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十九章 濃霧中的暗戰－中 文 / 無財者無能言財
戰艦駛出西斯海爾德水道，轉入遼闊的北海海面，「格奈森諾號」的雷達室顯示屏上立刻顯示出了密密麻麻的對海搜索目標，數量之大，排布之密集，實在是歎為觀止。
「乖乖，從這裡往西的洋面上，起碼有一兩百條船吧。」庫爾特.雷福曼中將在艦隊即將進入危險海域之後就離開了艦橋，親自到雷達監控室坐鎮，以期獲得第一手的消息。
「嗯，至少70海里以內的海域裡就有那麼多，更遠的話目前測不准，雖然煙霧對無線電信號沒什麼明顯的影響，但是因為環境複雜、海岸地形回波干擾，目前我們的新式雷達也只能探測到這種程度了，如果是入塢維修改造前的雷達，可能還達不到這個效果。」負責具體技術問題的雷達官立刻向司令官解釋了目前的具體情況。
「嗯哼？你是說我們去年的舊式雷達效果還達不到這種程度？說具體一點。」
「是的長官，這套雷達已經和一台配套的小型電子管計算機連接起來了，並且添加了一套分集信號的副天線，所以可以比較好的分揀地形雜波並更好的測距，如果是之前的雷達的話，因為測距精度和多段線表面的分揀能力問題，很容易把靠近海岸的船舶與海岸地形混淆在一起，如果在深海大洋中作戰的話，影響還不是很明顯——最多在搜索階段測距精度下降一個數量級，但是因為控制炮擊時可以換用專門的火控雷達，無需使用搜索雷達，所以並不會導致什麼明顯的區別。但是在淺海和海岸地形複雜的交戰海域的話，這兩種雷達的誤差差距就會很大。」
「是麼……想不到雷達居然還有那麼大的局限性……嗯？等等！」
庫爾特.雷福曼中將像是抓住了什麼靈感，抓起電話撥通了艦上的無線電室：「發報讓魚雷艇隊和雷擊艦隊做好出擊準備，立刻出發，前來與我們會和。」
「什麼？要打破無線電靜默麼？」
「無所謂，反正敵人也不知道我們是誰，何況就算他們知道，等他們趕來的時候我們也已經不在現在的位置了，靠著濃霧的掩蔽，他們還指望在能夠很快地定位我們的位置麼。」
「明白！立刻執行」
聽到了無線電室那頭的回復，庫爾特滿意地掛斷了電話，回頭對雷達官說道「趁現在再給我講一下新雷達的技術優勢細節……」
…………
「左舷距離5500~6300，方位295~298，小型駁船4艘，左舷副炮全炮門覆蓋！」「右舷距離4000，方位064，英軍驅逐艦或輕巡洋艦一艘，全副炮平射！」「注意減速轉向，保持觀測防止敵艦魚雷偷襲。」
在「格奈森諾號」的艦橋裡，可以清晰地聽到主副火控雷達指引的兩舷副炮火力密集開火的指令聲和司令塔鋼化玻璃外面透射進來的隆隆炮響，43000噸的戰列巡洋艦甲板上12門150mm、24門105mm的副炮、高平兩用炮閃爍出星星點點的密集開火爆閃，把這艘巨大的戰艦點綴得如同爆竹鋪。「格奈森諾」和「卡爾大公」像兩個如入無人之境的騎士，刈麥割草一樣插入布魯日港外海的洋面上，短短半小時之內就擊沉了四五十艘英國人的駁船和輕型艦艇，它們的副炮自從戰艦建成以來還沒有如此酣暢淋漓地發揮過它們的使命；連跟在旁邊打跟班的「歐根親王號」、「豪斯號」重巡洋艦也依仗著犀利的12門203mm口徑主炮凶殘地收割著英軍船隻的人頭，把數以千計的英軍逃命士兵一批批地轟落到大海之中。驅逐艦們坐沉海底後留下的殘骸冒出的滾滾濃煙和液火在濃霧中仍然可以被數英里之外的人觀測到。
濃霧中炮擊的測距和彈道校準問題是一大難點，但是對於這支犀利的德軍艦隊來說，他們完全不用去考慮測距這個問題——在濃霧中，把敵艦防近到3000~6000米的範圍內使用大量的密集戰巡副炮和重巡主炮，以5°以下的小射角平射，這種打法因為敵船的著彈截面問題根本無法避讓平射而來的炮彈——對於6000米外的敵船來說會打中水線裝甲的炮彈，對於同一方向角上3000米外的敵船，則剛好是舷側裝甲的上緣或者上層建築、炮塔的所在，所以無論遠近都是很容易打中的。
「又有4艘驅逐艦或者輕巡洋艦級別的敵艦向我們衝來了，速度32節，目測在執行攔截衝鋒任務。」在雷達室的顯示屏上，4個清晰的光點接近到了「格奈森諾號」西南面6000米的距離，隨後數艘德艦齊刷刷地把速射火炮的炮口指向敵艦襲來的方向，洶湧平射的火力鋪設下很快就看到其中1個光點消失了，另一個失去了速度再也無法往前衝刺，另外兩艘似乎是緊急停頓了一下，然後從雷達屏幕上向側向的方向漂移過去。
「敵艦疑似發射魚雷！距離4000米！注意觀測迴避！」4000米的距離上發射魚雷正常情況下是不太可能擊中敵艦的，但是因為現在能見度太低，雷達也不能拿來觀測魚雷，所以還是讓德艦上的官兵們驚出了一陣冷汗。不過好歹過了許久估摸著時間到點了也沒有發現什麼以外，德艦才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狩獵上來。
「英國佬的戰列艦隊在哪裡？他們怎麼還沒趕過來？就算是開進了加萊港算算時間也快到了啊。」庫爾特中將抬腕看了一下手錶，目前他們在布魯日港已經執行了半小時的屠殺式炮擊任務了，也沿著布魯日港外海的海岸線往西南方開了15海里，就算英國人的主力艦隊再遲鈍，也該到了回援的時候了。
「搜索雷達發現敵艦！戰列艦級別主力戰艦8艘！方位223，距離57海里！」
「什麼？居然這麼近了！我們不是能搜索70海里的麼！」
「剛才敵艦應該是被敦刻爾克海角擋住了，所以無法識別。」
「本艦隊立刻靠向近岸航道！把與海岸線的距離保持在3000~5000米的範圍內。降低航速注意防止擱淺！重巡洋艦編隊沿戰巡編隊內側航道行駛。」
「明白。」
「格奈森諾」帶領著4艘德艦慢慢降低著航速，小心翼翼地往近岸航道靠過去，一路上用副炮清掉了十幾艘進出布魯日港的小船和驅逐艦，然後把自己的身形藏匿到海岸地形的反射雜波中去。
數十海里外，英軍主力艦隊的旗艦上，坎寧安上將帶著自己的全部家底火急火燎地全速衝來，「喬治五世級」3艦搜索雷達全開，試圖尋找敵艦的位置。他的麾下擁有英國人最後的驕傲，8艘主力戰艦包括3艘新銳的「喬治五世級」和1艘「復仇級」中碩果僅存的「君權號」，另外4艘則是米國貨「紐約號」、「賓夕法尼亞號」、「愛達荷號」、「新墨西哥號」，佔了英軍目前完好的10艘戰列艦中的8艘（「羅德尼」和「內華達」重創修理中）——只留下了直布羅陀和亞歷山大港各1艘鎮場子的船。
坎寧安之前認為這種佈局是萬無一失的，有充分證據顯示至少在將近半年的時間裡德國人1艘戰列艦也拿不出來，最多只有1~2艘戰巡可以撐撐門面，但是無論德國人把戰巡的使用發揮到何種程度，1艘戰巡的戰力極限也就和1艘「喬治五世級」相當，自己在本土艦隊集中行動時排出了3艘「喬治五世級」和5艘其他老式戰艦，怎麼看也是萬無一失的準備了，德國人肯定不敢輕捋虎鬚的，誰知庫爾特中將的作風完全像一個亂拳出擊的瘋子一樣沒有章法可循。
但是無論如何，德國人就是出招了，和幾個月前的倫敦炮擊行動時一樣冒險衝動，但又履險如夷。自己不可能不接招。在坎寧安上將本來的打算中，主力艦隊暫時可以留在敦刻爾克、加萊以西南的海峽北岸待命，準備壓制德國人重新部署的航道封鎖炮兵火力，好讓逃命的陸軍士兵更快走這條捷徑跑完，然後排出驅逐艦和輕巡洋艦為主的反潛封鎖艦艇在敦刻爾克至多格淺灘南部邊緣之間的狹長深水水道上布放，封鎖德軍潛艇從這條航道臨時突入英吉利海峽——德國人之前一直預估英國人會走多格灘東北面的迂迴航道撤退其陸軍，所以潛艇部隊的部署已經向那個方向高度集中了，如果己方打通了南線航道，又用反潛艦艇密集堵死潛艇迂迴的航道的話，那麼至少數日之內德軍潛艇就沒這個實力繼續到南線航道上給加速撤退的英軍添堵了——除非它們不愛惜生命上在經過多格灘的時候無視其僅僅10幾米的水深選擇上浮通過，但是那樣的話，英軍巡邏艦艇的炮彈一定會好好招呼它們的。
結果這一切都被德國人的襲擊艦隊打亂了！本意用來封鎖德軍潛艇的皇家海軍輕型艦艇編隊在德國人的戰巡艦面前自然是毫無疑問地被環環相剋轟殺成渣，白白損失了十幾艘對於現在皇家海軍來說已經異常寶貴了的輕型戰艦。畢竟開戰以來海軍的連場死戰和撤退行動的消耗已經讓皇家海軍的巡洋艦隻剩下20餘艘，驅逐艦90餘艘——就這還是算上了米國人半賣半送的舊貨。大英帝國的膏血已經快要流乾了，如此長此以往的話，帝國急需的運輸船團護航就沒辦法進行了，連主力艦隊的伴隨作戰輔助艦艇也會出現嚴重的不足。
「為什麼還沒有找到德國人的襲擊艦隊？難道他們已經跑了麼？從之前被襲擊的驅逐艦發出的警報電文來看，德軍艦隊應該就在這一帶活動才對！我們的雷達對海搜索範圍不是號稱有40海里了嘛！怎麼還沒有動靜！難道是德國人打了一槍就跑了？」坎寧安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又不時拿下眼鏡擦拭著鏡片並揉著血紅的雙眼。
「方向58，輕巡洋艦『南安普頓號』急電！他們在我們西北方33海里處遭遇敵艦猛烈炮擊，我艦已做最後雷擊努力但沒有效果，即將全體玉碎。」
「為什麼我們的雷達沒有發現目標！立刻給我衝！衝過去！不要給德國人游鬥的機會！狠狠地壓上去幹掉他們！徹底斬草除根！」
坎寧安的想法是對的，戰列對戰巡有時候就是不需要花哨的，猛打猛衝就可以了，但是庫爾特也不傻，自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半個多小時的緊急衝刺後，當坎寧安的大隊主力趕到南安普頓號遇害海域附近時，居然雷達屏幕上還是沒有出現可疑的目標——最多只有一些雜亂的地形回波——只能說，對於這個時代的英軍雷達來說，防空搜索還算湊合，對海搜索的話——最好還是祈禱作戰海域是在遼闊無垠的深海大洋之中吧。
「方向41，距離35000碼，發現大型敵艦兩艘！它們在加速！」
兩個反射信號強烈的光點出現在雷達屏上，似乎透過屏幕可以看到兩條餓狼在不惜代價地向英軍艦隊襲來！
（今天爭取兩更，不知何時下班……）