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零九章 痛快陳述 文 / 天涯霜雪玉
賈母此時的聲音完全沒有平日裡的慈祥，帶著猙獰般的撕裂，整張臉都扭曲成一團，一字一句都讓在場的人聽得心驚，整個屋子都安靜下來，緊緊地盯著坐在椅子上喘著粗氣的賈母。
「既然她那麼不聽話，我留著做什麼，死了也就死了唄？」許是知道再無力挽回如今的局面，賈母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樣子，冰涼的聲音顯示著她的無情，至於身後的那些人怎麼想，她也顧忌不到。
「呵呵，老太太，還真是想不到，」黛玉忍不住要鼓掌，能夠害死自己女兒的理由說得如此的理所當然，賈母也算是讓她打開眼界了，「你是不是很得意你所做的？」
「是又怎麼樣？」賈母惡狠狠地盯著黛玉，心裡很恨，果然敏兒的女兒也是不聽話的，若是她聽自己的，榮國府和自己將會是怎樣的輝煌，想著就有些惱恨，早知道這死丫頭知道這麼多的事情，她當初就不應該對她手下留情。
「那你想不想知道我做了什麼？」黛玉的笑容更加燦爛，她如何不知道賈母的用意，若自己是真正的林黛玉，聽到賈母這一番話，會是怎樣的傷心難過，更有可能會承受不住，只可惜，她並不是真正的林黛玉，而且賈母所說的事情她早就知道，怎麼會被她來個措手不及。
賈母看著黛玉再上前一步，心頭一跳，那樣的笑容，總讓她覺得不妙，即便是現在，就是死，她也不想認輸，因為她明白，只要一認輸，她這一輩子所做的事情都會被否認，那會崩潰的就是她自己。
「先說說讓你寄予希望的賢妃娘娘，」黛玉就當沒有看到賈母十分不想聽自己說話的樣子，接著說道：「難道你們沒有聽過站得越高摔得越重嗎？老太太，你知不知道，從一開始皇上就是因為我的建議，才會升了元春，而最初的時候，我們早就制定了元春的結局。」
抬眼看著用狠毒的眼光盯著自己的王夫人，更是高興地說道：「賢妃省親，我建議的，以你們這樣愛慕虛榮的人，自然要大肆鋪張，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有多麼的榮耀一般？然而又捨不得自己出錢，所以，會向我開口借銀兩我也想到了。」
「瞧瞧，現在的大觀園不也是我的麼？」看著榮國府眾人陰沉的臉，賈政心裡又氣又急又失望，好好的榮國府，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了？
「你們這些人的心思實在是太好猜了，只要有利益，你們怎麼會放過呢。」黛玉笑著說道：「可是你們怎麼也想不到，就是因為賢妃省親，才給了我們姐妹下藥的機會，元春到現在也沒有告訴你們吧，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懷孕，而是因為我們下了藥的關係，讓所有的人都認為她懷孕了，什麼也生不下來也在理所當然之中。」
「林黛玉，你太惡毒了。」王夫人一聽，已經氣得渾身發抖，她就說，這些日子榮國府怎麼會那麼倒霉，原來是這丫頭在中間操縱，那是她的女兒啊，最重要的是，林黛玉這麼做，讓她在榮國府的地位一落千丈，此時的王夫人似乎已經忘記了守在外面的官兵。
「呵呵，」黛玉笑得好不得意，「太太，你這可不能怪我，要怪就只能怪老太太，誰讓她害誰不好，偏要害我的父母，你說父母之仇，我能不報麼？賢妃娘娘也只是被連累了而已，誰然她是榮國府出來的。」
黛玉的話讓人無法反駁，而賈母想得更加多，臉色更加黑了，「老太太，你想得不錯，後來我將我的目的都告訴了元春，只是，即便元春回了榮國府，也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你吧，呵呵，她知道自己是被你連累，又怎麼會幫你呢？」
賈母這才明白，為何元春回到榮國府，對自己的態度有那樣大的變化，賈赦一家人聽著目瞪口呆，他們已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即便是天塌下來也不過如此吧，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所以，元春之所以要離開，也是因為她早知道榮國府會有今天，可是，她告訴你們了嗎？呵呵，沒有，她反而來求我，放她離開。」看著賈母變幻莫測的臉色，黛玉心裡實在是痛快。
「老太太，這是元春，我們再說賈寶玉，」黛玉絲毫不會同情地接過雪雁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接著說道：「為了讓寶玉對你們府上失望，我可是大費心思，恐怕你們到現在都不知道，史湘雲從一開始打的注意就是要將寶玉從榮國府帶走。」
「而你們還傻兮兮地繼續算計，你們還還沒有史湘雲聰明，她知道寶玉希望過簡單的生活，對人的要求也趨近於完美，你們以為用趙姨娘可以威脅到我，何嘗想過，趙姨娘一出事，那一次林環的出現，寶玉的開口，對於趙姨娘的事情，寶玉可是從頭看到尾，所以，他才會毫不猶豫地離開，王夫人，就是你推史湘雲那一場戲也是算計好了的，所以寶玉沒有絲毫留戀地離開了。」呵呵，像賈寶玉那樣的人，是容忍不了污穢之事。
「你，你，」王夫人終於再一次被氣暈了過去，不過，這一次，是「咚」的一聲倒在地上，賈赦一家人絕對不會去扶的，王熙鳳想著現在的情況，她也是自身難保，哪裡還有心思管王夫人，賈政更是滿心的厭惡，於是，王夫人暈了也就這麼暈著。
「老太太，我知道你想要什麼，其實你最愛的就是你自己，你的權欲，希望榮國府能夠輝煌不也是想要滿足你心裡的**，不過，你越是想要，我越是要將他毀了，不過，還是要感謝老太太，因為你的關係，宮裡天地會的人都被清空，而大清，以後再也不會有天地會這樣的亂黨存在，不得不說，我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其實就是為了逼迫老太太與天地會的那些人聯繫。」黛玉笑呵呵地說道：「老太太，即便你再謹慎，走投無路之時，你總會鋌而走險的，這不，我完勝了。」
「你，」賈母哆嗦著嘴，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死丫頭看著自己的眼神那麼像小丑，回想著林丫頭進京來的事情，如今才恍然明白，她一直都被這丫頭牽著鼻子走，這讓一向喜歡空著別人的賈母怎麼能受得了。
「老太太，你也別氣，放心，我不會將你怎麼樣的，即便是在監牢裡，你也有單獨的房間，好吃好喝伺候著，你算計了一輩子，將自己的女兒都搭上，得到了什麼，我會讓你好好看看的，就是不知道被你牽連的榮國府這些人會怎麼想你。」這些人沒有什麼大本事，翻不出天來，
「我倒要看看，你什麼都沒有了之後，你會怎麼樣？」黛玉笑著說道：「放心，我說過的，我不但不會將你怎麼樣，反而會好吃好喝地伺候著你，讓你好好看著你生後的這些人一個個離你而去，最後就剩下你一個人，到時候我看你去控制誰。」
沒有了權利，沒有了尊貴的地位，沒有了人任由她指揮，她倒是要看看，賈母能夠撐多久，寂寞，孤獨之後，恐怕就是恐懼了，她可不相信賈母的心真的堅強到害死自己的女兒都一點感覺都沒有，對於賈母這樣的人，只要磨掉她的心智，崩潰是遲早的事情，至於之後的害怕，後悔都已經不重要，因為到了那個時候，賈母或者難受，卻更害怕死亡，畢竟賈敏的死，她要用什麼樣的臉面去見老太爺，賈家因她而被毀滅，她又有何臉面去見賈家的列祖列宗，倒是她恐怕是生不如死，又不敢死。
「你，」賈母一張臉白得嚇人，她如何不知道黛玉的意思，現在她還能逞強，只是，想著後面的這些人，她太清楚這一個個都靠不住的，即便是賈政，在知道自己做了哪些事情之後，死板的他恐怕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孝順自己了，這個時候，賈母是真正的恐懼了，不過，她卻不像在此時認輸，強自撐著，她是絕對不能也不願意在這時候倒下。
「我該說的都說了，姐姐，你有沒有什麼要補充的。」黛玉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很是滿意地看著自己所造成的效果。
一聽黛玉這麼說，迎春抬眼便看見三雙眼睛亮晶晶地盯著自己，還一雙忐忑不安的眼神，勾起一抹冷笑，「你們放心，只要你們按照我以前說的做了，沒有犯大錯，也就是去走個過場便會被放出來，以後我不會再救濟你們了，我知道你們早有準備，好好地去過日子吧，你們三個好自為之。」
賈赦三人聽迎春這麼說話，一臉驚喜，絲毫不介意那些銀子，畢竟老太太那犯得是多大的罪，若是按照律法的話，他們不是發配就是充軍，他們自然知道迎春所說的早有準備是什麼意思，這麼多年的游手好閒，整個京城哪裡他們沒有去玩過，後來倒是膩歪了，便省下一大筆銀子在外面買了些莊子和鋪子，現在三人都要慶幸他們當時英明的決定，若是一下子讓他們過窮日子，還不如死了算了，還好，那些東西已經夠他們花一輩子了。
「多謝格格。」三人同時說道。
王熙鳳用牙咬著嘴唇，渾身發冷，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