩哪裡捨得責怪她,別說只是一個手機,就算她把房子全燒了,他也肯定不會說她一句的:「沒事,不過就是一個手機,壞了就壞了。」就是柏穎……算了,等不到人她應該就會回去的。

    事實證明不是坐租車就是安全的,歷史經驗告訴我們單身女子最好不要在深夜坐出租車,總會有那麼幾個見財起義的,也怪柏穎今天太盛裝打扮,穿著太漂亮,一看就是好宰的肥羊。

    「把錢還有首飾通通交出來。」司機大叔把柏穎載到荒無人跡的小樹林,手裡拿著小刀子,本來是拿著切水果的,沒想到還有這用處。

    「大叔,其實我很窮的。」真倒霉這樣還能遇見搶劫的,早知道就坐那個服務生的車子了,她哪知道天子腳下,治安還這麼不好啊。

    「少說廢話,把錢拿出來,不然我一刀捅死你。」

    柏穎縮了縮脖子,命重要還是錢重要,柏穎很識相的:「好吧。」把包裡的錢還有身上的項鏈,手鏈全都扔給司機。

    司機接過東西,在手裡掂了掂,還是挺滿意的,有了這錢他可以好一陣不用風餐露宿出來工作了,眼一抬,看著因為方才被他從車子扯下來而顯得衣衫和頭髮凌亂的女孩,突然發現這女孩長得十分漂亮,最重要的是身上那股清純高貴的氣質,根本不是他平時嫖的那些妓女能比的,要是能嘗一嘗這新鮮嫩肉的,就是坐牢也值了,反正這會子搶都搶了,被抓到也是一個坐牢,那麼就是把這女孩強了又怎麼樣?這荷爾蒙驟然上升,男人有時候也是無法控制得住自己的下半身。

    柏穎看到了他的**,有點害怕地往後躲了躲,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曾經也是有龍蛇混雜的地方住過,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我已經把錢全給你,你快放我走。」

    就快吃到嘴裡的肥肉司機哪裡會放她走:「小姑娘,大半夜的穿著這麼風騷,想來也是寂寞難耐,不如就陪老子爽爽吧。」好人家的女孩怎麼會大半夜在馬路上遊蕩,搞不好這女孩也是玩慣的,早就是殘花敗柳了。

    柏穎害怕地往後退著,腦子快速地運轉著,該怎麼辦,怎麼辦?說出身份肯定不行,且不說司機信不信,要是信的話,難道他就不怕她會事後報復嗎?搞不好還會殺人滅口呢,不能冒險。

    柏穎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暗暗把手往包裡伸去,忽對司機燦然一笑。

    司機還真被這燦爛的笑容的絢暈了頭,在他的生活圈裡能接觸到都是些粗俗不堪的女子,哪曾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子,看這皮膚,水嫩嫩的,不知摸上是什麼感覺。

    柏穎被他猥瑣的眼神看得很噁心,正在司機以為她會屈服於他時,一個黑乎乎的槍口對準了他的頭。

    司機被嚇到了,手上的刀差點抖落,這女孩手裡居然有槍,他不會是捅到馬蜂窩了吧,這不是他第一次作案,但每一次都挺容易的,他一般也只是搶劫的,可誰讓這女孩實在長得太水靈了,自己又太久沒碰過女人,急於紓解**,這才起了歹心。

    這槍不會是玩具槍吧?一個女孩子身上怎麼會帶槍呢?司機努力定了定心神。

    「司機大叔,你是不是在猜這槍是假的呢?你要不要試試看?」柏穎揚著笑容說道,只是沒人知道她的手也在抖。

    司機不敢試,要是真的,他這一試命可就沒有了。

    柏穎把槍往一邊開去,果然聽見一聲極大的響聲,司機一聽,腳都發抖了,這槍是真的。

    柏穎悠悠地往冒著煙的槍吹著一口,那姿勢也是十分妖孽,如同電影中那妖魅卻淬了毒的蛇蠍美人一般,聲音有點像來自地獄幽靈那樣陰森:「大叔,很不幸告訴你件事,我今天剛從牢裡出來,這槍可是我逃出來的時候在被打死的警察叔叔身上順手拿的,你想知道我是怎麼麼坐的牢嗎?」

    司機狂搖頭,他一點都不想知道好不好?他錯了,他不該做壞事的,現在在他眼裡,柏穎哪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簡直就是頂著一張天使臉的魔鬼,他哪裡曉得自己會這麼倒霉?一作案就碰到個殺人犯,還帶著殺傷力武器的。到這時,他哪裡還有什麼**,怕都來不及了。

    「大叔,本來我也想讓你搶搶劫就算了,畢竟我剛逃出來不想惹事,但誰讓你這麼貪心呢,」看著司機顫抖著雙腿的樣子,柏穎繼續邪惡地笑:「其實你也別怕,我不會一槍就殺了你的,你知道我先前殺人是怎麼殺的嗎?我先把他們抓起來,讓他們餓個幾天幾夜,餓到他們的皮鬆弛了,然後再把他們的皮剝下來,人皮其實很好用的,又堅固,又滑,你說用來做混沌怎麼樣,我家裡還剩了一點,請大叔吃吃看怎麼樣?你會知道那才是真正的人間美味……」

    空蕩蕩的小樹林,像魔鬼一樣吞噬著光明,剩下的是無盡的黑暗恐怖,司機這回不僅是腳抖了,褲子都尿濕了,他遇到的不僅是殺人犯,而且還是變態殺人犯。

    司機聽了這些話,光是想像那個面畫,他都想吐了,屁滾尿流地跑了,連回一回頭都不敢。

    要是他回頭,就能發現真正在顫抖害怕的人是柏穎,待到司機開著車不見人影的時候,一顆緊張的心這才放了下來,整個人像是脫去全身力氣癱坐在地上,如果沒有這把槍,也許她今天真的就……想想就害怕。

    柏穎看著槍,其實真的只是一把玩具槍來著,是她打算給傅珩侄子傅瑜的禮物,她跟傅家每個人都處得好,尤其她小孩緣更好,簡直就是孩子王,前陣子她給傅瑜買了一把高度仿真的玩具槍,今天正打算讓傅珩帶回去給傅瑜,卻沒想到在這派上用場了,外型跟真槍一模一樣,打出來還有響聲,但跟真槍肯定是有差點就是了,司機也沒接觸過真槍,真假他肯定也聽不出來,這才被糊弄了過去。

    那個剝皮案也是研究屍體的時候看到的一個案例,剛好想到了臨時拿來嚇嚇那個司機,還真把他嚇走了。

    還好是走了,柏穎撫著胸口,現在還驚魂未定之中。

    傅珩……

    幾乎一靜下來她就想起了傅珩,傅珩沒來赴約,她就怕他會出意外,從地上站起來,看著陰森森的樹林,是真的害怕,吞了吞口水,按著僅有的記憶摸索著出去的路,大半夜的,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就算有,她也不敢再搭人家的車,就只能用著自己的雙腿一步一步自己走去……

    公寓裡,傅珩和柏雪窩在沙發裡看影片,柏雪喜歡看動漫,所以傅珩家裡最多的影片就是動漫,什麼名偵探南,蠟筆小新,犬夜叉,甚至連最新喜羊羊與灰太郎都有,曾被柏穎笑說,他居然會喜歡動漫,傅珩當時沒否認,其實他並不喜歡看動漫,只是因為柏雪喜歡,所以一直習慣性路過音影店就買。

    柏雪看得津津有味,傅珩卻沒辦法靜得下心來,頻頻去看牆上掛著的時鐘看,看著時針一圈一圈地轉,只覺得度日如年,一分一秒都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明明柏雪就是在身邊,可他的腦子卻一直圍著柏穎打轉,都過了這麼久,那個傻丫頭不會還在等吧?

    不會的,不會的,等不到人,她肯定會走,沒理由傻傻等那麼久,心裡這樣告訴著自己,卻還是沒法讓自己真正安下心來。

    柏雪低垂著頭,眼睛裡快速劃過一絲暗光,傅珩的心不在焉,她怎麼會感覺不到,他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從來只要她站在那裡,傅珩的眼睛裡就只有她,可是現在她的人就在他身邊,卻越來越有抓不住他的感覺,他對柏穎投注的目光越來越多,最初他是為她才接近柏穎,她怎麼會不知道,只是她縱容著,因為她很自信傅珩這輩子都只會喜歡她一個人,可是她沒想到人的感情根本不由得她來控制,她眼看著大家漸漸地在接受柏穎,爸爸,爺爺,還有哥哥,現在連傅珩,她以為永遠不會背叛她的傅珩也對柏穎越來越不一樣,她真的害怕哪一天,柏穎會搶了她現在所有的一切。

    傅珩猛地站起來:「小雪,現在很晚了,不如我先送你回去吧。」怎麼也要去看看才放心。

    柏雪好似剛沉浸於電視的精彩清醒過來,開玩笑般地說道:「你這是在趕我走啊,這麼心急火燎的,不會是想去私會什麼小情人吧,小心我告訴柏穎哦。」

    「開什麼玩笑,我現在是有點事急著要處理……」如果讓小雪知道他因為她爽了柏穎的約,肯定又會內疚了,他不想讓她內疚,一切罪責就讓他一個人擔了。

    「你有事啊?那你就趕緊去吧,不用管我的,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她永遠是最善解人意的柏雪。

    「不行,你一個女孩晚上出門太危險了,最近新聞不是有報導一些計程車司機搶劫客人的事嗎,我哪能放心,我先送你回去也不遲。」為了避嫌,他知道柏雪肯定不會讓司機載她來的。

    「好。」柏雪悠悠地站起來,或許是因為跳舞,她的每個動作看起來都那麼優雅,充滿觀賞的美感,以前每每讓傅珩癡迷不已,只是現在心裡掛著事的傅珩卻完全沒有心情欣賞,心裡煩燥,只恨不得能快點才好。

    兩人打開門,正見有人迎面而來,柏雪直覺地想避開,可是已經避不開了。

    來人是傅珩的助理,助理看到傅珩身邊站的女孩驚了一下,先前傅珩跟他說排開這一天的行程,他理所當然地認為傅珩是想跟他女朋友柏穎小姐約會,早前柏穎小姐打電話給他,問他傅珩的消息,他還調侃了她一下,怎麼現今傅珩卻跟另一個女人在一起,而且這個女人看著還有點眼熟,好像是……當初在片場受傷,被傅珩抱走的女人,這傅珩不會是玩譬腿吧。

    心裡閃過亂七八糟的東西,但傅珩也算是他的老闆了,老闆的私生活哪由得他過問,現在最要緊的不是這事:「傅珩哥,剛才傅大哥打不通你的電話,就把打電話到我這了,他說夫人心臟病發,現在在懷仁醫院,讓你馬上過去。」

    傅珩臉色立刻慘白了起來,一著急就想往外走,又想了柏雪,轉過頭來:「小雪……」

    「沒關係,伯母有事,你趕緊去醫院,我自己能回去。」柏雪趕緊說道。

    傅珩其實的意思是想讓柏雪一起去,但既然她這麼說了,傅珩也不想說什麼,讓助理送她回家,自己匆匆往樓下去。

    誰知剛下樓就撞著了一身狼狽的柏穎。

    「傅珩……」見到傅珩,柏穎竟有想哭的衝動,剛才的驚悸在見到傅珩的這一刻全化作委屈,就好像見到了最親的親人那樣,在外人面前堅強,在自己親人面前卻可以盡情地宣洩自己的害怕脆弱。

    傅珩在這裡見到柏雪也有幾分驚訝,但現在一心掛著自己的母親也沒空哪那麼多,只匆匆說了句:「柏穎,先什麼都別說,我媽心臟病發,我得馬上趕過去。」

    「什麼?」柏雪嚇了一跳,「那我陪你去醫院。」

    傅珩點點頭,兩人坐上車,飛快往醫院趕。

    柏雪和助理隨後樓上下來,柏雪看著車子遠去的車影,不知在想什麼。

    助理則覺得傅珩太牛叉了,兩個女人,一個清塵脫俗,一個嬌美可愛,真他媽有艷福,他就不怕撞一塊去嗎?

    傅珩和柏穎趕到醫院,傅老夫人已經在手術室動手術了。

    「怎麼回事?媽怎麼會好端端地病發?」傅珩問著自己哥哥傅正,他媽媽有心臟病,哪怕他和哥哥再渾也輕易不敢惹她生氣,傅夫人心態、脾氣也挺好的,能惹到她生氣到心臟病發事情肯定不是小事。

    傅正恨恨用拳頭打了牆面上一下:「那個賤女人今天找上門來了,要媽收養那個孽種,媽能不氣嗎?」身為正妻,自己丈夫在外面拈花惹草,惹下一大股風流債,還讓人找上門來挑釁,傅夫人名門世家出身,又因為從小身體有病,家裡人哪個不處處護著她,寵著她,從出生到嫁人生子,哪不是一帆風順的,哪料臨老臨老了,卻曝出丈夫在外面有私生子的事情出來。

    兩個兒子都知道那女人的存在,可那人是他們的父親,那個私生女也有七八歲了,他們能怎麼辦?只能瞞著他們的媽媽了。

    傅夫人未必完全不知,只是不在明面上讓她難堪也就過得去了,可是今天卻叫人找上門來,還把那孩子帶到她面前,要她養著,要幫著丈夫養私生子,有哪個做妻子的這麼大度,這不是往她臉上打嗎,這一氣就把自己氣進醫院了。

    「老頭子呢?」自從知道自己的爸爸在外面搞三搞四,還搞出個私生女來,傅珩兄弟已經不大願意叫他爸爸了,站在男人的角度,他們或許不是不能理解,但這人不是別人,是他們媽媽的丈夫。

    「媽生病,他哪次來過,你還指望他能來嗎?」偉大的上將大人不是在忙著他的國家,就是忙著他的女人,什麼時候管管他的髮妻。

    傅珩也沉默了,在他的記憶中,爸爸媽媽從來就是冷冷淡淡的,在他們家裡從來就沒出現過什麼和和美美的溫馨畫面。

    柏穎握住他的手,傅家的事她自然是多少知道一些,到了傅上將的位置上,幾乎沒有因為女人而拉下台的例子,所以那女人的存在,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傅珩看了她一眼,回握住她的,心裡劃過一股暖流,在這個時候,有人願意默默陪他勝於一切,他在那個家裡感受到的都是冰冷,那個家提供給他最優越的物質,卻讓他的精神世界一片匱乏,而柏穎卻像是一輪淡淡的秋月,沒有那麼炙烈,卻溫暖著他。

    傅正看著兩人交握著的手,眼晴裡閃過一絲莫名的東西,轉過頭望向手術室。

    傅夫人挺過來了,只是不能再刺激了,傅正和傅珩都是大男人,怎麼都不方便,柏穎自告奮勇留下來陪床。

    傅珩此刻心裡剩下的只是滿滿的感動,到這時候也才發現她一身狼狽,裙子髒兮兮的,也有點凌亂,好像在地上滾過似的,再看她的腳,居然是光著一隻腳的,髒髒的腳甚至帶著些血跡。

    「你怎麼弄成這樣了?」傅珩趕緊扶著她坐下,眉頭蹙得死緊。

    柏穎腳趾頭蜷曲著,被傅珩看到這樣狼狽的她多少會有點不好意思,誰不想在心上人面前以美美的形象出現。

    「我在去你家的路上遇到搶劫了。」柏穎輕描淡寫道,忽略掉一些事情,傅珩已經這麼煩了,她不想讓他煩上加煩。

    「什麼?那你有沒有什麼事?」傅珩緊張地察看她身上有沒有傷,發現除了腳被磨破皮之外,沒有別的傷這才安下心來。

    「沒有啦,那人搶了就走了。」看到傅珩對她這麼緊張,柏穎心裡那點壓抑也沒有了,她本就是樂觀的女孩,盡量喜歡把事情往好處想,她不會讓自己活得不開心。

    傅珩頓時覺得愧疚萬分,如果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遇到搶劫,握住她的手,他鄭重地承諾:「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爽你的約了。」

    再也不會了!此刻傅珩心中堅定地告訴自己,可是他沒想到,在不久的將來,他卻又再次失信了,而那一次的失信卻讓他從此在柏穎生命的缺席,月冷風清,便只剩下無盡的悔恨罷了。

    「沒關係,你是因為伯母生病,事有輕重緩解嘛。」要是連自己媽媽都丟下不管,她才要鄙視他呢。

    「對不起。」傅珩抱住她,柏穎越好,他就越愧疚,他不是因為他媽,而是因為柏雪,當時不管怎麼樣,他都應該去打個電話的,卻抱著一絲僥倖,明明知道這丫頭有多傻,多執著,幸好沒出事,幸好!

    傅正帶來了護士給柏穎清洗腳傷,原來他早就看到了柏穎腳上的傷。

    傅珩這才猛然驚醒,退開位置給護士小姐,感激地用拳頭撞了他哥胸口一下:「哥,還是你細心。」

    「傅大哥,謝謝。」柏穎也開口道謝,她跟傅正交集不深。

    傅正淡淡地應了一聲。

    柏穎弄成這樣,傅珩自然不可能讓她陪床,載著她回家休息,母親則由他哥看著,有什麼不方便的就只能叫護士小姐了,家裡的阿姨大晚上的也不可能把人挖過來。

    柏穎腳傷不嚴重,就是她很少穿高跟鞋,為了配那條裙子,不得不穿,結果把自己的腳給磨破皮了,後來她乾脆把鞋脫了,光著腳在地上走,都比穿高跟鞋舒服,傅珩家又偏遠,一路走過來,把腳都給磨出血了。

    傅珩晚上根本沒睡著,一會想起了他爸媽,一會又想起柏雪柏穎,簡直是雙重折磨,睡不著,一大早就去醫院,到了醫院時,他才知道柏穎比他還早過來,又是幫他媽媽擦臉擦身的,又是熬粥喂粥,像小蜜蜂一樣忙。

    傅珩站在門口看著,一股幸福的感覺油然而生,柏穎可不就是一個小媳婦的樣子嗎?傅夫人雖然情緒不好,但看著柏穎的眼裡卻是充滿慈愛的,他從小最渴望的不就是這樣一個家嗎,充滿溫暖、溫馨,他知道如果自己娶了柏穎一定會幸福的。

    嘴角揚起一絲微笑,正想走進去,這時也才發現他哥也在屋裡,眼睛卻在看著柏穎,似乎也帶著暖意,他知道哥哥也渴望有家的溫暖,他是在羨慕吧?也許在所有人看來,有柏穎這樣的女孩愛著,他是幸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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